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渃缓慢的眨了眨眼睛,瞳眸中,好像最后一点光芒也要消散了。
楚书溪向夏司使了使眼色,夏司再扶住时渃时,竟奇迹般的没有被挣开。
楚书溪唇角上扬更大了。
她还是能听进去自己说什么!
“等等。”
这一会儿一直安静的陈倾辞突然说话了,“你要带她去哪?”
“回我屋。”
楚书溪笑容又淡了下去,当陈倾辞老毛病又犯了,未曾理睬她,与夏司一起扶着时渃出了铁门。
陈倾辞却是追了出来,“你看到她刚刚什么样子了。”
“看到了。”
楚书溪懂陈倾辞的意思,刚刚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时渃的不可控因素太多了。
“那你还敢带她出这里??”
陈倾辞不可思议,她不懂楚书溪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明明是那么危险的丧尸,为什么,她偏偏要执着于得到呢?
为避免她喋喋不休,楚书溪停住了脚步,“陈教授,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些,时渃被你做实验那么久了,也该是到了成功为人的时候了。”
楚书溪笑道:“对她也有信心些。”
陈倾辞顿住了脚步,楚书溪的话还回荡在耳畔,回身时,两人已经走远了,陈倾辞赶忙追了过去。
“陈教授还有别的事?”陈倾辞的始终不渝,令楚书溪头大,谁料,陈倾辞却是说道:“想要将她带离研究室,你们需要我。”
楚书溪看向夏司,似是在向他确认。见他点头,才叹了口气,“好吧。”
**
陈倾辞说的没错,她们一路走到那大小房间,确实是关卡重重,当然这关卡重重大部分指的还是雇佣兵的阻拦。
楚书溪也是发现了,这里的大部分人,对于时渃还是一脸戒备,若没有陈倾辞在后,楚书溪怀疑他们已经开枪向时渃射击了。
所以说,夏司还算这里的异类。
或许是个热心肠吧。
楚书溪心想。
再次越过两个巡逻的雇佣兵,楚书溪与夏司二人总算绊绊跄跄的将时渃扶回了那十来平方的小房间。
将她摔上了床,楚书溪坐到床边气喘吁吁,她晃了晃酸涩的胳膊,只觉刚刚被她压的姿势不当,导致浑身酸疼。
反观夏司,只是活动了下筋骨,屁股都没落床,一点都看不出劳累来。
楚书溪真的有些佩服他的身体素质了。
跟她相比,她这个富婆体质,真是差了何止是十万八千里。
正羡慕着,便听陈倾辞道:“楚董,要没什么事,我便先走了。”
她仿佛是真的痛改前非一样,将她们送回房间,便转身离去。
楚书溪捏着肩膀,倍感疑惑。
夏司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走吧,我们抓紧时间去吃饭。实验所的肉,都是要靠抢的。”
记忆里,另一个楚书溪学生时期也曾体验过这种生活,虽然饭菜确实不怎么样,几个小孩经常凑在一块抱怨这儿不好吃,那儿像屎一样,但却属于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楚书溪能感觉到她很珍惜,所以夏司一说,这回忆立马就上来了。
楚书溪也想重新感受一下这种生活了,毕竟在桑离歌,她也经常这样跟姐姐们这样。
楚书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却听那个被他们摔在床上的丧尸,有气无力的说道:“水…”
她几乎是从嗓子眼里发出来的声音,很难让人听清。
“哈?”
楚书溪看向夏司,夏司也是摇摇头,楚书溪便向时渃凑近了些,听她虚弱的嘟囔着,“水…水…想喝水…”
…
楚书溪一阵无语。
不禁抬头问夏司,“这正常么?”
夏司摊摊手,表示自己对时渃并不了解。
这若是陈倾辞在,绝对眉毛都快拧一起了。
这太不正常了。
正在楚书溪屋里的她,确实也眉毛拧到了一起。
这丧尸,竟然还看人下菜碟。
楚书溪认命般道:“小夏你先去吃,我一会儿过去。”
夏司看了一眼皮肤白的接近死尸了的时渃,有些犹豫,最终提议道:“不如我先帮你抢些去?”
