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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你们先到休息区休息一下，我得处理这边事情，你们购买的花免单。”
森月莎一口气说完处理的方案，示意两人移步休息区。
马卡斯和坎蒂丝齐齐摇头：“没事没事，店长，我们没有吓到。”
说完，两人也不敢继续呆在这个越来越恐怖的区域，连忙快步朝赫达那边走去。
真好，喝咖啡的赫达女士，还能给他们带来温暖。
当然，如果可以，他们绝对立马走。
但是店门那边的黑暗，好像比货架区域的黑暗，还要漆黑和恐怖，像是无尽的深渊。
这让两人完全打消离开的念头。
森月莎无视一地的凌乱，蹲下身，揉了揉西维娅的金发，嗓音温柔而轻。
“现在可以说了吧，西维娅，刚刚怎么回事，你怎么摔倒的，看看，胳膊都擦伤了。”
她的指尖抚过西维娅纤细的胳膊，猩红烙印雪白，红彤彤的，非常醒目。
“还是说，你又看见之前的眼球了？嗯？”
提到眼球一词，满含恐惧的西维娅终于有了动作。
一只金毛团子直接撞进森月莎怀里。
“森小姐，不只是眼球，还有好多裂开的大嘴和好多黏糊糊的触手，它们偷偷藏在花盆后面，和那些不停滚动的眼球，不怀好意盯着我，呜呜呜……”
“我想跑，它们突然消失不见，有根触手为了毁灭证据，还把货架推翻了……”
第13章 光辉教堂的神父
触手，眼球，大嘴算是森月莎来这里，听得最多的词了。
西维娅不是爱撒谎的孩子，她也没必要撒谎。
森月莎眉头微蹙，看来这间花店，也许真的存在一些不干净的东西，需要请专业的人来处理处理。
这不是最重要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安抚西维娅。
“我相信西维娅的话，有我这个店长在，那些东西不敢找西维娅的麻烦，西维娅要勇敢点哦。”
森月莎拍了拍怀里的少女，给予她力量。
小女孩会害怕那些恐怖的东西，倒是情有可原。
西维娅眼泪啪嗒啪嗒掉着，情绪缓和过来，突然想起了什么，身体一僵。
森月莎察觉到西维娅僵硬的身体，以为她又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扫了一圈，什么也没看到：“怎么了？西维娅。”
西维娅从森月莎怀里拉开距离，俏脸微红，非常不好意思，垂下眸子，咬着唇瓣：“我想保护森小姐来着，结果碰见事情，还是森小姐保护我。”
“我是不是很没用？”
“啊？怎么会，小孩子就该受大人保护啊，西维娅怎么会这么想。”
森月莎对小孩子青涩的想法感到好笑，不过也能理解她的初衷，轻声安慰：“等西维娅长大了，就可以保护我了。”
“嗯嗯，我长大一定能保护森小姐，”西维娅握拳，狠狠点头，说到一半，又觉得不太对，鼓起腮帮子，“我会努力锻炼身体，争取早点保护森小姐。”
“那等你哦。”森月莎轻笑，小孩子的天真发言。
森月莎起身扫了周围一圈，便见盆栽翻倒，泥土洒落，一地的狼藉，收拾起来还要费些时间。
她牵着维娅的手，微微叹气：“我们先出去，送走客人们，今天暂时不营业。”
“森小姐是因为我么？没事的，和森小姐在一起我就不怕那些东西。”
西维娅神色愧疚，并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影响花店营业。
“倒也不是，”森月莎微微一笑，“店里出现这种事情，早点处理干净比较好，我不想因此影响到客人。”
“之前西维娅就有提过眼球的事，是我不太重视，造成这样的结果。今天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店里弄个大清扫。”
“而且刚才西维娅没有说出真相，也是怕马卡斯先生他们介意这事吧？”
“恐惧中的西维娅还惦记着花店的事情，很努力尽责哦。”
森月莎揉了揉少女的脑袋。
西维娅没有反驳，刚才她的确有顾忌到这一点。
所以等两人客人走后，她才小声告诉森月莎发生的事情。
“客人们还在外面等着，送走他们，我们就去趟光辉教堂，听说他们很擅长驱魔这方面的事情。”
森月莎牵着少女，离开翻倒的货架区域。
等到两人离开，隐藏在夹缝里的黑暗，再次浓郁起来，不断有黑雾喷薄而出。
只是这一次比以往都热闹。
