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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通款曲(近代现代)——三道

时间:2024-06-11 07:23:52  作者:三道
  嘴唇被吻住,他躺了下来。
  浴袍被迅速扯走,楚音觉得有点冷,微微地打了个颤,闭着眼睛,却迟迟没等到司立鹤的下一个步骤。
  许久,他才听见司立鹤紧绷的声线,“这是什么?”
  楚音不解地睁眼,看见司立鹤的视线黏在他的手臂上——他用刮眉刀划拉出来的近十道口子,有长有短,大多数已经痊愈结痂,还有两道太新鲜,红得有些刺眼。
  他如临大敌,想把手藏起来,被司立鹤攥住。
  楚音又开始听见不明的嗡嗡响,他想捂住耳朵挡住这些嘈杂声,可司立鹤不肯松他的手,提高了一点音量,“我问你这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楚音讨厌司立鹤的明知故问,倔强地抿着唇不肯回答,竭力地跟司立鹤较劲。
  两个人谁都不肯让着谁。
  楚音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多,街头小贩的喇叭吆喝声、夏天叽叽喳喳的蝉鸣声、喑哑难听的乐曲,还有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花卉跟他抱怨晒不到太阳......
  他要掩盖住这些声音,只好疯子一样尖锐地叫了起来,挣扎的动作也越来越大,毫无章法地挥舞着自己的双臂。
  司立鹤痛苦地看着突然发作的楚音,不顾被击打的风险,迅速抓住楚音的两只手腕扣在胸口,再用力把人拥在怀里,轻声地喊:“咚咚,咚咚......”
  谁在叫他的小名?
  他不喜欢这两个字,每次妈妈有求于他就叫他的乳名,将他钉在了言听计从的幼年时光,还有司立鹤,好像只要温柔地哄他,他就能忘记全部的伤痛。
  他不要这样。
  所有人都在欺负他,联合起来毁了他。
  楚音小孩子似的嚎啕大哭起来,“我讨厌你们,我讨厌你们!”
  他总是在习惯性地讨好任何人,做很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现在,他什么都不用在乎了,声嘶力竭地发泄自己的不满与痛苦,“司立鹤,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想找到好工作的,可是我好没有用,他们都不要我。”
  “我又不是陪酒,凭什么让我去陪合作商?”
  “我不是故意让果果生病,我好忙,如果我停下来,就不能给果果买罐头了。”
  “你为什么要骂我,为什么要逼我?”楚音有太多的困惑不解,总结起来也就得不到答案的三个字而已,他几乎嘶喊地重复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司立鹤双臂紧锢着全面崩溃的楚音,他清晰地看到、听到了楚音的痛苦与无助,那个总是对他笑脸盈盈的楚音在多方面的合击下像碎裂的镜子再也难以拼凑完整。
  楚音花光了力气,张嘴一口咬在了司立鹤的肩头,用他尖锐的牙齿做最后的武器,深深地嵌入了司立鹤的皮肉里。
  他瞪着眼,咬出了血腥味,看司立鹤总是风轻云淡的眉头拧了起来。
  好了,现在司立鹤跟他是一样痛着的了。
  但可悲的是,他的报复手段依旧幼稚得令人发笑,他除了给司立鹤造成这么一点点皮肉伤,再没有任何办法让欺骗玩弄他的司立鹤付出代价。
  楚音慢慢地松了牙,筋疲力尽地倒回去,眼泪泉涌一般染湿了脸,艰难地道:“司立鹤,我不要再喜欢你了。”
  司立鹤呼吸微停,紧接着,更锋利的言语像把刀子扎进他的喉管,让他尝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笨拙的楚音忽然变得那么通透、释然,“我也不要恨你,恨一个人太痛苦了。”
  他闭上眼,不再看伤他彻底的司立鹤,“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该多好。”
  房间里死一样的寂静。
  司立鹤仍没松开抱着楚音的手,楚音就在他眼前,他却觉得有一条风筝线绑在了楚音的身上,只要有一点风,楚音就会飞到天上去,再也不愿意低头看他一眼。
  他咽下喉咙里翻滚的血气,肩膀被楚音咬出来的伤口隐隐作痛。
  他从来不知道恋痛癖也是可以传染的,他居然爱上了楚音赋予他的痛感,让他可以感同身受楚音的悲愤。
  可是再痛他也不会撒手,这条风筝线务必抓在他掌心。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假设,楚音就算再不想遇到他,也无法否认他们一起经历过的酸甜苦辣,但司立鹤宁愿楚音恨死他,也不要楚音的漠然不动。
  司立鹤几乎从来不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但这一次,在楚音决绝地要放弃他的时刻,他终于近乎恳切地说出了迟到的真心话。
  “咚咚,回到我身边吧。”
  可惜为时已晚,那个曾经会因为他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就心花怒放的楚音终究不复存在。
  -
  张连枝听见动静,焦急地打开家门。
  门外,是司立鹤的助理,先向她问了好,继而说明前来的目的。
  他是来替楚音收拾行李并接走果果的。
  张连枝昨晚收到Robert的电话,被男人骂了一通,又打不通楚音的手机,在家里急得团团转,连觉都没睡,结果天一亮居然迎来了这么大个好消息。
  盛锐集团的司立鹤可远远甩天映传媒的陈邵风几十条街,他们母子俩要过上天大的好日子了!
