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犹有春日(GL百合)——见西岭

时间:2024-06-22 09:52:46  作者:见西岭
  “打算好报哪个学校没?你的成绩应该可以报清北……”江倚青垂眸思索着。
  “姐。”江垂云语气轻缓的打断他的话。
  “我要报江城医大。”
  “为什么?”江倚青难掩惊讶,却还是沉住气来询问他其中缘由。
  江垂云收回搭在江倚青肩膀上的手,放平搁在腿上:“我想学医,江城医大离家也近。”
  “你不用考虑家里,妈有我照顾。”
  “姐……”
  “你简直胡闹。”江倚青的脸色冷了几分:“你这是在拿着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你说你想学医,可我从前带回来的医学书你看都没看过,你书架上摆的都是那些计算机书籍。”江倚青握住他的手,口气不容置喙:“小云,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家里不用你操心,也不用担心钱,姐姐有钱。”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江倚青扭过头去看窗外,语气严肃:“江垂云你别犟,如果你报了江城医大,我就当没你这个弟弟。”
  “我们姐弟俩,不能再有第二个人放弃自己的前途。
  沉默良久,他终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江倚青的神色也和缓下来,前方车快到站了,她拍了拍江垂云瘦削的肩膀:“别哭丧个脸,回去好好跟妈说,让她高兴高兴。”
  刚搬到宛禾街那会,江倚青白天去医院看顾父亲和母亲,晚上还要上班,每天只能见缝插针的睡一会。
  有天,她在热水房打水,却倚着水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夏天她穿着长裙,布料薄,还好水不热,只是把小腿烫红了一大片。
  晚上回家,江垂云垂着手坐在门槛上,目光忧愁的看着那快红。
  江倚青走近揉了揉他头顶的发旋。
  他却冷着脸进了屋。
  江垂云那时才十多岁,并不太会做饭,还是粗手笨脚的为姐姐细心下了碗面,卧了鸡蛋。
  等面的功夫,江倚青伏在餐桌上睡着了。
  觉察到有人轻轻的戳她的胳膊,江倚青睁开眼,桌上搁着一碗面条。
  性子的转变大概只是一瞬间的事,顽皮淘气的男孩忽然沉默寡言。
  江倚青那时只顾着看顾父母,却忘了尚且年幼的弟弟。
  没过几天,江倚青接到了老师的电话,隐晦的说江垂云这孩子虽然因为家里成绩退步的厉害,但也不至于让他退学。
  江倚青这才知道他背着大人,正在给自己办理退学。
  那天回到家,桌上搁着一碗笨拙的青菜粥。
  江倚青那时已经快被医院和工作的事情几乎搞垮了精神,她一言不发的坐在桌子旁。
  看她回家了,江垂云拿着一个勺子搁在碗里。
  江倚青看着他的眼睛,疲惫的问:“你要退学?”
  江垂云点点头。
  “为什么?”
  “不想读了。”他倔的时候像个闷葫芦,背过身去坐在门槛上。
  “不行。”江倚青说:“我已经跟你老师解释了,你必须去上学。”
  “我说了我不想上学。”
  “你知道爸爸对你的期望,他现在躺在病床上生不如死,你非要让他失望么。”
  事故发生的这段时间里,江倚青极少向弟弟提起父亲,只说他在医院休养,不宜探望。
  她知道这是一道槛,此刻她却把它鲜血淋漓的揭开了。
  江垂云摇了摇头,眼神盯着一块地面,眼眶中蓄满了眼泪。
  “你必须去上学。”江倚青的语气不容拒绝。
  “可是上学要花钱!”
