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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小王爷是美强惨啊(古代架空)——言卿瑶

时间:2024-06-10 21:05:05  作者:言卿瑶
  看到顾长思那张俊秀的面庞,他会想起顾长思掷地有声地诘问,问天问地问自己——“霍长庭到底有什么错!!!他是替我去死的不是吗?!”
  看到顾长思那双搭在外面的手,他会想起那双手曾经那样用力地扒过嘉定关的雪地,双手通红、皲裂,也拽不住霍长庭的衣角——“师兄——师兄——霍长庭——!!!”
  看到顾长思那双藏在被褥下的腿……
  霍尘想不下去了。
  心脏翻搅着作痛,他痛到呼吸不过来,他是见过那伤疤的,为什么,为什么宁愿不要自己的腿也要手刃仇人,为什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要抱着那样强烈的、玉石俱焚的自毁之心。
  就因为……我吗?
  其实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好好地告个别,再不济,也真的、真的想要拖过腊月十九的那一天。
  多可笑。
  日后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定北王,人生信仰崩塌的这一日,是十七岁的最后一天。
  泪水滴落,顾长思几乎立刻就听到了有人在哭,警惕快于一切,放在枕下的破金刀骤然出鞘,带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上了身边那人的喉咙口。
  他刚刚从梦中惊醒,神思尚未回笼,目光一点一点凝聚后才发现那人是霍尘,正坐在自己身边,他哭得好伤心,双眼都红肿得不像样,身上也有许多挣扎后留下的伤痕。
  慢慢地、一点一点地,他想起来昨夜发生了什么。
  梁执生刺杀岳玄林。
  霍尘与岳玄林有不共戴天之仇。
  霍尘和哥舒骨誓早早勾结在了一起。
  想通这些,本来要放下的破金刀再度被他握紧,依旧抵在霍尘的喉咙口,划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霍尘对那锋芒毕现的短刀毫无察觉,而是自顾自地将手覆在顾长思的左腿上,颤抖着唇,颤抖着声音问出一句:“疼吗?”
  顾长思眼中划过一丝疑惑,没有说话。
  霍尘哭得更厉害。
  他不是在仅仅问顾长思那一条腿,或者不仅仅是问眼前的顾长思,而是问五年前的顾长思,疼不疼,悔不悔?真的到了如此地步,原来伤心欲绝不是一种夸张的形容。
  他艰难地倒了两口气,听见顾长思冷声问他:“你来这里,是把事情同师父算清了?梁执生的事,哥舒骨誓的事,刺杀的事,你能给我个答案了?”
  霍尘直视他的双眼,悲伤的情绪顶在喉头,他说不出话,只能用手点了点、再用力点了点自己的心口。
  “我是……霍长庭。”
  顾长思偏了偏头:“什么?”
  “我是霍长庭。我回头了。我听见了。”霍尘一下一下戳着自己的心窝,“我是霍长庭。阿淮,我回来了。只是好像……”
  好像……回来得太晚了。
  看着顾长思疑惑的目光,他忽然明白过来,眼前的顾长思没有之前的记忆,没有霍长庭的回忆,于是他的伤心无处可寻,就算他是霍长庭,眼前的顾长思也根本理解不了,那所谓的回头与听见是什么含义。
  “昭兴十一年,隆冬,北境大雪。”
  霍尘低下头去:“……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我回来得太晚了。”
  “吧嗒”“吧嗒”。
  不同于他自己流下的泪水,那两颗离顾长思格外近,霍尘猝然抬眼,带着惊讶和希冀,发现顾长思也同样讶异地微微瞪大了眼睛,晶莹的泪滴一颗一颗从他眼眶里滚落,而他本人仿佛无知无觉,根本意识不到为什么会哭泣。
  “我这是……”他用手背去碰了碰那滚落的泪水,“怎么了?”
  为什么会哭啊?
  为什么听到他终于说出“我是霍长庭”五个字时,我会哭啊?
  他整个人还懵懵的,霍尘却再也忍耐不住,不顾那破金刀锋利的刀刃,一把把人揽进了怀里。
  细细的一道血线划在他喉结上方,顾长思最后关头动了手,任由对方把自己紧紧地抱进怀里,泣不成声。
  我知道啊……霍尘将头埋进他带着玉檀香的颈窝。
  我知道的,我懂得的,我明白的。
  这是五年前的顾长思在跟我说:“我等了你好久啊。”
  裴敬曾经问他:“我闻故人有遗憾一件,今日相逢,请问弥补了吗?”
