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敬雅也在你小姨那?”
盛听眠点头:“应该是我小姨让她过去的,往年她也会过来。”
“她从小和你一起长大?”
“不是,前几年杜敬雅被家里人赶去厂里打工,不让她读书,她不喜欢到厂里打工,但又没办法,小姨知道后就让她在剧团里唱戏,这才堵住她家里人的嘴。”
“姐姐你问这个做什么?”盛听眠好奇。
“没。”贺检雪收回视线,却也没心思看她怎么包粽子了,因为视频里全都是杜敬雅和她妹妹说说笑笑的互动。
盛听眠以为姐姐想和自己聊杜敬雅,就说:“其实杜敬雅能和我搭很多戏,她武生能演,小生也能演,她本来有点女生男相,比很多男孩子都好看。”
“妹妹。”贺检雪出声打断她,将空盘子放到她面前,“以后有空你还是教姐姐怎么包粽子吧,麻烦帮姐姐拿出去,姐姐要工作了。”
“……”
盛听眠莫名觉得这个打断有点突兀,一般来说姐姐都不会这么生硬转话题,眼角余光瞥到贺检雪已经看向电脑,归因为姐姐大概真的有事要忙吧,疑虑顿消,端起空盘子,准备离去。
“那我就……不打扰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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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过去,盛听眠又开始了每天在剧院上下班的日子。
日子平平淡淡,偶尔会陪姐姐出去吃饭,值得一提的是姐姐还特地请了文学功底深厚的戏剧老师出山,力荐她们编写新的昆曲剧本,毕竟昆曲的经典剧目也就那一些,演来演去,观众迟早会腻,再多的热情也会消耗掉。
只有不断创新,用新鲜事物来吸引住观众,才能把昆曲文化传承下去。
有的编剧大师改编金庸宇宙,有的则是直接编写新的题材折子戏,昆曲不像小说、散文那么容易直接写,十分考验编写者的文学功底和对昆曲文化的了解。
杜敬雅啧啧感慨:“这些老师都基本上退休了,有的还是上戏、中戏的元老级老师,贺小姐能请她们出山,一下子解决了我的就业忧虑。”
盛听眠不懂:“什么就业忧虑?我们现在不就在上班吗?”
杜敬雅:“你傻啊,昆曲是冷门的东西,谁知道观众会不会两年后就不喜欢了,到时候我们唱戏还有人看吗,票还能卖出去吗?”
谁不想她们昆曲像娱乐圈那样成为常青藤一样的行业,永远不缺关注,不缺热度,有人推陈出新,也就意味着会吸纳新人新观众进来,这对整个行业来说是一种良好的发展。
“盛听眠,你有没有想过,等我们老了,唱不动了,我们要怎么办?转行吗?”
盛听眠还真没想过以后的事,不过她想到之前小姨差点回去教书的情况。
杜敬雅拍拍她脑袋,“所以说,你姐姐其实是在重新建设这个行业,等到这个行业变得有利可图时,福利跟上来,到时候我们还愁没有观众没有新学员吗,我们就不用担心老了要不要改行,我们可以给学员当老师。”
“你想得好长远。”盛听眠心想她都没想过未来会怎么样,是不是还在唱戏。
“不长远了,你不了解我,要是以后唱戏没人看了,我就要去厂里干焊接了。”杜敬雅其实还是蛮难过的,谁都想求安稳。
之前梨晴剧团要解散的时候,她家里人都已经给她介绍上哪个福利好钱又多的电子厂了。
“盛听眠,你趁她现在还没结婚,还没有家庭孩子,对你姐姐好点,她目前是我们最大的靠山。”
一提到结婚家庭孩子,盛听眠脸色明显一黯,“难道她结婚有家庭孩子后,就不是我姐姐了吗?”
这话一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只是她想要有个人来否定她。
杜敬雅坐她旁边,挽起练功服水袖,端起杯子喝口茶,“这你都不懂,你姐姐年纪也不算小了吧,快三十了,有了家庭后,肯定重心会放在家庭上,到时候哪里还顾得我们梨晴剧团,说到底我们只是她投资的一个小项目,至今怕是还没回本吧。”
“要是长期挣不到钱,你能保证她的家庭成员不会说什么吗?会不会砍了我们这个项目,让我们自生自灭?”