  张连枝兴奋手都在抖,殷勤地收拾东西,牵着果果,“我可以走了。”
  李特助笑说:“张女士,请把行李和狗给我。”
  张连枝懵了,“那我呢?”
  李特助这才拿出手机拨通司立鹤的电话,交给女人。
  张连枝高兴地接过,听见司立鹤清冷的音色,很得体,“你好。”
  “你好你好,我是楚音的妈妈,楚音在你那里吗,东西我都收拾好了,现在马上可以过去。”
  “你可能有点误会。”司立鹤很轻地笑了声,有点瘆人,“我并未有接你过来的打算。”
  张连枝结巴了,“楚音是我的儿子,你把他要走,我......”
  司立鹤的声音彻底冷下来,“我想你并不具备成为楚音母亲的资格,我没有见过哪个合格母亲的会教自己的孩子出去接客。”
  张连枝脸色煞白,强撑道:“你让楚音接电话。”
  “没有这个必要,你把楚音教坏了,我不会再让你见他。”司立鹤不容置喙道,“以后每个月我会往你的账户里打足够你生活开销的费用,你不要再来打扰楚音。”
  张连枝急道:“那楚音现在还好吗?”
  司立鹤沉默两秒,“你知道楚音自残的事吗?”
  “什么?”张连枝震惊地张大眼,我了半天说不出话。
  通话挂断,李特助地给呆滞的张连枝一张银行卡,“张女士,每月的七号我会定期往卡里打两万,你收下。”
  张连枝颤颤巍巍地接过,等李特助带着行李和果果出去,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司立鹤要她和楚音断绝母子关系的意思,连鞋都没换,穿着睡衣就奔下楼。
  她披头散发,抓住青年的手,哀求道:“能不能让我见一见楚音?”
  李特助说:“抱歉,我不能做主。”
  张连枝在破旧的楼房站了好一会儿,眼里流出了泪。
  她想起楚音蹒跚学步时,咿咿呀呀地抱住她的大腿,她的小孩弯着眼睛脆生生地对她说:“妈妈,我爱你!”
  心情好的时候,她也会抱住孩子柔软的躯体,蹭楚音柔嫩的脸蛋,笑呵呵地回:“妈妈也爱你。”
  她蹲在街上抱头痛哭。
  一无所有的张连枝在四十多岁的某一天,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且最爱她的人。
 
 
第58章 
  楚音的物品很少,一个行李箱都装不满,李特助亲自送到了司立鹤的住处。
  果果还在病中,又不认识李特助,一路瑟瑟发抖,见到了熟人司立鹤有气无力地嗷嗷两声。
  小狗的叫声吸引了呆坐在沙发上的楚音,他还处于游神的状态,半晌眼睛才聚焦,起身去接果果。
  他不让司立鹤碰他的行李,把箱子拖到一旁打开看,好在他的东西一直都收在一起没怎么动过,所以该带的都在里面。
  司立鹤听完李特助的汇报,关门,见到楚音抱着狗蹲在地上,缩着肩膀,很小的一团,看一眼都觉得可怜。
  昨晚他抱着楚音睡了一宿,早上让楚音跟他回家,本以为会遭到楚音的拒绝,但楚音只是皱着脸沉默了会就乖乖地上了他的车。
  司立鹤走过去,把楚音从地上拽起来,问:“果果是不是该吃药了?”
  楚音颔首,把药丸找出来,迅速地塞到果果的喉咙底,拿针管给果果喂了点水,又掰开狗嘴检查,确保药已经咽下去。
  司立鹤被降职,不如以前那么忙,可以在家里陪楚音,但是很快他就发现楚音宁愿抱着果果发呆也不大愿意搭理他。
  他还没一条狗重要?
  纵然比不过果果,司立鹤也没有勉强楚音,因为楚音的状态很萎靡,好像只要有一点不顺心就能把他打垮。
  昨晚楚音哭着的绝望的表情还历历在目,手臂的那些自残留下的疤更是深深刻进司立鹤的心里,他不想也不敢再逼得太紧,怕楚音想不开又开始自残。
  得找个时间带楚音去看心理医生。
  司立鹤给父女俩留了空间,转身去书房远程办公,楚音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
  他把果果安置在小狗窝,等果果睡着从行李箱里找出笔记本和笔,翻开空白页,拿着笔想了好一会才记起下一步,郑重地在最顶端写下“还款计划”四个字。
  昨天晚上司立鹤没和他上床,但摸了他还亲了他,总可以抵消一些吧?
