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年笑了,从唇角到眼尾,无一不流露着欢愉,金斯娇重新抱住她,好像抱住了全世界。
她们还是回了房间。
四点多钟,天色尚黑,窗帘与门都紧闭的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夜灯,映照着旖旎的一角。
解开雪年的衣领时金斯娇手抖得厉害,雪年见状靠着枕头和她搭话,不断缓解她的紧张:“之前有过吗?”
金斯娇缓缓道:“梦里……算吗?”
雪年哑了下,笑着去揉她的腰,“梦里和我?”
腰软就没力气,金斯娇不得不分出一只手把她的胳膊摁回去,单手解她的衣扣:“和你。”
她只有这么一个喜欢的人,就差到疯魔的地步,梦里当然什么都做过。
最后一粒扣子解开,金斯娇没看去雪年的眼睛,直接压下来吻她的肩和锁骨。
金斯娇的手吊带下方钻进去,不敢太用力,只是虚虚地抚着,嘴里说着些笨拙的情话。
雪年的鼻息一点点变乱,眼神也开始渐渐变化。
漆黑中的一簇亮,如同破晓前的夜,昏暗深邃,但藏着无边的明光,召示着即将到来的黎明。金斯娇无意抬眼,顷刻便陷进她的眼中去,忘了自己该做什么,直到雪年抱住她的脖子,金斯娇压下来与她交换氧气和温度。
她的头发被雪年碎碎地撩开,清冷的眉眼露出来,眉心皱着,雪年笑着触碰她的唇瓣:“不会了?”
“……我怕弄疼你。”
“不试试怎么知道疼不疼?”
雪年拉着她的手腕,往下落。
金斯娇从不知道,人居然可以软得像一团云。
一团潮湿的云。
用力便是淋漓的水,被风拍着,被雨裹着。
雪年在浪潮中仰着头,喉间动着,微微吐息。
金斯娇低头去吻她的脖子,落下却变成带着侵略意味的磨咬,沉缓的笑声从雪年胸膛震出来,如同心跳一样震撞着金斯娇的掌心。
她想让自己平息下来,手上力气又无意识地加重,掌下雪白的身体就多出几抹化不开的粉,颜色飘在不知名的河流里,随着潮势而荡漾。
耳畔私语绵绵,一切深深浅浅……
潮声在天色欲晓时攀至巅峰。
金斯娇想碰一碰雪年的腿弯,却被压着脖子拉过去,蒙头纠缠。
舌尖紧涩,力气与氧气被剥夺,这是个濒临窒息的深吻。
一吻毕,雪年汗涔涔的额抵着她的肩窝,久久不说话,金斯娇感到她仍然在颤栗,好似承接了一场瓢泼暴雨,湿遍全身,寸寸痉挛。
她就跪在雪年身侧,低身用尽力气牢牢地抱紧她,不给她一丝坠落的机会。
过去许久,翻涌的氛围渐渐平静,卧室里终于响起人声。
“累吗?”雪年问。
嗓音仿佛从红酒里捞出来,沙沙的,带着迷惑人的甜与餍足。
“不累。”金斯娇低声说。
她把一旁揉得发皱的薄被拉过来给雪年盖上。
出了太多汗,吹着冷空调很容易感冒。
床上还窝着衣服,金斯娇想顺手收拾了,被雪年叫住,“过来。”
她靠过去,雪年掀开被角,把她拉进怀里,止不住地吻她。
迎合着,雪年在昏黄的灯光下拿欲色浮沉的眸子看她,金斯娇脑子里很合适宜地闪过一个词:风情万种。
“还要吗?”她意动。
“你不想?”
金斯娇一愣,一时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雪年的手从她肩头滑下去,撩开一圈圈涟漪,金斯娇一颤,连忙抓住她的手腕,“等等……”
雪年要帮她做这些?
她喜欢雪年这么多年,经年梦里如何亲热、如何缠绵,独独没梦到过雪年反过来取悦她——金斯娇的气息眨眼间就错乱了。
雪年将她的手挪开,一点点抚揉她,“在想什么?”
