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笙在屋里劝了她一会,六婶又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她才起身离开。
翌日一早。
天刚蒙蒙亮,鹿笙就被一阵叽喳的鸟叫声吵醒。
甫一抬头,鹿笙就看到一个长满白毛的鸟屁股,伸手一挥,她毫不留情地将那扰人清梦的鸟拍得飞出了床榻外。
“姐姐姐姐,你醒啦!”
羽翎扑闪着翅膀,又飞回床上,直接落在了鹿笙的胸前。
“姐姐,我好久都没见到你了,好想你啊。”鹦鹉说着话,还撅着屁股往鹿笙的脖颈里蹭去。
“闭嘴!”鹿笙直接按住鸟头不让她再发出声音。
这一声声的姐姐和蹭脖子的动作,让鹿笙一下就想到了前日夜里的祁枕书。
相同的动作和语言挪到鹦鹉身上,实在让她无法直视。
羽翎从她的手底下钻出来,跳到鹿笙的手背上,不满地叽叽喳喳叫道:“姐姐坏,小羽漂亮的羽毛都被压坏了!”
鹦鹉扭着脖子捋着自己的羽毛,屋外的阳光射进来,正巧照在了它身上。
鹿笙被它吵得实在睡不着,就只能睁开眼。
红色的光芒晃得鹿笙眼花,她半坐起身子,避开了那道耀眼的折射光。
眼睛缓了好一会,鹿笙才看清羽翎的脖颈上带了一条镶着红宝石的大金链子,那金链子不是很粗,但这会在鸟脖子上围了好几圈看起来特别壕气。
鹿笙又把鹦鹉抓了过来,拿起她胸前的吊坠看了看,宝石是真的,外面镶嵌的金子也是真的,就是项链和镶嵌看起来不像是西凉这边的款式,有些像是外族人的手艺。
“你这东西哪来的……”
鹿笙话还没说完,羽翎就扑棱着翅膀飞到了床尾,两只小翅膀护着胸前的宝石,好像怕鹿笙会抢走一样。
“这是小白送给我的。”它说着话又忍不住嘚瑟起来,鼓囊囊的小胸脯晃了晃,往门口的鹰架方向晃了晃脑袋,特别骄傲地说,“小白可厉害了,它一点都不怕黑,小白还……”
鹰架上那通体雪白,三只鹦鹉摞在一起那么高的海东器,高傲地转过头向床榻看了一眼,又转过鸟头看向了门外的天空。
自从那海东青被留下来,这鹦鹉就天天绕着她转,每天念叨最多的就是小白怎么怎么样。
原本鹿笙只以为鹦鹉母性大发,结果有一天她不小心看到鹦鹉将海东青压在身下做着不可描述的动作,鹿笙才知道这家伙哪里是在带崽,明明是给自己找了个‘童养媳’。
“小白从哪里得来的这个链子?”鹿笙实在有些怀疑,羽翎怂恿某只鹰去别人家偷了东西。
羽翎向海东青飞过去,海东青伸开一只翅膀,让它落上去,羽翎啄了两下海东青颈肩的毛发,啾啾叫了两声。
“后山。”海东青转过脑袋,冲着鹿笙低声鸣叫了一声。
海东青经常去后山打猎,能在那捡到东西倒也正常,只不过这牌子做工属实有点特别。
鹿笙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但这会又不太能想起来是什么。
眼见着外面的天色亮起来,鹿笙也就没再接着睡,直接穿衣服下了床。
“姐姐我要吃炒瓜子。”羽翎又飞落到鹿笙肩膀上,“还有炒米。”
小白能给她摘野果,但它们是鸟不能去买炒瓜子,它已经馋好几天了。
又被鸟脖子上的项链晃了眼睛,鹿笙嫌弃地推开它,“你这东西太显眼了,在家戴戴就算了,别跑出去让人劫财劫鸟”。
本来这鹦鹉就很值钱,再加上这金链子和宝石,鹿笙还真有点担心这只炫富鸟被人连链子带鸟抓了去。
“不会,小白会保护我的。”
实在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只鸟秀恩爱,鹿笙真是有些无语了。
你可真是能恃鹰而骄!