  那就按两百块来算好了,加上司立鹤之前承诺的一次一万,从他借款的那个晚上算起,楚音想粗略估计个数,可是脑子里乱懵懵的,不大能思考,所以最终他给司立鹤打了个折——二十万总该有吧。
  还差四百八十万,等过几个月基金到了取出的开放期,他还能再还一百多万。
  他虽然嘴上说不卖司立鹤,但这却是目前最快速的还钱方法。
  楚音不觉得司立鹤把他带回家是喜欢他,更不认为司立鹤会留他很久,无非是把他养在家里方便亵玩。
  司立鹤有太多谎话,他再也不会相信对方,也确信总有一天司立鹤会像以前一样毫不犹豫地把他赶出家门,但他不想欠司立鹤的,在那之前,他要尽可能多些还清借款,和司立鹤两清。
  他合上笔记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坐在地毯上发呆,半晌才想起来下午甜品店有他的排班。
  楚音磨磨蹭蹭地去找司立鹤。
  青年正在开会视频会议,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关掉麦克风和摄像头问他怎么了。
  很温柔的语气,仿佛从前的嫌隙从未发生过。
  楚音焦躁地悄悄抠自己的手指,“我可以去上班吗?”
  不可以——没有任何迟疑,司立鹤脑子里已经有了答案,可楚音提起工作,青灰的眼睛有了很微弱的一点光,为了留住这抹光彩,司立鹤强迫自己改了主意,“当然可以,我安排司机送你。”
  楚音摇摇头,小声说:“我想自己去。”
  司立鹤沉吟片刻,想楚音好不容易主动跟他说话,终究没忍心拒绝,同意了,但朝楚音招招手,讨要奖励,想要一个吻。
  楚音会意地走过去,在司立鹤诧异的目光里跪下,伸出去要解司立鹤皮带的手却被握住,他不解地仰头。
  司立鹤眉心拧住,“你干什么?”
  楚音惶恐地眨了眨眼睛,他记得司立鹤很喜欢他跪着服务,是做错了吗?
  司立鹤微提一口气,“我还要开会。”
  楚音哦了一声,心想以前再过分的事情都做过了,司立鹤才不会考虑是不是要开会,他每次都要胆战心惊地克制住自己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那晚上要吗?”
  “晚上的事晚上再说。”
  司立鹤把人提溜起来,手摁住后颈让楚音低下头跟他接吻,啵的一声,“出去吧。”
  楚音在心里计价,不到三秒的接触,算了,他不跟司立鹤收费。
  午后,楚音出门前往甜品店,搭的公交,司立鹤偷偷派人跟着,确保获悉楚音的全部行踪。
  今天楚音工作频频出错,客人到了他在发呆不说,打包的时候还忘记戴手套被投诉。
  领班暗中观察着他,累积到三次出错,等楚音排班到点,把他叫到一旁结算工资。
  五百块钱,是他这几天的劳动成果。
  再次被开除,楚音也没有特别惊讶的样子,只一个劲地跟信任他的领班说对不起。
  连这么简单的工作都胜任不了,他真的是很糟糕的人。
  楚音盛着夜色走到公交站等最后一班车,垂着脑袋抠自己的手指玩,撕了一根倒刺,薄薄的皮顿时掀开一道两厘米的口子,露出粉白的皮肉,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眼冒金星地捂住伤口。
  流了点血,不多,就是疼。
  小臂的划痕有点发痒,像有蚂蚁在啃咬,他焦躁隔着衣料抓挠,无果,想找点什么锋利的东西盖过这阵痒意,但到站的公交车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坐到最后排,把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拿出来记账,一笔一划写下“甜品店+500”几个字,跟上面的“陪司立鹤上床+20w”形成鲜明对比。
  楚音庆幸自己还有点用处,至少司立鹤肯让他卖身还债。
  他回得晚,快十点才进的门,没想到司立鹤居然在玄关等他。
  入户柜上的长颈花瓶缺了点缀,楚音看都没看,弯腰脱了鞋想去找果果。
  路过司立鹤身边,觉得住在人家家里不打招呼不太礼貌,想了想小声说我回来了。
  司立鹤当然知道他回来了,门外装了大范围的监控,楚音一出电梯司立鹤就放下工作到门口等对方,但楚音两手空空,是不是忘记带什么回家?
  直到楚音抱住果果,他才看似不经意地问了句,“没买花?”
  楚音不解,“什么花?”
  司立鹤望着空荡荡的长颈花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悄悄从指缝溜走,他默然几瞬,说没什么。
  他等待楚音叽叽喳喳跟他分享今天上班的乐事,可是等了好一会儿,楚音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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