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里,盛听眠给她打电话:“姐姐你在哪个地点,地下车库吗?”
“在大门口右边。”
盛听眠赶紧按了个1,取消负一楼的按键,随着叮一声,电梯门打开,盛听眠小跑经过前台,快步下台阶,探头往右边看。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灯下,一道高挑身影披着件阔肩黑外套,穿着高跟鞋倚靠在车尾,即使路灯昏暗看不清脸色,但这个气质她只在姐姐身上看到过,优雅矜贵,带着高不可攀的疏离感。
更远一点的黑影好像是助理姐姐。
盛听眠没有见到熟悉的轮椅,看到这一幕,还有些迟疑,怕认错人,她忐忑走过去,直到看到贺检雪明艳高贵的容貌,她这才出声喊道:“姐姐?”
贺检雪掀眸望过去,只见一抹纤细娇小的倩影拿着个手机跑过来,乌黑清亮的长发在夜风中扬起,热烈而兴奋地朝她奔来。
“眠眠。”红唇勾起。
盛听眠又惊又喜扑进她怀里,搂着她腰,不敢相信,简直不敢相信。
“姐姐你能站起来了?!”
第22章 真相
贺检雪感染到小姑娘的喜悦, 解释说:“前两天就能站起来了,只是还需要加强康复训练。”
盛听眠从她怀里抬起头来,才发现姐姐原来这么高,比她还高, “如果贺绣姐姐还在世的话, 她也一定会为姐姐感到高兴的。”
贺检雪听到贺绣两字, 眼神黯了黯。
19岁的贺绣没有等来她姐姐的撑腰, 永远定格在19岁这年。
助理这时出声提醒:“贺小姐, 时间快到了。”
盛听眠不明所以,贺检雪正正神色,搂着盛听眠肩头到车门前,“走,姐姐带你去一个地方。”
盛听眠坐上她的车,跟着贺检雪离开酒店, 车上她频频看向贺检雪的双腿,她真的觉得不可思议, 短短半个月时间姐姐竟然就站起来了。
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给她不小的冲击。
海市是个繁华的大都市,即便是深夜也依旧灯火通明, 轿车穿过鳞次栉比的CBD商业中心大道, 最后来到城市的半岛海景别墅区。
夜风涌起海浪, 带来湿咸的气息。
轿车沿着柏油路蜿蜒而上,直到驶进一座海景别墅车库里。
盛听眠跟着贺检雪下车, 跟着上楼, 一进别墅, 她就待在原地。一座气派欧式别墅映入眼帘,宽敞的大厅显然被人用心打扮过, 是庆祝生日的主题。
有一些她只在手机上看到过的限量版玩|偶,但更多的是她不知道名字只觉得昂贵的装扮。
许是时间快到十二点了,助理对着对讲机说了两句,很快落地窗外砰砰砰盛开一簇簇烟花。
将整个别墅照亮如白昼。
还有海平面上的一圈幽暗水面也看得清清楚楚。
盛听眠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头脑一片空白,呆呆看着这极致绚烂的画面。
贺检雪拉着她到大厅,掏出钥匙放到她掌心上,“眠眠,姐姐给你的生日礼物就是这栋别墅,希望19岁的你永远开心。”
盛听眠手腕被贺检雪托住,她忽然间觉得犹如在梦中,比以往任何时刻都受宠若惊,“姐姐,这是不是……有点太贵重了?”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唱曲小花旦,怎么担得起姐姐如此厚爱她。
“和你让姐姐双腿重新站起来相比,这些东西不算什么,更何况,你还是姐姐的妹妹,你值得这世界上最好的礼物。”
贺检雪见她呆住,一把搂住她腰,将她整个人托抱起来,细盈盈的腰肢和柳枝不相上下,神色认真看着小姑娘的脸,细微感受着她的重量。
自从瘫痪后,她没这样抱过人,上一次这样抱人还是抱的贺绣,已经是五年前的事。
“姐姐——”
盛听眠低呼一声,被她这个举动吓了一跳,双手撑在她肩头上,担心着她双腿,“你快放我下来,你双腿才刚好。”
贺检雪把她放下来,揉了揉她头顶秀发,“姐姐腿好之后只想抱抱你。”
抱抱她这个妹妹。
盛听眠听完,上前抱了抱她,脑袋枕在她锁骨上,落地窗外的烟花砰砰砰像心脏一样跳动绽开。
“我也想抱抱腿好之后的姐姐。”
烟花还在持续绽放,助理站在角落抬手看了眼手表,刚好过十二点,大厅里的拥抱的一幕,如此温馨得让人心暖。
盛小姐的19岁应该也会像烟花一样灿烂盛开吧。
烟花结束那刻,盛听眠从贺检雪怀里退出来,从没有人这么隆重地为她过个生日,姐姐是第一个。
因为距离酒店还有段路,贺检雪建议她今晚在这里休息,第二天再送她去剧院。
盛情难却,盛听眠只好在别墅里住下,躺在床上还仿佛站在云端上,整颗心都无法平静下来。
贺检雪从浴室出来,看到她马上把身体挪到一边给她腾出空位,笑了下,“姐姐去隔壁房睡也行。”
盛听眠一听掀开被子,赶忙过去拉她,“姐姐你说的什么话,我哪有赶你出去。”
她只是恰好躺在中间而已,又不是要霸占整张床。
贺检雪每次看到她反应大都觉得可爱,“眠眠,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盛听眠:“什么事啊姐姐?”
