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女人怔住,不敢置信道:“禾老板之前在直播间里帮人解过梦,怎么会不擅长呢?”
禾晔眸色冷寒地看着她,没有应声。
青年女人瞬间反应过来,禾晔这不是不擅长解梦,而是不想给她解梦。
她得意的神情消失殆尽,瞬间换上了惊慌的神色:“禾老板,我这梦很凶吗?”
禾晔依旧沉默不语。
“不是,禾老板你怎么不说话,我这梦是不是什么大凶兆啊?”
牧夕璟、禾安康见她情绪变得激动,立即站起身,生怕她扑到桌子上,不小心伤到禾晔。
“禾老板,这梦到底怎么了,她们说我会遭到报应,要带我走是什么意思,还说我以后没人照顾,这是说我儿子要出事吗?”
听她这么说,禾晔更没有帮她的想法。
这人重男轻女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根本不可能因为他一两句话改变,说了也是白说。
但禾爸却没有他这么好的忍性,忍不住吐槽道:“嘿,你这人怎么张口儿子,闭口儿子的,难道你家就一个儿子,那三个女儿不是你亲生的?”
“就你偏心成这样,小心伤了三个丫头的心。”
青年女人却嘴硬不肯承认:“我没有偏心呀,儿子、女儿都是我的孩子,我哪个都疼,只不过儿子最小,我平时会照顾的多一些,女儿现在都比较懂事,能互相照顾,不需要我操心太多。”
禾爸态度变得冷淡:“也许不是她们懂事,而是得不到你的疼爱,被迫长大,行了,我儿子刚才说了让你另请高明,你还是找其他大师给看看吧。”
青年女人脸色变得难看,眼底还带着几分不解,似乎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竟然被禾晔针对?
她心里也存着火气,但也知道术士轻易得罪不起,更何况她是禾老板的粉丝,还清楚禾老板的本事和手段。
“行吧,那我就不打扰禾老板了。”
禾爸将青年女人送出纸扎店,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对方走远,他才掀开暖帘重新回到店内,对其他两人吐槽:“这女人可真是够偏心的。”
禾晔没应声,牧夕璟倒是很给面子地应了声:“是。”
禾安康好奇道:“诶儿子,刚刚她说的那梦是什么意思啊,你为什么问她对自家孩子怎么样,她这梦跟孩子有关吗?”
禾晔:“不是。”
禾安康追问:“那是什么?”
禾晔:“她身体要出毛病,但她的亲情缘很浅,估计到时候会像梦里那些邻居说的,太过偏心,落个无人照顾的下场。”
禾安康回想了下刚刚那个青年女人,她身形不高,看起来年岁也不大,估计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身形瘦弱,没想到年纪轻轻就要重病缠身,不由地感叹。
“诶——,她命里有这一劫,我们也没办法,之后怎样就看她的个人造化了。”
禾晔:“嗯。”
的确是看她个人造化,能被那些去世的邻居一同指责,说明她平时对孩子们的偏袒行为全被邻居们看在眼里,自己种下的因,最后承受结出的果,外人终究不便参和其中。
禾晔正要起身,暖帘再次被掀开,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孔探进来:“你好,请问这是禾老板的纸扎店吗?”
