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段沛雯见她情绪起伏,心想这个贺检雪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冷静处事了,脾气越来越意气用事,看来药起了效用。
反正段耘志已经拉拢了足够多的股东,到时选出新董事长必定是段耘志,这个贺检雪这几天估计难以撑过双腿残疾的周期性疼痛,股东大会肯定参加不了。
即使参加了,也没有几个股东愿意投票选举她一个残疾人作为新董事长。
段沛雯如此一想,再也没有客气的样子了,“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因为你这个姐姐,当时和林家的车企合作出现纰漏,而你作为负责人却突发恶疾昏迷过去,扔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贺绣怕你被追责主动联姻。”
“纰漏?”贺检雪皱眉,“谁告诉你那个项目有纰漏的?”
她做得天衣无缝,双赢的合作下,哪怕她这个负责人不在场,都能成功启动。
但下一秒,贺检雪猛然反应过来,这种理由能编造出来骗贺绣联姻,就说明他们就吃定了贺绣会为阿姐妥协,且不会反抗。
而从中得益的人就眼睁睁哄着贺绣跳入火坑——
面对质问,段沛雯心里有鬼,底气不足,她这么说完全是为了把锅摘到贺检雪身上,让她这个当姐姐的内疚自责,最好丧失斗志。
没想到她竟然会质问当初的事,段沛雯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你忘了么,阿雪,就是你的纰漏,贺绣联姻也是因为你——”
话音刚落,段沛雯看着从轮椅上站起朝她走过来的女人,猛地睁大双眼。
“你——”
“啊——”
手机和包包掉落地上,段沛雯头发被人用力揪起,猛然往墙上撞去,吓得她尖声大叫。
“杀人啊!救命——”
贺检雪脸色阴骘,筋骨分明的手腕用尽了力,死死揪起她的衣领和头发,“你们竟敢骗她,骗她跳进火坑……”
“她才19岁……”贺检雪抑制着情绪,但仍然难掩戾气,“就因为她和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不,就算有血缘关系,你们也一样下毒手。”
她腿瘫痪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两姐弟一个毒夫一个毒妇,骗一个19岁的女孩去联姻,被人虐待,最后受不了喝毒药自杀。
段沛雯额头撞出了血,身子摇摇晃晃,贺检雪仍然难平怒气,然而就在她进一步把人往死里弄时,一声“姐姐”突然间把她拉了回来。
贺检雪回头望向走廊尽头的人,目光对上盛听眠懵懂带着一丝害怕的眼眸,贺检雪到底还是松了手,段沛雯跌坐地上,额头上全是血迹。
眼神示意助理:“把她关到房里,禁止接触任何电子设备。”
明天就是股东大会,她会收拾所有人。
助理显然是见过大场面的,面不改色将段沛雯拖下去。
贺检雪打算回书房,但书房的方向和卧室的方向在同一方向,意味着她要去书房,肯定会经过卧室。
贺检雪又改变主意,打算在会客厅坐坐算了,她捡起段沛雯的手机和包,坐到沙发里,试图从手机里面找到更多证据。
手机是指纹解锁,贺检雪动身前去找段沛雯,用她指纹解了锁,返回到客厅时,却发现盛听眠已经从卧室出来,就站在会客厅里看着刚刚段沛雯撞墙的地方,听到她脚步声,受了惊吓似的猛然回过头。
贺检雪将她反应都收进眼里,“你想回去吗?”
盛听眠咬唇,有些不敢说话,眼前的姐姐有点陌生,但她又能理解她为什么那么生气。
因为那个姑妈的话,她一字不落听进去了。
贺绣姐姐的死是他们造成的,是他们骗她姐姐的合作出纰漏,利用贺绣姐姐对姐姐的感情骗她去联姻弥补这个纰漏。
“我让人送你回去。”贺检雪正要给刘管家打电话,蓦地,她感觉手腕被一双细手握住,紧接着一张打湿了的手帕贴在她腕骨上。
贺检雪一愣,低头看自己手腕,才发现手腕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了点血。
她挂了电话,静静看着小姑娘给她擦掉上面的血迹。
贺检雪视线越过她头顶,落到那面墙上,那块地方也有血迹,结合她手上这块打湿的手帕,一个猜测冒出来:
“你刚刚是想擦掉墙上的血?”
