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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付完钱出来时，看见池然蹲在旁边的小灌木丛那，拿着树枝在扒拉。
过去。
看人在画圈。
“...诅咒我？”
江时出声，池然忍住翻白眼，丢飞小树枝，起身接过递来的蛋奶。
“怎么自己出来了？”江时问。
池然喝了口奶，摇摇头，像是极其专注于面前的食物，压根没心思说话，江时只好放弃再开口询问，一道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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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小卖部的事，池然心里不高兴，但秉着刚冷战过一回，不想再和江时吵架。
而且就算吵起来，也没什么立场，他这些暗戳戳的小心思见不得人，虽然他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这些小心思。
但本来就不是受的了委屈的人，忍一次还行，两次三次...
池然想到这就来气，半夜都能把自己气醒的那种，他真是觉得离了大谱，以前也没发现孟雪雅出现的这么频繁啊，怎么半个多学期过去没见着几次，现在几乎每天都能碰着。
做操那是躲都躲不开。
于是一而再再而三发现女生偷偷望过来的目光，以及好几次江时也看过去，江时看的那叫光明正大，池然就心梗。
心梗就憋气，通气不畅那就要发泄，池然无差别攻击所有人，江时更甚。
午饭过后，江时给池然讲解一道数学题，解题方式请清楚楚罗列在纸上，让池然算，池然不肯。
【我要换一种！】
“这个简单。”江时耐着性子说。
【那不做了。】
池然瞪着他，一度让江时以为这作业是为他做的，还是池然考到好成绩他能拿奖学金似的？
“行，那换第二种。”
脾气这东西还挺耐磨，江时是要被磨光了，给人讲第二种稍微复杂点的，怕池然不懂，连算式都给他列出来，讲完让人补上去。
池然眼皮一翻，直接扣了本子。
【不做，太难了。】
趴桌上就要偷偷摸摸小游戏时间，手机屏刚亮起，被一把抽走，丢回抽屉里不小动静。
池然抬头瞪过去，江时翻开他本子，没了耐心，“赶紧。”
池然不理他，愤懑地同他对视。
就这么耗着花时间，到又是江时败下阵来，深呼吸口气，“不做就不做吧，你玩。”冷着脸自己翻卷子解最后道提升题。
再闹下去又得吵架，江时的想法和池然一致，不想吵架，但也有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加上本来最近他心情就不好...
“小然，你看，孟雪雅。”
周青一顿嚷嚷，池然不出意料的扭头去看，江时眼皮狂抽搐，忍住想一把把池然头拧回来的冲动。
没错，这已经是常态，也是他心情不佳的原因，只要孟雪雅出现的地方，跟吸铁石把池然吸走了。
江时透过窗，看清对面教室门口和朋友有说有笑的女生。
他们教学楼是环形中间镂空的建筑，孟雪雅所在的班级在对面，有各自的楼梯，因此不容易碰着。
此刻这么远的距离，其实也看不清楚，但总有些人很得上天优待，不清楚模样，气质都是好的，孟雪雅就是其中之一。
“真漂亮是不是？不愧是校花，还是个学霸，人比人羡慕死人啊。”
周青显然沦陷，碎碎念没完，池然没怎么听进脑子里，偷偷往江时那看了眼，不出意外江时看的谁，心里酸酸涩涩。
等女生背影进去，周青转回头，江时看池然收回视线，趴在桌上一副无精打采模样。
心情更加郁闷。
卷子写不进去，江时索性收了，打算去小卖部买瓶饮料，班长从门口进来，到他桌前。
“江时，数学老师让我喊你去办公室。”
池然抬眼望去，周青先八卦问了，“喊时哥干嘛？”
班长说：“数学竞赛的事。”
竞赛每班名额两个，他们班是江时和班长，一个月前就已经报了名额上去，江时每天都需要额外练竞赛卷，池然之前看过，属于他看都看不懂的那类。
江时和班长一块去了办公室，周青感慨道，“有时候真羡慕时哥。”
池然不解，羡慕什么？
周青看看池然，“哎呀，你不懂啦，你还小，没开窍。”
池然把周青打了一顿，周青捂着被掐疼的胳膊，哭笑不得说，“还能羡慕什么啊，羡慕时哥这么多女生喜欢呗。你不会看不出班长喜欢时哥啊？”
池然瞪大眼，真的假的？
【可是齐斌喜欢班长啊。】
齐斌还挺专情，从高一到现在对班长那是情有独钟，只是班长好学生，再者也没表现出对他有意思，只能藏在心里，但关系好的其实都知道，班级上其他人隐隐约约也有感觉。
这个年纪的男生喜欢一个人，又是成天在眼皮子底下，很难掩饰。
“是啊，但这事讲究两情相悦啊，这有什么办法？”
周青一副过来人架势，“哎，爱情这玩意，可真折磨人，你看，齐斌喜欢班长，班长不喜欢他，班长喜欢时哥，时哥又不喜欢班长。”
【你怎么知道江时不喜欢班长？】
周青：“...”