  霍尘如今只想否认,弥补不了的……如何能弥补得了。
  奈何永夜朔风扫北境,注定此恨无绝期。
  *
  等到岳玄林将这件事细细地讲清楚时,已经到了正午时分。
  秋长若心有余悸地抚了抚心口:“所以……他的回来根本就不是师父一早安排好的,其实更大的可能是,大师兄根本就回不来。”
  如果当年哥舒骨誓的刀再偏上一二寸。
  如果当年梁执生见到的是历经酷刑折磨而死的霍长庭。
  如果当年霍长庭的伪装身份被哥舒骨誓发现。
  还有那么多细碎的巧合和运气,失之毫厘谬以千里,霍尘回来的这一路又何止九死一生。
  九死一生的霍尘并不知道他的师弟师妹在膳厅里长吁短叹,此时此刻人正忙着在顾长思的屋中给他事无巨细地讲这一切的经过,包括他为什么会选择霍尘的身份,以及他和岳玄林之间的约定。
  定北王较起真来无人能敌,霍尘除了老老实实招供以外别无他法,等到他把一切都讲清楚,英明神武的定北王来来回回想了想,确定没什么纰漏和逻辑不顺之处,才大发慈悲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当时在北境接近我,是因为……”
  “阿淮!”霍尘急了,“我说过无数次了,我当真、当真、当真没有一点因为你和师父的关系才要攀上你的念头,我承认之前没见到你的时候的确是给你也打成了师父一党,但我对你一见钟情,就想给你最好的最干净的感情,这才能配得上我们干干净净的小王爷啊。”
  顾长思被他突如其来的表白砸了个面色通红:“油嘴滑舌!你小时候也这样吗?在玄门里也这样吗?我怎么之前看长记他们对你的评价是个温柔的兄长,哪里有这么碎嘴。”
  “那是他们,我对你能一样吗?”霍尘得寸进尺地挨过去,“虽然你不记得了,但没关系,这次我记得了,我可以把我们原来的事情一件一件讲给你听。”
  顾长思往后挪了挪:“比如?”
  “比如——你小时候不爱哭,我们那个时候总要一块儿背书写字,学不会的时候师父就打我们掌心,你怎么打都不哭,还是我教你要嚎两嗓子。结果……”
  “结果怎么?”
  “结果谁知道你只打雷不下雨,我说小祖宗你小时候也这么轴啊,师父前两次还没发现,后来发现了就知道你小子耍他呢,转而一想就知道这坏主意谁出的,然后把咱们两个捆一起打,打我打得比你更重,你害我害惨了。”
  “我……”顾长思哑口无言,全然不想相信小时候自己还有这么一段,只好生硬道,“不是,你哪来的那么多叫法!”
  原来还只有阿淮、小王爷呢,怎么现在又蹦出来了新的!
  霍尘勾了勾唇角,笑嘻嘻地凑近了:“那还是没失忆的我会玩,那个时候我仗着咱俩最亲,什么都敢叫,失忆了后收敛多了,之前没失忆的时候,我还叫过你小祖宗、小殿下、小世子、小心肝、小师弟……”
  他越凑越近,然后趁着顾长思没回过神来,凑上去叼了一口他的唇。
  “现在还想叫你……小阿淮,小长思。”
  顾长思的手虚虚推在他的肩头,整个人就被霍尘揉进了怀里,满腔爱意迸发而出,霍尘追着他的唇吮吻,无论顾长思怎么挣扎都不放开,将整个人护得牢牢的。
  这份情意缺席了那么久,他当年偷了一吻后把亘古寂寥都甩给了顾长思,现在只想好好把人护着,这人再冷心再冷情再锐利再锋芒毕现也是自己爱着那么久的人,霍尘知道,顾长思永远都是那个纯澈的小世子,后来的心狠手辣也不过是一层盔甲,他从来没有变过。
  霍尘追定了他,顾长思躲无可躲,整个人顺着床头往下滑,一点一点跌进被衾里,霍尘一手撑住枕头,一手把他的脸摆正,铺天盖地地吻了下来,直吻得顾长思呼吸凌乱、中衣散乱,才把人放开。
  他用手指抹了抹顾长思泛着水光的唇,哑声道:“昨晚是不是生了好大的气。”
  “你气死我了。”顾长思瞪着他,可惜这时候实在没什么威慑力,“你自己不知道你有多气人吗?你答应过我——”
  霍尘又吻了下来,这次落在他冷白的颈侧:“没骗你,你看,我真的没骗你,而且我以后也不会了,我什么都告诉你,我也不会让你再等我,以后我们坦坦荡荡,再不分离。”
  他的吻蜻蜓点水地掠过顾长思的喉结,本要振翅飞走了,可被那软骨勾引回来,又吮着那处舔了舔,直把顾长思舔得声音都不对了,喉结滚动着,被霍尘追上来又追下去,他一把攥住霍尘的领口。
  “我……我……”顾长思揪着他,不知道是要继续还是要换个更亲密的姿势,殷红的唇翕动着,就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霍尘那眼神愈发幽深莫测,看上去迫不及待。
  “阿淮……”他的手顺着腰摸下去。
  刚刚扯住腰带,还没来得及动作,门外就传来了梆梆梆拍门的动静。
  “长庭哥——长思——起来吃饭啦——”苑长记抻着嗓子叫唤,“师父说了,一个气了一夜,一个折磨了一夜,现在早上也不吃中午也不吃,怎么,记忆能当饭吃啊——你们不吃我们还饿呢——快出来——”
  霍尘的手僵在那里。
  尴尬。
  尴尬至极。
 
 
第93章 情浓
  暧昧的气氛在两个人之间流连半晌,霍尘闷闷不乐地叹了口气,刚要从这人身上跨下来。
  顾长思屈膝,立刻挡住了他的动作。
  “他叫你什么?”霍尘惊喜地回望过去,却见顾长思眼睛眯了眯,支起胳膊坐了起来,中衣松松垮垮的,不用刻意去瞧就能看见那突兀的锁骨,“长、庭、哥?”