第23章 夺权
安静的会客厅里, 一高一矮的身影被日光拉得又细又长。
盛听眠指腹隔着手帕揉在姐姐腕骨凸起来的那块地方,用劲擦掉上面鲜红的血迹。
听到姐姐问话,她才点头承认,她刚刚只是想替她擦掉墙上的血迹而已。
“不然被别人看到了, 会以为姐姐是多坏的人。”
贺检雪怔住, 忽然喉咙发噎, “不觉得我坏吗?”
在她面前那么暴力打人。
盛听眠见擦干净了, 放开她手, 抬起头,眼里的害怕在她说送自己回去那刻早就消失殆尽,认真看进贺检雪漆黑的眼眸,“可是我觉得他们更坏。”
骗贺绣姐姐去联姻,还弄残姐姐双腿。
她无法想象得这些人内心得多黑暗才干得出来。
“我是妹妹,我会永远站在姐姐这边。”
贺检雪站在原地, 良久把她按进怀里,红唇宽慰深抿。
是姐姐的好妹妹。
盛听眠没有反应过来, 被人拽进怀里时她还有些愕然,过了几秒她拿着手帕搂住姐姐的腰。
她们要一致对外面对敌人。
/
股东大会召开在即。
段耘志身着西装打着领带从轿车上下来,一众下属哈头点腰拥着他进集团。
支持他的股东们和他谈笑风生。
“段董, 这次董事长选举肯定还是你, 这都毫无悬念。”
“就等着段董带我们做大做强。”
“段董坐稳这把位置可别忘了小弟啊。”
段耘志高高在上接受着这些人的吹捧, 直到段子恒神色古怪找过来。
“舅舅,我妈她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打不通电话。”
段耘志眉头拧紧:“怎么会打不通?她昨晚去哪了?”
段子恒:“她去找贺检雪了, 至今没回来。”
段耘志掏出手机打过去, 没打通, 他又打给贺检雪,也没打通, 转而问起段子恒,“你妈去那边做什么?”
段子恒把段沛雯去当贺家当说客,让贺检雪把股东大会话事权交给他一事说了,说完段耘志陷入沉默。
“你妈这性子真是占便宜没占够,一天天净是事。”
段子恒扫了眼他舅舅,表面上点头附和,背地里冷冷发笑,段耘志这个入赘婿好意思说他,贺古兰一死,马上抢集团睡情|人,即使是父亲,连亲生女儿都不放过,谁才是没占够便宜那个人。
不过这些话他也不会蠢到当面说出来,“舅舅现在怎么办?”
段耘志看了眼手表,“算了,别管你妈,指不定你妈正在拖延贺检雪的时间,对我们来说也许是好事。”
贺氏集团的股东并不都是容易收买的,有一部分顽固分子说什么都不肯和他同一个阵营,认为他段耘志没有管理好集团的能力。
就因为前几次项目失败,导致损失重大,这些只拿钱的股东一见分红受损,立马“端枪开炮”讨伐他为人做事。
这次股东大会这帮人估计恨不得马上换掉他。
可惜,他早已拉拢了足够多的股东投他,票数绝对是碾压性的,即使这些人再看不惯他段耘志,也不得不认。
新董事长之位必定是他段耘志的囊中之物。
如此一想,段耘志定了定心,大步迈进会议室。
此时会议室坐满了人,一见到段耘志现身,每个人脸上表情各异。
支持他的热情洋溢鼓掌,看不惯他的宁愿喝水也不想给他半点眼色。
段耘志在台上高谈阔论,秘书在一旁给递各种资料和集团未来发展方向的展望。
直白地表示他段耘志一定会管理好集团,带领贺氏集团走向世界。
到了投票阶段,段子恒在下面捧哏,毕竟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舅舅巩固地位,对他没有坏处。
另外三名的候选人是其他股东竞争,但竞争力并不大。
“各位请投票吧!”
