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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狗(近代现代)——reinhard

时间:2024-06-10 05:54:51  作者:reinhard
  钱君在揣度茹宏图,钱臣也在揣度钱君。钱君带着钱茵茵来找他的用意,钱臣当然知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钱茵茵在他这里就是“免死金牌”,要想能算得上和气地谈一次话,钱茵茵的出现是必须的。果不其然钱君没关心茹宏图一会儿就直奔主题了。
  “茵茵先和哥哥在客厅里玩一会儿好吗?爸爸跟叔叔有话要谈。”钱君对女儿说。钱茵茵看看他又看看钱臣,钱臣站在钱君身后居然也配合地露出一缕微笑,仿佛兄弟二人有多和睦似的。小姑娘举起两只手,两个肉圆的大拇指左右相对稍稍弯曲又抬起,像两个人互相致意一般。意思是要爸爸和叔叔不要吵架,其实她什么都懂只不过不愿意开口说话而已。
  兄弟二人一进书房都收敛了方才在外面的笑容,空气似乎都骤然冷下几度。“叫你来参加董事会,信息你居然连回都不回。”钱君也不客气直接质问。钱臣想起来了,前几天确实有收到信息,甚至钱君的秘书还来联系他了。不过那时他正带茹宏图在医院做检查,完全没有心思想分心给钱君相关的事。
  “我们早前都划好界限了,公司的事情你管就行,”面对质问钱臣毫不心虚反而双手抱胸慢悠悠地说,“况且我不就是你口中说的那类只会用暴力解决的‘莽子’?什么时候公司的决策轮得到我说话。”
  钱君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这确实是他们先前的约定。早先父母离世时,钱君甚至还没有大学毕业,经验与能力还不足以完全支撑起这么大的公司。为了保全父母留下的家业,只能同意其他资本的加入。直至现在这些外来的股东也占了相当一部分比例。因此即便钱臣没有在公司里具体任职,可他这个“小钱总”的存在亦是必要的制衡手段。
  “这次的议题是缇花街,你负责的事项和你没关系?”钱君严肃地指出,“拖了好几年,董事们的耐心都要耗尽了。无论是用谈判还是用灰色手段都会把缇花街拿下来,这可是你给的承诺。现在倒是我在董事们那给你擦屁股!”
  钱臣闷不做声。其他的事他都可以理直气壮地反驳钱君,唯独缇花街确实是他亲口给的承诺。钱君步步紧逼:“是因为茹宏图吗?你把那小子当做什么?玩物?床伴?这段时间这么上心照顾他连董事会都不来,该不会是恋人吧?”
  钱君的话似乎戳破了钱臣心里薄薄的那层纸,逼得他不得不直面自己到底怎么看待茹宏图。“只是……”他不愿意让任何人窥探自己内心的想法,“照顾以前有过命交情的兄弟而已。”
  “呵,”钱君嗤笑,“啊、啊又是这一套。你还记得早几年你也是这个说辞,照拂死了兄弟的女儿,那姑娘才十八岁,喜欢你喜欢得不行。你给了钱让她顺利交了大学学费她还屡屡跑回来见你,让李帝如都误会了。可因为她父亲的关系你还是那么纵容那姑娘不肯对她说重话。所以你和李帝如吵架最后怎么收场的,嗯?”
  “这回你可是把人都接到家里来住了。茹宏图那小子,比得过李帝如半点吗?”钱君站起来,双手扶住弟弟的肩膀,难得以一种劝导的语气,“阿臣你好好想想……你和任何人的感情都会有尽头的时候。可我们是兄弟,我们在母腹中时都紧紧相依。钱氏是父母留给我们的心血。我们应该联手经营它、保护它,直到未来有一天它能完全回归到我们手上。”
  “别再像小时候那么较真幼稚,茹宏图在你看来难道只不就是一条狗罢么?”