  霍尘抿了抿唇:“嗯,知道我是谁,就按照原来那么叫了。”
  顾长思垂下眼睫,心底划过一丝莫名其妙的不痛快。
  所有人都知道,就他不知道旧时事,那个时候苑长记管霍尘叫长庭哥,那么自己呢?按照霍尘的说法,自己当时与他极其亲密,那是情投意合、两厢情愿,霍尘给自己花名起了一堆都不生气。
  那自己叫他什么?总不可能也是大师兄、长庭哥这种称呼。
  但更亲密的……
  顾长思揪着被褥不说话,心情跌宕起伏被拧成了麻花,蓦地,霍尘朗声冲外面喊了一句:“我们还有些事要讲,你们去吃吧,不必等我们了。”
  话音未落,霍尘二指抬起他的下巴,勾着人看上来:“想什么呢?”
  顾长思拍掉他的手:“放肆。”
  霍尘突然笑了:“真的很久违了,小王爷跟我说放肆,再说一句,给我听听看。”
  这人是不是找揍!?
  顾长思提起一拳就要砸过去,被霍尘一掌包住,使了个巧劲儿压下去,一手勾住了顺势倾过来的顾长思后脑,揽着人就翻了个身。
  上下颠倒,顾长思双腿跪在霍尘身体两侧,惊诧之余还得担心自己会不会压死他。
  “你干什么?”
  “你是不是想知道原来你叫我什么?”霍尘勾着人往前送了送,像是逗弄小猫似的挠了挠下巴,“这有什么可吃味的,我跟你讲就是了,等会儿出去再跟师父要一下解药……”
  顾长思眼皮一挑:“什么解药?”
  得。霍尘手指顿了顿。忘了这人还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失忆的呢,玄门对外宣称是杀哥舒裘伤势过重,才丢了记忆,那些微弱的时间差异被忽略不计,于是也就顺得通了。
  他不愿这时候还要让顾长思添一层堵,自己都回来了,岳玄林想必已经在准备忘情蛊的解药了,多说无益,徒增伤怀。
  于是他只凝固了极其短暂的一瞬,然后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笑道:“我说了你原来叫我什么,你真的会听么?又真的会叫回原来的称呼么?”
  顾长思敏锐地觉得这事儿不大对:“……你先说说看?”
  “好说好说。”霍尘在这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上总是顺着顾长思的,只是那双手却极其不老实,趁着人注意力都在前面,他的手指悄无声息地挑开被褥,轻描淡写地解着腰带。
  跪趴的姿势的确不容易感受到腰上的动作,等到顾长思反应过来时,长裤已经被松松拨下,霍尘的手掐着他的大腿根,那张唇带着蛊惑人心的声调。
  “你叫我哥哥。”霍尘摸上他腿上的伤痕,“乖,给哥哥看看。”
  “霍尘你——”
  霍尘猛地掀翻了他,好端端一张床,被两个人翻天覆地地折腾两次,弄得像是在上头打了一架,顾长思抬脚欲踹,又被霍尘另一只手拉住脚踝,这样两条腿都被霍尘紧紧抓在手里,动弹不得。
  这可太过分了,顾长思恼羞成怒:“霍尘!你个混账!!!”
  “嘘、嘘——我真的想看看你的伤。”
  霍尘按住他,目光仔仔细细地从他左腿的旧伤处逡巡了一次又一次,哥舒裘太阴毒了,他知道自己绝不可能逃出顾长思和裴敬的包围圈,于是想来个玉石俱焚、同归于尽,故意说那些话让顾长思气愤难当,血腥味激怒了困顿多时的饿狼,奄奄一息的自己和生命力十足的顾长思相比,自然是那个活蹦乱跳的更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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