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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小王爷是美强惨啊(古代架空)——言卿瑶

时间:2024-06-10 21:05:05  作者:言卿瑶
  “没事。”顾长思唇角含着一抹捉摸不透的笑容,“有时候觉得你挺有意思的,真的,挺有意思的。”
  霍尘觉得顾长思在骂他,偏生还没有证据。
  “既然如此,想必霍捕快心里很是有数了,”顾长思把玉佩推回去,“那么今晚,我就听霍捕快安排了。”
  *
  夜色渐浓,如意楼的灯笼愈发艳丽,而后院属于洒扫起居、做饭挑水的地方就被反衬得尤为冷清,上了年纪的阿婆好不容易才从那烧了一晚上火的灶台前起身,到院子里伸伸腰。
  如意楼天天如此,茶水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流,她一个人看十个灶上的水壶,水开了的热气熏得人眼眶发疼,她撩开帘子,月色清幽,笼得地上一派朦胧。
  她布满褶皱皮肤的手忽然攥住了门帘——天黑后因为繁忙而无人踏足的后院,忽然出现了几道鬼魅一样的影子,其中一个人生得尤为高大,正指挥着其他人,慌里慌张地不知道在撅着什么东西。
  他们没用北境人挖地时常用的铁锹,而是一人手上绑了一根细长的铁条,撅起土来悄无声息又风驰电掣,转瞬就垒起了一个小土包。
  这时,那个高大的男子往后挪了半步,阿婆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将恐惧的尖叫声死死按回喉咙里。
  她看见了那男子颈侧的兽头刺青。
  那是狼族人的特征。
  曾经是北境人心底挥之不去的噩梦。
  雅间里,霍尘点了几道清淡的菜,本来还想让人去温一壶酒,被顾长思以“任务在身”制止了。
  顾长思挑拣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外面丝竹管弦吵得他有些头疼,于是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茶水,暗暗地观察起坐在对面神色自如的霍尘。
  霍尘这个人,从他见到以来就没怎么按照常理出过牌,风流有之,潇洒有之,谨慎小心亦有之,而且他仿佛格外在意自己的反应,若是自己蹙了蹙眉头,他当即能拉起十万警戒,像要把惹自己不快的事情悉数斩于刀下。
  他本以为是因为霍尘与那北境十二城的百姓一样,把自己看作镇守在北境的一尊门神,大众眼中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他心知肚明,所以霍尘才会又有几分敬仰又有几分顾虑地绕在自己身边。
  但今晚,他发现这个人好像对他又并不是那么了解……
  最简单不过的事是,放眼天下,没人会讲他是“第一位异姓王”,有关于他的身世的消息铺天盖地,真真假假混在一起,但都带了些真相的影子,结果霍尘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纵然不知道,就凭这人跟在自己身边这个热络劲儿,他也从来没打听过?这不合常理吧。
  他这边思绪天马行空,那边霍尘喝了口酒,噗嗤地笑了出来。
  “小王爷想什么呢?”他的桃花眼里有着潋滟的光,“还是有什么地方不放心吗?”
  “没,在想霍捕快既然常来,外面那般热闹,怎么不去瞧一瞧。”顾长思收敛了探究的目光,“每次就都来喝茶吃饭么?”
  “非也非也,原来也会瞧瞧的,只是今晚——”霍尘眼睛暧昧地一眨,“有小王爷你坐我对面。如意楼纵有三千颜色,也不及小王爷一笑舒颜。唔——”
  顾长思一根筷子正中霍尘眉心,霍尘吃痛地捂住脑门儿,就见那只修长的手把玩着剩下的那一根筷子。
  “再胡说八道。”顾长思阴森森道,“本王就用这根筷子把你的嘴缝起来。”
 
 
第8章 后院
  这顿饭吃得两个人各怀心思,不知不觉月上中天,如意楼里愈发热闹了起来,顾长思转着茶杯,刚想问一句何时动身,只见霍尘蓦地竖起一根手指,像是知道他要开口似的,神秘兮兮地摇了摇。
  外面“哗啦”一声脆响,喧闹的大厅静默一瞬。
  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些酒醉后的混乱,咆哮道:“叫你们家阿青给我出来唱曲儿!!!”
  不多时,老鸨带着谄媚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这位爷,您有所不知,我们家阿青啊昨晚去侍奉张知府了,还没回来呢。不若这样,给您多叫几个人好不好?我们家阿红、阿绿、阿紫唱曲儿都很好听的,快过来给爷瞧瞧。”
  纷乱的脚步声想起,应该是那一溜姹紫嫣红名字的上去了,顾长思凝神听着,只听那男人很不屑地嗤了一声,旋即便是一声“哗啦啦”的巨响,交杂着女人花容失色的尖叫声,瓷杯瓷瓶瓷碗瓷罐碎了一地。
  霍尘做了个抬桌子的举动——想必是掀桌了。
  “放你爷爷的屁!”那男子厉声道,“张觉晰都他妈死了,他唱给鬼听?!”
