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斯娇不想接话,“没什么。”
曹小絮默了会儿,问:“你们俩之间,是不是有误会?”
误会……
金斯娇睁开眼,“你指的是什么误会?”
曹小絮张了张口,“你们毕竟是一个团的……”
她想起金斯娇从没在意过这个所谓的女团成员的身份,说到一半停下来,点到即止:“你自己想想吧。”
每当她无法说服金斯娇时,就会抛出这样一句话来。
而今晚,大概是因为喝了酒,金斯娇不再如往日那样好说话,听不得一点逆耳的声音,面对露出端倪的曹小絮,她突然笑了下,靠着椅背,微微抬起下巴。
“四年前有一场试镜,夏之阳把她和我带到酒店房间,喝完酒导演让我们脱衣服,她脱了,我没脱。这就是你想知道误会,满意了吗?”
第22章 粉丝
上午出院和慰问司机家属。
司机已经醒过来了,后续的追责和赔偿流程工作室都会跟进,家属们很好说话,离开前雪年让苏榭打了个电话给律师团队,如果司机家属有需要随时配合。
阿芜伤到骨头要修养一阵子,苏榭从妆造那边重新调了个助理,小助理叫齐星星,之前就在工作室做事,对雪年方方面面都熟悉,方便工作上手。
老实说,给雪年当助理是一件再轻松不过的事,雪影后懒癌晚期,一年间大部分时间都在休息,就算进组了也不像别的艺人那样事多。
最最重要的是,影后不缺钱,薪水给得很大方。
医生说过几天还要回去做复查,出了院雪年没敢瞎折腾,老老实实按医嘱休息,等下午回片场。
“这几天复工,剧组在等杀青,可能要辛苦你一些。”
在沙发边收拾衣服的星星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辛苦,应该的!”
雪年看她年纪小,眼里活力十足,小太阳似的,心情都跟着变得好了点,“你多大了?”
“二十二,”星星不好意思地摸摸发尾,“刚毕业一年。”
雪年就笑:“这么巧。”
星星好奇:“和谁同龄吗?”
她听苏姐说过,雪老师有个在国外念书的妹妹。
雪年莞尔:“和金老师同龄。”
星星一时半刻没反应过来,哪个金老师?
雪年又问:“你们这个年纪,一般都会喜欢些什么?”
星星更懵了。
好半天,她不利索地回答:“年、年终奖?”
雪年:“……”
果然,三十岁和二十二岁之间存在代沟。
雪年只好把话说得更明白点,“金老师因为我杀青被延误了,你觉得该送她什么来补偿比较好?”
星星总算弄清这个“金老师”是谁。
她不可遏制地一喜,雀跃直接表现在脸上,手下的衣服也不收拾了,迫不及待地问:“您要送娇娇礼物?”
雪年一顿,意味深长地眨眼,“娇娇?”
齐星星呆了一秒,猛地捂住嘴巴,满眼惊恐。
沙发上的雪年先是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随后从容地点点头,若有所思,“原来你是金老师的粉丝。”
艺人助理最基本的一条:禁止追星。
一不小心暴露粉籍的星星慌得不行,雪年佯装严肃地冷了两秒脸,见她急得脸都白了,终于装不下去了,忍俊不禁道:“没关系,我开玩笑的。”
星星悬着心,小声为自己辩解:“我是剧粉,不追星的。”
雪年被逗得直笑。
乐了小会儿,想到前天看直播时弹幕里的那些剧粉,她笑容敛了敛,偏头问:“你是剧粉,那你也嗑CP吗?”
“嗑C、CP?”从雪年嘴里听见“嗑CP”这个词,星星有些幻灭,有种亲眼目睹火星撞地球的冲击感。
难不成影后也混饭圈?
“您说的……是谁?”
雪年缓缓道:“季禾木?”
星星虎躯一震,“当然不嗑!”
