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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小王爷是美强惨啊(古代架空)——言卿瑶

时间:2024-06-10 21:05:05  作者:言卿瑶
  *
  “哗啦——”一盆水泼上刑架,霍尘在那砭人肌骨的水流下骤然惊醒,水珠顺着他的下颚手指滴滴答答往下流,极冷之后是极痛,被烙铁烫坏了的皮肤和血肉都在叫嚣着疼痛。
  豆大的汗珠混着冰水一起滚落,他的唇痛得没了血色,烙铁烫在胸口上两指处,皮肤娇嫩又脆弱,饶是霍尘这种在狼族手里过过一次刑罚的人,都挨不住那样的痛苦,嘴唇被他咬得鲜血淋漓,最后实在熬不过,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刑部的刑罚果真厉害。他在止不住的颤栗和头晕目眩的迷惘中昏昏沉沉地想。比他原来听梁执生说的,还要痛苦十倍不止。
  “霍大人。小的们劝你一句,该说还得说,上面吩咐了,要么你老实交代户籍之事,要么你就得继续挨过所有,这才刚刚开始,想少受些罪过,您还是快点儿说了吧。”
  主刑的小狱卒翻着火盆里烧得通红的铁钳,无奈道:“不过您是这个,我们哥几个主刑罚那么久了,还未曾见过比你还能忍的人,愣是一声不吭,看着也挺可怜的。”
  “行了,哪有那么多话,我若是能交代出什么,何必还等你们泼我呢。”霍尘虚弱地笑了笑,那笑容在狱卒眼中不啻于白日见鬼,“今天的刑罚受完,咱们都好歇着去,你们说是不是?”
  “霍尘你是不是傻啊?我第一次在刑部大牢里,听见犯人催刑的。”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霍尘勉力抬了抬眼,汗水和不受控的泪水将他的眼睛冲刷得湿漉漉,他眨了好几次眼,才勉强看清。
  是裴青,还带着个人。
  “裴佥事。”
  裴青把手里的令牌往其中一个狱卒手里一抛:“陛下口谕,霍尘受刑一事交由中军都督府,这位是中军都督府断事官,司军中刑罚,霍尘还是中军都督府的人,交给我们办。”
  狱卒小心翼翼道:“大人,这……是否请示一下郭尚书?”
  “陛下手谕,天子令牌,看不懂吗?”裴青斜他一眼,“陛下遇刺之事兹事体大,嫌疑者数人,这是怕你们刑部忙不过来,中军都督府自己处理内部人,给你们减负还不乐意?”
  “乐意乐意的,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裴大人请便,断事官大人也请便。”
  几个小狱卒快步离开了,裴青走上前去,用手背摸了摸霍尘额头,他那张脸都带着不自然的红色,用手背一碰果然发烧了。
  “你就这张嘴厉害,都这样了就不能少说两句?你让长思看到了,他心里……”
  霍尘烧得浑浑噩噩,显然不大能够听出裴青话里的心疼和恨铁不成钢。
  “罢了,卫杨,过来帮我一把,把他从上面解下来。”
  那个名为卫杨的断事官赶忙过来帮忙。
  他在中军都督府见过不少犯人,几乎一打眼就差不多知道身体情况如何,霍尘身上烫得出奇,除了那道被烙铁烫出来的伤口,他胸口上的旧伤也跟着凑热闹,再加上一些细碎的鞭伤,让卫杨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去碰他。
  “先放旁边的椅子上吧,裴大人,这最好还是能够带些药进来,人不能这么烧,不说刑罚挨不挨得过,这发烧先会烧坏的。”
  “我想办法把阿辞的药带进来吧。哎?你醒了??要不要先喝点儿水?”
  他们两个人说话就像两只蜜蜂在耳边嗡嗡,霍尘身上疼,头也疼,哪里都不舒服,手脚都软绵绵地使不上劲儿,只能像只布娃娃一样被摆弄来摆弄去。
  温水顺着他灼烧的嗓子流入腹腔,仿若甘泉汇入干涸的土地,整个人都熨帖了不少,他艰难地喘出一口热气,靠着裴青难受地闭了闭眼。
  “好些没?”
  “好一点、一点点……”霍尘睁开眼,视线缓慢地对焦,渐渐显出一张清晰的面庞。
  他的手突然挣扎起来,卫杨本来在给他扯开和血肉混在一块儿的衣服,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霍大人?!”
  裴青手忙脚乱地扶住他:“你怎么了?!”
  “你、你……”霍尘虚着眼睛,仿佛要将卫杨看得再清楚一些,“我见过你,我见过你!”
  “别犯癔症了,怎么可能,你来中军都督府才多久,别乱动。”
  “我见过你。”霍尘焦急地喘息着,“我、我当年让你……让你传过话。那话,你最后有没有带给他?”