  此言一出,顾长思蓦地与霍尘对视一眼。张觉晰之事牵扯甚广、扑朔迷离,现在一切没有定论,不宜闹大,所有消息在当晚一律封锁,一个音都没透出来。就连温知都只知道张觉晰被顾长思扣走了而已,那还是为了上奏不得不跟他串供的。
  他怎么知道张觉晰死了?
  老鸨也急了:“爷,这话可不敢乱说,我们家是生意人,可也不敢如此诽谤知府大人啊,您定是醉糊涂了,还不扶爷下去醒醒酒。”
  顾长思正想起身出去看看,被霍尘一把攥住了手腕。
  定北王一怔,霍尘仿佛也根本没在意自己这个举动是不是僭越,只是悄声道:“随我来。”
  他推门出去,没冲那热热闹闹的前厅走,反而绕到了后门。
  前面越热闹,就衬得后面越冷清,脂粉味儿也没前面那么浓,顾长思眉心骤然一蹙,一缕浅淡的血腥味儿自后门传来,只有一点点,又被浓香掩住了。
  霍尘推了推后门,冷声道:“堵住了。”
  “那就踹——”顾长思还没说完,霍尘已然退后两步,然后飞起一脚,“咣”地一声直接给后门破了个大洞。
  与此同时,他踹烂木门的那一瞬间只觉得碰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顺着他那一脚的力道直直栽了下去。
  那门是木门,一脚下去分崩离析,洞大得可以容一个人弯腰跨过,借着清幽的月色,已经能将那后院景象尽收眼底。看清那后面是什么情况后,顾长思脸色一沉。
  一个已经咽气了的老婆婆,胸口和腹部各有两个被捅穿的伤口,都是致命伤,肇事的利器还插在其中,那是两根细长的铁条,血洒了一地。
  方才就是她的尸体被铁条钉在后门上,以至于根本推不动。
  血色的脚印乱七八糟地踩在地表,离她尸体不远的地方被撅了一个半人高的小土包,几个人影藏在土包后面,为首的那个被霍尘搞出来的动静吸引过来,狰狞的刺青一闪而过。
  狼族人。
  顾长思猛地攥紧了拳,反手就要抽刀。
  霍尘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立刻不动声色地按住了他的动作,然后弯腰钻过洞口,散步似的向他们几个走了过去。
  “站住。”为首的开口,底下挖东西的听到动静,三三两两跳出来,各个手里拿着与那老婆婆身上相同的铁条,面露凶光。
  顾长思眼风一扫——后跳出来六个,算那个说话的一共七个。
  霍尘听话地站住了脚,双手缓缓举起,示意自己没有恶意:“误会,兄弟,别那么紧张。”
  “你是谁?”为首的那个眯了眯眼,“怎么到这里来的?”
  霍尘歪了歪头,露出个混不吝的笑容,嘟囔了一句话,顺手把之前在顾长思面前嘚瑟过的玉佩拎出来晃了晃。
  那句话顾长思没有听懂,但是通过那帮狼族人的表情瞬间反应过来,霍尘说的是狼族话。
  他怎么会狼族话?
  有那么一个瞬间,顾长思都觉得是自己进了圈套,且看霍尘那熟门熟路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出自己人相见的场面。
  为首的那个果然表情松了松:“是张觉晰的安排?我当那个胆小如鼠的家伙,见到姓顾的就不知道北在哪边了呢?那不知这个人是……?”
  他目光看向洞后的顾长思,对方表情藏在门影里,什么都看不真切。
  霍尘像是才想起来这儿还有个人一样,转过去把人拉进来。
  低头的那一瞬间,他极轻极快地交代:“我说我是张觉晰留下的‘活子’,知道定北王要收网,特来襄助他们一臂之力。”
  顾长思面无表情地弯腰跨过门洞,反问道:“那我是谁?”
  “过来帮忙疏通关口的北境官员。”霍尘说完这句,又朝狼族人走过去,一边走一边用狼族话道,“张大人知道事情败露,自己绝不能给王上添麻烦,于是早早安排了我这步后手,一旦事情有变,让我来协助各位将东西带回三十寨,这位是张大人同样打点好了的北境官员,能让关口不多盘查,放我们过去。”
  为首的那个哈哈一笑:“原来如此,张觉晰也算是有点用,我正在愁该如何把这些东西分着运回去呢。好兄弟,你快来帮我看一看。”
  他勾上霍尘的肩膀,把他带到了坑边,只见那深深的地下藏着的,全部都是存放严实了的粮草,用箱子码得整整齐齐,密封性极好,看起来应该是准备了好久,预备长期供应的。
  张觉晰给狼崽子输血输得不是一般的多。
  霍尘笑笑:“这么多,若想一次带走,可确实有些难办。”
  “就是说呢,要不是张觉晰那个废物这么快倒了,也不至于如此匆忙。”为首那个示意其他人继续下去干活,一面道,“不过还好,我们有如意楼这片风水宝地,前面热热闹闹一响,后面天大的动静都听不见,让我们放心大胆地在这里挖东西。”
  顾长思在后面不置一词,却在这一瞬间串通了所有的始末。
  那咆哮的男人应该也是安排好了的“暗子”,他在前面这么吆五喝六地一耍,不知情的只觉得他在酒后胡咧咧,知情的绝对会警惕是如何走漏了风声,这样一来,所有人的视线都会集中在前厅,谁会管后面到底在干什么。
  就连他方才不也险些被拐走了注意力么,还是霍尘悬崖勒马,给他拽走了。
  霍尘很是哥俩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这不是还有我,张大人安排了我这个后手,就是让我护送你们平安回去的。除了这些粮草,还有别的吗?”