贺检雪坐到床边,“因为一些原因,我还会继续坐一段时间轮椅,今晚没坐轮椅见你是不想让你担心,想让你第一时间知道我的身体状况。”
因为自己曾经消沉和抗拒治疗的心理,贺绣从不敢问她太多关于双腿的事,她只能从别人口中旁敲侧听打听,再小心翼翼问自己愿不愿意治疗。
那双眼明明盛满了呼之欲出的关心,却在和自己对视下,一句句咽回去。
贺绣也很难过吧,想关心阿姐,却又时刻担心说出来的话会不会伤到阿姐,总想着为别人考虑,却反而导致自己情绪多愁积压。
她有多少天是开心的?
盛听眠点点头,跟着她躺下来,挨着她睡:“即便姐姐不告诉我也没事,我相信姐姐有自己的打算。”
贺检雪深深闭上眼,翻身将她紧紧抱到怀里,“眠眠,姐姐希望你永远幸福快乐……”
盛听眠抱着她腰,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山茶花香,浅浅嗯了一声,“我也希望姐姐永远幸福快乐……”
/
第二天,盛听眠还在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她手机响了,伸手去摸,从一边摸到另一边,摸到另一个枕头还没摸到。
她不得不睁开眼去找,然而睁开眼就看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弯腰从床头柜捞起了她的手机。
贺检雪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穿着白色浴袍,瞥了眼小姑娘迷糊的双眼,又看了看手机上的来电,是她小姨打过来的。
干脆帮她接听。
盛晓筠以为对面是盛听眠这小妮子,“盛听眠都几点了,怎么还不下来吃早餐?酒店早餐时间快过了。”
“晓筠姐,是我,贺检雪。”
盛晓筠吓一跳,赶忙看了看手机,是盛听眠的号码没搞错。
贺检雪望着床上打着哈欠的小姑娘,温和开口:“眠眠在我这,我昨晚带她出来过生日了,上午没有她的演出,让她多睡会吧,下午我送她去中央剧院。”
盛晓筠努力消化这个信息,虽然贺小姐对她们剧团确实好,但她作为盛听眠小姨,也不得不担心外甥女的安危,“贺小姐你不是在堰市吗?盛听眠她真在你那边?”
贺检雪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片刻后将手机举到盛听眠面前,“眠眠你回一下你小姨。”
昨晚睡太晚,盛听眠现在还在困,顺着贺检雪的手腕才摸到手机,接过,“喂小姨……”
刚说几个字她就打了个哈欠,嗯嗯了两声,“我确实在姐姐这边,昨晚姐姐给我庆了生,小姨你自己去吃饭吧,我再睡会,我好困啊……”
她又打了个哈欠,眼尾困出水来。
盛晓筠这才信了,挂断电话。
贺检雪帮她把手机收走,让她继续睡。
接近十点盛听眠这才从卧室出来,看到贺检雪坐回了轮椅,顿时想起昨晚她给自己的叮嘱,“姐姐早。”
贺检雪放下平板设备:“收拾一下我们去吃个饭。”
盛听眠点点头,听话去收拾。
半小时后,她们在一家西餐厅就餐。
盛听眠突然想起一件事,“姐姐,粉丝说希望我拍vlog,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做,姐姐你有好建议吗?”