鹿笙出去烧火做饭,鹦鹉就一直蹲在她肩膀上碎碎念,实在被念叨得烦了,就用大锅给她炒了一些米。
等做了早饭,鹿笙又给祁枕书去了一封信,把鹿雨的事跟她说了一下,让她出出主意,看能不能帮上点忙。
吃过饭,鹿笙又带着孩子去了一趟鹿筝家里,问了问卓渝,这仓场码头的彭总督到底是个什么人。
青州,道府衙门。
青州知州将手里的口供递给长宁郡主,“这是两位粮商的口供。”
根据上一次查到的线索,她们准确的找到了两批藏着生铁的粮食,州府便派了衙役直接将人从滨河县缉拿到了青州审问。
长宁郡主快速查看过后,眉头紧拧在一处。
口供上俩人却全都矢口否认有接触过生铁,只说他们送进来的只有粮食。
在仔细盘问过二人的行踪,知州又派了衙役去了一趟滨河县核对,当真半点都没找出去过茂州,或是和茂州人有往来。
上次查出的名单一共有八家送货的商行,但留在仓廒内的粮食,只剩余两家,他们便只逮捕了两个人回来审问。
而且从俩人在大堂上被盘问的表现来看,他觉得那两个粮商确实像是毫不知情的人。
长宁郡主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她将手里的口供递给祁枕书,等她看完后,便问道:“你怎么看?”
“郡主可派人查过另外六家商行?”祁枕书看完口供后,问道。
“也没有查出什么异常。”
早在昨日长宁郡主便已收到了滨河县的暗卫送回的消息,与今日收到的口供如出一辙,完全没有任何能与茂州有关联的线索。
唯一有疑点的也就是其中有三个人的生意,也是王家介绍的,介绍人不是旁人,正是王家的外甥鹿华亮。
“这还真是怪了。”知州在一旁摸着自己的小胡子,有些想不明白,“这生铁总不能是自己飞到粮食中去的。”
祁枕书垂眸略一思忖,推测道:“如果这些人是无辜,那很有可能生铁不是一开始就在粮食里,而是在后面被掺到里面的。”
“那最有可能的便是码头了。”州府豁然开朗,抚掌道,“祁主簿当真思虑缜密。”
滨河县送粮食来青州最方便的就是水路,走水路的货物不管上船还是下船必要经过码头仓场,如果要往货物里掺东西,就是码头仓场最方便。
与军粮仓送粮食,日子的定死的,粮商从滨河县送货而来,必定不会中途将货物再送到别处。
这样也间接保证生铁一定会送进仓内,而不会因为送错到旁的地方,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应是滨河县码头。”祁枕书肯定道。
相对于取货,只需从船上卸下就可提走,货物送至码头仓场,尤其是像粮食这种大批量的货物,都要提前一天提前入仓,再由仓监统筹安排分配货物的运送的船只和舱位。
所以在滨河县掺加生铁的远远要比在青州码头方便许多,再加上祁枕书前日里收到的信,让她更是确定,滨河县的仓场码头,绝对不干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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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王妃》
【假戏真做心软纯情王妃VS白切黑心机重套路深楚王】
梁国女帝的嫡亲妹妹楚王,国色天姿,风华绝代,是全京都贵女最想嫁的人。
天下无人不知楚王司攸宁有一个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有传闻司攸宁曾为了她放弃了太女之位。
可惜红颜薄命,白月光早已香消玉殒。
狄柒为了偷得一件宝贝,乔装成多种身份潜入王府,却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她将自己扮成白月光的样子。
果然,美人计格外奏效,第二日她就被司攸宁带进了王府。
狄柒费劲心思扮演好白月光的替身,哄得司攸宁对她千依百顺,百般宠溺。
为了纳她为正妃,司攸宁更是不惜与女帝闹翻。
狄柒又暖心又愧疚。
苦苦找寻的宝贝毫无线索,狄柒却在楚王的宠溺中逐渐沦陷。
夜里,在外风光霁月的楚王,窝在狄柒的怀里娇娇软软地唤着一声声爱妃。
狄柒的心化成一汪春水。
那宝贝不找也罢,反正她已得到了人间至宝。
只可惜。
所有的温柔和爱意都是司攸宁做的戏。
司攸宁挑着那一双醉人的桃花眼,讽刺地冷笑道:“都是披着花衣的戏子,爱妃可是入戏太深?”
不久后,江湖传闻。
无影门新门主狄柒与无极山庄少庄主柏灵筠奉子成婚。
一向运筹帷幄、稳如泰山的楚王瞬间慌了神,日夜不休地赶到了千里之外的云溪谷。
穿过层层机关的林障,司攸宁顶着一脸的疲惫和红疹,满身狼狈地敲开竹舍的门,学着从前,软声唤她:“爱妃~”
狄柒呵呵一声,毫不留情的关上门,放出了看门爱宠,一只满身花斑的成年白虎。
一人假意接近,一人蓄谋已久。
第95章 线索
从一开始,祁枕书在知晓查出又有这么多人参与到其中时就觉得有些怪异,毕竟贩卖生铁是重罪,并不是谁都敢参与其中的。
而且参与的人越多,暴露的风险也越大。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生铁掺和到要送仓的粮食里,也只能是滨河县的仓场码头了。”知州十分认同地抚着胡须,说道,“郡主可有仔细查过滨河县的仓场总督彭万春?”
