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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洲(古代架空)——松月行衣

时间:2024-06-09 13:14:06  作者:松月行衣
第65章 
  阿诺瞥了金嘉一眼,见他还是如根木头一样立在那里,火气不由地蹿升。
  见阿诺就要再次在段辰眼前,上演二人争吵的画面。段辰登时开口,打破了三人对立的局面,“今日便在此拜过。”
  阿诺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听到段辰的别语,思绪随即断开,他立即转过脸来,“你要走了?”
  “去哪?”
  “不是刚到吗?怎么这么着急就要走了。”
  原想着找到了金嘉,又恰在黎洲地界,便好好请上段辰一顿。一路上段辰对他照顾颇多,总不能说自己是个转眼就忘的白眼狼吧。
  “那你何日有空?”阿诺抬仰起下巴,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对了,昨晚你去哪?一下子就不见了。”突然,阿诺想到了什么,顺口一问。
  段辰人一空,思绪凝滞,张了张嘴,却是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这时,一直站在旁侧,游离在他们之外的金嘉蓦然开口道:“祈公子将人请下去,休息了。”
  阿诺斜眼看去,眸中染上了比方才更加重的愠怒。
  刚刚问他的时候,只知道连连道歉,嘴里一个字也不愿多说,现在自己与段辰说道,他却又来抢着回答。
  回想金嘉嘴上说着“属下的错”,面上一派漠然的表情,阿诺更觉他的敷衍。
  段辰先是一愣,后出来打了个圆场:“昨夜也太累了,幸好祈公子看在你的面子上,好吃好喝地款待了我。”
  阿诺一听,适才舒服了许多。
  段辰也不再过多停留,攀扯了几句,就随意找了个借口,向阿诺告别。他正要离开时抬眼看去,忽地发现,金嘉看向自己的目光竟有几分探究。
  许是,自己与他第一次见面吧。
  段辰没有去细想,而是踏着步伐就向着府门迈去。
  祈府中有一亭阁,高高矗立,站于此处时,可将整个院落尽收眼底。
  “舍不得?”祈祯看了眼凌景逸,后又顺着他的目光向着府门看去。
  凌景逸视线跟随着地面的一个模糊身影移动,距离隔得有点远了,只能见到翻飞的青色衣衫。
  外袍顺着走动时的轻风,而层层荡漾开来,乌发因来不及束起,只绾了上面的一层,剩余的青丝披散开,带了几分清跃。
  凌景逸没有转头,只俯看着地面,淡淡回到:“祈皇子,现在还有闲情逸致看风花雪月?”
  一句“祈皇子”瞬间将祈祯拉回到现实中,额角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他自出生后,就长居黎洲,江安城于他而言,不过就是一个偶要返往的地方。
  就连那个人,也只是君王。
  早已做好了当个闲散王孙的打算,却是没想到,刚刚平定的天下,又乱了。
  祈祯转了个身,靠在栏杆上,叹出一口气。
  凌景逸拍了拍他的肩膀,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
  祈祯仰面朝天,看着空中升起的炫目白日,渐觉刺眼。他又一次地接受了所谓命运,让他承担的责任。
  片刻,祈祯就回转过身来,面上已经恢复如常,还是那个在外人看来矜贵孤傲的三皇子。
  当他再次看向地面上,方才还快步小走的人影早已不见,“哎,人呢?走了吗…。”
  好半天也没人应答,这才发觉周围空落落的,转身看去之时,旁侧的凌景逸已同样迈着步伐,往梯阶的方向走去。
  段辰轻而易举地就从祈府离开了,虽觉顺畅的有些怪异,但至少是出来了。
  眼下,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段辰不自觉地捏了捏身前斜挎着的包裹,脚下走得轻快的步伐也慢重了下来。
  慈幼堂,好些年没有回去了。
  就着儿时的记忆,段辰一路摸索着走过。黎洲城这些年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巷道河桥都改了个样。
  问了好些个上了年纪的城民,段辰才一路找到了这里。从前日夜不休,来人不绝的鸣泉街,现下站在这里时才感其残破落败。
  刚一踏入,段辰还以为自己是寻错了地方,难道难道黎洲还有第二个鸣泉街?
  怀抱这个疑问,他犹豫着往深处走去,直到视线落在了一灰败的屋楼前。
  摇摇欲坠的麻绳,细得仿佛一碰就会断裂,木牌静静地坠挂在绳上。
  店家做生意,总爱在门外挂自己的招牌。
  这处酒家是当年黎洲城最负盛名的酒肆,段辰从前便是在这里做工,因它离慈幼堂近,又着财大气粗,给的工钱也多,段辰不由得停下来看了看。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位白发老人佝偻着背,拄着拐杖,蹒跚地朝着段辰这边走来。
  “酒家不开了,全都搬至城西去了。”老人摸了一把胡子,语气沧桑。
  老人见段辰久久立在此处,以为他外乡人来的买酒人,于是便好心说道。
  “老人家,这里的店都搬到城西了吗?”段辰看了看周围,随意问道。
  “年轻人你是外城来的吧?几年前这条街上的人都搬走了。”
  “那你呢?”
