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很在意吗?
盛听眠眼睫轻轻一眨,眼泪落下来,划过她面若银盘的脸颊,一瞬不瞬盯着贺检雪。
一人始终不回应,一人拦着不让出去,两人僵持许久。
贺检雪目光触及她通红的眼眸,呼吸一窒。
就是这么短短一瞬间,盛听眠忽然间敏锐察觉姐姐流露出的一丝情绪,然而下一秒就被她克制起来,强行变得冷漠。
但这就够了。
盛听眠从那一丝流露的情绪里窥见姐姐风雨欲来山欲静的感情。
“姐姐,我问你,是不是因为喜欢我,所以你才会在那晚醉吻我?”
贺检雪神经一跳,抿唇不说话。
盛听眠观察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咬了咬唇,继续串联那些细节。
“因为喜欢我,所以姐姐才会在书房偷偷吻我的珍珠穗子。”
“因为喜欢我,所以姐姐才会在我照顾你的时候,用上瘾的借口拒绝我。”
“因为喜欢我,所以姐姐才会在抱着我的雨夜里心跳加快。”
“因为喜欢我,所以姐姐怕我认季司宜为第二个姐姐。”
“因为喜欢我,所以姐姐才会问出宁桃重要还是你重要的问题,对不对?”
从前的细枝末节犹如打通任督二脉一样被她一一串联起来。
她这才知道姐姐原来一直喜欢的人就是她自己。
可是,她为什么要克制?
盛听眠想到姐姐在马场说的话,她说对方年纪太小,怕吓到她。
19岁,哪里小了?
虽然她书读得少,可是她盛听眠又不是蠢钝无知,更不会歧视年纪比大她10岁的姐姐的爱情的啊。
“姐姐,你还是不想回应我一句吗?”
盛听眠感到又惊喜又委屈,明明姐姐对她的感情已经到了无所遁形的地步,为什么她还要一声不吭。
她有些恼,气鼓鼓撂下狠话,“姐姐你再不回应这段感情,那我就要去找宁桃谈恋爱!”
贺检雪脸色微变,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来,红唇压着冷意,“你敢?”
盛听眠看着她这样子,突然一点都不怕她凶自己了,咯咯笑起来,“姐姐,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她当着面色冷凝的女人的面,笑意盈盈说道:“就像是一只只会吼两声吓我的大老虎。”
贺检雪皱眉,狠狠盯她,可惜在形势上,在这一句前她早就一败涂地,面对小姑娘的嘲讽,做什么都只会落入她的语言圈套。
看到妹妹占上风的表情,贺检雪撇过视线,“我还有事。”
盛听眠继续拦住她,这次她靠得更近,把姐姐的手握得更下一点,握到她的拇指,摸到戴在食指上,她母亲留给她的红宝石女戒。
眼含一汪秋水用视线一遍又一遍描摹着姐姐的双眸,将她眼里的隐忍和克制,作最后一次击溃。
“姐姐,你别忍了,你可以过来亲我。”
贺检雪眼神一滞,不敢置信望向她。
眼里的隐忍和克制在这一刻如冰山雪水融化,出现明显的喜悦和惊愕。
盛听眠终于知道她克制感情的最后一个原因,那就是——
“姐姐,其实我也不只是想当你妹妹。”
她也需要得到喜欢的人的反馈。
盛听眠咬了咬唇,有些害羞看着她,可能姐姐的视线太直接太直白了,她有些羞涩,眼神飘忽。
就在她眼神飘到旁边,又飘回来时,姐姐终于动了,盛听眠感觉眼前一暗,山茶花香充盈鼻息,一个吻如狂风暴雨倾盆而来。
盛听眠眼睫颤了颤,背抵着门,双手不自觉搂上她脖子,全神贯注和姐姐认认真真接一次吻。
“姐姐……”
贝.齿被撬开,盛听眠感觉山茶花已经开始入侵,她陌生又熟悉地应承着,你来我往追逐着,她像只小兔子一样逃不了,在这半寸之地躲不到哪里去,最后只能被她逮住,紧紧裹着缠着……