“再说,她有了孩子后,你还在她家里住着,怕是会招人闲话,别怪我说话难听,你和她又不是真正的亲姐妹,到时候你看到她和孩子们共享天伦之乐,你在一旁不觉得尴尬吗,迟早会回小姨那吧。”
盛听眠垂眸,一句话没说。
“看开点,我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家里有兄弟姐妹,早就麻木了,多爱自己多为自己打算打算,你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也得为你小姨打算吧,你小姨基本上奉献在梨晴剧团上了,你也不想她退休后还得考虑你的就业,还得担忧钱财的问题吧。”
杜敬雅搂住她肩头,“话说这次端午节目反响不错,连我新开的账号都吸了几万粉,我看牧紫茵他们都按照院长的要求开了账号,互动起来,回头我捣鼓捣鼓一下,咱们也搞个最佳搭档吧?等那些老师写出新的折子戏,我们争取第一个演。”
“好吧。”盛听眠还惦念着姐姐结婚家庭孩子,闷闷不乐。
杜敬雅看她闷闷不乐,安慰道:“还在为你姐姐发愁呢,大不了以后我和你搭伙过日子啊,带上你小姨,咱们一家三口凑活过吧,都是唱戏的,你小姨要是退休不干了,还有我,我可以陪你唱到老。”
盛听眠这一听,倒是没那么难受了,“真的吗?陪我唱到老?”
杜敬雅:“肯定,我不会结婚的,退休了也继续唱,除非我哑了。”
盛听眠把头靠在她肩头上,“我也希望能唱一辈子戏。”
就算姐姐以后真的有家庭了,对她这个妹妹不那么上心了,起码未来还有别人陪着她继续唱戏。
“杜敬雅,我们做一辈子搭档吧,你唱小生,我唱花旦,我们是最佳搭档。”
“可以啊。”
/
下了班,盛听眠一回到贺家,发现贺检雪已经在家里,还换了身衣服,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姐姐,你今晚要出去吗?”
“有个酒局。”贺检雪拿上包,“你今晚早点睡,不用等我。”
盛听眠看到她打扮很正式,经过时淡淡山茶花香味沁入鼻尖,“姐姐你早点回来,不要喝太多酒。”
“知道了。”贺检雪勾勾红唇,转身出去,坐上轿车,离去。
盛听眠洗漱后在客厅看看电视,群里有人讨论再过一个月将有个年度十大节目盛典,从去年六月到今年六月一整年的所有央视卫视播出的节目中筛选,纷纷猜测她们玉簪记能不能被选上。
牧紫茵问:“按什么标准选,收视率吗?”
杜敬雅:“影响力?这怎么衡量?”
还有人猜:“舞台效果吧,哪个节目舞台布置最美就选它。”
大家争论不休,只能等下个月出结果,毕竟这不是她们能决定的。
盛听眠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姐姐还没回来。
她只好先回卧室睡觉。
夜深人静,十二点多时,盛听眠被吵醒,察觉到有人敲门,她赶紧下床开门。
一打开门,就看到贺检雪被助理扶着。
“姐姐这是喝多了吗?”盛听眠目露忧心,第一次见姐姐喝醉。
助理:“是,贺董喝多了,我扶她回房休息。”
盛听眠赶紧搭把手,一起把人扶到床上。
把人扶到床上后,盛听眠看助理也不容易,便说:“剩下的交给我吧,助理姐姐你回去吧。”
助理看了看她,“行。”
等人走后,盛听眠绕到床尾,把姐姐的高跟鞋解开,犹豫了会接下来要做什么,好在她很快想到接下来要给姐姐摘下首饰,换掉身上的衣服。
她爬到贺检雪身侧,绕到脖颈后面,给她解开脖子上的名贵项链,再取下耳饰,一一放回梳妆盒。
跑到衣柜里翻出一条睡裙,盛听眠看着倒在床上的女人,思考着要怎么脱才方便?