  “有的,但不急。”狼族人神秘兮兮道,“其实还有火.药,但那个东西,姓顾的就算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藏在哪里,慢慢运就是了。”
  霍尘问:“也在如意楼?那要不还是早早运走吧,免得夜长梦多。”
  “那是你们大魏人的说法,在我们这儿可不讲究这个。”狼族人指着下面的粮草道,“姓顾的抓了阿青,整个如意楼都会被他掘地三尺,但火.药又不在地下,我们怕什么呢?好兄弟,别担心。”
  “不在地下?”霍尘扬了扬眉,但见对方没有解释的意思,只好压下话头,很是哥俩好地拍了拍,“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好兄弟,安心地去吧。”
  狼族人看他笑眯眯的,却说了句听不懂的话:“去哪里?”
  “去见阎王啊。”
  狼族人还没反应过来,霍尘直接飞起一脚,正中腰腹,他好兄弟腿长劲儿大,用踹门踹出个洞的力道把他整个人都抡了起来,如同一只肉球一样咕噜噜滚进了坑底。
  咕咚一声,狼族人狠狠砸在箱子上,尖锐的箱角磕得他几乎喷出一口血,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对着他那好兄弟怒道:“你——”
  “好兄弟,你们狼族人不兴夜长梦多,我不强求,但今天,我可要教你一句我们大魏人常说的话——兵不厌诈。”霍尘刷地打开折扇,从扇柄出摸出一只暗匣,一把锋利的匕首瞬间弹出匣子,被他握在手中。
  “王爷,能解决吗?”
  剩下那六个纷纷手持铁条从坑底跳了出来。
  顾长思从后腰摸出破金刀:“比比?”
  话音未落,那六个狼族人喊了一句听不懂的话,瞬间扑了上来。
  顾长思伸手一推霍尘,两个人身影一闪,双双拉开了距离,六个狼族人手势一比,自动分成两队,追着两个人就砍了过去。
  那铁条做得又细又长,几乎可以算成是将刀身单独拆了下来绑在手上,顾长思是用刀高手,眼风一扫就知道对方起的是什么势,侧身避开,劈手一挥,便给狼族人狠狠破了一道口子。
  鲜血从他大腿上喷涌而出,那人痛呼一声,剩下两名同伴立刻补上空缺,两把铁条如闸刀一样齐齐挥下,顾长思腰身弯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铁条自他鼻尖掠过,带起一阵摄人心魄的凉风。
  他头都未回,反手便是将破金刀狠狠掷出,打着旋儿正中其中一人腹部,那人痛呼一声倒地,低头一看,破金刀已经扎进他身体足足半尺有余。
  来不及帮助同伴拔刀,方才腿负伤了的见顾长思武器脱手,还以为时机已到,挥着铁条再度冲了上来,顾长思眸色一凛,纵身跃起踏在他铁条上,狼族人下意识推他足底,只见月光一晃,正露出顾长思唇角一抹冷笑,比夜色还沾染三分冷意。
  他那一推正让顾长思借了个巧劲儿,半空腾挪间,破金刀被他握在掌中,自那狼族人腹部抽出,血色迸溅的一瞬,方才与他同行的那一名队友就被从天而降的顾长思一刀扎入肩膀,一路断骨抽筋地捅进了心脏。
  定北王挥了挥手中刀刃,血珠成串滴落砸在地面,他看着最后的那个人,笑道:“哟,好惨。就剩你一个了。”
  那边厢,霍尘也轻车熟路地解决了三个人。
  他手中匕首并不如他平时使的那把捕快刀长,霍捕快自从摸刀后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和人缠斗,但他手极稳、眼极准,与顾长思那游刃有余、仿佛在玩猫捉耗子一样的游戏不同,他通常都是及时躲避、观察局势,然后一刀毙命。
  如同丛林中的毒蛇,长时间的蛰伏隐忍只为了最后一击,匕首就是他的蛇信子,每一刀都被他送进了心口或者颈窝。
  最后一个被他扼住小臂,锋利的铁条反捅进他的上臂,那人瞬间凄惨地哀嚎了一声,整只右胳膊都因为疼痛和扎进肉里的铁刃而扭曲得不成样子,霍尘抹掉唇角血迹,匕首捅进他的喉管,送了他最后一程。
  霍尘甩掉他的尸体,变出张帕子擦了下刀锋,笑嘻嘻地看向提刀走来的定北王:“看样子是平手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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