像共赴一场xiang汗淋漓的温泉水戏。
过了不知多久,姐姐终于舍得放开她,盛听眠也得以看清眼前的人,她的口红总是带着矜贵的色调,然而这矜贵的色调却沾上了她盛听眠晶莹的银丝。
她嘴微微张开,轻轻呼吸着姐姐呼出来混杂着山茶花香的空气,眼神和姐姐交流,她们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喜欢,看出彼此的欲|望。
原来和姐姐有这样心照不宣且独属于两人的眼神互动,是这样的。
“姐姐……”这次换她主动吻上去。
欲nian似乎升级了。
她被抵在门上,裙摆晃动,一只手抚到她裙下。妹妹隔着布料在rou。
盛听眠险些瘫软,呜呜发出声,连喊了两声姐姐。
她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感到陌生,唱戏那么多年,从剧本里她顶多知道亲wen是表达喜欢,是互通心意的一种手段。
但更深层更细致的手段……她无从了解。
她甚至以为要和姐姐在一起,一辈子只接/吻也很满足了,她不贪心的。
然而姐姐却用手……
她既震惊,又隐隐期待。
盛听眠眼里雾气朦胧,赤着脚踩在地板上,一整个人紧紧搂着姐姐脖子和肩头,交颈感受姐姐充沛的爱意。
一门之隔,在外面擦拭家具,打扫卫生的佣人毫无察觉继续工作。
第62章 混蛋
盛听眠下巴磕在贺检雪肩头上, 脸颊红扑扑贴着她耳垂。
金色耳环有些冰凉,她嗅到姐姐后颈散发的淡淡发香,如同高级调制的香薰,清香又迷人, 很让人上头。
她也很想给予她一些回应, 而不只是单单只会嘴上喊姐姐, 告诉自己反应的笨妹妹。可是姐姐手段太了得, 她如浮木一样浮浮沉沉, 只能靠着搂着她脖子才没掉下去。
她吻了吻姐姐的雪颈,明显感受到姐姐身形一顿,盛听眠弯了弯眼,继续细细吻着,小口啃着,在她心里, 这种事姐姐也需要反馈,不能只停留在喘两声。
然而她没想到, 姐姐竟然停了下来。
落日余晖笼罩脚边,盛听眠脚尖站在地板上,双手搭在贺检雪肩头上, 双眸迷茫看着她。
“姐姐?”
贺检雪胸口也明显起伏, 她深深看着眼前的盛听眠, 对方脸颊上还浮着红晕,困惑看着自己。
她搂上眠眠的腰, 将她身体深深抱进怀里, “今晚再做, 行吗?”
她不希望她妹妹人生第一次gc是在这种门前门后随便的地方发生。
她的妹妹,她喜欢的人, 从她认识她之后的每一个重要时刻,都值得用隆重的仪式感来纪念。
贺检雪将她懵懂纯真的脸庞收入眼底,总会想到她初中时被关在死了人的教室里一整晚,孤苦无依的小小身影。
想起她为了别人的剧团,偷偷跑到自己面前努力唱戏的模样。想起她被竞争对手关在演播室吓得眼都不敢睁的苍白脸色。
更有明明遭受了网暴的她,却担心连累她人,奋不顾身跳出来维护姐姐。
她的妹妹像极了芸芸众生里受苦受难的配角,她却毫无怨言,安安静静,始终保持初心。
贺检雪甚至有时候会想,她这么乖,会不会有更多的委屈都被她默默消化了,从不提起,永远用善良的心态看待这个世界。
盛听眠和她紧紧相贴,听到这话,耳朵一红,“好吧。”
今晚再做也行。
慢慢平复心情,甜蜜地和姐姐拥抱。
忽然,她想到一个问题,犹豫地开口:“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迁怒魏若茜?”
这话一落,盛听眠就感觉自己的屁|股被打了一下。她鼓起腮帮又羞又恼看着眼前的女人,“为什么要打我?”
贺检雪反问:“先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和宁桃去酒店开房?”