周青敷衍完池然转了回去，这喜不喜欢这么明显，还需要问吗，果然和池然不该谈些情情爱爱。
池然自己这边琢磨着，继续先前的“排查”，只这回怀疑对象多了个孟雪雅，边琢磨边等江时回来，等到午休铃响，江时才和班长一块进来。
池然看江时手里拿着卷，进来也没坐下的意思，弯腰抽屉里掏了本本子，拿了两只笔。
江时把东西丢进文件袋，看池然满脸疑惑，解释了句。
“马上竞赛了，这段时间午休和下午自习要去物理教室培训。”
竞赛时间就在一月底，因为和期末考试连着很近，所以老师也不好占他们太多时间，也就剩下两周再冲刺冲刺。
“江时，好了吗？”
班长已经收拾好东西过来，两人一个班自然一块下去，江时看了眼池然，和班长一道离开。
池然瞧着两人出教室，慢半拍反应过来江时话里的意思，更加郁闷地趴上桌，以后在学校他就得自己写作业了。
午休结束，江时也没回来，到上课铃堪堪响起，才和班长一道进来。
池然闷闷不乐，看了眼江时的卷子，密密麻麻的笔记，江时数学很好，卷子基本没什么痕迹，除了他觉得有用需要巩固的知识点才会拿笔记下来，所以密密麻麻的一片就能看出卷子的难易程度。
毕竟是正儿八经的竞赛，那都是考脑子的。
池然压根看不懂，兴致蔫蔫把卷子还给江时。
【竞赛前每天都要去吗？】
池然不死心问了句。
“嗯，放学也会留一会。”江时想了想，“你自己把作业写一写，我弄完了上来找你行不行？”
池然是放学就迫不及待回家的那种，每天放学那必须最期待最快乐，江时当然想和池然一块回去，又怕池然不愿意等等烦了，补了句。
“或者你先回去也行。”
因为池然考试成绩进步很大，池爸爸池妈妈是非常赞成两人一块写作业的，这周该轮到去池然家。
【我先等你吧，要是太久了我就回去了。】
“行。”
结束对话，两人开始听课，只是池然心情低落，江时也没有多高兴，两人中午就算是争执过一回，双方还都有小情绪，现在还多了培训。
于是一个下午，交流没几句，自习课池然拿出课时作业，江时已经收好卷子要走。
眼前很突然地一酸，池然握着笔低头，盯着卷子就委屈了。
“走了。”江时说。
池然脑袋点了点，脚步声在耳边响起，江时身影已经出了教室，池然看着他背影和班长一道离开，生平第一次因为自己成绩不好而觉得难受。
......
第66章
放学铃响时,池然作业压根没做多少，心不在焉。
周青已经收拾好书包，回头看人趴桌面上,“小然，等时哥啊？”
池然点头。
“哎,现在这球打的越来越没意思,路哥出国了，时哥得竞赛，李放他们过阵子也打不了,都要期末,考不了好成绩年都过不了，都得复习。”
周青唉声叹气,把最后一本书塞进包里，翻起凳子。
“走了啊，小然。”
池然挥挥手,接着趴。
很快班级里人走的差不多,只有值日生留下来打扫，冬天天黑的早，就池然孤零零的在教室里，寒风无孔不入，钻进来冻得他手冰凉。
池然越发觉得自己凄惨，摸出手机瞧了眼,江时总算是发来消息，还有最后道题讲解完就能放,大概十分钟。
池然才收了书包,玩游戏等待，这个点都不用担心被抓,学校里人都走的差不多，到门口传来动静，他抬眼望去。
江时和班长一道进来。
“小然，你还没走啊？”
班长挺意外的，开口之后又很快明白过来，“你等江时啊？”
江时放学和池然一块写作业给人补习的事经过周青嘴巴的宣扬，班级上所有人都知道了，毕竟池然突飞猛进的成绩已经是很好的证明。
池然点点头，等江时过来，班长已经收好东西，同他们告别。
“会难等吗？难等明天先回去。”
江时看池然桌面干干净净，进来时池然也是趴着没什么精神，问他。
池然摇摇头，江时开始收书包，收好后，见池然摊开手在跟前。
纸条上一行小字。
【江时，手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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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课，池然就收获了一个新礼物，绿色纯毛线织着的手套，特别暖和。
是江时前一晚特地去商场挑的。
