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只需要机会
“三、二、一,开始——”
【“理解了的话,就再过一遍吧。”】
汪泽月沉吟良久,终于缓缓落下一子。
【汪泽月略微清理茶几上的杂物,随手做了个拈子的动作。】
“你又要输了。”
他抬手轻磕棋罐,嘴角的弧度看上去几分狡黠又几分揶揄。
【他就近敲了敲桌案,对着面前人微微一笑。】
“再这么罚酒罚下去,指不定你得横着出去。虽说落子无悔,不过,我让你一回?”
谭轶看着棋盘上布满的黑白子,也看出在汪泽月那一步之后,大局已定。他的面颊已经因为之前数局的罚酒微微发红,眼神却尚算清明。
【谭轶低头盯着桌面,实则偷眼觑着那双随意放在桌上的手,偶尔视线上滑,又在触及到白色浴袍的领口时猛然移开。】
“……这是明晃晃地让我犯规?”
他看也不看地伸手,在矮桌底下胡乱摸索着酒瓶。
【他下意识做出早已滚瓜烂熟的对应动作,脑海中却反复出现汪泽月尽是纵容与笑意的双眼。】
“可我偏要输给你。”
“卡!完美!”
彭皓见汪泽月坐回到监视器这边,激动道:“恭喜杀青,这次的眼神非常到位。”
语毕他一顿,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开始对汪泽月挤眉弄眼,意有所指:“你昨天怎么教他的?”
“没怎么教,”汪泽月一看彭皓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根本不和他细说,敷衍道:
“感情到位了而已。”
“噗——咳咳咳,你这也太敷衍了!你这哪里像感情到位的样子?”
系统叹了口气。
汪泽月本来就没说他自己。
是谭轶。
另外一边。
谭轶不着痕迹地朝汪泽月的方向望了一眼,发现他正和彭皓有说有笑。
彭皓的表情非常生动,一会儿激动咧嘴,一会儿愣怔发呆。
想必正在聊什么极为开心的事。
他揉了揉眉心。
自己平常是入戏极快的,昨天的最后一场却迟迟难以突破;今天终于突破,那点纠缠着的心思又迟迟难以消退。
他的确生来适合表演,对自己的情绪变化一向敏感。
而此时,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只是二十多年来的性向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
为什么莫名其妙地收敛——
昨天的最后一场,他明明只需要表达出直白的欢喜和惬意,这并没有什么难度。
但面对汪泽月,他却不自觉压抑自制。
前面那么多场戏都发挥正常,他知道自己不是因为紧张。
为什么会感到失落——
拍摄的时候,汪泽月眼里尽是无奈的纵容与笑意,看向自己时似乎有一万分的耐心。
即使摄影机就架在旁边对着他们拍。
他仍然觉得悸动。
为什么会下意识期待——
即使谭轶并不愿意将其称之为“期待”。
他昨天被叫住时,心跳的节奏便倏然一乱。
仿佛汪泽月不是让他来对戏,而是在开诚布公地讲述一个秘密。
谭轶下意识觉得会发生些什么,就像之前几次他们做的那些。
无数记忆瞬间在脑海中翻涌起来,双手握住的热度、唇瓣被拨开的暧昧、胸膛上触碰带来的战栗……一切引起的居然都不是反感。
他依言去了。
到的时候,汪泽月正好洗完澡。因为房间里开足了暖气,他身上只套着一件浴袍,浴袍的领口还有些散开,露出一小片白皙的皮肤。
倒是谭轶自己穿的有些多,没呆一会就开始觉得闷热,脑袋也跟着发晕。
对完戏,身上的热度仍在不断升高。
却听到汪泽月说回去早点休息。
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而汪泽月见他怔住,戏谑道:
“或者你想留下?”
汪泽月明明只是起身,走到谭轶坐着的椅子近前,一手放在椅背微微俯身,白皙的锁骨因这个动作而更加明显。
他却在汪泽月气息笼罩过来的那一刻起反应了。
……思维梳理到这,原本已经应该结束。
但他仍有半分杂念。
那大概是一丁点的不甘。
汪泽月当然是极好看的,除去好看,他身上还有一种无法忽视的贵气,能轻易将他与旁人分隔开来。
他从始至终从容又轻易,无论是让谭轶过去还是自己抽身离开。
一开始谭轶以为,汪泽月是单纯对自己有那方面的兴趣。
汪泽月却没动自己。
后来他和汪泽月有了更深入的接触,却又并不是全然的“交易”。
不是“交易”,是件好事么?
