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土狗(近代现代)——reinhard

时间:2024-06-10 05:54:51  作者:reinhard
  梦的最后他们相向而立,李帝如伸手要他过去,笑得像十三岁时那样明亮好看。钱臣望着那张笑颜,又回头看向自己脚下的影子,映照着多少无助、麻木、痛苦、年少的自己。这些模样李帝如都见过,可他终究选择是把背叛的刀子插在了钱臣的心上。
  钱臣不再想走过去了。
  他挣扎着从梦中醒来,扯开衬衫上的扣子透气,手摸到另一边空空如也的床榻,意识到茹宏图并不在身边立时头脑清醒许多,跳起来去找。幸好茹宏图并没有躲在什么地方,他就躺在黑灯瞎火的客厅沙发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像一只茧。
  钱臣开了盏小灯走过去看他,茹宏图似乎感觉到光亮翻了个身转向里侧,钱臣看见他的脸红得异常,直觉伸出手去碰,果不其然茹宏图正发着烧。
  “怎么睡在这里?”钱臣拍拍他的脸颊将人唤醒,茹宏图撇头看了他一眼,钱臣才发现他眼眶边的泪痕。
  “难受吗?为什么不叫醒我?”钱臣把茹宏图扶起来,正准备要去找退烧药。却被茹宏图伸出手拉住衣角。“阿臣……”茹宏图抬头看他,似乎鼓起千万勇气说道,“能不能亲我?”钱臣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都烧得浑身冒汗了怎么一点不在乎自己身体竟然开口就说这种事?
  “你发烧了知不知道?”“是怕我传染给你吗?”“不是……嗐,你这人怎么……”钱臣懊恼地捋了把头发,茹宏图什么时候会在这种事上那么固执。但茹宏图一直没松手,他只好俯身双手握在茹宏图肩膀上,引颈靠近。这让他不由得回想起那次在夜总会和茹宏图的第一个吻,很仓促又带着点怒气。茹宏图更是跟吓傻似的一动不动,根本称不上什么美好的回忆。
  至少这一次得稍微改变一下不好的回忆。钱臣思忖着该怎样吻茹宏图,目光在他的嘴唇上来回逡巡。虽然不是头回接吻,但此刻的心情却很微妙——这一吻过后,又该将二人的关系摆放到什么位置上呢?
  眼见钱臣越靠越近,茹宏图却在最后松开手低下头:“还是算了,不要亲了。我怕传染给你害你也生病。”他并不是不期望这个吻,但他感受到了钱臣的犹豫。他睡梦中唤出的那一声“李帝如”依然回荡在茹宏图耳边。
  那个送钱臣回来的男人恐怕说的没错,他和钱臣并不是情侣,“李帝如”才是。否则他和钱臣在一起那么久为什么都没亲过他,连他提出亲吻的要求也会显得犹豫?
  不知道钱臣是出于什么想法照顾他至今,但茹宏图能确定的是他们并非真正的情侣,眼前爱慕的人并非属于他,他怎么能要求钱臣做这样过分的事情。这样悲观地想着,茹宏图的眼泪又控制不住落下。钱臣应该是很喜欢那个人吧,否则怎么会在梦里也唤着他的名字?是不是每一次在睡眠中无意识的拥抱都把他当做那个李帝如?
  “怎么又哭了?”
  “只是烧得痛……眼睛很痛。”茹宏图违心地说,痛的地方不是眼睛。
  他躲闪的眼神都昭示着不想接吻了,钱臣没有继续动作,而是很认真地凝睇着他:“只是眼睛在痛吗?”茹宏图低头摁着自己右手的夹板,良久才说:“……浑身都在痛。”他多希望钱臣能看穿他内心的呐喊,可又希望钱臣不要明白。
  钱臣暗暗叹了口气,一把将他抱起来送回床上,又去找退烧药给他喂下。
  “那就留到下一次吧,等到你好了……”钱臣的声音在迷迷糊糊的茹宏图耳朵里越飘越远。纵然他拼了命地想要睁开眼睛在多看钱臣一眼,药效也逐渐上来只能睡去。
  等到他好了,会不会连这一点点温情都将消失殆尽?
