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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小王爷是美强惨啊(古代架空)——言卿瑶

时间:2024-06-10 21:05:05  作者:言卿瑶
  霍尘正色道:“你讲。”
  祈安先把定北王府的基本规矩讲了一遍,以防霍尘在这里生活出现什么岔子,这是新人入府的必备流程,定北王府里面有多少人,祈安就背了多少遍,简直闭着眼睛都能顺口溜出来。
  末了,他接过霍尘倒的一杯水,一口灌了下去。
  “差不多就是这些,但有些话,我还是想和霍哥单独说说。”祈安把杯子搁下,“王爷武功不低,按理来说其实不大需要贴身护卫,他身边人越多对他越不利,但他对你总归还是有那么一些不同,所以才破例收了你。这一点,不消我这个外人讲。”
  “所以我想跟霍哥说的是,王爷看着冷,在意的人很少,但只要被他放在心里的,无论身份地位,他都能给宠上天去。因此,如果你能够让他在意,万万别辜负王爷一番信任。”
  霍尘应了句好,想了想又觉得这一句有些轻飘飘,补道:“我不会辜负他。”
  “还有一件事。”祈安压低了声音,“我不知道你了解多少,但是,永远别跟王爷提及五年前的嘉定之役。”
  *
  辰时一刻,顾长思起身了。
  祈安带着霍尘来到他的卧房门口,敲了几下,传来一声还带着惺忪睡意的回应,也把霍尘的魂儿从那祈安欲言又止的嘉定之役中勾了回来。
  祈安推门进去,他急匆匆跟上,这才真正意识到,从此,他将与顾长思朝夕相对,日日共处。
  这个认知让他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被屋里的香气一扑,更是如同泼水入油锅,浑浑噩噩地上了头。
  顾长思屋中点了玉檀香,那香气本淡雅怡人,可也不知为何,屋中的香气馥郁,比寻常玉檀香的香气要浓重很多。霍尘后知后觉想起,在如意楼里他捞着顾长思回撤的一撞,在那般香气浓郁的环境里,也撞出了几分清甜的玉檀香味。
  水墨画屏风挡在中间,映出顾长思坐在塌边慢慢揉动脖颈的侧影,霍尘眼瞧着被随便挽起的长发跟着他的动作左摇右摆,像是春日杨柳,微风一拂,总会荡漾出几分情思。
  “来了。”
  霍尘猛地回神:“王爷。”
  祈安侍奉着他穿戴好了衣服,他抓着散发走出屏风,打眼一瞧。
  “瘦了啊,霍捕快。”顾长思从祈安手中接过发带,取了半束头发绑起,“这几日不见,身体好些了吗?”
  “大好了,否则也不敢来呢。过了病气给王爷又如何是好。”霍尘目光自顾长思颈后一触即收,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王爷燃的香真好闻。”
  “又到秋冬了,点香去一去药味。”顾长思没说是什么药,但穿得很单薄,看起来和夏季时穿得不差毫分,也不见要添一件衣服,就提步要出门了,“还没用早饭吧,走吧,一起去膳厅吃点。”
  “你——”霍尘拦了他一把,诧异道,“你就穿这些?”
  “哦。”顾长思的语气里有些刚睡醒时的迷糊,“刚睡醒,脑袋不大灵光,忘记了。”
  然后霍尘就看见定北王从一旁的架子上捞了件黑金大氅下来,往身上一披,就算是完事儿了。
  一面还吩咐:“于别的那套月白色衣服,那天晚上在如意楼沾了血,洗好晾干再送回去。”
  祈安对他的穿衣风格见怪不怪:“放心吧,王爷,已经洗好了,估摸今天就能晾干送回温大人那里了。”
  “好,那走吧。”顾长思瞟了一眼依旧很诧异的霍尘,道,“你还有什么问题?”
  “没、没什么问题……”霍尘一想起那厚厚大氅下单薄的衣服就牙根疼,“走吧,王爷请。”
  一路过去,才知道祈安说得没错,顾长思对他们平日里一定是极好,府里上上下下的仆从,凡是见到顾长思的都会请安,而且这请安不似寻常公侯之家那种礼教森严的躬身弯腰行礼,大多数是瞧着顾长思来了,回头冲他一笑,附一句“请王爷安”,连带着萧条的花园都明媚了起来。
  顾长思一一回了,才道:“定北王府里面的仆从都是北境十二城的人,家里贫苦,生存艰难,来我这总有口热乎饭吃。我倒也无所谓那些繁文缛节,府里么,和和气气一团便好。”
  霍尘目光收回来:“王爷未单独开府时的家丁仆从呢?一般不都是会带些老人过来吗?”
  淮安王夫妇早逝,又不是整个府邸都没了人,按照惯例,淮安王府的下人都会跟着顾长思走。
  可顾长思眼睫一眨,只道:“没有老人,除了祈安以外,没有旁人了。”
  从卧房到膳厅这几步路,因为这句话而骤然沉闷了起来,霍尘自觉需要哪天去寻梁执生或者祈安再补补课,但定北王本人仿佛没怎么在意,领着他进了膳厅,还指着自己左边第一个椅子让他坐。
  顾长思指着满桌饭菜:“吃吧,吃完饭稍作休息,还有事等着你。”
  霍尘早就饿了,闻言艰难地把目光从饭菜上撕下来:“什么事?”