将睡裙放到床尾,试图把人扶坐起来,没想到贺检雪半醉半醒微微睁开眼。
盛听眠眼里一亮,姐姐没有彻底醉过去,还有点意识,“姐姐,麻烦你配合我一下,我帮你换个衣服……”
“眠眠么?”贺检雪嗓音沙哑。
“对,是我。”
贺检雪忍着酒后的疼痛,顺着她的力坐起来,任由坐她旁边的人的细手在自己身上碰来碰去,解开衣扣。
“姐姐,我不是说了让你别喝那么多酒吗?”盛听眠用身体抵着她,方便双手更好脱/衣服。
贺检雪深闭眼,仍旧头疼,揉了揉眉心,不太清醒地嗯了一声,不知道自己答非所问。
“嗯是什么意思?”盛听眠发现她答非所问,昂起脸疑惑看她。
贺检雪睁眼,静静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姑娘好一会,目光渐渐下移,落到她粉.嫩的唇瓣上,忽然的,在这一瞬间她莫名什么也听不进去,只见那唇瓣一上一下噏合。
眸里一暗。
“好吧,你不说就不说吧。”
盛听眠觉得自己不能问一个喝醉酒的人问题,因为她只会得到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回答。
“姐姐,你抬一下手。”
没动静?又醉过去了?
盛听眠忍不住抬眸看过去,只是下一瞬,眼前一暗。
沾着酒香的红唇毫无预兆贴上她唇瓣。
第40章 亵渎
庭院外树林静谧, 圆月高挂。
盛听眠不知所措地睁大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扑面而来端庄与贵气,让她不敢过多揣测。
可嘴上的接触, 却又真真实实告诉她, 姐姐正在亲自己。
“眠眠……”低哑的嗓音缱绻喊着她的小名。
原本揪着姐姐衣摆的手渐渐松开, 摸到被子, 不自觉攥紧被子。
她闭上眼, 屏住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盛听眠察觉唇上一松,察觉人离开了,她慢慢睁开眼看,看到了贺检雪正在抚着太阳穴揉,似乎很难受。
刚刚的接触恍若错觉, 盛听眠说不清道不明心中的感觉,“姐姐?”
“嗯?”
“你……头还疼吗?”
“……疼。”
话落, 盛听眠就看到女人醉沉沉往后倒去,不省人事。
“姐姐——”盛听眠想要扶她,却还是迟了一步, 看着床上的女人, 迟疑地摸上自己的唇|瓣。
姐姐刚刚有亲她吗?
还是她产生错觉了, 姐姐醉得那么厉害,怎么会有意识亲别人?
还是说姐姐对自己感情不一般?
这个怀疑刚冒出来, 盛听眠就马上掐灭, 直言不可能。
应该是不小心触碰到, 姐姐刚刚连坐都坐不稳,倒向自己不小心亲上也是正常的。
就跟她喝醉后唱戏一样, 根本不知道在做什么。
这样一想,她就理解了。
盛听眠温柔看着床上的女人,姐姐怎么会对她有那种想法呢,自己就是她的干妹妹。
心疼她喝酒伤身体,盛听眠又开始吭哧吭哧扮演好姐姐的小女仆,给她换下衣服。
好不容易脱了外衣,上半身只剩下一件bra,盛听眠目光定定在上面看了两秒,感慨一句姐姐从家境到身材美貌都是一等一的好。
捞来睡裙,为了以示尊重,她先给姐姐套上去,再从到腰间的裙摆摸进去,徒手给她解开,换下来。
下半身也如法炮制。
好不容易做好这一切,盛听眠把被子轻轻盖到她胸口上,又把衣服叠到一旁椅子,明天再让人拿去洗。
有些出汗,盛听眠打算去盥洗室洗把脸,一抬头发现镜子里的自己,唇上沾上了姐姐的口红。
不受控地拉回到姐姐不小心亲到自己的一幕。
她呆呆看了几秒,随后低眸抽出一张纸巾慢慢擦掉。
困意上来,回到卧室,绕到另一边,轻手轻脚掀开被子,躺进去。
“晚安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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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贺检雪忍着昏沉起来,一看时间,已经是七点。
窗外清晨阳光正好,忽然一抹身影走进她视线里,薄薄睡裙下被光透出窈窕的身段。
“姐姐,你醒了?”盛听眠走过去,坐到床尾,看着她起来。
“我昨晚喝的有点多。”贺检雪穿上鞋子,刚起来就察觉自己身上衣服被人换了,“你换的?”
“是我换的。”盛听眠笑吟吟解释,“照顾姐姐是妹妹的职责。”
贺检雪瞥她一眼,喉咙轻哼一声,唇角翘起,“不用上班吗?”
“要上的。”盛听眠来到衣帽间,考虑到姐姐应该要用盥洗室,她就干脆在衣帽间换起来。
贺检雪刚进了盥洗室,打算洗漱,忽然手机响了,她不得已折返回来,朝椅子走去,从包里掏出手机,刚接起,秘书在那边问她今天身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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