“嗯。”长宁郡主凝眉道,“并没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早在几个月前,长宁郡主在受命侦查王家贩卖粮草案时就查过滨河县的仓场总督彭万春。
彭万春是钦州府都指挥使彭常威的堂妹,以前是钦州驻军的副将,十年前调至青州巡检司做了巡查官,后被江南道原转运使举荐为滨河县仓场总督。
彭万春如今四十五,一直都未成婚,传言她喜好美色,家中豢养有十余名漂亮的娈童与美姬。
除此之外,彭万春的府中还养了不少打手,尤其是有一个身形异常高大、力大无穷名叫阿坤的人。
前几日,在知晓那几个有问题的粮商来自滨河县时,长宁郡主便又派了人去查了彭万春,但据传回来的消息来看,并没能查到什么可以给彭万春定罪的证据。
“这着实有些难办了。”州府皱着眉道。
码头的仓场总督大小是个七品官,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不好直接抓起来审问,但事情查到这里,摆明了与彭万春脱不了干系。
祁枕书略一思索,与他们道:“或许可以从旁的地方入手。”
“说来听听。”长宁郡主抬了抬眉,颇感兴趣。
祁枕书将自己想到的办法说了出来。
州府再一次抚掌赞同道:“妙哉,妙哉!”
“确实是个好办法。”长宁郡主亦是赞赏道。
待青州知州走后,长宁郡主又特意留了祁枕书下来。
“你与我出去一趟。”长宁郡主与祁枕书说完,便从椅子上起身往外走去。
祁枕书跟在她身后,脚步刚迈出大堂,抬眼就看见了外间明丽的阳光和湛蓝辽阔的天空。
瞧她面色舒畅,长宁郡主也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开口问道:“如今心中可是松快了许多?”
自从知道了鹿华诚或许参与了生铁贩卖,祁枕书面上不显,但心底确实不算轻松。
“嗯。”祁枕书淡淡点头道,对于长宁郡主为何能看出她的想法也并不奇怪。
相比于鹿笙说过的什么‘官配’之类的话,祁枕书更相信长宁郡主之所以能看出她的心思,根本的缘由是她们两本就是同一种人。
再者长宁郡主久居高位,最是懂得洞察人心。
祁枕书甚至怀疑,长宁郡主早就猜出了鹿华诚并未真正参与其中,不过想归想,祁枕书却是没有问出口。
揣测上峰的意思也就罢了,若随意宣之于口可是官场大忌。
将她淡然的神色收入眼底,长宁郡主心中对祁枕书多了一份肯定。
接着鹿华诚的事,让祁枕书不再参与生铁案的调查,只交给她一些道府的杂事,本就是为了考验一下祁枕书的心性。
这一月观察下来,长宁郡主能从祁枕书身上察觉到一些压力与担忧,但依旧不浮不躁地处理手头上的公务,让长宁郡主很是满意。
另外她从秦飞燕那处得知祁枕书的打算后,对祁枕书更是多了几分赞赏。
处变不惊又有责任和担当,兼有才情谋略,确实是难得一遇的人才。
“去备马车。”
长宁郡主与门外的阿绿吩咐了一声,没再接着方才的话题,转而与祁枕书问道,“沅河道的治水策可已经重新写好?”
那日在山长家中重新讨论了沅河水患后,阮山长又让祁枕书回去整理一份治水策交于她。
“写好了,早间已经给山长送过去了。”
祁枕书早上去书院上课时已经将重新整理过的《治水策》交给山长了。
二人说着话便出了道府衙门,阿绿已经让车夫将车停在门口,长宁郡主上车前扫了一眼前室的马夫才扶着阿绿的手上了车。
长宁郡主刚坐上车,暗卫送了一封信进来,她拆开信,在看到上面的内容时眸色微凝。
信是从钦州寄过来的,从钦州离开后,她一直派人观察着钦州军营的动向。
信上有两条消息,都不算很好。
一是暗卫查到了一些线索,彭常威头些日子以打猎的名义偷偷将营中的剩余的生铁送去了青州郊外的五阆山。
但五阆山地形崎岖,多是崇山峻岭连绵山脉,还未探查具体位置。
二是彭常威应该是听到了风声,最近是出行甚是谨慎戒备,暗卫们都无法靠得太近。
一路从道府衙门出发,马车从南门出了城,走了近半个时辰才到了一处私人的庄子。
马车直接进了庄子,又走了一会才停了下来。
阿绿掀了车帘,待长宁郡主从车上下来后,祁枕书才走下车,入眼的是满地的花圃和一座带着篱笆墙的木质二层房屋。
二人站在篱笆院外,长宁郡主看向院内的人,对着祁枕书道:“你可认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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