  江垂云几乎是哭着喊出来,他的声音酸涩又委屈:“你昼夜颠倒的上班,烫伤了连药都舍不得买,我不能去医院照顾妈妈,爸爸快死了,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小云……”江倚青以为他还小,常常是报喜不报忧。
  其实他什么都懂。
  孩子的心思单纯,也最能感知生活中那些细微的变化。
  “我只会花钱,就是家里的一个累赘,什么都不能做,你都辍学了,为什么我不能。”他的声音近乎呜咽,像是一头绝望的小兽。
  那天两人说了很多,月光洒在青石板上,像是一条潺潺的溪流。
  江倚青最终还是劝服了弟弟。
  她神色忧愁的说:“姐姐已经没有前程了,你必须有出息。”
  这些年里,江垂云的学习再没让她操过心,甚至因为成绩优异,得到了匿名好心人的捐助,包揽了所有的学费。
  江倚青希望弟弟有个好前途。
  回到家里,宋慈正在张罗饭菜。
  江垂云握住妈妈的手,说了自己的成绩。
  宋慈愣了一下,转而又像是寻找什么东西似的,在屋里转了几圈,这才一拍脑袋,嘴里絮絮道:“得去跟你爸说声。”
  排位前,江垂云手里捻着香。
  宋慈在后头推推他:“快跟你爸说说这个好消息。”
  江垂云看着相框里面容温和的男人:“爸,跟您说一声,我高考考了698,市里排第一,家里一切都好,你在那边放心。”
  吃完饭,江倚青下楼来到街外吸烟。
  她仰头望着星空。
  笼罩在江家头顶许多年的雾霾,终于要渐渐地散开了。
  --------------------
 
 
第30章 裴予宁的歉意
  七月上旬,温璃放了暑假,房教授赴闽看望家人前,两人交接好作画的进程后,温璃并没有回京,蒋女士和温书韫去了加拿大考察,家里的房子里空荡荡的,暑假两个月,她做了自己的打算和安排。
  得知温璃八月份的行程,蒋女士也来了几通电话关心。
  就连温书韫也叮嘱了几句。
  离校的那天天气晴朗。
  校园里新栽了大片的枫树,棕黄色的泥土翻在外头,还有园艺工在草坪上割草,微风拂过,空气中是简单的青草味。提着大包小包的人散在道路两侧,宿舍楼前拥堵着来接行李的车辆,除了少部分假期留校的人,整个栋宿舍楼几乎都空了。
  人流中,温璃背着画包离开教学楼,正要上车之际,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堵在了她前头。
  裴予宁降下窗户,坐在车里按了几下喇叭:“温璃,要放假了,我请你吃饭吧。”
  她的眼神是柔软的栗色,目光也亮晶晶的,像是狡黠的小兽。
  “谢谢你,不用。”温璃态度冷淡,说完便转身欲走,实在算不得婉言相拒。
  将画包搁在后排,刚要上车,裴予宁已经蹿到了她跟前,手掌“嘭”的一声按住了她的车门。
  温璃扭过头,不解的看着她。
  裴予宁穿了一身黑白格子制服裙,修身的衬衫挺阔的贴在身上,她用棕色的皮靴轻轻得点着地面,笑容和善:“我也参加了江南油画展,想跟你交流交流。”
  温璃不管,转身要走。
  裴予宁终于说:“是房教授让我找你的。”
  ……
  江城大厦顶层是一处露天西餐厅,深棕色实木的就餐平台错落有致,茂盛的鲜花分隔开隐私的空间,只隐隐有些刀叉碰撞的声音,这里是江城最高的地方,最外围是极厚的透明玻璃,天气好时能俯瞰江城全城的风貌,两人坐在淡黄色的宽大遮阳伞下。
  穿着小西装的服务生绕过花墙,用托盘端上来两杯果汁,又递过菜单,恭恭敬敬的喊了声:“裴小姐。”
  温璃用指腹一下没一下的按着大理石桌面,眼神看着不远处蜿蜒曲折的河流。
  “哎,温璃。”裴予宁喊她:“你有没有忌口?”
  温璃摇摇头:“没有。”
  菜一道一道的端上来,非常的精致漂亮,整张桌子几乎都快摆不开。
  裴予宁伸长了手,用公筷乐呵呵的给她夹菜:“你尝尝,都是招牌。”
  温璃也很给面子,尝了几口,确实是极其正宗的法餐,色彩鲜亮,汁多味腴,融合着极淡的酒品清香。
  但她也只是淡淡的说:“挺好吃的。”
  “你有什么事?”温璃将银质的叉子平放在桌子上,用餐巾擦了下嘴角。
  “我也参加了江南油画展,提交画作的时间快到了,想和你交流一下赛前经验。”裴予宁双手搭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脸上也笑吟吟的:“还有之前摔了你的相机,一直想找个时间跟你道歉,所以……”
  服务员从绿植后头缓步走来,她受过很专业的培训,脚步轻轻,夹杂在周遭窸窣渺远的人声中,走近了才让人察觉。
  裴予宁停下话,垂下眼,去摸一旁空空如也的酒杯。
  “普罗旺斯杂烩,您慢用。”服务员放下餐盘,怀着托盘转身离开。
  “所以你请我吃饭?”温璃拿起一旁的柠檬水喝了一口,腕上的檀珠松垮的滑至小臂,语气淡淡的。