  钱君的话让钱臣想起了曾经的事,较真、幼稚是从这个男人嘴里最常对自己说出的字眼,亦是最能提醒他痛处的字眼。
  大概在七八岁的时候,钱臣在回家路上捡到了一只小狗。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只是一只黄白花儿的串串,才会踉踉跄跄跟着人小跑,毛茸茸的耳朵还耷拉着是一个柔软的三角形,边跑三角耳朵还会边上下弹动。
  钱臣把它带回了家,央求父母把它留下来。钱君见小狗可爱,也很喜欢抱它、摸它。男孩子这个年纪正是最调皮的时候,兄弟二人常因为小狗和谁更亲近而打闹不休。妈妈被他们吵得烦了,建议再买一只小狗,兄弟俩一人一只就不用争抢。可钱君霸道,别的小狗不要,就是要钱臣捡来的这只黄白花儿串串。
  钱臣被哥哥欺负多了,想起自己那些曾经因为争抢而破损的数不清的玩具、小手工,怎么样都不可以再让小狗被钱君抢走。就连睡觉也要偷偷把小狗带到床上死死抱着睡。
  串串就是因为这样被钱臣睡着时无知觉地压死在床上。钱臣那天哭得喉咙都嘶哑了,父母、常照顾他的保姆轮翻安慰都哄不住。直至被问为什么要把小狗带到床上去睡,他才把心里的委屈都吐露出来:“是哥哥要抢小狗的!”
  钱君在一旁既伤心又委屈,但嘴上还说:“要不是你硬要把小狗带到床上睡觉,小狗怎么会被你压死!是你的错!”
  幼小的孩子心中有一套长大成人后无法再理解的是非判断观念,哪怕爸爸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之后再给兄弟二人一人买一只他们喜欢的小狗,钱臣也没有破涕为笑更没有原谅钱君。
  那分明是他捡到的小狗,是第一无二的小狗。哪怕爸爸给他买一千只、一万只比这更漂亮更可爱的小狗,也没有办法替代那个会呜呜嗷嗷跟在他脚边的黄白色身影。而家里完全没有人在乎这只小狗。
  钱臣越想越气,当晚就离家出走了。
  他被拐卖辗转流落到马来,从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变成为了生存而学会偷窃、斗殴的流氓,被义父赏识领入黑道之后磨砺许多,再回来便是时隔十数年,家里一切早已变了样子。
  母亲因他的失踪身体状况变得一落千丈,父亲也毫不停歇地辗转与家庭与事业以及寻找幼子的漫漫时光里积劳成疾。二人在没有钱臣的消息里憾恨离世。这也是钱君无法原谅钱臣的地方,如果不是他的意气用事离家出走,他们家远不至于落到此等光景。
  钱臣拂开钱君的手,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堪称悲哀的神情:“钱君,你把茹宏图一个活生生的人当什么啊?在你永远以自我为中心的认知中,我有的你都要抢。”
  “如果不是因为我喜欢男人而你喜欢女人,是不是你也会来抢?!”
  钱君顿了一下,冷冷地说:“你那从哪里染上的变态嗜好我没兴趣。”
  “哈,你说我变态、混账?”钱臣怒极反笑,“我能和你一样吗?你嫉妒我父母一生的牵挂都在我身上,可我难道不嫉妒你在直至成年后尚有父母陪伴?在你还能走进干净明亮的校园接受所谓精英教育的时候,我只是在街头饿得都能和老鼠抢食的家伙!”