金斯娇呼吸抖动,眼睛不知该看哪儿。
想到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她眼眶通红,血脉偾张,全身烧成绯色,只能从喉间挤出混沌的字眼儿。
听着不像回答,更像是哼吟。
……
清晨,几缕不慎逃逸的日光从窗帘缝隙间洒进来,落到床沿边,映照着床尾凌乱半挂着的衣衫。
一只骨骼分明的手紧紧攥着衣料一角,将衣服扯弄得一团糟糕。
往上,清瘦的手腕上满是痕迹,吻痕,齿痕,咬痕……
柔软处一深,金斯娇口中呜咽了一声,慌忙把手腕遮到嘴边,又想咬下去——
被雪年挡住了。
“听话,别咬自己。”
金斯娇偏过头,唇抿得好紧。
雪年吻去她额头的密汗,手插在她发间,捧着她的脸颊,吐气如丝,“只有我能听见,没关系的……”
雪年哄人的功夫一流,金斯娇被蛊惑着,唇间松开缝隙,小声而急促地喘息,断断续续。
雪年压在耳畔唤她的名字。
娇娇,娇娇。
金斯娇毫无抵抗力,在混乱中回应她。
她听见雪年不断变着称呼,从娇娇,到全名,再到金老师……
某一刻,听见一声呢喃般的“姐姐”,金斯娇脊背一颤,失控地咬在雪年肩头,一下子失声,如坠云端。
“雪年……”
-
床上乱得像打过几场架。
床单皱着,枕头倒着,内外衣衫乱糟糟地挂在床沿边,几件上还沾着黏腻的水意。
金斯娇被吻得窒息,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
接近半个小时的安抚和亲昵过去,身畔窸窸。
雪年赤脚下床拿了两件干净的睡衣,一件自己穿上,另一件搭在手上,回来在床边坐下,低头看着金斯娇。
乌发沾了汗,黏在脖子和脸侧,她没去管,也不说话,始终只是垂首轻笑着。
金斯娇看见雪年眼里带着光,视线移了移,又看见她颈间的吻痕,还有肩上、锁骨、胸前……种种映衬在腻白的肌肤上,醒目刺眼。
金斯娇不作声地把手边的衣服拉过来,挡住眼睛。
雪年笑着拦她,“脏了,有干净的衣服。”
她知道有干净的衣服,只是她自己还脏着。
“我还没洗澡……”
金斯娇的脑袋还被衣服蒙着。
雪年微微弯腰,靠近问:“我也没,要不要一起洗?”
衣服底下的脑袋顿时一僵。
一起?
雪年坏心眼儿,“还有力气起来吗,我扶着你?”
再听下去心脏要炸了,金斯娇匆匆翻身,裹紧被子,闷着小声说:“天亮了。”
天早亮了。
刚亮的时候她俩还在床尾吻得难舍难分,这话题转移得太生硬,小心思好明显。
但雪年看穿不说穿,还是很配合:“是不早,快七点了,饿不饿?”
金斯娇短暂反应,捣头:“嗯。”
雪年就笑了。
衣服被掀开,光洒进来,金斯娇不由闭上眼睛。
额心一热。
温热而熟悉的触感,在眉间停留了好一会儿。
吻完,雪年系好衣带,徐徐起身:
“我去给你做早餐。”
第110章 白日宣yin
金斯娇是在雪年洗完澡去准备早餐后才进的浴室。
衣架上挂着雪年提前帮她拿来的衣物, 贴身的,干净合适的一套。
淋浴时雾气缭绕,金斯娇有所感应地抬头, 用手掌抹开镜面的水雾。
身上有许许多多的痕迹, 颜色不算重, 大多只是吻痕,但被她自己又抓又咬地折磨的那条手腕, 上头齿印清晰、青青紫紫的, 简直像遭了虐待。
眼前又浮现出种种, 雪年柔软的身体,深邃的眼眸, 湿烫的唇舌……
爱与欲交织, 最让人难以抵抗。
“哗”的, 金斯娇朝镜子泼了一掌水。
模糊掉镜面,仿佛这样她就不会再回想那些画面。
光想想她就觉得热血上涌。
-
早餐做好,金斯娇正好洗完澡。
穿着雪年的衬衫走出来,头发半干,金斯娇一边拿干毛巾擦拭头发一边走下台阶。
夏日清晨, 一切明媚, 阳台上的绿植沐浴在入窗的阳光下,餐厅里传来食物的味道。
雪年走出来,“洗完了?”