这意味着一切都没有周期、没有征兆、没有条件,事情的发生全凭汪泽月的心情喜好。
这是理所应当的。
却不是谭轶想要的。
《寻药》开拍以来,汪泽月除了昨天都没找他。
那么以后呢?
目前他们尚且在同一个剧组,如果这部电影拍完,汪泽月也不再联系他……
会不会不再有交集?
***
“感觉你最近比我还忙。”
《寻药》的拍摄接近尾声,工作安排比之前稍微轻松些。
彭皓瞟了眼汪泽月,见他又五指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打着字,不禁好奇道:
“你那个剧本是不是要弄好了?”
“大体做得差不多了,可能还要稍微修一下,之后就可以直接做准备工作。”
“嘿,能不能跟我透露一下你下一部电影的题材?是文艺片吗?”彭皓一边倒回去看刚才拍摄的片段,一边随口问道:
“你这部片子的构思时间都快三年了,可是比《镜中花》还要长,我真的是相当好奇。”
“讲象棋的。”
汪泽月把刚刚弄完的文件发给助理,放下手机继续和彭皓一起看监视器。
“……是你下的那个象棋?”
“对。”
“哈?!怪不得你从三年前就开始忽然沉迷,我还以为你是重拾大学旧爱,没想到是为了拍电影……好家伙,那你现在不得精通了,拍什么练什么,不愧为当代青年导演之楷模。”
最后的一点时间也很快过去,《寻药》的杀青宴被设在晚上,有的演员行程很满,拍摄完便匆匆离开,剩下的则一起聚了个餐,准备第二天再收拾东西离开。
彭皓极为高兴,最后把自己喝到不省人事,还是汪泽月将他半拖着扔回他自己的房间。
他下楼的时候,系统忽然在脑中问:
“你最近都没怎么找过谭轶,之后是准备怎么打算?”
准确地说,自从那次对戏之后,他就没再找过谭轶。
这本应是件好事。
就对戏那次,看汪泽月穿着浴袍出去开门的时候,它心里都直突突。
虽然汪泽月居然只是单纯地对戏。
汪泽月当时对它的震惊很是无语,回道:“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了,都拍了一天,明早还要起来拍,当然得休息。”
本质上说,汪泽月其实没做太过分的事,也真的没提过任何要求,嗯,都是气运之子他自己那什么。
但再这样下去,它估计谭轶会直接歪。
那后期他一路事业上升,那些原本的什么桃花、什么女友粉,估计全都得完蛋,噢,现在已经少了个叶思澜。
它的根本目的是使气运之子免入歧途,那些原本就对气运之子发展无害、甚至锦上添花的东西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但万一有什么负面影响呢?
虽然它也就担心担心,根本管不了这些。
其实它感觉谭轶可能已经歪了,只是还没体现在行动上而已。
汪泽月知不知道它暂且不提,反正它观察到,谭轶那次对戏看汪泽月的眼神都不太对……
——汪泽月当然是知道的。
只不过他前段时间实在太忙,搜集高层证据、处理公司事务,再加上修改剧本和《寻药》的副导工作,他懒得再在那方面多做什么。
同时,他也想看看谭轶会怎么选择。
是回避,还是自己送上门来?
***
谭轶走进电梯。
可能因为他进酒店比较晚的缘故,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按了33。
他自己住32层,汪泽月的楼层才是33。
杀青宴结束之后,剧组的人各奔东西,今天是仅剩的最后一天。
之前他一半是纠结,一半怀着等汪泽月找他的侥幸心理。
然而没有。
焦虑和烦躁在暗中一天天地积累起来,但时间久了,他又觉得没什么关系。
谭轶一直不是那种喜欢坐以待毙的人。
他能够从六年前的家庭变故中站起来,同时努力还债、认真演戏 ,用无数次的龙套配角积攒经验,也扛过无数次的网暴和事业低谷。
和汪泽月有交集之前的那部网剧男主就是最好的证明——虽然后面出现了冯制片,再后面又遇到了汪泽月。
但在改变心态之后,他需要的一定只会是机会。
就算自己对汪泽月的想法产生了变化,可汪泽月一开始问的就是“要不要跟我”。
他们没签合同,自然不存在什么所谓的“到期”。
至于汪泽月本身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实不是他一定要弄清楚的。
他早就有了顺理成章的身份,为什么不主动展示自己的价值?