她没有太多时间去学拍摄,就算学会拍摄剪辑,她也不知道拍什么内容,什么内容才是优质。
贺检雪:“你想拍吗?”
盛听眠想了想:“我觉得粉丝愿意关注戏曲,戏曲能有现在的热度也有她们付出的贡献,我想满足她们这个小要求。”
贺检雪:“你不介意出现在镜头前就行,至于怎么拍,拍什么,我给你找个助理,你不用学,你专心唱戏曲。”
“这样能行吗?”盛听眠在想有个助理会不会不方便,转念又想到专业的事还得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才行,她貌似也没有多少时间另外学。
“谢谢姐姐。”她想通了,烦恼都少了不少,嘴角翘起,“姐姐一下子就解决了我的问题呢。”
贺检雪不知想到什么,眼眸顿了顿,红唇掀起:“以后遇到问题都可以找我,不要憋在心里,多问问我,姐姐会替你摆平。”
盛听眠甜甜应了声:“好。”
“姐姐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回哪里?”
“堰市啊。”
“暂时不回,你这边还有几天就结束了,我和你一起回去。”
盛听眠才发现姐姐一直关注着自己的行程,沧南市是她们巡演第一站,宁北市是第二站,海市是最后一站。
这场为期半个月的巡演其实开得很成功,基本上场场坐满了人,爆火的热度堪比一个综艺节目。
但是她们也得学会激流勇退,这次回去之后得加强训练,创新曲目,用更好的表演回馈观众。
/
接下来几天,盛听眠在中央剧院唱的每一场戏都能看到台下坐着贺检雪。
一唱完戏,她要是还不觉得累,贺检雪就会带她逛逛海市的著名景点,带她尝遍各种美食,盛听眠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在一边上班一边度假。
这个生日应该是她过得最开心的了。
原来有个姐姐是这种感觉。
到了巡演最后一天,所有人满怀喜悦飞回堰市各回各家,而盛听眠跟着贺检雪坐另一班航班回到了贺家。
次日,盛听眠看到一个中年女人上门拜访。
“阿雪,你的腿怎么样?”
她看到姐姐冷冷看着那人:“姑妈是来通知我参加股东大会的么?”
“阿雪你看你说的这话……”
段沛雯看到她双腿依然残废,开口笑笑,让原本就没有几分的关心更少了。
“姑妈很心痛你发生这样的事,但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接受了对吧,阿雪你不在集团这一年里,很多项目都不熟悉了,我知道你力不从心,想管管不了,你爸又忙得焦头烂额,为了不让那些股东们看轻我们贺家,阿雪要不你出个声明让你表弟代表你去参加股东大会吧,让他给你跑腿当个传声筒,怎么样?”
“传声筒?”贺检雪冷笑,“姑妈,我只是残废,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怕是传着传着,她的股份她的项目就全都变成表弟的了。
段沛雯脸色有些尴尬,“都是一家人,难不成姑妈还要你的东西不成?姑妈要是想要,直接向你爸开口不就行了吗,你看看你跟防贼一样防着姑妈。”
贺检雪对她的说辞嗤之以鼻,气压降低,“贺绣的死,你们从林家那拿了什么好处?”
段沛雯一怔,“你问这个做什么?”
贺检雪抬眸直视:“我身为姐姐我不能知道?”
许是她的视线太过压迫,段沛雯才不情不愿开口:“林家就赔了几百万。”
贺检雪:“那几百万呢?”
段沛雯见她这么追着问几百万,恼了,“这几百万能做什么?都不够我打一圈麻将。”
“打麻将输光了?”贺检雪眼神渐冷,搭在轮椅扶手的手不自觉收紧,知道他们两姐弟肯定会要求林家赔偿,但她没想到段沛雯竟然用来打麻将输光。
越发显得当初这个人在医院大闹的可笑,这两姐弟当初劝贺绣联姻根本不在意过她的死活。
段沛雯:“是输光了又怎么,贺绣这孩子姑妈也算是看着大的,只是命不好才落得这个下场,你要是缺钱,早跟姑妈说啊,姑妈肯定会把贺绣这笔赔偿款给你。”
“段沛雯!”贺检雪犹如蛇蝎一样死死盯着她,“当初你们用什么来要挟贺绣联姻?”
“什么要挟不要挟,你说话也太难听了,贺绣是她主动联姻的,阿雪,你不能因为失去妹妹就把怨气撒到姑妈身上,这都过去多久了,你还没从贺绣的死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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