  “钱君,你这辈子得到的已经够多了。不要把所有人都往绝路上逼。”
  兄弟二人还是这么久以来如此相互剖白。两人四目相对,所有的不甘、悔恨、埋怨、愤懑都融入了无言的空气中。
  “这样啊……”钱君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疲态一眼可见。当他重新戴上眼镜时,又恢复了那副从容斯文的模样,“还以为成人之后你多少会有些长进。没想到还是会因为一条狗意气用事。”
  钱臣微微一笑,眼里却是不可撼动的坚定:“就算是狗这次也是完完全全只属于我的狗,用不着你来操心。”
  作者有话说:
  兄弟俩都不是完人啊
 
 
第34章 
  里面书房是钱君和钱臣在说话。
  外面客厅是茹宏图跟钱茵茵两个人在大眼瞪小眼。
  自从钱茵茵的小仓鼠被好不容易治好回家之后,她只要出门都会带着这个仓鼠笼子,仿佛生怕但凡不在自己的视线之内小仓鼠会出什么事的样子。
  茹宏图面对她还有点紧张,因为印象中自己没和这个年纪的小孩单独相处过。钱茵茵生得又这么可爱白瓷娃娃一般,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自己的鲁莽将她惹哭。所以场面就成了明明是住在这儿的茹宏图规规矩矩地把手放在膝盖上坐得挺直不敢有多的动作,身为客人的钱茵茵却随性很多。
  她在进门前就一直打量茹宏图了,这个见过几次面的大哥哥似乎和之前有点不一样,脑袋和右边胳膊都缠了纱布和夹板,而且也没有和她打招呼叫她“茵茵”,现在亦是一句话不说。仿佛根本就不认识她一样。
  难道哥哥不想和我玩了吗?钱茵茵想。她最后一次见到茹宏图,还是在聚春园吃饭的时候。钱君和钱臣在饭桌上挺不愉快的,茹宏图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而后也追着钱臣先走了。那天晚饭只剩钱茵茵和钱君两个人吃了,后来也没再见过茹宏图,钱茵茵还以为他不愿意来陪自己玩了感觉有点失落。
  既然茹宏图没理人,那钱茵茵就打算主动打破僵局。她把背着的随身小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倒出来,有她的小手机、一罐七色橡皮泥和几只水彩笔。她就在矮茶几上用橡皮泥捏起什么来。
  茹宏图在一旁见她认真的模样也没敢打扰,就这么看着她慢慢捏出了一块东西捧到自己面前。“呃……这是?”茹宏图努力辨认她掌心上的“大作”——主体是红色椭圆形的橡皮泥,尾部黏着几条白色的扁带状的橡皮泥,主体另一段的顶部用两个黄色橡皮泥捏成的小球。
  实话说小孩子的塑造能力还没有那么出色,挺难辨认出钱茵茵到底做的是什么东西的。茹宏图联想了半天小心翼翼地说:“难道是金鱼吗?”钱茵茵的眼睛似乎立即亮了起来,用力地点头。她指指茹宏图做了个捏的动作又指指自己,茹宏图不懂她什么意思,还以为是要自己和她一起捏橡皮泥:“可是我的手现在不方便,你可以自己捏吗?”
  钱茵茵其实想表达的意思是金鱼是茹宏图教她做的,可茹宏图看起来似乎一点都不理解,还在那自顾自地恭维道:“用几个简单的形状就能表现金鱼,你还挺厉害的小妹妹,是去哪里上的兴趣班呀?”这可把钱茵茵急坏了:“是大哥哥教的。”
  “原来你会说话啊,”茹宏图有点惊讶,这孩子一直只动手不说话他还以为是个小哑巴呢,“你说的大哥哥是谁?”钱茵茵指了指他,见茹宏图没反应又指指他。“啊?我?”茹宏图摸不着头脑,“可我们俩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吧?”
  钱茵茵流露出困惑的神情,明明是茹宏图手把手教她捏的面点金鱼,怎么转脸就不认了呢? 她用小手机调出照片凑到茹宏图身边给他看,屏幕里是茹宏图和钱茵茵的笑脸,钱茵茵手里捧着的正是自己第一次捏的金鱼。
  茹宏图怔怔看着照片,自己笑得很开心,可他完全没有和钱茵茵一起拍过照的记忆。思绪发散就完全收不住——钱茵茵那么小的孩子,诸事肯定由身为父亲的钱君安排,既然自己和钱茵茵有合照那是不是意味着先前也和钱君接触过?