她生怕雪年误会,火急火燎地解释:“金老师戏外不怎么营业,从来不炒CP,网上那些都是假的。”
雪年好整以暇地撑脸,气场眨眼便柔和了许多,“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季禾木有女朋友,而且人品还一般,”星星低声说,“这圈子里没秘密,年初狗仔拍到过他在夜店点了四个坐台,不过消息被鸣英公关了,没闹大。金老师肯定看不上他这种人。”
那么多人都说野浪出不来好鸟,只有她和雪年同感——
还得分人。
鸣英的鸟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
“那金老师呢?”雪年问,“你觉得金老师人怎么样?”
“我没接触过金老师,不太清楚,”星星看了她一眼,“但是您这么喜欢金老师,她人一定很好!”
雪年顿了下,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心情有些微妙。
“没接触过你就喜欢她?”
她轻描淡写地把莫名滋生出的异样感揭过去。
星星羞涩地挠头承认:“虽然但是,金老师演得太好了,我有妈粉滤镜。”
妈粉……
雪年哑了一秒,失笑摇头,“你忙吧。”
-
昨晚那两粒醒酒片没用,凌晨落地江城再回酒店,金斯娇倒头就睡,近中午被手机铃声吵醒时头痛得厉害,像被斧子凿开条漏风的缝,扯着神经疼。
电话是曹小絮打来的,问她醒了没有。
金斯娇忍耐着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她睡了七个钟头。
曹小絮在电话里说:“醒了的话吃点东西吧,下午去片场。”
金斯娇:“嗯。”
挂断电话,金斯娇在床上缓了缓,等宿醉的劲儿过去才起床洗澡换衣服。
手机里有几条消息,头发吹干后金斯娇一个一个翻阅。
杨晚的,告诉她过几天要跟导师来江城调研。
夏之阳,约她杀青之后谈续约合同。
雪年……
指尖一停,金斯娇彻底清醒了。
【雪年:金老师,下午见。】
金斯娇扔了毛巾站起来,指尖飞快地敲击键盘:下午见。
消息是早上八点发来的,已经过去近四个小时,发过去后她压根没指望能得到回复。
但很快,对话框一闪,眼帘里多出一条新消息:睡醒了?
睡醒了。
金斯娇呆呆地盯着这三个字,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
她和雪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熟了?
她魂不守舍地回了个“是”。
另一边,正在等电梯的雪年看见对话框里孤零零的一个“是”字,无声笑了笑,问:吃饭了吗?
隔了几秒,那边回:没有。
“叮”,电梯门开了,雪年和星星一前一后地进电梯。
星星伸手:“雪老师,直接去一楼餐厅?”
“先摁十一楼。”
星星听话地摁下数字,好奇道:“去十一楼?是要见什么人吗?”
雪年浅笑着把最后一句话发过去,收起手机,心情愉快。
“去见你爱豆。”
-
金斯娇拿出毕生最快的速度把房间收拾了一通,她住的酒店房间不大,东西也不多,稍微摆弄几下就齐整了。
收拾完后她笔挺地坐在沙发上,仿佛一个正在等待上级审核的酒店清洁工。
没多久,铃声响起。
门开,雪年一身干净的衬衫长裙,弯发拢在耳后,倚门噙笑,“金老师,好久不见。”
金斯娇心跳漏了一拍。
“助理不在吗?”雪年温温柔柔地问。
“嗯,她先下去了。”
金斯娇看向她身后。
一个扎着马尾的年轻女孩躲在雪年后头,从金斯娇打开门起就一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目光十分炙热。
雪年:“这是我的新助理。”
话音落下,在一旁等候多时的星星急不可耐地鞠了一躬,弯腰间马尾简直要飞起来了。
“金老师您好!我叫齐星星,是雪年老师的个人助理!”
“……”
金斯娇手还搭在门把上,有些茫然。
为什么要给自己介绍她的助理?
雪年贴心地解释:“她是你的粉丝。”
说完,她的目光落在金斯娇脸上,直直地与金斯娇对视,似乎想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视线相撞,持续了几秒的安静。
金斯娇终于回过神。
沉默须臾,她伸手,摆出“顾客您好”的姿势,古井无波地说:“你好,我是金斯娇,谢谢喜欢。”
几天不见,雪年身上似乎有些变化,用餐时金斯娇几次借着喝水的工夫悄悄观察,只看得出瘦了点,毕竟在医院待了几天。
别的什么也瞧不出,美得很依旧,一举一动优雅大方。
星星吃完去拿小蛋糕去了,剩下她们俩坐在靠阳台的餐桌边,悠闲用餐。
江城的秋末天高气爽,远近树植叶色明亮,正午的阳光穿透叶缝,碎碎地洒落在木地板上,时间变得静谧而舒适。
雪年问:“下午的戏做准备了吗?”