 
 
第38章 
  茹宏图在钱臣这安养了三个多月,终于到了可以拆绷带的这天。桎梏在额头、手臂的绷带被层层叠得地拆解下来,茹宏图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只从茧中新生的蛾子,身体都轻盈不少。
  “手指……动动看。”整个过程钱臣都在一旁密切关注,他捧起茹宏图的右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茹宏图依言顺次动了动手指,小指、无名指、中指、食指、拇指,每一根手指都以清晰的力道落在钱臣的掌中。钱臣眼里的激动之情仿佛比茹宏图自己更甚,捉着茹宏图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目光落在他的左侧额角:“什么都好,就是这里破相了。”茹宏图的左额角留下了一处食指大的凹陷,瞧着怪膈应的。
  “这里还疼?”钱臣的手指甚至都能放进这个浅浅凹陷里,茹宏图赶忙摇头:“没什么感觉,你要是不提醒我,我都还不知道这儿破相了呢。”钱臣的神情若有所思,而茹宏图见他那么认真地检查,生怕他把自己扒光了全看一遍,连连说自己已经没有大碍。钱臣却说还差着呢,脑部检查的结果还没出来。一提到脑部检查,茹宏图就显得有些坐立难安,钱臣猜他是怕自己所有恢复都好唯独大脑恢复不佳而感到沮丧,便出言安慰这事情急不来。
  可他并不知道茹宏图不是为恢复不了担心,反而是为“恢复好了”担心。他的记忆其实已经恢复大半,并不是眨眼之间,而是像蜿蜒的河流随着河床本来就有的痕迹逐渐盈满。比如看见照顾自己的保姆在做烙饼的饼坯,揉制面团的动作她做了上一步茹宏图即刻就会联想到下一步,因为他早已做过这些动作无数次;再比如看见钱臣独酌的背影,分明不记得自己会喝酒却很想也拿只杯子陪他喝两杯,那是因为他们也曾渡过这样把酒畅谈的夜晚……
  茹宏图一直犹豫,要在什么样的时机告诉钱臣自己记忆已经恢复。这本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但茹宏图难开这个口。
  “我接个电话,你在这里等一下。”钱臣低头看了眼手机,是钱君打来的。他本来不想接,但想想还是去接吧。上回交锋之后钱君做了让步,钱臣可以照顾茹宏图但也得分心思在公司的事情上。
  钱臣出病房之后也没走多远,茹宏图有心去听他说话也还是能听得到。
  “是,今天带他来做拆线和检查。”
  “你问那么多干嘛?”
  “再怎么样也得等他恢复记忆才行吧,否则就算扔回去还不是得喝西北风?!”
  茹宏图不傻,能从钱臣一方的话语里听出兄弟二人现在是正为自己的去留问题争执。而就钱臣现在的言语来看,自己是否恢复记忆将会成为他做决定的分水岭。
  茹宏图面上却只能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等钱臣回来。钱臣是跟在他主治医生后面回来的,神色喜气洋洋看来是已经知道检查结果了。
  “看脑部ct的结果,淤堵已经消失,其他的方面也一切正常,”医生简扼地告诉茹宏图,“按理来说不再压迫脑部神经就已经能恢复记忆了,你到现在也还没想起来任何以前的事情吗?”茹宏图怕就怕现在这种情况,检查结果没有问题,那问题必然只能出在他身上。
  面对医生和钱臣殷切期盼的目光,茹宏图清楚要承认的最好机会便是现在。他仰头望着钱臣的眼睛,如果承认想起以前的一切,眼前的这个人还会用这般柔情的眼睛凝视着自己吗?他还会再退缩回“道上兄弟”的界限内,以爽朗的笑容模糊掉滋生的感情吗?
