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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男主他反派姐姐(GL百合)——深又

时间:2024-06-16 07:58:16  作者:深又
  她前不久问了系统关于女主的家庭背景与人际关系。
  喻明皎没有朋友,母亲在她三岁自杀,父亲是个酗酒的赌徒,不会关心她,继母恶毒,妹妹自私。
  她从小到大,没有感受到丁点的爱。
  岑聆秋能理解她的孤独。
  她与喻明皎在某个层面里都是一样的。
  “喻明皎,回话。”
  她依旧安静。
  “喻明皎,这很不礼貌哦。”岑聆秋说,“在我面前就算了,可不能在别人面前也这样。”
  喻明皎终于开口“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不能在别人面前这样。”
  岑聆秋反应过来,想了想,“因为……我不会讨厌你,而你在别人面前不礼貌,会让人不开心。”
  喻明皎眼睛依旧看着烛火,轻声“虚情假意。”
  岑聆秋笑笑。
  “对了,你是怕黑吗?”岑聆秋突然发问。
  她湿润的眼眶,颤抖的身体,不愿意一个人待着的反常行为让岑聆秋猜测她是不是怕黑。
  喻明皎眼睫抖了一下,默认了。
  岑聆秋靠着沙发,轻叹了口气“我也不喜欢黑。”
  她在奶奶的家里只有一个小小的房间,那个房间很窄,没有窗户,又潮湿,一天都是昏暗暗的。
  房间里只有一盏很暗很暗的灯。
  她很羡慕她弟弟妹妹的有着巨大窗户的明亮房间。
  喻明皎的情绪很死沉,在这种昏暗环境里,她的手还是在微微发抖,长长的眼睫毛没有规律地颤,整个人看起来还禁锢在没有安全感的惶恐黑暗里。
  还是很害怕吧。
  岑聆秋看到茶几上有一些画笔,她拿了一只黑色画笔。
  “把手给我一下。”
  喻明皎不明所以,本能拒绝,“不要。”
  “总归不会害你。”她攥住喻明皎的手,把她手心翻了过来,“不要乱动。”
  手心很痒,是岑聆秋在她手心画画,喻明皎想知道她要干什么,便没动。
  “好了。”
  喻明皎垂眼。
  她的手心画了一个“:)”笑脸。
  她抬眼,用不解的目光看着岑聆秋。
  “这是笑脸。”岑聆秋解释,“不安的时候画一个笑脸说不定会好很多。”
  这是岑聆秋的一个不为人知的癖好。
  在很多个被奶奶锁进杂货屋的时刻,她总喜欢在手上画一个笑脸,大概是觉得她的身边只有这个笑脸是真诚而温和的。
  奶奶很凶,爷爷很冷漠,岑聆秋的父母带着弟弟去大城市打工生活了,留她一个人在奶奶家生活。
  奶奶家里还有其他孙子,奶奶很不喜欢她,所以经常对她言语辱骂和拳打脚踢,家里没有一个人对她露出微笑。
  久而久之,岑聆秋便有了在手心画笑脸的习惯。
  喻明皎露出无语的神情,“疯了吗?”
  岑聆秋勾了一下唇,“在电来之前,不要擦掉。”
  喻明皎看着手心的笑脸,鬼使神差地没有擦掉。
  岑聆秋的目光扫到喻明皎手臂上的疤痕,呢喃“手腕的伤口好些了吗?”
  喻明皎花了几秒才明白她在问手上那道割腕的伤口,她垂着眼,捂着疤痕,眉眼阴郁:“问这些有意义吗?”
  岑聆秋沉默几秒,“也是。”
  “出院之后没能照顾你,抱歉。”
  喻明皎缄默。
  许久,她才开口“没必要说这种愧疚话,你厌恶我,我也恨你,这种话不适合出现在我们身上。”
  她低声,“只会令人感到恶心。”
  岑聆秋没情绪地笑了一下,“是吗?”
  “喻明皎,你太绝对了。”
  “人与人之间,什么都能发生,爱,恨,厌恶,欲望,都是互相降临的。”
  既能恨一个人,也能爱一个人,谁也说不准。
  喻明皎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不说话。
  两人后面不再说话,岑聆秋平静地坐在她身边,喻明皎也沉默地盯着烛火。
  昏黄而寂静的空间里,没有争吵,没有质问,只有两个人淡淡的呼吸声,再没有比这更安静的瞬间了。
  喻明皎慢慢地平缓了下来,她不再发抖,也没有了不安。
  岑聆秋离她很近,她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樱花香,很好闻的味道,莫名让人安心。
  或许是累了,喻明皎眼神开始涣散,头一点一点的,在闭眼那刻,岑聆秋拖住了她的身体。
  “喻明皎?”
