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里,她能感受到最多的疼全都是因为喻明皎。
她的心脏因为喻明皎而疼痛无比。
这是她最大的疼了。
所以,这点伤口又怎么会疼呢。
“我已经忘了,娇娇。”岑聆秋握着她的手,语气温和,像雾一样的眼睛在夜晚路灯下带着一点朦胧感的清和。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们不提她了。”
喻明皎抿了抿唇,神色委屈又伤心,她点了点头。
“聆秋姐,你的过去是什么样的。”
她说。
“我想知道你的过去。”
“我的过去啊。”岑聆秋喃喃,勾了一下唇,“我的过去很无聊呢娇娇。”
“我想知道。”喻明皎执拗,“我想知道你的所以,属于岑聆秋的任何事,我都想知道。”
她说的太急,嘴唇又开始流血,岑聆秋心想这不行,喻明皎的嘴唇伤口太多了,她想去买个药,岑聆秋刚想开口,电话响了,她看了一眼,是闻芝。
“娇娇,我去打个电话,顺便去药店买个药。”岑聆秋指了指对面的一家药店,“就在那边,很近的,很快就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我几分钟就回来了。”岑聆秋亲了亲她的脸颊,“你在这边好好待着,不要乱跑,有事一定要和我打电话。”
说着岑聆秋就跑到对面药店去了。
喻明皎摸了摸脸颊,那里似乎还存着一点岑聆秋嘴唇的温度。
她坐在这里,乖乖地等着岑聆秋回来。
一条小狗突然冒了出来,围着喻明皎跑来跑去,还亲昵地要去喻明皎的腿。
喻明皎害怕狗,她的脸色发白,握着果汁杯的手一颤,倒了一半的果汁在身上,一动也不敢动。
“小狗。”
一个白裙子女人跑了过来,拉住了狗绳,把小狗往回拉,“回来。”
小狗很听女人的话,又跑回了她的身边。
“不好意思,是不是吓到你了。”女人嗓音轻软,很软和的一种音色。
喻明皎抬眼,眉眼闪过一丝诧异。
面前的女人一头黑色直发,白色长裙,漆黑的杏眼,苍白的肤色,模样像极了她曾经那位跳楼自杀的校友。
她不是死了吗?
“你的衣服!”女人看到喻明皎的衣服都湿掉了,拿出纸帮她擦了擦,语气很抱歉,“对不起啊,是小狗吓到你了吧,把你衣服弄湿了。”
正说着,另外一个穿着黑衬衫的女人跑了过来,她喘着气,“小锦,好像要下雨了,我能送你回去吗?”
喻明皎认识她,她们公司的一个客户,cg娱乐的ceo,她们圈子里都知道眼前这个漂亮有才能的为了追一个女人用尽了心思,这样看来,那个女人就是这个叫小锦的人吗?
这个白裙子的女人,是和岑聆秋一样的人吗?
或许,她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叫小锦的女人神色平静又温和,语气疏离,“车顾莱,别跟着我了,明毓会送我回去,你走吧。”
然后喻明皎就看到外人面前冷淡机械的女总裁神情苦涩难忍,她似乎在拒绝,但依旧尊重了白裙子女人的意见。
她走了。
这里又只有喻明皎和白裙子女人。
“我去帮你重新买件衣服吧。”女人实在很愧疚,“我家小狗实在很不听话,你觉得怎么样?”
喻明皎摇头,语气很直接,“她在追求你吗?”
女人一愣,而后笑着摇头,“不是哦。”
“你讨厌她?”
喻明皎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一个陌生女人的事情那么好奇,或许是觉得面前的女人和岑聆秋都是一个世界的人,不免有些好奇。
女人却没有回答。
喻明皎又问,“她爱你吗?”
女人撩了撩耳边的碎发,笑的温和甜美,她也难得地和一个陌生人聊了起来,“你觉得她爱我吗?”
喻明皎沉默,她垂着眼皮,问“什么是爱。”
她很好奇,“女人和女人之间也会有爱吗?”
“爱是平等的,哪里都存在。”
喻明皎喃喃,“这样吗?”
女人和女人也有爱吗?
面前这个女人和那位总裁也是这种爱吗?
那么,她和岑聆秋呢。
是不是也是这种爱。
岑聆秋爱着她吗?
喻明皎开始胡思乱想。
“爱,会令人温暖和幸福吗?”
她轻轻地问。
女人沉默几秒,“不是。”
喻明皎抬眼看着她。
女人笑了起来,清透的杏眼装着一层深重的空,她说。
“爱是冰冷的东西,会令人死亡。”
岑聆秋朝着她们跑过来。
喻明皎说,“我知道了,衣服的事你不用管,你走吧。”
“真的没事吗?”女人有些不好意思,“不需要我帮你重新买一件吗?”
喻明皎摇头,“不用,我姐姐来了,我要回家了。”
女人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看见岑聆秋拎着一大袋的药大步走过来。
她似乎知道了些什么,笑笑,“好,今天真的不好意思,那么我先走了。”
喻明皎淡淡地嗯了一声。
女人拽着狗绳离开了,她的朋友似乎到了,然后搂住她一起往一个方向走去。
“抱歉娇娇……”岑聆秋几乎是跑了过来,“我耗了一点时间。”
因为喻明皎身体差,岑聆秋便询问了药店的人有没有什么药补身体,于是她就被店员拉着解疑,最后买了一堆的药。
“没关系。”喻明皎说。
岑聆秋看到她衣服湿漉漉的,“衣服怎么湿了?”
喻明皎:“饮料不小心倒了。”
“先回去吧。”岑聆秋推着轮椅,“回去换衣服,这天气好像又要下雨了,得赶紧回去了。”
“好。”
两个人回到家,岑聆秋想起了什么,脱下鞋子,“娇娇,在公园里你在和谁说话。”
喻明皎不想瞒着她,便如实说了。
岑聆秋也惊讶了一瞬。
同时她又好奇,“你和她聊了什么?”