……
一整个下午,禾晔都在断断续续的忙碌中度过,就连禾爸什么时候走的,他都无暇顾及。
眼看外面天色逐渐暗下来,禾晔起身将最后一位顾客送出巷口。
回来时,他刚走到半路,就有阴差从他身边路过,行色匆匆,看得出这几日任务繁重。
今晚,禾晔倒不用再守夜,回到店里时,牧夕璟已经将饭菜摆上茶几,正等着禾晔洗手吃饭。
吃过饭,伴随着外面的锁链声响,牧夕璟点开了直播。
因为寒衣节,禾晔已经两天没直播,那些粉丝一进来照常叫喊着想他。
魔王爱喝冰美式:【禾老板,我要谴责你,你现在太摆烂了,节目不录,直播不开,你知道我一天不见有多想你嘛!】
我怕是要秃了:【是啊,禾老板你不能飘啊】
一千零一夜:【第九期不录,第十期呢!】
我的工作日记:【不要偷懒啊,把我勤快的禾老板还回来!】
偷来的时光:【我去,姐妹们别喊了,你们快看禾老板的脸色,感觉好差啊!】
陪女儿上学啦:【是的,两天不见禾晔怎么变得这么疲惫?】
家里有只小肥羊:【禾老板,你这两天不会跟小鬼打架受伤了吧?】
禾晔看到说自己脸色差的弹幕,不由看向直播的手机界面。
因为这两天通宵守夜,虽然补了觉,但他下眼睑还是有淡淡青色,眉眼间有些疲色,至于肤色偏白,可能是他体温偏低,造成的供血不足,连带着唇色都些许泛白。
醉里挑灯看贱:【我靠,禾老板你是不是病了?】
禾晔出声回应:“没有。”
漂洋过海来看你-:【牧助理,你是不是没有好好照顾禾老板,怎么把我们的宝贝照顾的这么虚弱】
奶奶辈茄子:【某些人,切记索取有度啊,怎么感觉禾老板快被你榨干了?】
今天不想加班了:【别太累着我们家禾老板!】
已经好几天没敢碰老婆的背锅侠:“……”
第277章
眼看话题要偏,禾晔出声阻拦:“没有,大家不要乱猜。”
他说着偏头看向牧夕璟,对方瞬间会意,默契地接过话头,解释道:“最近事情太多,禾老板比较疲惫,所以今晚卜完三卦就结束,我会替大家监督他早点去休息。”
叫我外婆张:【好奇,忙什么事情?】
登山爱好者:【我看昨天的直播,节目组解释禾老板请假是因为寒衣节,想知道禾老板在寒衣节这天需要做什么?】
橙子的手作画:【同问】
自由小公主:【禾老板不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白天睡觉,晚上出去捉鬼吧?】
小飞棍来喽:【真的假的,我想看!】
一颗爆米花:【我也想,请禾老板现场直播】
是深深啊:【建议直播增加时长,卜完卦带我们去捉鬼!】
77温小姐:【如果是这样的话,禾老板不参加综艺好像也没关系】
加加秃驴:【我要看捉鬼!!!】
牧夕璟:“大家冷静,寒衣节只是一个祭祀去世亲人的节日,大家平常心就好,不要过分迷信。】
醋溜鱿鱼:【嗯?算命直播间劝我不要太过迷信?】
皇帝陛下:【好魔幻的世界】
ashley:【牧助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丫头你好可爱:【笑死,你在砸自家老板饭碗吗?】
苹果金桔大鸭梨:【禾老板,换助理吧!】
我是真的困了:【哈哈哈,我排队应聘。】
与世隔绝的秘境:【我八字硬,选我!】
牧夕璟却不觉得自己说错话,见网友起哄要开除他,也只是一笑了之,抬手敲了敲桌子,道:“好了,不闹了,进入抽黑粉环节。”
禾晔看着直播间的弹幕,耳朵听着外面哗啦啦锁魂链敲击的声音,安静地当一尊‘雕像’。
往常直播,禾晔的话就少,今晚更是寡言少语,惹得牧夕璟一直盯着直播间的禾晔,观察他的精神状态,见他眉宇舒展,神情温和,心里稍稍放心一些。
三个小时的直播,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直播间大部分网友都是抱着吃瓜的心态来看禾晔卜卦,吵吵闹闹中时间转眼而逝。
之后闲聊时,网友们开始追问他下一期节目的事情。
不等禾晔开口,牧夕璟就主动帮他做出回应:“目前还不确定,但禾老板最近身体不佳,估计要休息一段时间。”
直播间的网友就开始追问禾老板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甚至还有网友猜测,是不是他卜卦泄露天机太多,遭到了天谴惩罚。
这评论一出现,就被其他粉丝怼了回去。
牧夕璟的脸色也变得难看,禾晔知道他开口可能要说难听话,不动声色地将手搭在了对方手背上制止。
他出声解释:“只是天气降温,身体不佳,大家不用担心。”
睡着了别叫我:【天冷了确实容易冻感冒,禾老板你可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禾晔:“嗯。”
怎么总是丢东西:【牧助理,麻烦你好好照顾我家禾老板。】
这位网友说完,还刷了几个礼物表示心意。
八百里加急我想下班:【是呀,千万别让禾老板病了!】
原本只是粉丝们关心的话,却没想到一语成谶。
翌日,禾晔还没睡醒,牧夕璟就察觉到怀里的人在发烧,这段时间禾晔的皮肤一直凉凉的,可这会就算隔着睡衣,他都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热意。
牧夕璟半撑起身,伸手探上他的额头,果然是烫的,他立即起身下床,从抽屉里找温度计。
38.2°。
牧夕璟轻声叹气,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站在床边垂眸,看着还在熟睡中的禾晔,满眼心疼。
不敢想象这二十多年的寒冬,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从禾晔不甚在意的态度能看出,他对这种情况早就习以为常,甚至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如果自己能再早一点找到他就好了,至少可以在身边多照顾他一些。
牧夕璟收起这股念头,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眼时间,早上八点三十六分,还不到禾晔起床的时间点儿。
他帮禾晔盖好被子,悄无声息地走出房间。
时间太早,禾爸还没过来,纸扎店里漆黑一片,牧夕璟很喜欢黑暗的环境,所以并没有去开灯,打开店门后,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
熟睡中的禾晔隐约听到有人柔声唤自己的名字。
“禾晔。”
他困得睁不开眼,只眯着一条缝隙,看清对方是牧夕璟。
“嗯?”他声音沙哑:“怎么了?”