金斯娇一滞,手里的叉子差点没拿稳。
床戏要做什么准备?
雪年无比自然地说:“你这两天日程不是挺忙的,能找回状态吗?”
“咳!”金斯娇往嘴里塞了一块虾仁,掩饰着回道,“应该可以。”
原来说的是这个……
金斯娇又端水喝了一口。
雪年看她一会儿动叉一会儿端杯,前前后后忙个不停,嘴角一点点弯起来。
第23章 复工
金斯娇饭量小,平时吃饭都是半饱就停,今儿因为雪年坐在对面心里紧张,愣是往肚子里塞下了平时饭量的两倍,齐星星再过来送小蛋糕时她怎么也吃不下了,象征性地舀了一小口就放下了小勺。
吃完,星星接了通电话去取东西,雪年提出去散散步消食,问她要不要一起,金斯娇心里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但偏偏,这时候手机响了。
是杨晚。
雪年坐回竹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温和道:“你接吧。”
金斯娇稍稍避身,摁下接通。
“娇娇?”
“是我。”
和杨晚说话时金斯娇的语气偏低,虽然还是一样话少,但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明显多了不少耐心。
靠着椅背的雪年垂眼在手机屏幕上滑了两下,百无聊赖。
“今晚结束,嗯,再说……”
电话结束,雪年抵着颌问:“助理吗?”
金斯娇否认:“不是。”
雪年等她的下文。
金斯娇隔了片刻,斟酌着说:“你不是要散步吗?”
雪年看着她。
四目相对,金斯娇始终沉默。
雪年忽然觉得没意思。
自己在盼什么呢?
莫名其妙的。
“走吧,”她站起来,从金斯娇面前经过,“早点回来午休。”
金斯娇隐约察觉到,雪年不高兴了。
原因不太清楚,但雪年一路上一改常态地安静,连笑都没笑几下。
路过长廊,想起上回在这儿练台词被撞见,还被雪年亲自指导,金斯娇下意识放慢步伐,心跳一点点加快。
该有的、不该有的小心思,如小溪泉水般涌出。
雪年教她台词表演,关心她受伤,容忍她的冒犯,还说她值得被喜欢……
那天从医院探望后直接飞北城,连着两天的工作和直播意外让金斯娇没时间、也不敢细想,但此刻雪年就在身边,脚下就是心动故地,她不合时宜、但又理所当然地心猿意马了。
暗恋这件事,金斯娇习惯,但并不擅长。
她装作是因为阳光太刺眼而被迫躲开,自以为不着痕迹地往雪年身边靠了靠,影子紧挨着雪年的影子。
“金老师。”
金斯娇抬头,“嗯!”
雪年没料到她会反应这么大,嘴角一翘,又压下去,“你很热?”
金斯娇忐忑道:“没有。”
“那你……”
风一吹,两人衣衫拂动,落地的影子晃动着交叠。
雪年余光一顿,把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喔。
-
下午到片场,剧组工作人员纷纷围上来询问雪年身体如何,金斯娇被导演叫过去讲戏,孟沈连说带比划,“一定记得,情绪要饱满,从眼神到身体都是,一会儿雪年来了你们俩先对一场……”
切换到工作模式,金斯娇又成了冷冰块儿。
对戏时两人不用脱衣服,就没清场,床边站着一群工作人员,曹小絮和齐星星也在。
孟沈特地把床戏安排在杀青的最后一场,她清楚金斯娇缺乏这方面的经验,不逼一把不行,于是在正式开拍前点了金斯娇一句,“这场戏之后你和雪年应该没多少见面的机会了。”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作用出乎意料的大。
导演喊“CUT”,雪年感到身体一重,金斯娇卸力倒靠在她两条长腿的腿弯处,抓着脱下去的衣物轻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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