  “你的功夫。”顾长思端起汤羹,神秘莫测地冲他一笑,“霍捕快到底有几斤几两,就敢放言要护我安危、做我护卫,这不得让本王好好品鉴品鉴?霍捕快,吃多些,有多少本事都拿出来看看,本王拭目以待。”
 
 
第12章 枪法
  霍尘瞬间就不饿了。
  他拎着筷子无所适从,面色凝固,顾长思好笑地瞟了他一眼,本来就不错的心情愈发晴朗,手里的甜羹都比平日多出三分甜蜜来。
  他无视了霍尘讨饶的目光,甚至明知故问道:“霍捕快怎么不吃饭?不合你口味么?”
  “王爷……”霍尘无奈地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颤颤巍巍地去夹水晶小笼包,“卑职诚惶诚恐,你可别这么叫我。直呼大名就行了,我也不再是嘉定城捕快了。”
  “你今年已经二十五了,没有字吗?”
  “我们这种小人物,哪里用得着字,有个大名用用就不错了。”霍尘塞了一只小笼包,目光四下一扫,意外地发现定北王府的吃食并不同于嘉定和淮安两地的口味,反倒和京城味道相似。
  梁执生说过,淮安王夫妇去世后那年顾长思才九岁,而他来嘉定城是二十岁,那么余下的十一载岁月,无论皇帝因为遗诏而产生的疑心有多深重,失去父母双亲的淮安王世子应该还是被他接回了京城,照料长大。
  一想到顾长思居然还能在那波谲云诡的京城里长大成人,霍尘都有种后怕和心惊。
  顾长思又吃了些点心,正慢条斯理地把葡萄干从面点中摘出来,只见方才看门的小厮快步走进来,把一封信呈在案上。
  “王爷,方才按察司褚大人派人登门,让务必将这封信尽快交给您。”
  顾长思没避着人,三下五除二拆了信。
  这些日子,霍尘病着没再接触张觉晰一案牵连出来的事情,但定北王府这边一直没有停了追查,如意楼的老鸨和龟公已经认罪伏法,承认自己受张觉晰之命,将交易的物品藏匿于如意楼中,方便交接,自己从其中收取回扣。
  阿青挨过定北王府地牢的刑罚,状态本就岌岌可危,又听说东家已倒,悲鸣了一声在地牢里自尽了。
  这一切顾长思心里差不多都有数,褚寒将供词写得简明扼要,最后附了一句:“如意楼已收网,但地点绝不仅限于此,按察司会继续追查,是否要通知都指挥使司一同做好准备?”
  顾长思沉吟了一下。
  大魏地方由布政三司共治,布政司掌行政、按察司掌刑狱、都指挥使司掌军事,三权分治、相互掣肘,张觉晰这一件案子如今已经把布政使温知、按察使褚寒都扯了进来,但是对于都指挥使韩恩,顾长思一向都是能回避尽量回避的态度。
  原因无他,军权一项在皇帝眼里最为敏感,他才不上赶着送人头。
  祈安送来了纸笔,顾长思抬手挡了,只道:“跟褚寒说,让他自己看着办。”
  祈安心知肚明地一扬眉梢。看着办这三个字就很妙,若是褚寒通知了都司,那也是北境三司正常未雨绸缪,以防狼崽子狗急跳墙,不会把顾长思这么个敏感人物牵扯进去;而褚寒是何等人,人精程度那是比温知有过之而无不及,也必定会从他这句“自己看着办”里品出中立但偏向于把拉都司进来的暗示。
  霍尘眼神逡巡了一个来回,笑道:“说起来,有件事还没请教王爷。”
  祈安从善如流地去传话了,顾长思收回目光:“怎么?”
  “那天在如意楼,你怎么确定,火.药会藏在花篮里?”
  “狼崽子说不在地底,可那么大个如意楼,不在地底却想要藏火.药可有些难。”顾长思继续专心致志地挑他的葡萄干,“火.药那种东西易燃易爆、且不能沾水,必然不会放在潮湿之处,嘉定入秋后天凉的太快,如意楼又是纸醉金迷的地方,小倌与妓子屋中必定要求更暖,因此又不会放在屋里。”
  那块点心上的葡萄干终于挑完了,顾长思才纡尊降贵地吃了第一口:“那天我到的早些,花篮里的花瓣落下正好被我接到,那股馥郁的香味有些浓得不同寻常,结合狼崽子的说法和火.药的特点,我便赌了一把,没想到赌对了。”
  “王爷英明。”霍尘的溜须拍马此时显得很不走心,甚至带了调侃的意味,“就是英明的王爷居然还挑食,是不是不甚符合您的身份啊?”