  卫杨整个人一顿。
  “咣当”一声,水碗撞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第56章 旧影
  昭兴十一年腊月,嘉定关外冰天雪地,朔风卷千里,大魏与狼族战士的尸首下血流成河,尚未凉透的鲜血消融掉一层霜雪,成为了这天地间最刺目的颜色。
  大魏旌旗被残酷的北风扯得猎猎作响,一只手紧紧攥着它不要倒下,仿佛它永远飘摇就能够见到胜利的曙光,只是那旗杆下的战士已经气绝多时,至死敌人都无法掰开他冻僵的五指。
  霍长庭将长枪重重地剁进积雪,翻滚的气息里都是血的腥甜,他五指都被罡风舔出了一道又一道龟裂的口子,年轻英俊的眉眼上笼着一层疲惫和杀意缠在一起的倦。
  身后有跌跌撞撞的脚步声渐进,他猛地转头,发现不过是一个年轻的小兵。
  小兵双目通红,兵戟都折断了还没有放开,双手在冰天雪地里冻得红肿,红着眼眶道:“将军……”
  霍长庭闭了闭干涩的眼睛:“还有多少人。”
  “三千……三千不到了。”小兵的语气在抖,可那里有心痛有不甘,唯独没有恐惧,“但好消息是,裴将军已经带着百姓和其余部队撤离北境,进入晋州辖内,一切顺利。”
  霍长庭终于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那就好。”
  “还有,淮安王世子带着一队人,在定宁城等着接应将军,他说等着你带兄弟们凯旋。”小兵略带哽咽,“将军,我们会回去的,对吗?”
  呼啸而过的北风吞掉了霍长庭的回答,少年将军别过了头去,地平线上是如血残阳,蓦地,一大片黑影自地的尽头出现,如一片黑压压的乌云,自北向南,带着呼啸之势奔涌而来。
  “敌袭。”小兵瞪大了眼睛,“将军,我去擂鼓——”
  “等着,不用你去。”霍长庭拉了他一把,将一封信拍在他的胸口,“带着它,立刻回到定宁,让淮安王世子带着人走,不必接应,立刻走!”
  “将军!!!”
  “就告诉他是我说的。”霍长庭将长.枪从雪地里抽出,残余的雪花片片飘落在他开裂的手掌,转瞬化成了一滴滴水珠,蜿蜒落下,“是我的……临终遗命。”
  “将军!?”小兵一把扯住他,“要死也是我死,你自己去送,我带兄弟们守着这里,你快回去!”
  “我是主帅,没有抛下兄弟们自己逃了的道理。”霍长庭手掌在他胸前狠狠一推,硝烟席卷而过,他的额带被血色染红又被烽烟烧灼,带尾都带了焦枯的黑色。
  可他还是那般英姿飒爽,少年意气,自在风流。他反手抽出长.枪别在身后,转过去面对那黑压压的狼族骑兵时,竟生出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慨然悲壮。
  残阳将他的侧影打得模糊又通透,他的侧脸隐藏在烈烈阳光下,攥紧了副将递过来的大魏旗帜,迎着长风悍然一挥,仅剩的两千余兵发出了震碎山河的呼号。
  “人在城必在,必不跪着活!”
  “人在城必在,必不跪着活!”
  “人在城必在,必不跪着活!”
  霍长庭对小兵露出了个安然的微笑,然后转过头去,一抹唇角:“狼崽子们,想要我们的地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够不够秤,爷爷不把你们扒一层皮,算是我孬种。”
  那样振聋发聩的呼号犹在耳侧,卫杨颤抖着手拾起地上的水碗碎片,结果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他是嘉定之役里留下与霍长庭死守的三万人中唯一活着回来的人,他本也想同兄弟们一起埋骨于嘉定关外的风雪中,可霍长庭告诉他,得有人带着他们的魂灵回到故地,让他们看看自己守卫的山河依旧安宁。
  当年北境十二城虽然被夺,但霍长庭的战略无疑是最大程度的减轻了损害,十二座空城留下,精锐全部带走,剩下的三万人拼死将狼族的火力消耗了大半,狼族虽然占尽了城池,却也弹尽粮绝,这就为两年后让大魏夺回北境做好了充足的先决条件。
  当年顾长思作为先锋的那一场战役卫杨没再参与,但他听到捷报传回长安的时候,他想,当顾长思砍下哥舒裘头颅的时候,那牺牲的昌林将军与三万将士,一定与他一起挥起了长刀,再度吹响了冲锋的号角。
  可如今,面前的这个人问他……当年有没有把话传回来。
  卫杨咬紧牙关,豆大的泪水一颗一颗砸下来。
  霍尘烧晕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语焉不详地叨咕了那么一句后又昏了过去,结果招来了卫杨的泣不成声,一个哭一个晕,苦了裴青一个头简直两个大,根本无从管起。
  “卫大人?卫大人?卫大人!”裴青托着霍尘,艰难道,“要不,要不你先别哭了呢?要不你先跟我一块儿把他弄回去呢?要不咱俩把他弄回去你在哭呢?”