把汪泽月可能会感兴趣的一切都放在他面前,才是自己应该争取的机会。
第11章 居然亲了他
“爸,泽月跟我说过他今天不回来。”
汪泽羽一边飞快翻阅电脑中的文件,一边跟汪父打电话。
“怎么,你打他电话打得通,我就打不通?”
汪父带着几分怒意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音量有些大,汪泽羽只能无奈将声音暂时调小。
“没呢,我也没打通,他可能是在谈电影或者吃饭吧,手机就开了飞行。”
汪泽羽听他似乎真有些生气,只能说些半真半假的话来应付。
刚刚那句话就是真的。
“我之前就问过,他不回来是那时候说的。”
现在这句话是假的。
但她知道汪泽月今晚确实有个杀青宴。
不过不是已经八点多了么?
***
房间里只开了盏昏黄的床头灯,亮度和之前在6319相差无几,场景却大不相同。
“原来还是很紧张的……”
修长的手指在谭轶腹肌上蹭了蹭,扶向后腰又渐渐下滑,这种程度的触碰使躯体战栗得更加鲜明。
他想到谭轶不久前找自己时的模样。
衣衫笔挺,神色自然,眼神利落,语气坚定。
“我能不能为您履行我原本的义务?”
有点可爱。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抚弄着,不知道是好心还是坏心地笑笑,呼出的热气笼罩在谭轶耳朵上。
“我给你准备,还是你自己来。”
“嗯……”
谭轶唇瓣翕动,语未成调,半声闷喘先漏了出来。
尾椎为什么会觉得痒?
整个身体仿佛烧了起来,被汪泽月放着手臂的地方也有些难以挪动。也许依然是空调太暖的缘故,他大脑里一团浆糊,并且再一次感到闷热躁动。
但在汪泽月给的这两个选项里,他只好意思选后一个。
谭轶努力平复气息,准备坐起来,却在动身那刻被扯回去。
因为完全没有防备,他被汪泽月压得死死的。
“真自己来?”
汪泽月失笑,又仿佛早就料到,于是把人扯回来又顺便翻了个面。
然后从床头柜抽屉里拿东西,挤在手心,液体沾在常年养尊处优的指尖。
“可我突然不想了。”
谭轶越克制、越紧张、越别扭。
汪泽月就越想变本加厉。
他一直对谭轶窘迫的样子很感兴趣。
汪泽月俯身,在男人肌理分明的背部留下一串痕迹,同时手毫无保留地下移。
谭轶肩胛骨周围紧实的肌肉瞬间紧绷,线条微微隆起又带着点颤抖。
很好看的画面。
汪泽月又一路向上,直至叼住谭轶颈侧薄薄的皮肉。
……呼吸贴得太近了。
好热。
好痒。
谭轶难以自制地张了张嘴,泄出一声极短的闷哼,但很快抿紧了薄唇。
汪泽月对他的小动作心知肚明。
没关系,反正之后会打开的。
因为疼痛和不适,对方前额冒了点汗,把他手指绞得很紧,连带着大腿根的肌肉也不自觉紧绷。
谭轶下巴磨着床单,在汪泽月咬过来时下意识仰起头,想躲避颈侧那种滚烫而陌生的舒适感。
但后一刻又像是回了神,复将脆弱的部位往汪泽月那边送了送。
汪泽月自然不会客气。
——在看见谭轶来找汪泽月的时候,系统就知道自己的预感是对的。
它虽然不属于这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天道规则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听到谭轶说“能不能为您履行我原本的义务”时,心情仍然相当复杂。
为什么这段时间汪泽月没找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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