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鹿笙瓮声瓮气地应道,压着喉间再度掀起的潮意,从她怀里钻出来,“那你答应我不能为了省钱苛待自己。”
“我知晓了。”祁枕书弯着眉梢道。
被她弯眉的表情晃了眼,又瞧着祁枕书眸光清澈,波澜不兴的神情,鹿笙心里骤然升起一股不平。
看人家那么淡定,自己怎么就这么被她轻轻撩拨一下又起了心思。
讨厌,都怪祁枕书长得太好看了。
祁枕书干嘛长这么漂亮。
平日里板着脸看起来就气质出尘了,笑起来更是好看得要人命,这让她哪里抵挡着住。
心理上赢不过,鹿笙觉得憋气,她故意板起脸,问道:“钱可带好了?”
“带了。”
与酒坊每月算好利润后,鹿笙自己留下一部分日常开销后,便会把收入都交给祁枕书收着。
美其名曰是怕自己乱花,但其实是鹿笙怕祁枕书想买东西不好意思向她开口,索性就直接交给她保管。
“你给自己带了多少银子?”鹿笙挑着眉尾,狐疑地看着祁枕书。
祁枕书看了她一眼,瞧着她‘凶神恶煞’的眼神,眼神闪了一下,侧过眸不去看她,轻声道:“二十两。”
“二十两?”鹿笙提了声音不满道。
她就知道,祁枕书肯定带的钱是精打细算勉勉强强过活的,从三月到八月考试,鹿笙原来算过,算上车马路费和食宿,最少也要三十两才能过得稍微舒适一些。
“二十两,你是准备在住上面节省?还是准备天天吃草?”鹿笙歪过头,故意让祁枕书看着她的脸,瞪着眼睛问道。
“我打听过,书院附近有专供人住宿的铺位,价格并不算高。”祁枕书躲不过,只得软声解释道。
“大通铺的那种?”
鹿笙直接点名要害,祁枕书垂眸,低声解释道:“床位是分开的。”
“就算不是通铺,万一室友脚臭磨牙打呼噜,你晚上哪里还能睡好?”
听她这么说祁枕书忍不住皱了皱眉,鹿笙趁机又说道:“睡不好第二日也会没精神,那读书哪里还有效率。”
祁枕书默然,算是认同了鹿笙的话。
鹿笙转过身,从书案的侧柜里翻出家里存钱的木盒。
翻开盖子看了看,里面还有两张十两的银票和一些碎银,心下更是恼火。
明明还有钱,都不带上。
她自顾自从祁枕书的书箱里翻出两本书,把十两的银票夹了进去。
出门在外钱财还是分开装,比较妥当。
等把书放回书箱,她转过头,冲着祁枕书摊开手。
“你这是作甚?”祁枕书讶然问道。
“钱袋。”
祁枕书垂眸,顺从地摸出钱袋递给她。
鹿笙打开一看,只有三四两碎银,诧异地抬头看向她,“不是说有二十两?”
“银票夹书里了。”祁枕书看了一眼书箱,弯了弯唇。
鹿笙心下一喜。
她俩还挺心有灵犀。
她将钱盒里的碎银都装进了钱袋,才满意递还给祁枕书,嘴上‘凶巴巴’地嘱咐:“不许省着花,回头租一个单间的房子,晓得不?”
“家里总要留一些家用。”祁枕书不认同道。
“我身上还有钱。”鹿笙把钱袋塞到她手里,“你就别操心家里了,肯定够花的。”
瞧她态度坚决,祁枕书只能顺着她,将钱袋收起来。
鹿笙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这样全然为自己打算,不舍得让她受一丝委屈的鹿笙实在太过暖心,祁枕书向前迈了一步,握着她的手,柔声唤她,“鹿笙。”
“嗯?”鹿笙抬头。
“谢谢。”
谢谢你。
谢谢是你。
祁枕书语气真挚,墨色的眼眸幽深,染着无尽的柔情。
对视的一刻,鹿笙险些又要溺在那浓郁的墨色里。
再这样下去,今晚可是真的不要睡了。
到底是惦记着祁枕书后日还要出门,鹿笙强行拉回理智,压着心头那点不舍,在心底深吸一口气。
“我们是妻妻哦,这么客气干嘛。”鹿笙说着捏了一下她的手,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出声提醒,“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嗯。”
俩人拉着手出门,刚走到门口,鹿笙突然回过神,想起自己刚刚过来要找祁枕书的事还没做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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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档文《骗子王妃》:
梁国女帝的嫡亲妹妹楚王,国色天姿,风华绝代,是全京都贵女最想嫁的人。
但是这样令无数人肖想的佳人,却强娶了一街头卖艺的女子,更是一意孤行不惜与女帝闹翻,执意要立这女子为正妃。
荻柒表面上是街头的杂耍艺人,实际上却是无影门(偷盗)首席弟子。
为了偷得楚王府中的一件宝贝,她乔装打扮成多种身份,潜入内部探查地形,却在一次扮成杂耍艺人后,被楚王司攸宁直接强抢入府门。
荻柒将计就计,表面上讨好楚王,私下里探查宝贝下落,可苦苦找寻多月也毫无进展。
“爱妃,这松林江东珠你看如何?”