  裴予宁耸耸肩,丝毫不掩饰自己:“不是,道歉是另一回事,吃饭是我想跟你一起吃饭。”
  这是她们两人第一次平心静气的坐下来交谈。这段时间里裴予宁也忙着画展的事情,没再紧紧的跟在温璃身头,抛去嚣张跋扈的性子,她甚至算是油画系少有的几个天赋异禀的学生,房教授对其也是青睐有加。
  温璃其实很早就听过她的名字。
  “对不起。”裴予宁语气诚恳,眼眸也清澈,她招招手,托着酒瓶的侍应生立即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手腕微动,将酒杯斟满。
  她似乎不常喝酒,体味不到波尔多的果香和橡木香,隔着透明的酒杯,眉头轻微皱着,淡紫色的一滴酒液从嘴角垂落。
  放下酒杯时她捂着嘴轻咳,耳垂也迅速的红了起来。
  “我自罚三杯。”她用眼神示意,侍应生垂眸走近,又将其斟满。
  “不用了。”温璃轻声阻止。
  “那你原谅我了?”裴予宁语气雀跃。
  温璃没应,只是说:“你是开车来的。”
  “那你送我回家。”裴予宁摸着酒杯:“我再喝两杯,尽释前嫌,我们以后就是朋友。”
  裴予宁的父亲做地产生意起家,对这个独女可谓百般呵护,她没有母亲,自小性子冲,嚣张又跋扈,身边几乎没什么朋友。
  温璃性格骄矜又疏离,因为之前的事两人一直存在隔阂,哪怕裴予宁已经用了平生最低的姿态。
  想到这她倒是隐隐觉得好笑,为什么想和一个总是对自己冷冰冰的人接近。
  从前也知道这么一个人,画画好,有天赋,教授青睐有加,远远的看过几次,只觉得这人长得漂亮,却总是木着脸,与自己唯一相同的就是总是独来独往。
  其实她们的相识再更早些的时候。
  裴予宁入学时雇了一辆小货车搬行李,司机是个上了年纪的大爷,让他搬东西有点于心不忍,同宿舍的几个人家境一般,她打了声招呼,摸出一叠钱,想让她们帮自己搬。
  都是有自尊心又敏感的人,大家却以为她在摆架子,拿钱侮辱人,第一天见面就没给她好脸色看,任由她一趟一趟的向上提行李。
  到了半程,她的胳膊又酸又涩,不顾精致漂亮的裙子,半跪在地上用手给自己扇风。
  温璃正跟着舍管办理退宿。
  瞧着她一趟一趟的来回,便伸手帮了一把。
  那时温璃的发色还是栗子色,裴予宁只瞧见一个瘦高的人形,马尾轻轻摇晃,从自己手里接过行李箱的提手,步子轻巧的上了楼。
  裴予宁歇了会,再抬头时,却只有人来人往的背影。
  “你们认识刚才那个女孩么?就是把行李帮我拿过来的那个?”
  裴予宁看着过道,去问自己的舍友。
  只有过堂风吹干汗液的清凉。
  大家各忙各的,并没有人回答她。
  她捻着酒杯,这似乎是她第一次言辞恳切的跟人相处。
  想跟她做朋友。
  裴予宁似乎是有些醉了,脸颊绯红,观察了一下温璃的神色,语气有些落寞:“进山的路上有好几个女孩偷偷笑我花架子,除了有钱,做事也没脑子。”她的语气低了下去:“向导骂我的时候我已经很累了……我不知道那个相机对你来说那么珍贵。”
  “我让我爸联系了日本的相机店,我帮你修好不好。”
  三杯酒下肚,裴予宁果然醉了。
  温璃起身去柜台结账,服务员指了指缩在她身后的裴予宁,缓声说:“裴小姐已经交代过了。”
  她拿着自己的手包,亦步亦趋的跟在温璃后头,手里捏着温璃的一角衣摆,温璃瞧了一眼,没说什么。
  裴予宁是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的性子,索性走的更近了一些,轻轻扶住了她的小臂。
  车子停在露天停车场,乘着玻璃电梯下楼,能看到碧蓝如水洗的天空。
  裴予宁背着手倚靠在电梯扶手上,温璃担心她摔倒,用肩膀轻轻抵着,偏过头去注视着逐渐下行的数字。
  喝醉的裴予宁面容冰冷,皮肤素白的像是冰雪,着实算的上是一个冷艳的姑娘,她长长的睫毛微垂,目光却在那片小小的触碰里雀跃。
  裴予宁的钥匙留在了柜台,温璃把她扔到副驾驶,长手一伸,又将安全的替她扣好。
  趁着这个空档,裴予宁伸出指尖轻轻的碰了一下她的下巴,语调有些凶狠:“你就这么对你的朋友?”
  温璃速来不喜同别人肢体接触,她撇开脸,没说什么,一边发动车子滑入车道,同时不忘提醒她:“想吐告诉我,别吐我车里。”
  “哦。”裴予宁收敛了眼眸,倒有些垂头丧气。
  黄昏即将来临,男生宿舍楼下的道路也空空荡荡的,树冠婆娑的影子投在地上。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越野车鸣了声喇叭。
  陈江穿着黑色的短袖长裤,胸前斜背着一个挎包,他抬头看了一眼车牌号,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