喻明皎不是个喜欢聊天的人,更别提和不熟的人。
喻明皎却不回答。
她只是问,“聆秋姐,我是你的什么人?朋友吗?”
岑聆秋翻着药的动作一顿,她的目光和喻明皎对视,反问她,“娇娇,朋友会每天接吻吗?”
空气莫名浮现着紧张的暧昧。
岑聆秋的心脏跳的有点快,她与喻明皎之间的感情其实已经显而易见了,只是谁都没有将这份感情说出来,放在台面上。
喻明皎又忍不住去咬嘴唇,她眼皮颤巍巍的,想起晚上那个女人的话,内心便跟着自己想法走了,几乎是脱口而出。
“聆秋姐,你爱着我吗?”
岑聆秋走过去,手指按了按喻明皎的唇,不让她咬。
五年的时间,喻明皎一如既往地直白。
岑聆秋有些好笑,又觉得她可爱。
她不是个委婉的人,如果深刻的感情已经是事实,她便不会再遮遮掩掩,也不会被动。
岑聆秋凑过去,亲了亲喻明皎满是伤口的唇,用缱绻宠溺的语气开口。
“是呀。”
“我爱你啊,娇娇。”
喻明皎神情羞赧,她拽着岑聆秋的衣领,强势又霸道地和她接吻。
她空荡晦暗内心被春水浮满,整个人被不可言状的喜悦与悸动染便四肢百骸。
她用几乎暴躁的吻显现自己的兴奋。
爱怎么会是冰冷的呢?
她分明潮热的无法呼吸。
第49章
喻明皎今天要去公司一趟开会, 岑聆秋便陪着她一起去。
她在大厅的等候区等喻明皎,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干燥炎热,岑聆秋看书看到一半就开始流鼻血, 她一只手捂着鼻子, 另外一只手想去去桌子上拿纸,脑袋在这个时候莫名晕了起来,岑聆秋眼前一片模糊,几乎看不清方向。
这时一双大手将纸递给她, 岑聆秋没多想接过了纸, 擦掉鼻血。
她缓了一会儿,那阵晕乎感才慢慢散去。
“谢谢……”岑聆秋没看清眼前人是谁,下意识地先道了谢。
“没事。”
是一道男人的声音。
岑聆秋抬眼,看清了眼前人。
她有点眼熟, 但一时之间记不清。
贺涵州笑了一下,坐在她对面,“怎么,五年没见,你就不记得我了吗?”
岑聆秋才记起来他是谁。
“是你啊。”岑聆秋喝了一口水,随口说了一句。
贺涵州好奇地看着她,“真神奇啊,我以为你死了呢,伤成那样竟然还活着,你命可真好啊。”
岑聆秋扯起嘴角,“我命好?”
她从来就不觉得自己命好过。
贺涵州耸耸肩,“难道不是吗?林栋那小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至于宁珈……”
他顿了顿,用嘲讽且无奈的语气道, “她真是一个蠢透了的女人,话说,你们几个人可真是孽缘啊。”
岑聆秋没有说话,无法反驳。
“没想到还能再遇见你。”贺涵州感慨。
岑聆秋没有情绪地笑笑,她看了看时间,喻明皎差不多要结束了,她站起身,想要去找喻明皎。
贺涵州也站了起来,他今天只是来这里为母亲定制首饰的,恰好看见岑聆秋,他已经对岑聆秋没有感觉了,只是再次看到她,便忍不住想起五年前那些崩坏然后毁掉的人。
“要走了吗?”贺涵州问。
“嗯。”岑聆秋越过他的身边,或许是突然站了起来,脑袋又忍不住发晕,这具身体实在太差了,她步子踉跄了一下,贺涵州便顺手扶了她一把。
岑聆秋缓过神来,她朝贺涵州点了一下头,“谢了。”
贺涵州见她没什么事,便放开了手,他一只手插着兜,随意道“那就这样吧,既然你好不容易活下来,也是你的运气了,走了。”
喻明皎从会议室里出来,就撞见贺涵州和岑聆秋说话的画面,她看见岑聆秋对他笑了一下,贺涵州还碰了她的手臂,气氛莫名和谐。
她神情顿时阴郁无比,眉眼森森然的。
莫名的燥意席卷了她的全身。
她无法忍受岑聆秋对着不相关的人笑。
她讨厌岑聆秋对别人展开笑容。
讨厌任何人触碰她。
岑聆秋是自己的。
她的目光,笑容,任何肢体接触都只能是她的。
她的身体只能自己碰。
喻明皎想起贺涵州曾经对岑聆秋的心思,内心涌上一阵风浪一般的不安。
她的精神过于疯狂脆弱,满目的疮痍,忍受不了一丝的意外,哪怕只是一点野草浮动,她都能战战兢兢。
岑聆秋是她唯一的稻草。
她必须要紧紧地抓住。
不能被她抛弃。
不能让任何人夺走她。
不许。
绝对不许任何人分走她的注意力。
不许。
不许。
绝对不行!
岑聆秋只能是她的。
她的呼吸,笑容,都属于她。
任何人都可以离开她。
只有岑聆秋不行!
喻明皎感知到危机感,漂亮的脸微微扭曲。
而在岑聆秋向她走来时,喻明皎又很快收起自己狰狞的神色,恢复成往日的平静乖巧。
“聆秋姐。”喻明皎轻轻地叫她。
“结束了吗?”岑聆秋摸了摸她的脸。
“嗯。”喻明皎蹭了蹭她的手心,趁着周围没什么人,亲了亲她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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