盛听眠察觉姐姐的手搭在她腰上,一点一点收紧,似威胁,她眼梢挑起,目光灼灼:“还不是因为姐姐昨晚不守信用,答应我说回来的,你骗了我,我等你等到天都亮了,你和任姐姐开房就可以,我和别人开房就不可以,姐姐你这个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想到自己等她等到天亮的傻行为,盛听眠说到最后委屈到咬唇,天知道她有多难受。
贺检雪一看到她眼里盛满了委屈,偏偏没有一滴泪涌出来,我见犹怜,一下子心软,凑过去蜻蜓点水般碰了碰她嘴角。
盛听眠睁着干涩的眼眸,就这么看着她亲上来,碰碰嘴角,明显的示好倾向,她偏过脸,不让她亲嘴。
姐姐的吻擦着她脸颊而过,又香又甜。
“姐姐没和她发生任何关系。”贺检雪温声解释,“开房也是因为距离太晚了,下次答应你一定回来。”
盛听眠这才好受些许,主动将脑袋枕在她怀里,“我和宁桃开房其实是为了气你。”
虽说她喝醉了,但潜意识肯定是有逻辑的,她不会无缘无故和别人开房。
贺检雪好一阵无言,“可以答应你不炒了魏若茜,但是宁桃这个人你少来往,她对你目的不单纯。”
“姐姐,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趁着你喝醉,把你压到床上。”
“唔……真的吗?”
眼看姐姐就要冷脸,盛听眠在她冷脸之前开口:“那我答应姐姐以后少和她接触。”
贺检雪冷嗤一声。
盛听眠用手掩唇,嘴角隐隐翘起。
就在这时,姐姐手机响了,盛听眠放开她,贺检雪拿起手机,似乎是有公事要忙,最后她去了书房。
盛听眠双手摸了摸脸,觉得今天好不真实,她和姐姐亲吻了欸。
还是那么缠|绵暧|昧的吻。
还有今晚……今晚姐姐会碰她。
不是隔着薄薄的内|裤摸摸,而是更亲密的接触。
她甚至不敢想,会有多亲密。
就在这时,原本在书房待着的姐姐突然折返回来。
盛听眠诧异看她脸色凝重,“怎么了?”
贺检雪拉上她手就往外走,“你小姨出事了。”
盛听眠神情秒变,紧张看着她:“我小姨怎么了?”
贺检雪:“她今天在路上被车刮倒在地上,撞上路牙子,人现在在医院。”
盛听眠心一揪,一边跟着她走出去,一边问:“严重吗?”
贺检雪:“胳膊骨折了。”
盛听眠倏然握紧贺检雪的手,内疚写满脸上,贺检雪见状,安慰她:“不会有事的,先上车。”
盛听眠坐上车跟她一起前往医院。
抵达医院,杜敬雅和另外两位剧团成员也在,院长更是在。
盛听眠从杜敬雅口里才知道小姨是打算来找她才出门的,然而出事时,她盛听眠的手机很早就已经没电,院长给她打不了电话,才打给姐姐。
她更愧疚了,要是因为她的原因,耽误了小姨救治最佳时机……
贺检雪看出她内疚,将她搂到怀里安抚,“别怕,你小姨不会有事的。”
盛听眠眼眶忍不住红起来,有些难受地靠在她怀里。
漫长的手术过去,骨折的地方上了钢钉,一整个手臂被石膏裹起来。
盛听眠看着病床上的小姨,眼泪终究还是忍不住落下。
小姨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要是出了事,她根本不敢想象以后该怎么办。
贺检雪安排其他人回去,重返病房,发现盛听眠坐在床边像丢了魂的小兔子一样安安静静落泪。
她握起小姨另一边手,“小姨,你快点好起来,鸟衔花马上要演出了,你得看着我……”
贺检雪站在门口,看她瘦削单薄的背影笼罩悲伤,叹了口气,转身让人订两份饭过来。
直到现在,她都还没吃饭。
没多久,护士将饭菜送到贵宾房,贺检雪过去喊盛听眠。
“先吃饭吧,眠眠。”贺检雪看到她脸颊上两道泪痕,抽了张纸巾给她擦干。
盛听眠魂不守舍被她牵着过去吃饭,大概真的饿了,她端起饭碗,细嚼慢咽吃起来。
只是吃的有些食不知味。
贺检雪坐她对面,见她一直吃米饭,面前的饭菜都不夹,“不喜欢这些菜?”
盛听眠摇摇头,就吃了一口青菜。
贺检雪给她夹上一些肉菜,“多吃点,别饿着。”
盛听眠低眸咬了一口姐姐夹过来的饭菜,蓓蕾似乎恢复了些,不再味同嚼蜡。
抬头看到姐姐也在吃,丝毫不在意这是医院的配餐。
胸口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盛听眠试探开口:“姐姐,你不回去吗?”
贺检雪:“留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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