  “叩叩”的敲门声打断了室内等待的氛围,赵起梁的脸从门上的玻璃小窗里露出来朝钱臣挤眉弄眼的大概是有什么重要事必须立刻要钱臣出去说。钱臣“啧”了一声只得跟了出去。
  钱臣一离开,茹宏图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他主要应对的是钱臣,医生有没有看穿他实在无暇去管。“实在没恢复记忆也不要有太大压力,”索幸医生虽然看出了他的紧张但却往反方向想,“有很多患者为了不让亲友失望都声称自己已经恢复记忆了,实际上却并没有,反倒在以后生活中增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本来大脑就是人身上最复杂最精密的器官,我们只能就眼下的检查结果来说你具备恢复记忆的条件,可具体恢复的快慢与否都因人而异,你也别想太多了。”
  茹宏图说了句谢谢,看来医生是把他的紧张误认为没能恢复记忆的自责。他恰好借坡下驴,不否认也不承认。
  走出诊疗室,没见钱臣的身影。只有送他来的司机恭恭敬敬地等着:“小茹哥,钱总有要事处理得先走。吩咐我说您这里没什么事了的话送您回去。”茹宏图无事可做便只好先回家了。
  茹宏图清楚钱臣不可能永远为了他把诸事抛在脑后,正如他也清楚恢复记忆的事情不可能永远瞒着钱臣。他满怀心思地吃饭、等待,直到那天晚上钱臣很晚才回来。茹宏图留意到钱臣的身上没有了西装外套,衬衫袖口也卷了起来,大约又是去“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
  “今天医生和你说了什么?”钱臣扯松领带坐在沙发上,茹宏图始终跟他保持着一人的距离,仿佛怕太近了就会被看穿一样:“他说我大脑恢复得很好,具备恢复记忆的条件……”这些话医生大抵也对钱臣说过,没必要扯谎。“嗯,还有呢?”钱臣眼神示意茹宏图坐到他身边,茹宏图不敢不从。
  “还有一些叮嘱的注意事项……”茹宏图几乎嚅嗫地说出这句话,因为他不习惯对钱臣撒谎。“阿臣……我……”正当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钱臣的脸凑近了,他感到有两瓣柔软的东西落在他的嘴唇上。
  是吻。
  “你这样,就好了。”钱臣发自内心地说。他不奢求茹宏图的记忆能恢复如初,还能有什么比这家伙全须全尾地在自己面前更重要呢?
  “答应会亲你的,现在也实现了。”钱臣有点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他是没什么浪漫细胞的人,想到便亲了。徒留茹宏图还在傻愣愣地望着他,半晌才开口:“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这还要做什么心理准备,难道和我接吻很困难吗?”钱臣挑眉。
  “不是、不是……”茹宏图紧攥着手指,急切而哽咽地说道,“我来不及记住那样的感觉。我想要记住!”
  害怕这样的亲吻只被许诺一次,害怕因为自己的惶恐而忘记被钱臣吻的触感。茹宏图端正坐姿恳求道:“可不可以再来一次……就,最后一次!”
  钱臣被他的反应逗乐了,怎么能看起来那么像讨主人抚摸的小狗呢?
  不是最后一次,是多少次都可以。他在心里那么回答。
  这次的吻,比上一次久了不止一点半点,也不仅仅是嘴唇的轻触。钱臣的舌头缠着茹宏图的舌头,直把他亲得头脑昏胀,几乎整个人都要挂在钱臣身上。
  “这回记住了吧?”