  怀中的人已经睡去了。
  啪——
  来电了。
  岑聆秋把人抱到房间里,给她盖好被子,又给她留了一盏小夜灯,而后关门离开了。
  *
  一夜无梦。
  喻明皎醒来时,天光已经透过窗帘缝隙照了进来。
  她看了看手机,八点十一。
  已经是早上了吗?
  但她什么时候睡着的。
  喻明皎想了想,记起来昨晚的事。
  是岑聆秋把她抱进来的吧,她陪了自己一晚上吗?
  她来到洗手间,刚想洗脸,便看到了手心的笑脸。
  是那个女人画的。
  明明比她大,还做着这种幼稚天真的事。
  她盯着这个笑脸看了很久,记忆不可控制地回溯到昨晚。
  昏黄烛火下那个女人清冷寡淡的脸庞,淡而温暖的樱花味,以及平缓带着很淡笑意的音色,这些她都记得。
  很清楚地记着。
  这个女人很陌生。
  喻明皎还是洗掉了笑脸,黑色水迹顺着手心流淌,很快,那个笑脸就掉进了下水道。
  她来到客厅,来到冰箱前,一眼就看见上面贴着的便签。
  【明天早上我会放一份早餐在你门口,记得拿,不要不吃。  ——林秋】
  喻明皎又去门口,果然看到放着的保温盒。
  她看了好几秒,才拿了起来。
  岑聆秋做的是小米粥和煎饺,还有几个玲珑精致的动物形状的白团子。
  这些都还开着热气。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几点起来做的。
  她原本又想直接忽视这些早餐,耳旁陡然想起昨天她的话。
  “喻明皎,稍微接受一点好吧。”
  她的一生中很少得到好,也没有得到他人的善意,她得到的任何温情都是不存粹的,父亲只是想要母亲留给她的遗产,继母是为了营造好后母的人设。林栋只是想要自己屈从他。
  都是虚情假意。
  她厌恶这种低劣的温情,于是她排斥,恶心,拒绝一切善意。
  林秋也是这样的吗?
  她能相信这个伤害过她的女人的好意吗?
  她会一直像昨晚一样温和吗?
  喻明皎把食物都放成一排,静默许久,她才僵硬地拿起勺子,动作很慢很慢地舀了一勺粥。
  温热而清甜的米粥滑入口腔,给予了身体最大的温暖。
  她很久很久没有正常地吃过热食了,大部分时间都不吃,要么就是面包速食。
  原来粥那么甜。
  她记忆里的粥很苦。
  喻明皎吃饭很慢,但还是把粥喝完了,其他的也都吃了一点。
  她今天上午没课,不急着去学校,便在家里把前几天接的稿子给完成了。
  她学的是产品设计专业,偶尔会接一些各种设计稿子。
  杯具,橱柜,什么设计都有。
  她画画速度很快,设计灵感独特丰富,画技也很精湛,没多久就画完了,之后发给甲方,甲方很满意,还大夸了她一番。
  这些做完之后,她又去看珠宝设计的书,她的母亲是个珠宝设计师,她从母亲那里得到很多相关书籍和原稿。
  喻明皎兴趣寥寥,也只有一个珠宝的兴趣,没课的时候经常研究学习各种宝石,还有母亲的原稿和书籍。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画了一上午的珠宝首饰图,等到闹钟响起,她才起身要去学校。
  岑聆秋的碗被喻明皎洗干净了,她出门的时候顺手带了出去,在对面门口犹豫了一秒,才按门铃。
  门很快被打开,但不是岑聆秋,而是那个短发女人。
  “给林秋。”喻明皎递给她。
  “给谁?”闻芝以为自己听错了。
  岑聆秋刚吹干头发,看到闻芝站在门口,不知道跟谁说话,她顺口问了一句“闻芝,有人找你吗?”
  “不。”闻芝一脸不可思议,她拿着保温盒,转头,语气古怪“找你的。”
  “我?”岑聆秋走过来,看到喻明皎,“是你啊,怎么还没去学校?”
  喻明皎表情冷冷:“现在去。”
  “等等。”岑聆秋说,“外面下大雨了,刚好我要出去,我送你去学校。”
  “不用。”她干脆地拒绝,说着就要走,岑聆秋握着她的轮椅直接把人推了进来,而后把门一关,动作一气呵成,直接将喻明皎和闻芝两个人搞得晕头转向。
  喻明皎恼怒:“你干什么?”