  钱茵茵往右划的照片证实了他的猜想,是茹宏图和父女俩在聚春园那天照的自拍。茹宏图知道这些照片必然不是假的,自己真真切切和父女二人共度过足以展露笑容的时光。
  茹宏图突然觉得有点头晕,但不算严重还能坐着好好和钱茵茵解释:“对不起小妹妹,因为我先前受了点伤所以有些事情忘记了。如果有什么和你约定的事情我不记得,你告诉我我一定会做到,先跟你道歉。”
  钱茵茵摇摇头,她和茹宏图没有什么约定。无非是觉得那些一起经历的快乐时光被忘记了十分可惜。不过现在他们又见面了,还是可以重新创造快乐的回忆。
  钱君先从书房出来,一眼便看见钱茵茵正给茹宏图右胳膊的白色夹板上用水彩笔画小花。他沉声唤道:“回家了,茵茵。”小姑娘赶紧画完最后两笔,把所有东西收进自己的小背包中,提起仓鼠笼子小跑过去牵住父亲的手离开了,唯独给茹宏图留下那只丑丑的橡皮泥金鱼。
  不一会儿钱臣也从书房出来,茹宏图想起方才钱君离开时凝重的脸色。听动静二人应该也没吵架,但现在看钱臣的脸色猜想他们刚才的谈话也不可能有多愉快。平静有时比愤怒更切入骨髓。
  “阿臣……”他讷讷地叫了一声。钱臣坐到他身边,谁都没有再多说句话。
  半晌,茹宏图觉得肩头微微一沉。
  “借我靠一会儿,”钱臣闭上眼睛,“就一会。”
 
 
第35章 
  钱臣说要借靠一会儿还真就不客气地把头部重量都放在茹宏图肩上。茹宏图感觉到他的头发窸窣扫过耳畔,有些痒痒的。茹宏图的心跳渐渐加速,这还是钱臣第一回主动倚靠他,自从来到钱臣家之后所有的大小事都由钱臣操办,却唯独在此刻钱臣露出了需要他的一面。茹宏图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一会儿挺直腰杆想托着让钱臣的头不至于垂得太低,一会儿又怕自己肩膀上的骨头太硬膈着他了,小幅度调整姿势。
  他动来动去的,钱臣睁开眼睛:“你身上是有虫子在爬?”茹宏图立马不动了,小小声回:“没有,我……就是怕你觉得不舒服。”“是有点不舒服,”钱臣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脑袋没有一点离开茹宏图肩膀的意思,“心里不舒服。”茹宏图回想钱君从书房里走出来时看自己的眼神,全然没有了来时的亲和,反而透着一种因他的存在而拖累了自己弟弟的怨愤。
  “你要是心里觉得不舒服的话,那我就……我就不和那小妹妹走那么近了。”茹宏图这么说钱臣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小妹妹是钱茵茵。感情茹宏图以为他心里不舒服是因为自己跟关系不好的兄长女儿走得近?
  钱臣笑了两声:“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小心眼儿的人?你跟个小孩走得近我都见不得么?”茹宏图的拇指和食指捻在一块儿反复摩擦,似乎纠结了一番才说:“我看到钱茵茵手机里的照片了。原来我和他们父女俩以前就有过交集……”
  “我知道,”钱臣故意夸张说,“你以前可是谁都不愿意得罪,左右逢源的狡猾家伙。连钱君都能结交,也不会管我心里怎么想。”
  “这、这……”茹宏图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着他窘迫的样子,钱臣也不为难他了:“但是你现在会考虑我的感受,我很高兴。还有就是……谢谢你对钱茵茵的耐心,无论现在还是过去。”钱臣轻轻摩挲茹宏图右胳膊夹板上那些钱茵茵一朵朵画出来的小花。
  “我虽然和钱君关系不好,但对茵茵不会因为这些事而‘恨屋及乌’。她小小年纪却已经很懂事,会尽量不给人添麻烦。但即便是这样,送她去幼儿园也会有其他小孩笑话她是哑巴,哪怕知道她会说话的老师,也会觉得是不是家里条件好脾气傲不屑于和其他孩子交流。她当然能觉察到这些对她的嘲笑和猜疑,连幼儿园也不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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