  茹宏图不语,但点头应答。钱臣的温度、钱臣的气息包裹着他,让他最终下定决心对自己恢复记忆的事情保持缄默。
  他从来就不是什么高尚的家伙,为了这一点点幸福也甘愿做一个小人。
 
 
第39章 
  钱臣每天醒来都能看见茹宏图的睡颜,可无论他如何放轻动作,茹宏图似乎总会在第一时间就醒来。尽管钱臣对他说过不用起那么早可以多睡会儿,但茹宏图会执意爬起来说至少陪他吃个早餐吧。
  钱臣中午不会回来,晚上偶尔也会有应酬或者其它事情,唯一能稳定在家吃的就是早餐了。茹宏图就是想抓住早上这点时间能多和钱臣说会儿话。
  由于生物钟的缘故,其实茹宏图醒得比钱臣还早。可他不起床也不发出什么响动,就那么静静躺着看钱臣。其实黑暗里也不能看得多清晰,但只要能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体温,看得见他的轮廓,茹宏图在迷迷糊糊中就觉得很满足了。他知道自己在兵行险着,分明恢复记忆却没有告诉钱臣,万一被识破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就只想维持现在钱臣能温情对待自己的小小幸福感。
  可要说一个谎,必然要有千百个谎来圆。茹宏图既不能表现得像以前那般干活十分麻利,又不能表现得什么都做不了没有自理能力,还得记着要符合失忆时认为自己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言行举止不能太成熟。弄得最后在钱臣面前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反而不像原来真失忆时那么磊落大方。幸好钱臣没有起疑,只当他是因为没恢复记忆而郁郁寡欢。
  “如果你在家闲得无聊的话,可以试试做包子,”钱臣在吃早餐时和他提议,“材料叫保姆买来就行。你以前……做得很好。”茹宏图听了心头一颤,原来钱臣是记着他这门手艺的啊,以前他也简单夸过但茹宏图想知道更多钱臣是怎么想的,慢慢咀嚼两下葱饼装回忆不起来:“对不起阿臣,做包子的事我只记得帮我妈打过下手。你能和我说说以前我做过些什么吗?”
  钱臣也认真回忆了片刻:“你会做挺多馅儿的包子,不过只有豆沙包是做成三个褶的。皮薄馅大用料扎实。”在茹宏图期待的目光下,他短短两句就说完了,自觉话语好像单薄了些可好半天愣是没再憋出什么话。
  如果他是钱君就能变着样儿把茹宏图做的包子夸出花来,可他是钱臣,判断的标准只有好或不好,至于怎么好,他心里有细腻的感受却难以用言语表达。他觉得茹宏图的包子就是那么朴实且质优,像他的人一样无需用过多言辞藻饰,就凭小二黄包子铺稳稳当当开的这几年便是证明。
  茹宏图听罢哧哧笑问:“是你想吃包子了吗?我可以学着做。”钱臣本意只是想让他把做包子当成消遣而不是受累,可茹宏图的话听着却很上心,他思忖片刻又说:“我确实想念曾经的味道,而且想到兴许会对你恢复记忆有些帮助,但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你不必为我刻意辛苦去学。”
  钱臣没有想过放弃帮助茹宏图恢复记忆,茹宏图与他经历过最不堪的背叛,这份痛苦独留他一个人缄默地承受实在难捱,如果茹宏图还记得那么哪怕他们谁都不再提起,钱臣还能从他无言的陪伴中得到一丝慰藉。
  可茹宏图不记得了,就再没有谁能分担他的苦楚。几个月来的相处,钱臣看着茹宏图无忧无虑的样子也会想,是不是他忘记了那些事会更好些。茹宏图简简单单一个人又何必因为他过去和李帝如的感情而经受繁多。
  钱臣从知道茹宏图喜欢自己的那刻起,内心既有怀疑也有错愕,他们不过是见过几面简单一起喝过酒,茹宏图便那么大胆敢说喜欢。究竟是别有用心还是心思单纯得可笑?但也出乎钱臣意料之外,这个“别帮小弟”在他心中的分量于经年累月的接触中也变得不可同日而语。可他始终不敢在更为亲密的关系前再迈一步,相比茹宏图的坦荡,钱臣愈发觉得自己怯懦。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