池然还没有过绿色的手套，疑惑为什么是这个颜色，得到江时的回答“有活力”，语文阅读理解还算不错的池然觉得绿色代表春天代表小草，生机勃勃是挺有活力的。
上课也不摘下，到握着笔字写的歪七扭八，江时看不过眼，摘了右手的方便写字，池然另一只手心热乎乎，中午江时去竞赛培训都没昨天那么伤感，做题脑子都灵活了许多。
手套的缘故，两人这一天格外的和谐，池然不明里暗里的怼，江时自认耐心早已经大幅度提升，自然也和颜悦色，难得温馨。
于是下午放学，池然还是等江时一道回家，只是下午没去小卖部的缘故，饮料没买作业做到一半便有些渴了，下楼去买水，买完水正要上楼，视线落在对面的化学实验室那。
思考了两秒，池然决定过去看看。
实验室里很安静，一点声音没有，跟往常教室里上课不一样，总有闹哄哄的讲话声，气的科任老师回回都要生气，他还记得最严重的一次，是他们的数学老师砸坏了新买的耳机。
那次吓得大家大气不敢出，只是熬不过一节课，讲话声又开始了。
池然半蹲着透过玻璃窗悄悄往里头瞧，所有人都在埋头写着卷子，心里实在感慨，不愧是好学生，和他们学渣就是不一样。
教室里坐着的人不多，也就十多个，池然猫着腰眼珠子转着，主要是往后排瞧。
果然很快瞧见目标。
江时在窗边的位置，埋头做卷子，只是半天笔也没动一下，眉头却是微微蹙着，一副思考模样。
看来是很难，池然想。
既然已经找到江时，他刚想回教室，毕竟一会被发现挺尴尬的，收回的目光却不经意瞥见了什么，一怔，下秒转回去，瞪大眼茫然。
化学实验室都是一排两个位置，而在江时右边同一排的位置的，是孟雪雅。
女生长发松垮扎着，额前一缕细发垂落，被撩着挽起，思考中苦恼地皱了皱柳眉，显得几分娇憨可爱，池然注意到女生大概是想累了，呼出口气抬眼时，视线像是不经意往左侧位置飞快看去又收回的视线。
原本的轻松荡然无存，只觉得心上像挂了颗铅球似的，直往下沉。
江时结束培训回去时，教室里一片漆黑，池然已经不在了。
眼底闪过疑惑，打开手机，微信也空空如也，要不是书包都消失了，江时真会以为池然去哪了。
只是明明说好等他，一声不吭就走了...
江时有预感，估计那小祖宗哪哪又不爽了？想了想还是给池然发了微信。
【江时：怎么回去了？我现在去你家？】
池然的消息秒回。
【池然：作业写完了，你不用来了。】
都这么说了，江时便也只好答应，收了书包离开教室。
江时以为是池然等着累了不高兴，毕竟今天又比昨天迟了些，想着池然该是之后不等了，毕竟一天一个想法，倒是没强求，只是等周五培训回来，教室里亮着灯。
推门进去，位置上池然抬眼直勾勾盯他。
江时挺意外，到人跟前，“怎么没走？”
池然笔尖用力在纸条上刷出痕迹，催促他快点。
江时把东西全收到包里，又一张纸条递过来，池然说晚上去他家打游戏。
打游戏就等于留宿的意思，池然留宿已经是家常便饭，江时只问了句和家长说了没，池然说过了，便领着人一道回家。
回去一路，池然话特别少，只是一直盯着他，眼神特别奇怪。
江时觉得，这眼神里包含的幽怨格外强烈，思索了一会，下车后问了，“我又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
池然无声但“哼’，脑袋飞速扭了回去，脚步踩得很重，啪啪啪的。
江时：“，....”
“你要是嫌晚的话，下次自己回来就好，爷爷会给你开门的。”
小区的门禁系统江时带池然去录过了，进来没问题，按下门铃，江爷爷在家就给他开门，更何况池然也有爷爷的微信，等急了发脾气可还行。
池然脚踩的更重了，气得不行。
才不是这个原因呢？
说来不大好意思，他今天放学没忍住，偷偷摸摸又跑去了化学实验室，结果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江时在和孟雪雅说话，两人都坐到一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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