  岑聆秋:“我换件衣服,很快的。”
  她这才注意到岑聆秋还穿着睡衣。
  她穿了一条黑色的真丝睡衣,裙摆到大腿,露出匀称白皙的小腿,领口很低,露出一点沟壑,栗色的长卷发随意地散着。
  她又生了一双细长的狐狸眼,薄而红的唇,白皮肤。
  或许是刚起床不久,寡淡清冷的五官有种随意而清魅的气质。
  她很少看见岑聆秋这个模样。
  喻明皎想离开,岑聆秋将她推到客厅,“等我五分钟,闻芝,帮我照顾着她。”
  说完,她就进房间了。
  闻芝觉得自己幻听了。
  照顾谁?
  哦,喻明皎。
  妈的,林秋疯了吗?
  这是喻明皎啊,她恨不得弄死的人啊。
  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闻芝双手抱胸,背靠着流理台,压着眉盯着喻明皎。
  她面色生的凶,胸口和手臂又都是纹身,这么看人时任谁都会感觉瘆人。
  除了喻明皎。
  喻明皎感受到她的目光,抬起眼和她对视。
  二人四目相对。
  闻芝接触到她的眼睛,没来由地抖了一下,收回了视线。
  靠。
  什么眼睛。
  她想。
  怎么跟蛇一样。
  那双眼睛漆黑无比,没有一点光煦,像是两汪已经干涸的死水潭,糜烂阴冷,里面丝毫活气都不存在,只有一眼眶的阴冷晦暗。
  黑色齐刘海,长直发,漆黑的眼珠,像极了旧片里的女鬼。
  明明长了一张漂亮的要死的脸,怎么那么古怪呢。
  这孩子不会是被林秋折磨疯了吧。
  闻芝哑然。
  她转过眼,不喜欢喻明皎的眼睛。
  跟她共处一室,感觉空气都冰冷了起来。
  岑聆秋终于换好衣服出来。
  “我去。”闻芝深呼一口气,“你终于换好了。”
  “为什么那么说。”岑聆秋看着闻芝,“我才换了五分钟,没很久。”
  闻芝凑近她,在她耳边说悄悄话“我说你,别继续搞别人了,你看看那么漂亮的人被你折磨成什么样了,你做个人吧。”
  岑聆秋:“…………”
  她就换了件衣服,又怎么了。
  “别胡言乱语。”岑聆秋推开她,“走了。”
  她推着喻明皎的轮椅往门口走。
  闻芝在她离开前,叫了一声“晚上记得去我酒吧。”
  岑聆秋挥挥手,算是回应。
  看着两个人一起离开的背影,她还是觉得很不现实。
  总感觉自己出现幻觉了。
  她打了个电话。
  “喂,老陈啊,给我预约个精神科医生。”
  *
  “我做的早餐合你口味吗?”岑聆秋在电梯里和她聊着天。
  喻明皎:“难吃。”
  岑聆秋:“说谎。”
  喻明皎不理她。
  岑聆秋也就逗逗她,喻明皎肯接受她的食物已经算是很大的一步了,两个人冰冷而僵硬的隔阂开始破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以后不要做给我。”喻明皎嗓音凉凉的。
  “听不见。”岑聆秋平静地回。
  “………”
  来到停车库,岑聆秋将人抱到副驾驶上,又感慨了一句“你多吃一点,骨头硌着我了。”
  喻明皎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似乎在说又不是我让你抱的。
  “瞪我做什么。”岑聆秋替她系好安全带。
  她又去把轮椅放到后备箱里。
  车子开动。
  外面雨很大,两个人都没说话。
  彼此安静都是两个人的常态,这也是她们现今最合适的相处方式。
  岑聆秋将车停在没雨的地方,把人抱到轮椅上。
  “我送你到学校去。”
  喻明皎接过雨伞,冷漠地拒绝,“好心就做到这,你走吧。”
  “好心就要做到底啊。”岑聆秋一把夺过她的伞,推着人直接走了。
  “林秋。”喻明皎喊他,阴冷冷地质问“你现在有尊重我的话吗?”
  岑聆秋窥出一点喻明皎的口是心非,这个人倘若真的想拒绝,她便会不择手段地发疯以表达自己的不愿,可若是她没有那么抗拒,也就嘴上骂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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