裂开、沾满黏液的大嘴，和滑腻光滑的卷须触手，或咬或抽滚动的眼球。
冰冷毫无活人情绪的眼球，第一次出现委屈的情绪，不断眨动，扩散出暗红色的微光。
直到糜烂流淌的黑色黏液，包裹住大嘴、触手和眼球，咕噜噜冒着气泡，缓缓平息这段恐怖的争端。
一场本该发生在客人间的暗流涌动，因为西维娅的意外，戛然而止。
当然，客人们争夺的中止，仅仅发生在花店内。
出了花店，三位客人又将回到各自的位置，走向各自的命运。
光辉教堂坐落于喷泉广场附近，是周围建筑中，最高最有气势，一眼就能望见的宏伟建筑，通体由大理石构建，庄重且威严。
光辉教会的教徽，边缘形似赤色火焰，中间如一只睁开的眼眸，高悬于正殿上端，仿若太阳之神垂眸，公正而悲悯注视每一位进入教堂的信徒。
森月莎来光辉教堂的次数不多，偶然的一两次，还是因为好奇光辉教堂的模样，抱着前世参观著名景点的心态，进行参观。
说来也奇怪，这个世界的神祇，很少有雕塑存在。
教堂内，一般只有神祇们权柄象征的教徽。
似乎没有人知晓神祇们的体貌，唯一知晓的，只有他们那不容亵渎的权柄。
有的神祇，连性别也是模糊不清，只能用一个模糊的轮廓来指代。
和前世的神祇比起来，这个世界的神祇就显得颇为奇怪。
光辉教的修女如同光辉教本身一样，脸上洋溢着令人感到温暖的舒适笑容。
她有礼接待了森月莎两人，听到两人的诉求是驱魔，温暖的笑容微肃：“神之注视下，竟然有恶灵作祟，不可饶恕。”
“正好哈萨神父精通驱魔之事，两位稍等，我去请来哈萨神父，于神主注视下，驱离恶魔与灾厄。”
“那就麻烦修女女士了。”
修女女士口中的哈萨神父，面容慈爱而和蔼，穿着神父装扮的兜帽灰白长袍，打理得一丝不苟的灰黑色中短发，用发箍梳理于脑后，露出几条横于额头的抬头纹。
一番简单的交谈，哈萨神父明白了两人的诉求。
他和蔼慈爱的老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笑容：“光辉照耀之下，一切污秽尽散。”
森月莎注意到老神父目光落去的方向。
光辉教徽下，那个红通通、方方正正的捐赠箱。
森月莎瞬间秒懂，从兜里摸出一叠大面值的索拉。
当着神父和修女的面，她将大面值索拉，一张张投入捐赠箱，微笑：“愿光辉照耀之下，一切污秽尽散。”
哈萨老神父脸上的笑容，越发和蔼慈爱。
“两位都是我主虔诚的信徒，光辉必将接引迷途的羔羊。”
森月莎听到这句话，知道事情办妥了。
越早解决店里的隐患，越早能安心。
森月莎在路边随意拦了辆马车，载着西维娅和哈萨老神父，返回花店。
修女目送三人离开，转身回殿内，打算继续侍奉神主。
这段小插曲，仅仅是她平常生活中不起眼的一环，无需在意。
直到她的门被扣响，接到上区域某位大人物的召见。
穿过昏暗狭窄的巷道，一间装修精致漂亮的花店，出现在哈萨老神父眼前。
哈萨老神父微微皱起的眉头，略略放松，嘴角又挂起和煦的笑容。
刚才是他多心了，那股奇怪的阴凉感，只是阳光照射不到，常年处于阴影下的冷意。
这里并不存在隐秘力量。
他嘴角和蔼的笑容，突然有了一丝说不出的奇异。
“神父，驱散店里恶灵一事就拜托您了。”
森月莎对于这个贪财的神父，没什么好感，不过能驱散店里不干净的东西，也算花钱消灾。
她打开店门，示意哈萨神父进去。
哈萨神父颔首，老脸上的笑容依旧和蔼可亲：“你们先在外面等着，完成驱魔后，我会再叫你们进来。”
“西维娅之前有说看到触手、眼球什么的，我还挺好奇，可以进去一起观看么？”
森月莎眨眨眼睛，露出饶有兴致的眼神。
她是真的挺好奇。
到底会是这个神父装神弄鬼，还是他真有两把刷子，能让她窥见这个世界的奇异。
哈萨老神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奇异，微微笑道：“建议你们不要这样做，如果店里真的有恶灵，直接窥见恶灵的相貌，可能会让你们做噩梦。”
“毕竟大部分恶灵的相貌，是死前恐怖的模样。唯有光辉能够净化救赎它们，让它们脱离痛苦。”
森月莎刚要说话，忽然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扯了扯，垂眸看去，是神色颇为紧张的西维娅。
对了，她怎么把西维娅忘了，西维娅可被店里的东西吓得不轻。
森月莎打消进去的念头，西维娅抢先一步小声开口。
“森小姐，我陪你一起进去吧，我不想一个人留在店外。”