“爱妃,这西域北宛的青金宝石你可喜欢?”
“爱妃,这是母妃留给我的玉佩,现在送给你。”
“爱妃,宝宝以后……”
“爱妃……”
宝贝毫无线索,荻柒却在司攸宁的一声声爱妃中,一不小心假戏真做,当了名副其实的王妃。
一人假意接近,一人蓄谋已久。
究竟是谁套路了谁
【虚情假意王妃VS套路鬼才楚王】
第67章 分别
月色正浓,淡淡的华光投洒在清冷的地面,反射出一层银色的清辉。
“咳。”鹿笙假装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手指勾了勾祁枕书的手掌,唤道,“祁枕书。”
“嗯?”祁枕书侧眸看向她。
“你先闭上眼睛。”鹿笙冲她眨了眨眼,神神秘秘地说道。
祁枕书顺着她的话闭起眼睛。
书房的油灯已经吹灭,鹿笙拉着祁枕书到了正堂,将油灯放在桌案上。
随着鹿笙的脚步停了下来,不一会,祁枕书察觉到自己的手被她握了起来。
没待祁枕书多想,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手上多了一丝柔软的触感。
“好了,可以睁开眼了。”愉悦的声音里带着丝丝紧张。
祁枕书缓缓睁开眼,就着身侧的火光,瞧见了自己掌心正躺着一个红色的小小锦囊。
小锦囊是红色的绸布缝制,一面是绣着逢考必过四个大字,字下面还有一条胖得出奇的红白锦鲤,另一面是平安顺遂加祥云图案,锦带下面缝了一条喜乐平安扣的流苏。
“我也不会做衣服,就给你做了个锦囊。”鹿笙清了清嗓子,微红着脸小声道。
锦囊上的字绣得歪歪扭扭,针脚也有些松散,一看便知道并非出自擅长的绣工之人,还有那锦鲤格外圆润,翘着鱼尾做着跳跃的动作,模样憨态可掬,十分有趣。
这样的锦囊还祁枕书还是头一回见到。
见她一直在打量锦囊,眉目间也清清淡淡,瞧不出什么欣喜的表情。
鹿笙撇了撇嘴。
祁枕书该不是嫌弃她缝得的太丑了吧!
仔细看过锦囊,祁枕书刚要抬眸道谢,手上就是一空,小锦囊已经被鹿笙抢了回去。
祁枕书秀眉蹙了一下,不解地看向鹿笙。
“不许嫌弃丑!”鹿笙皱着鼻子,‘凶巴巴’地说着。
她说着话,就将锦囊绕过祁枕书的宫绦,翻手打了一个扣系在上面。
鹿笙的动作极快,还不等祁枕书反应,腰间就被她扯了一下,低头望去,就瞧见某人圆润的头顶,和沁着红色的耳朵。
“我做了好几天呢,就算不好看你也要带着,里面还有我在白云寺求来的平安符。”
鹿笙将平安顺遂的一面向外,又翻看了一眼锦囊,然后松开手,咬了咬唇道:“这个先用着,回头我再给你做个新的。”
“不用。”祁枕书将锦囊抚平,唇畔微微勾起,声音轻喜,“我很喜欢。”
滨河县,林家。
书房内灯火通明,一侧的矮榻上坐着两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正是林纾清和长宁郡主。
裹着精致雕花楠竹的炉台中炭火烧得正旺,炉火上放着一把刻有牡丹浮雕的银壶,银壶的壶盖上还立着一只雕琢精致的瑞兽。
茶水滚沸,白烟从壶嘴处缓缓喷出,林纾清先是用竹镊夹起茶盘的银杯,用热水一一烫过,在撒入磨好的茶粉冲泡。
“尝尝这岭州的古树山茶。”林纾清将茶杯放置在长宁郡主身前的案上,“说是五百年的老茶树了,一金一两。”
还未入口,便闻到了淡淡的苦味,长宁郡主眉尾轻抬,瞧了一眼那茶汤,暗黄浓郁,没有半点要喝的意思。
“真不知你怎么就喜欢喝这种苦味的茶叶。”
林纾清有一特殊的食癖,偏爱苦味。
长宁郡主从小玉食锦衣,吃的都是珍馐美味,少有尝苦涩的食物,对此颇为嫌弃。
“尝吧,这回是甜的。”林纾清温和笑道。
长宁郡主狐疑地挑了挑眉,她端着轻抿了一口。
入口微苦,但转瞬即逝,茶味醇厚饱满,口感润滑,等茶水流过舌尖,口中已生津回甘。
“还算不错。”长宁郡主淡眉轻扫,假意吐出四个字。
就算苦味回甘那也是苦。
长宁郡主放下茶杯,凝眉道:“王浩永可有好转?”