  “好,好好。”卫杨和他一左一右架起霍尘,闷声道,“霍大人,他究竟是……”
  “我也不知道,我那天看见我家老头也长吁短叹的了。”裴青比卫杨高些,大半重心都压在他的肩上,“什么事都等人好了再说吧,你先顾着他,我一会儿去找阿辞,尽快把药给他弄来。烧成这样,幸亏顾长思查案去了,要不……唉。”
  卫杨心里蓦地一沉。
  他实在不愿意去回想,那天他将东西带到顾长思面前时,是什么样的光景,以至于他听到这三个字,心里都会一绞一绞着发疼。
  *
  心口一酸,顾长思指节顶在那里揉了揉,没甚所谓地换了个姿势。
  崔千雀分好了茶,自己先端起来呷了一口。
  顾长思手指握在温热的茶杯上:“崔姑娘知道明壶的真实身份吗?”
  “狼族公主。肃王殿下临终前告诉我了。”她不闪不避,披帛顺着她的小臂垂落,她笑了一声,“殿下怎么这般瞧着我呀?都说了直言,而且当时苑大人跟踪我我也知道呀,他也知道我知道呀,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没意思了。”
  她笑吟吟地:“是吧,苑大人?”
  纯情少年苑长记哪里经得住那一眼的撩拨,脸腾地红了。
  “既然如此,也请姑娘直白些回答我吧。”
  崔千雀坐直了回来,斩钉截铁:“不知道。”
  “如此说来,姑娘背后的人也没把什么事都透露给姑娘,甚至险些让姑娘犯险,跟着这样的人,姑娘安心吗?”
  崔千雀保持着那抹客气的笑:“小女子的事,不劳殿下费心了。”
  “好,那我就不多言了,崔姑娘是聪明人,自然知晓利害。”顾长思话锋一转,“那么想必,也知道狼族公主此事的利害。我大概介绍一下,昭兴九年,狼族欲与大魏联姻,老狼王哥舒裘送女入京,在大魏境内离奇死亡,尸骨无存。此事成了两国邦交断裂的最后一根稻草,自此,北境再无安宁。”
  “这位狼族公主九年来为什么活着却下落无踪,有家无处归,又为什么今时今日突然发难,我是不大懂得的,想必姑娘的幕后主家比我懂得多。”顾长思摊摊手,“不过明壶这些事情做完,只怕她自己也清楚,后路已断,她已成弃子。”
  崔千雀垂着眼睛不说话。
  “所以,崔姑娘,我愿意相信你说的毫不知情,我也不欲让你背叛主家,做出不忠之事,只是目前事已至此,你就算说出明壶的下落,应该也不算什么了吧。”
  茶杯被放下,“嗒”地一声轻响,崔千雀抬眸一笑:“殿下误会了。”
  “我没什么主家,也没什么背后的人,从头至尾,只有我想不想做罢了。”崔千雀道,“至于明壶,我的确不知她的身份,她来我这儿也不过是个栖息之处,我们二人之间没有那么多利益往来。所以,我也的确不知道她藏在哪里。”
  苑长记焦急道:“就没有别的线索了吗?哪怕她可能藏身的地方呢?”
  “苑大人,你查案无数,这么多杀过人的犯人,难道杀人之后还会躲在家里等你捉吗?”崔千雀歪歪头,“旁人尚且如此,明壶一个狼族公主,隐姓埋名在敌国活到如今,敢杀皇帝、敢闯玄门,你觉得她会让我清楚地了解她的行踪?”
  她伸出二指在脖子上一划:“我若是了解,只怕我早就身首异处了。”
  苑长记瞧着她那纤长的手指,懊恼地搓了把脸。
  崔千雀转回目光:“殿下怎么不说话了?”
  顾长思很淡定:“我在等你说。”
  “我说了,我不知道呀。”
  顾长思没说话,只是很平静地瞧着她。
  桌上摆了一支线香,香气萦绕在他们身侧,半晌,过长的香灰终于不堪重负地散落下来,跌在顾长思手指边,成了灰扑扑的一小片灰烬。
  “好吧,不过我这可不是跟你说的。”崔千雀重新看回苑长记身上,“狼族有拜月的习俗,原来明壶总会在每月十五那日摆出香炉对月祷告,她还曾经跟我说过长安城中高楼太多,遮挡视线。”
  “眼下望日将至,她又是难得恢复了自由身,应该会去一个宽敞的、平素鲜有人至但又视野极高的地方吧。”
  顾长思起身就走:“多谢。”
  “别客气。”崔千雀一动不动,只是飞了个眼神过去,被苑长记正好接到,“我可不是给殿下你的,我是给喜欢我的人的。”
  人迹罕至、视野极高、宽敞明亮、对月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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