见楚书溪点头了,夏司一溜烟跑了,甚至连影子都看不到。
楚书溪默默被他逗笑了会儿,站起身子,替时渃倒了杯水。
可怜丧尸像是好久没有喝水一般,水杯刚碰触上唇,便咕咚咕咚的,企图一饮而尽,最后反被呛得咳嗽起来。
楚书溪只好抚着她的背替她顺气,“慢点,慢点。”
时渃抬眼看了她一下,在她的帮助下,将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凉水顺着食道进入了胃,鲜血似是也随之流动起来,时渃的脸,这才多少有了些血色,手指…也多少有些力气了,只等下一秒,若是眼前人敢伤害自己,便一指头插死她。
这丧尸不愧是离开研究所演过戏的,似是懂得怎样将自己展现的憔悴一般,她拖着沉重的身体,将自己缩在了墙边,满脸戒备的看着楚书溪。
一开口,就是老内涵家了,“你又是…什么…死变态?”
为什么要对她好,为什么要带她走,为什么想要她,为什么接近小演员,为什么为她做这么多。
时渃太多的疑问,思来想去,自己什么都没有。
她唯一有的,只有这具演化成人后看起来婀娜多姿的身体了呀!
???
什么跟什么啊。
楚书溪拍她后背的动作停滞了。
好好的丧尸,长什么嘴。
每每一开口都这么下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了…
第13章 很聪明的丧尸
不知丧尸的痛觉系统多高,楚书溪实在忍不住弹了她个脑瓜崩。
倒是没有痛呼,只是捂住额头一脸狐疑的看着自己。配上这幅富家小姐的容貌,想起拍卖之夜,她那有些拙劣却又让人感觉像蚂蚁爬在心头、忍不住想要抓紧得到的技巧,楚书溪还真是忍不住心动。
理了两把床垫子,楚书溪站了起来,“好了,你自己在这呆一会儿吧,我去吃饭,回来给你带些。”
虽不知她需不需要吃,但若是人类,一日三餐,该是少不了吧。
楚书溪倒也不是饿了,只是不想在继续胶葛下去,她有些累了,想回床稍躺会儿,便以此为由。言罢,不回头的走了,也没注意到背后时渃什么表情。
回到自己房间,刚推开门,便见陈倾辞正盯着另一间房的时渃若有所思的坐在自己的床边,楚书溪一惊,回头看了眼门锁,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忘了关门。
再看陈倾辞脖子上挂着的自带芯片的通行证,楚书溪一屁股坐在了她一旁,怀疑这通行证能不能打开任意房门,那可真是毫无隐私可言。
没见陈倾辞有说话的意思,楚书溪索性躺上了床,今天一天实在把她累坏了。
正迷糊着,楚书溪听陈倾辞道:“她刚刚想把你留下。”
“哈?”楚书溪抹了把脸,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时渃她刚刚想让你留在那里。”
陈倾辞余光看了一眼倒在床上又缓缓爬起来的楚书溪,她打了个哈欠,眼角还挂着泪。
陈倾辞目光重新回到时渃身上。
原是刚刚在楚书溪出来那一刻,时渃张嘴想让她留下。
那丧尸黝黑的眸子里暗藏着复杂的情感,陈倾辞看楚书溪走后,她窝在角落里暗自沉思。突然感觉,研究了这丧尸将近两年的时间,她似是并不像自己所想那样,只有一丢丢愚蠢的神智。
似乎,比自己所想的,还要聪明很多。
“你真的确定要把她带走?”
抛去一些个人的执念,陈倾辞始终觉得,这么做太危险了。
楚书溪揉了揉头发,本已经犯了迷糊,又被她惊醒了。
“姐姐,我真的很累了。”
楚书溪实在是难以忍受了。她推着陈倾辞的肩膀,把她推下了床,赤脚落了地,推搡着,企图让她从房间里出去,“天已经不早了,你就放过我吧…”
楚书溪打了个哈欠。
陈倾辞倒也是配合的,任由她推着走了出去,临走最后一步,询问道:“你说时渃去演的电视剧名叫什么?”