王家因牵扯云州王粮食倒卖一案,全家被炒,家中上下三十三口全部被捕入狱,唯独王家长孙王浩永不知所踪。
去年十月王浩永被林纾清的手下找到,但人已经疯疯癫癫。
“依旧神志不清。”林纾清将茶壶放回炉上,望了一眼窗外。
长宁郡主顺着她我目光望去,乌云遮住了月亮,天空墨蓝一片,瞧不出半点光亮。
不出一刻钟,便是要起暴雨了。
她收回视线,淡淡道:“将人交给青竹。”
青竹是她的暗卫,懂得医术,也更知刑讯之法。
如今王家已复出,王浩永可不能再‘疯’下去了。
“你在钦州可有收获?”林纾清点点头,问道。
“现如今,魏源与彭常威表面上和和气气,但私底下怕是不然了。”
魏源是钦州府马步军副都指挥使,而彭常威是他的顶头上司,钦州府都指挥使。
彭常威是云州王的旧部,长宁郡主猜测他与云州王多年来一直在暗中有往来,而且她已查到证据,彭常威与正在查粮食倒卖案脱不了干系。
一个北部的边疆封王,另一个是远在南疆的驻军首领,若是两人真的暗通款曲,对于西凉来说那便是随时动摇国本的大患。
但彭常威这人老奸巨猾,做事滴水不漏,长宁郡主根本无从下手,思虑之后,她将目标转移到了他的马步军副都指挥使魏源身上。
长宁郡主当初乔装成梁小娘子与镖局一同前往钦州,在城外遇到的一伙黑衣山匪,当时来救人的便是魏源。
只不过那伙黑衣人也并非普通山匪,本就是魏源找人伪装的,为的就是给长宁郡主一个下马威。
让她知道钦州驻军不仅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不能在钦州轻举妄动。
魏源为人极其自负,不过也正是他唱的这一出好戏,让她想出了对策。
林纾清扬了扬唇,“看来是收获颇丰。”
“你何时回青州?”长宁郡主凝眉问道。
“再等等。”林纾清扫了一眼窗外,乌云愈发厚重。
长宁郡主知她来滨河县是为了以退为进,引林家二房得意忘形,同室操戈。
如今二房已失势,正是她回去重整林家的机会,这人却依旧留在滨河县不走。
不过一瞬,长宁郡主就已猜到她的用意,她挑了挑眉,兴然道:“你倒是沉得住气。”
她的话音落下,窗外便下起大雨,雨势又急又密,像是要把屋顶拍漏。
*
滨河县码头。
昨日下了一整夜的春雨,直到清晨才缓缓停歇,天空依旧有些灰蒙蒙,为码头上道别的人更添加了几分愁绪。
走到的栈桥上,祁枕书背着书箱,鹿笙将手中的包袱递给她。
“水和吃的都放最外面这一层了。”鹿笙拍了拍包袱的外侧,又忍不住叮嘱道,“旁边还有一些点心,你路上先凑合吃一点。”
“等到了青州先去吃些好的,找个客栈先住着,养好精神,等书院的入学试考完,有空闲了再去找房子。”
“客栈找好一些的,别舍不得花钱。”
“我晓得了。”祁枕书接过包袱,微垂着头,眉眼柔和地与她道,“无须忧心我。”
“嗯。”
“娘亲,给。”糖糖将手里的小纸袋递给她,“娘亲吃了就不会晕晕了。”
“这里装着盐话梅,若是坐得不舒服了可以吃两颗。”鹿笙说道。
去往青州需要坐近一日的船,时间久了肯定有些不舒服,吃一些酸甜的果脯会好一些。
鹿笙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暖意,祁枕书感觉浑身暖融融的,不舍的情绪在心底迅速膨胀。
顾不上她怀中还有孩子,祁枕书抬臂直接将人揽在怀中,万般不舍只化成一句话。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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