“你发烧了,先把药喝了再睡。”
禾晔的意识还没清醒,迷糊着伸手摸自己的额头:“不烫。”
牧夕璟被他蠢萌的举动逗笑了,耐心解释:“你的手也在发热。”
他说着伸手探上禾晔的额头,他的手很凉,直接将禾晔冰的打了个激灵,脑子瞬间清醒,眼睛都比刚刚清明许多。
禾晔将他的手推开,嫌弃道:“你的手好凉。”
牧夕璟将水送到他面前,问:“你对什么药过敏吗?”
禾晔摇头。
牧夕璟:“刚刚我去附近医院里让医生拿了感冒退烧药,你先喝了,把体温降下来。”
禾晔:“嗯。”
他这会儿已经清醒,感觉到自己脑袋发懵,听话从男人手上接过几个药片,轻叹了声气。
牧夕璟:“怎么了?”
禾晔将药倒入口中,用水服下,哑着嗓子解释:“知道会生病,但没想到这么快。”
每年冬天他都要大病两场,但都是冬至前后,天气最冷的时候,这次时间倒是提前了。
喝完药,禾晔重新躺下,对牧夕璟道:“我再睡会儿。”
牧夕璟:“好。”
药里有安眠成分,禾晔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两点多钟,等醒来去洗手间洗漱时,瞥见店里坐着的三人都朝他望过来。
禾妈满脸担心地追过来询问:“儿子,你怎么样了,还烧不烧?”
禾晔站在洗手台前洗漱,宽慰道:“我没事。”
洗漱完,他见店里没有其他顾客,猜测着应该是禾爸,或者牧夕璟将人送走了。
现在他纸扎店的地址暴露,昨天店里来那么多顾客,今天又怎么可能一个客户没有。
正这么想着,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掀帘询问:“你好,请问这是禾老板的纸扎店吗?”
禾爸立即起身解释:“抱歉啊,禾老板病了,这几天没精力看事儿,您另找其他大师……”
话未说完,被禾晔制止:“爸。”
他转头看向中年男人面相,哑着嗓子道:“先坐吧。”
中年男人见他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保温桶,立马反应过来:“没事没事,我不急,您先吃饭。”
禾妈帮他盛了碗煲的汤,低声问:“儿子,你不休息吗?”
禾晔:“没事。”
还没等他把饭吃完,又有几个客户组团找上门来,跟昨天一样,一个客户一个客户送走,忙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天色将暗,禾晔让牧夕璟在巷口立了一个天黑勿进的牌子。
这个时间点儿,纸扎店里再次剩下禾晔、牧夕璟两人。
禾晔坐在长木桌后玩游戏,牧夕璟走过来伸手去探他的额头,眉宇皱起。
“又烧了。”
下午在看事儿中途,牧夕璟凑空给他量了一次体温。
36.8°,温度算是降下去了。
但这会儿天色一黑,鬼巷里的阴气滋生,禾晔的体温也跟着升高。
禾晔不在意道:“晚上容易烧起来,等会喝点药就好了。”
牧夕璟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肤色,担心道:“禾晔,让医生上门来给你看看吧,保证他出去后不会乱说。”
他知道禾晔不去医院,是担心自己的体质太特殊,引起院方注意。
禾晔看了眼手机时间:“不用了,还有半小时直播,时间来不及。”
牧夕璟道:“我已经挂了请假条。”
对于自己擅作主张的决定,他已经做好被禾晔斥责的准备。
可是并没有,禾晔知道今晚不用直播,也只是淡淡应了声好,便继续低头玩自己的游戏。
过了几分钟,禾晔察觉到周围太过安静,疑惑地抬头朝牧夕璟望去,见对方正坐在茶几边的椅子上,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眸色黑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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