洗完澡, 她换的上衣十分素净, 款式也简单,领口偏低, 开到锁骨以下的位置,弯曲长发松散地簪着, 显得颈部线条更加修长。
也显得脖间的吻痕与咬痕格外醒目。
“嗯。”
沙发上坐着的金斯娇手上力气渐渐加重,头发乱得像刚出窝。
雪年看不下去,过来帮她擦头发,金斯娇把毛巾交过去,手搭在膝盖上,不作声地挺直腰。
雪年手指插在她发间,低声道:“怎么不说话?”
金斯娇不动:“……说什么?”
“说什么都好,饿了没,吃完饭打算做什么,今天有没有什么计划。”
雪年原是打算去观察金斯娇脸上的表情的,视线一落,却看见她搭在膝头的手腕上的青紫齿痕,眼底不由掠过一丝疼惜,语气却未变:“刚结束就这么冷淡,你这样会让我怀疑是不是自己技术太差……”
金斯娇眼睫明显地抖了下。
为雪年这么自然地说起床上情事。
雪年弯腰,在她耳边轻声道:“刚才我去查了下,她们说第一次都会有些经验不足,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我下次再改。”
再听下去耳朵就要滴血了,金斯娇赤脸打断她,“没有,你、你……很好……”
手腕上的痕迹就是证明。
“真的吗?”雪年没放过她,“哪里好?”
金斯娇脸皮彻底豁出去了,“哪里都好。”
事后的暧昧在这一刻达到巅峰,你一句我一句,如同淬了火。
头发干了,雪年将毛巾扔到一边,捧着金斯娇的脸颊和她接吻。
突破了最后一层隔阂,哪怕是一个吻、一个抱,都带着撩动心脏的汹涌。
金斯娇情不自禁,手臂上滑,用力地搂紧雪年的腰,阖上眼眸,仰头沉溺地回应。
卧室还没收拾,沙发差点也遭殃步入后尘。
唇和唇分开,中间拉了银亮的一丝,金斯娇只顾着闭目喘息,没有注意到,还是雪年用指腹在她唇角碰了下,将水渍不着痕迹地擦干。
平复呼吸的间隙,雪年倚进她怀里,用手心贴着她手腕,温声道:“我喜欢你的声音,以后别咬自己,好不好?”
燥意还没摁下去,金斯娇脑子里一半清醒一半糊涂,这时候雪年说什么她都只会点头答应。
“一会儿吃完早餐我帮你上点药?”
“嗯。”
“今天只待在家里,不出去?”
“好……”
金斯娇睁开眼。
雪年含笑道:“你不是说沙发上也可以吗?”
金斯娇:……
她说的分明是“不回床上”也可以。
被雪年这一撩拨,金斯娇早餐吃得心绪乱飞。
雪年问她烫不烫,她念头一动,想歪了。
雪年问她味道怎么样,她舌尖一咬,又想歪了。
雪年问她吃完了没——
金斯娇放下筷子,语速飞快:“好了。”
对面,雪年顿住,眼底掠过一丝清晰的笑意,忍着道:“那我再给你盛一碗?”
“……”
金斯娇喝了口水,静默片刻,道:“饱了。”
雪年像是发现了什么极有意思的事,放下筷子,瞧着她:“娇娇。”
金斯娇喝着水抬眼,等她下文。
雪年:“你说梦里和我有过,是什么时候?”
咳。
金斯娇呛了下。
雪年好整以暇:“一次,两次,还是很多次?”
穿着雪年的衬衫,听雪年说这种话,金斯娇恨不能当场钻桌底下去,一口气就把水杯喝了个底朝天。
雪年见她一副光天化日遭人调戏的窘迫,贴心地把自己的水杯推过去,款款道:“原来你这么喜欢我啊。”
金斯娇手心热着,完全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她对雪年的喜欢毋庸置疑,但特地提一嘴春梦来证明,好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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