  顾长思瞟了眼被他摞成一小堆的葡萄干,回来的祈安刚好听了这么一耳朵,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了。
  顾长思登时脸上就挂不住了,脸上青红交加,似乎没找着个骂人的切口,半晌,他放下筷子,阴恻恻地一笑:“行,霍尘,我看你是吃饱了也歇好了,都开始碎嘴子念叨我了。那走吧,练武场换身衣服,今天你不把桩子给我砍断二十根,你怎么进的府我就让你怎么出那个门。”
  *
  定北王府里面除了顾长思这一个主子外再无旁人,因此前面还不觉得,后院就显得格外空旷,顾长思无意风月,但喜好风雅,后院空地里栽了一片小梅花林,里面还安置了几块造型奇异的嶙峋石块,转过垂月门去别有洞天。
  梅林旁边就是一处空地,摆了一张石桌和两张石凳,祈安已经带人提前把这里收拾出来了,戳了二十个练武用的木头桩子不说,甚至还给顾长思泡了一壶好茶,眼瞧着果然是要“好好品鉴”一番霍尘的功夫。
  霍尘有些局促地转了转手里的捕快刀:“那……卑职献丑了?”
  顾长思悠哉悠哉倒茶:“请。”
  霍尘的刀随着“请”字一起铮然出鞘。
  晨起清寒,霍尘的刀锋比早上的冷霜还冰了三分,刀刃带起一阵罡风,削着木桩上头的红绸就劈了过去,他身形如游龙一般,墨发被挽成高马尾,游走在那红绸绑住的木桩之中,如同寒梅斑斑红蕊的画卷上生出一根墨色的树干,凌厉的走势像是要将画面一分为二。
  一刀猛然捅出,霍尘手腕一翻,只听一声脆响,木桩在他刀下四分五裂,木屑翻飞间,他腾挪起身子在空中翻腾了几周,旋即稳稳落在了另一只木桩上。
  不等他抬起眼皮撩一眼顾长思的反应,一道寒光闪过,祈安懵懂转头,发现方才还在他身边淡定品茶的王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出破金刀冲上去了。
  顾长思那一刀极巧妙又极灵活,霍尘根本来不及躲,任由刀锋擦掉他半缕发丝,又从木桩上翩然落地,不等站稳,顾长思持刀而来,与他纠缠在一处。
  “收臂、压腕、出刀角度不对。”
  顾长思神色专注又认真,霍尘哪敢真跟他比划,两个人手里都是见血封喉的利刃,万一伤着顾长思,且不说他会不会被丢出去,他自己先要悔死了。
  但顾长思一点都不像是要收着打,他左手如同刀锋本身,横劈竖挡、转刀反手一系列动作出神入化,一把破金刀在他手里如鱼得水、相得益彰,雪亮的刀光将他的眉眼映衬得更加凌厉漂亮。
  这双眼睛就合该配上剑影刀光,越是无情越动人,越是冷心越动心。
  霍尘神思就这么稍稍跑偏了一瞬,却根本逃不脱顾长思的眼睛,他掐准了一个空挡用刀背一别,霍尘手臂被绞住,下意识松手,捕快刀直直坠落,被顾长思凌空一脚踹了出去,打着旋儿飞了好远,压着红绸拦腰砍进了木头桩子里。
  顾长思利落收刀,霍尘因为方才的一瞬走神而有些惊魂未定。
  “王爷……”
  顾长思猛地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祈安。”
  祈安看得津津有味,猛然点名还有些没回过神:“啊……啊!有!”
  “去兵器库给霍尘挑一个新的,他不适合用刀。”顾长思转头看向霍尘,他额角还沁着汗珠,有些不解地盯着自己,“你最开始学的兵器应该不是刀,或者说,你还有更衬手的兵器,对不对?”
  霍尘看了眼自己的双手,还有些汗意,他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实不相瞒啊,王爷,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不大记得。”
  “一些发力点还有下意识动作骗不了人。”顾长思倒没深究,示意祈安,“去兵器库给他挑……挑一柄枪来吧。”
  话音刚落,祈安的脸色猛地变了。
  不过他调整地很快,笑道:“王爷,十八般武器呢,怎么就非要给霍……霍侍卫长.枪呢?”
  “他动作干脆漂亮,但用刀时却显得有些局促,是武器不当的缘故,其实他方才很多进攻以及格挡的动作都是用枪之人的下意识,一柄好枪,想必能让霍侍卫打起仗来事半功倍。”顾长思勾出一个好看的笑,“怕是活干杂了,老本行都忘了。”
  霍尘把手腕上的绑带扯松,将祈安的失态尽收眼底,转而朗声笑道:“可不是,我这种人啊,若是大事小事都往心里记,那恐怕脑子就爆炸了,不过素闻定北王以双刀见长,没想到对枪法还有如此独到的见解啊。”
  “倒也不是多独到,只是听说曾经有人用枪很厉害,我在长安时翻过一些习武记录,记着那个人的枪法走势,不知怎的就记住了,觉得和你方才有几个动作很相像,所以觉得你比较合衬用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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