一阵议论过后,陆陆续续有人投票,段耘志看着他的人都把票投到他头上,屏幕上他名字下的数字正在增加。
看来这场董事长选举毫无疑问还是花落他家,段耘志得意地看着那些迟迟不把票投出来的股东,开口劝:“陈总,这票再不投,可就要作废了。”
陈总气得一肚子气,看了看段耘志,又看了看屏幕上遥遥领先的票数,他手中这张票投不投怕是都影响不了段耘志继任董事长。
临近投票结束,段耘志笑得愈发洋溢,“看来董事长之位我段某还得继续坐了。”
“慢着。”
蓦地,一道声音插|进来,所有人纷纷看向门口。
只见贺检雪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进来。
“大家怕不是忘了我贺检雪。”
贺检雪来到会议桌前,神色冷淡,十指交叉望着众位股东。
盛听眠跟在助理身边,看着这些人。
段耘志见到她们三人进来,和段子恒相视一眼,段子恒也疑惑地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怎么回事。
段耘志舌/头顶了顶口腔,脸色冷峻,出声呵斥:“你不在家里休养,你来做什么?”
贺检雪闷声笑了下,摸了摸手上的红宝石女戒,慢条斯理开口,“我来,当然是竞争董事长一位。”
“胡闹!”段耘志被亲生女儿落了面子,父女俩竞争同一个职位,这个局面怕是以后都会沦为行业内的谈资。
段子恒出声:“表姐,你这样搞得大家都不开心,谁会投你当董事长?你要是以前也就罢,但是现在,你双腿瘫痪,连走路都走不了,你怎么管理集团?靠可怜获得合作商的同情吗?”
盛听眠站在一旁,忽然间觉得这些人说话好难听,交叠在身前的双手不自觉抠紧。
“所以残疾就是你们抨击我的理由?”
段子恒对上贺检雪压迫性的视线,气势不足,“这不是……事实么?”
贺检雪面不改色笑笑,没有看向站在她身后讲台的段耘志,“段先生也是这么认为?”
段耘志望向秘书,使了个眼神:“把她带出去!这是股东大会。”
秘书领会,就在他准备上前时,助理阿潼挡在前面,警告他。
段耘志见状,窝了一团火,“你一个双腿残疾的女人出来竞争什么董事长,发病的时候你担得起责吗?!”
这一声落下,贺检雪掀开毛毯,当着所有人的面站起来。
“倘若我双腿没有残疾呢?”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段子恒脸色慌乱望向段耘志,而段耘志也是满脸震惊。
“你、你双腿痊愈了?”有股东问。
贺检雪忽然转过身,冷淡盯着段耘志,红唇勾起,“当然,多得遇到一位神医,把我腿里面被人注射进去的药剂排出来,才得以康复。”
如此炸裂的消息把会议室所有人震得头皮发麻,呆若木鸡。
好半天才有人问:“被、被人注射药剂?!”
段耘志和段子恒两人不约而同神经一跳,额头开始冒冷汗。
贺检雪懒懒翻阅了下桌前段耘志的文件,随后抛回到桌上。
“你们很震惊?”贺检雪语气平淡得仿佛被注射药剂的人不是她,“我也很诧异,不如问问段耘志、段沛雯和段子恒这三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段耘志如同被人踩了痛脚一样,“你乱说什么?!”
段子恒立刻发难:“你有什么证据?!别血口喷人!”
贺检雪懒得和他们费口舌,她也没有自揭伤疤证明自己有多可怜的癖好,她只需要这些股东知道这几人犯了罪就足够。
“警察同志,进来吧,这两位是我要指控的人。”
下一秒,会议室大门被人打开,进来五六位警察,上前就把段耘志和段子恒两人戴上手铐。
这一操作把所有人打得措手不及,段耘志和段子恒还想挣扎,股东们都站了起来,议论纷纷,眼睁睁看着他们准董事长和段子恒被带走。
这大义灭亲的架势让一些原本支持段耘志的股东们胆颤咽了咽口水,这个女人够狠。
“私事解决了,各位我们谈谈正事吧。”贺检雪连半张发言稿都没有,单手插着西裤兜,神色自若总结这过去一年多贺氏集团所有项目的盈亏情况,陈述阶段性目标实现的进度,如何推进,该加强哪方面的建设等等毫无差错一一讲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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