森月莎揉了揉西维娅的小脑袋，似在安抚。
她扭头对哈萨老神父道：“您说得有道理，我们就不进去了，等您处理完店里的恶灵，再叫我们便是。”
“好吧，光辉照耀之下，一切污秽尽散。”
哈萨老神父微微一笑，大步跨进花店。
西维娅错开森月莎的手，扬起金灿灿的小脑袋，试图挽尊：“其实和森小姐在一起，我也不是很怕店里的那些东西。”
“在店外也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这足够满足我的好奇心。”
森月莎指了指明净的玻璃，颔首，示意西维娅看。
“诶？是哦。”
西维娅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
第14章 一门之隔
进入花店后，哈萨嘴角的笑意彻底怪异，甚至有些扭曲。
他从怀里摸出一枚形似蚕茧的东西。
正如之前，放入那些平民家庭一样，他会将这枚幻梦之茧，放置在这间花店某个隐秘角落里，等待其孵化。
在一定范围内，接触幻梦之茧的人，都会成为幻梦之茧孕育幻梦之蝶的温床。
特定的位置，放置足够数量的幻梦之茧，构建出幻梦之网。
他们的神——幻梦蝶神，将在一次次孕育幻梦之蝶的频率中，被呼唤而醒。
等到幻梦蝶神苏醒之后，整座城市都会陷入无尽的幻梦世界。
而他们幻梦神教的信徒，会在蝶神的领导下，彻底掌控这座资源丰饶的城市。
“让我看看，放在哪里比较好，难得碰上如此好的地点，之前居然没有发现……”哈萨老神父话语中含着癫狂的兴奋。
他环视一圈，最终锁定阴暗角落里，一盆高大的盆栽。
哈萨老神父握着幻梦之茧，靠近而去。
幻梦之茧在橘黄温暖的花店内，散发出泠泠绿光，如同一捧夏日夜晚的萤火。
就算花店的两位苦主，这时突然闯入进来，哈萨老神父也有合理的借口解释。
这是驱魔的步骤之一。
于角落枝繁叶茂的盆栽，放置好幻梦之茧，哈萨老神父露出满意的微笑，如之前一样顺利。
他拍拍手，拍落手上沾染的泥土，打算转身离开。
哈萨老神父转身瞬间，无意瞥见的余光里，似乎有一张长满粘液的怪嘴，一闪而过。
“什么东西？！”
哈啥老神父心头一惊，猛地转头看去，刚才疑似出现粘液大嘴的地方，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在他的灵感中，那里没有任何隐秘气息波动，恍若之前瞥见的粘液大嘴，只是他一时的错觉。
哈萨老神父眉头皱起，随后又放缓，露出一丝微笑：“这店里也许真的有什么东西，不过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沦为孕育幻梦之蝶温床的她们，将吞噬恶灵。她们的诉求会在今后达到，我也没有失信嘛。”
哈萨老神父昂首阔步，自信走出花店。
花店外温暖的夕阳，透过花店的大门，投撒到他身上。
逆光而出的哈萨老神父，气息一度变得神圣而威严，恍若明亮的光辉簇拥于他一身。
只是在他夕阳投落出的影子里，裂出一道怪异的缝隙，像是他的影子被什么撕裂一般。
那道怪异的缝隙，看起来又仿佛是一张裂开的大嘴，说不出的邪异和恐怖。
对此一无所知的哈萨老神父，笑容和蔼而慈祥，如一位睿智的贤者。
“两位虔诚的信徒，光辉之下污秽已散，光辉将一直指引我们方向。”
在普通人眼中，展露出一点神圣的微光，会让普通人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森月莎也不知道这位老神父，到底有没有处理帮她们处理干净店里的脏东西。
看对方胸有成竹，非常自信的样子，应该没有骗她们。
况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光辉教堂还在喷泉广场。
森月莎露出不失礼貌的微笑，效仿哈萨老神父的动作，于胸前比划出光辉教会的教礼。
“光辉之下，污秽尽散，麻烦您了，哈萨神父。”
哈萨老神父刚离开的后脚，一阵咕滋咕滋的声音响起。
森月莎和西维娅对视一眼。
森月莎轻笑出声，而西维娅则是小脸绯红。
“这个点，的确该吃饭了。西维娅，晚上我们吃盖浇香鱼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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