时渃一周会有两日不在陈倾辞手里,这两日她会有专人看守,都干了些什么,陈倾辞也不多过问。
刚好夏司也端着饭过来了。
“楚董,这是…”
还没来得及报菜名,楚书溪便顺手接过来了,“多谢了,小夏,我待会儿再吃,先睡一觉。”
而后落下的便是一道关门声,与多次试验的房门反锁声。
徒留陈倾辞与夏司两人在门外大眼瞪小眼。
末了,夏司腼腆的笑了笑,“陈教授,回去休息吧。”
**
楚书溪本来只是感觉累,也不算特别困,在床上趴那一会儿趴的,上眼皮跟下眼皮像是长在了一起一样。
屋内一安静,便彻底睡了过去,这一觉便是第二天清晨。楚书溪睁开眼睛时,别的感觉暂且没有,就是胳膊疼痛难耐。微微挽了挽衣袖一看,原是时渃握过的地方泛了青。楚书溪打了个哈欠,抬眼看另一房间那头的时渃已经醒了,正在四处敲打着,向是在找什么出口。
她贴着玻璃,趴着耳朵,每一处都敲了个遍,楚书溪在床上坐着,看她这么忙,一时之间上了神,不知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倒是肚子的叫声将她唤醒了。
坏了。
楚书溪看着桌子上昨晚夏司送来的饭菜,里面两三块肉,比林姨的卖相差的十万八千里。最主要…它看起来已经凉了,甚至已经有些风干的皱巴了。
完犊子了,昨夜还答应了时渃,吃完带些给她。
难怪她看起来如此焦躁。
楚书溪下了床,看了一眼已经被自己踩的变形了的杜郁环的拖鞋,嗅了嗅自己身上,白衬衫看起来有些脏了,身上也臭臭的。
楚书溪心想,今日怎么也要在实验所弄套新的换洗衣裳来,她就不信这地方没什么洗澡的地。
楚书溪打开门,出来房间没两步,就到了时渃门前。
她暂时并不打算将中间那道连通的门暴露出来。
出于礼貌,楚书溪敲了敲房门,而后才解了锁,推门而入,却见房间内,空空如也。
哎?时渃呢?
楚书溪在门口酝酿起来的笑容收了回去,房间,总共也就这么大啊,十来平方,一开门就该一览无遗才对。
难不成,在床底下?
楚书溪上前了两步,却听身后房门,“啪嗒”一声关上了。
楚书溪回身,这狡猾的丧尸正躲在门后,抬手向她喉间捏来。
好在楚书溪从小就在学跳舞,身体连贯性还不错,也足够灵活。
时渃攻来那一刻,她下意识的弯下腰躲过去,便听骨头嘎嘣一声…
…
…
痛!
好痛啊!
日哦,她忘了,这已经不是自己原来那副柔软易推倒的身体了…
楚书溪疼出了泪,身体已经失了衡,向后摔去。
倒是本身想掐死她的时渃,手忙脚乱的去接她的身体,最后只能保住她的脑子,护住她的头颅。
楚书溪再次“嘭”的一声,被时渃压倒在地,区别是这次,她揽住自己的后脑勺,与自己面对面的摔倒。
更大的区别在于…
毕竟不似后背那般坚硬,她的身体…比想象中的还要柔软很多…
最最主要的是,她的腿,别在了不该别的地方…比如…楚书溪的咯吱窝…
楚书溪已经红了脸颊,泪珠也是挂在脸上。
时渃垂眸见她如此,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唾沫。
两人异口同声,“你干嘛…”
“我…”
楚书溪彻底被禁锢住了,这么近的距离,令她情不自禁想起,那一夜…
不,不对,不是她,她才不是什么富家小姐,富家小姐,行为举止也不会那么粗暴,她明明对她是那么的温柔…
楚书溪锤了时渃一把,“还不赶紧起来。”
时渃听此,赶忙爬了起来。
没了她手的守护,楚书溪的头嘭的一下落了地,眼冒金星!瞬间清醒了,哪里还有一丝的遐想。
她抚着头颅坐了起来,感觉鼓起包了。
时渃是她的煞星吧,是吧,是吧。
“你干嘛,突然攻过来,是要杀死我?”
楚书溪一双桃花眼,瞪得像铜铃。
站在那里的时渃垂着头看她抹泪,不敢多说一句,像是做错事的小朋友一样。
她确实想对她动手来着。
甚至不止一次两次了。
可为何?每次要得手之时,突就…不敢再继续下去。
楚书溪还在谴责时渃的良心,“陈教授没教你如何报恩么?你可真是好样的,如果不是我,如今,你该还在那竖起来的床上被人绑着研究吧?”
楚书溪自觉自己没那么话痨来着,可又忍不住牢骚,“为了你,我要损失多少暂且还不知,就算是没有一声谢谢,也不该对我动杀心吧…”
她这个样子,极具攻击力,会让楚书溪怀疑,自己所做的到底是不是对的,这会让她产生退缩之心的。
毕竟时渃对她,只是个熟悉的陌生人。
甚至是连陌生人都不算,是个破坏力极强的陌生丧尸。
而楚书溪,就像傻子一样,认定了她曾对自己施予援手,是那个救助了自己,并且差点得到自己的富家小姐。
楚书溪想不明白,怒火已经中烧了,涨的脸都通红。
她伸脚踹了两下时渃的脚踝,“喂,所以你到底为什么对我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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