  “老了,走不动了。”……
  “鸣泉街繁闹,为何会一下子都搬走了?”
  老人僵皱的面容动了动,他缓缓叹出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世事弄人啊。”
  说完,拄着拐杖,向着段辰的另一个方向转身离开了。
  拐杖敲在地上,一下连着一下的咚咚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响起,段辰耳中还是老人留下的那句话。
  罢了,还是先去慈幼堂看看吧。
  段辰目光向上抬去,屋宇后是一座青山,圆钝的山峰盘旋着平缓的石路,蜿蜒着往山后伸去。
  延着这条路,就能到慈幼堂了。
  山峰不算高,石路上的台阶也不陡峭。应当是天气转热的缘故,约莫只走了一半,段辰脖下就已渗出薄薄的汗来,口中也渴了。
  段辰手靠在路边凸起的大石上,忽地,他想起石子后好似有条小河,河水源自山顶经久不息的晨露,清澈干净,尝起来味道甘甜。
  想来也是不远,不如先去那里看看。
  段辰抬手拨开长势颇好的野草,按着大概的方向,往记忆中的小河去了。
 
 
第66章 
  溪水在石涧中流淌,激起的水点在耀日下透出银白的光来。段辰伸出手,探入一片清凉,他掬起捧水,哗啦地往脸上扑去。
  瞬间,整个人从头舒凉到脚。
  澄澈的水面偶尔拂动的波纹,段辰微微垂首,浮现的倒影亦是低头。
  顺着下颌划过的水滴,啪嗒一声坠入,圈起层层的涟漪,段辰看了看水中的混乱。
  忽地,他好像发现什么,直直盯着那一处的目光,转而抬仰着往上看去。
  木砖搭建而成的茅草屋子,坐落在疏林的尽头,段辰面向烈阳看去,恍过的眼神忍不住眯了起来,他用手挡住自己的额前,尽力看清。
  好像是有人住的。
  慈幼堂建于山峰的平地之上,此山多泥石,夏干冬潮,不易长久居住。
  自打段辰记事以来,从未见过同住在山中的人。现见到这茅屋,段辰不免心生好奇,他不由自主地迈着脚步走去。
  糙木束以荆棘围成的栅栏,绕着屋子团团圈住,段辰站在外面,恰好能见到里面有个人影在走动。
  隐隐约约的有小鸡啄米的响声,段辰向那个方向看了一会儿,随后视线不自觉往那扇半合的木门看去。罢了。
  段辰微不可察地摇摇头,今日是来慈幼堂的,不必再在路上耽搁了。
  正当段辰转头离开,身后的那扇门不合时宜地吱呀着打开。余光中一人站在了门后,似乎惊讶于有人驻在门外,那人愣停了一刹,久久没有所动作。
  “段辰?”
  还未等段辰思量完,是该抬脚就走,还是出声招呼时。一道记忆中熟悉的话音,唤回了段辰的思绪。
  他猛得回过头来,入目的是一张同样深刻的面庞。
  “阿凝?”段辰犹豫着说出来一个名字。
  太久未见了,段辰在他大致未变的五官中,找出了与从前相似的干净眼睛。
  分别之时,两人还是个孩童,现下却都已长成了少年的模样。
  “真的是你。”阿凝率先激动起来,他疾快地跑至段辰身边,想去拉他的手。只是他刚抓过泥土,指缝中残留不少黑迹。
  他见段辰洁白顺滑的衣裳,在阳光下发着朦胧的光泽,一时间之间,双手顿在半空中,不知该放在何处。
  段辰转而拉住了阿凝的袖子,开口打破沉默,“阿凝?你怎么在这里。”
  见段辰唤他少时的小名,阿凝仿佛又回到当初在慈幼堂的日子,升起的拘谨一下子就消下去了。
  他立时带着段辰进了院子,院落里满满当当的摆了好些物件,两张竹条编制的椅子面对而放,中间一盆清洗过的菜杆采捏了一半。
  段辰感觉到脚边有东西在一下一下地,撞击着自己,他低头一看,几只涌来的小鸡正啄着裤脚。
  “去,去,去。”阿凝抬脚挥了过去,几只小鸡一哄而散,跑到了各处。
  瞧着慌忙逃窜的鸡群,段辰忍俊不禁,当他再次抬头时,屋门旁已站了一位清秀的女人。
  她目光柔柔的,圆润的面庞虽算不上绝艳,见到的第一眼却是格外舒服的。
  阿凝的眼神瞬间变了,变得眷恋轻缓,他几步走到了女人的身边,手抚了抚她的后背,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
  女人含笑着点了点头,与阿凝一同向段辰的方向看来。
  “段辰,这是我的娘子。”——————三人围着餐桌坐下,阿凝取出了一坛旧酒,两人端着瓦碗,不知已喝了多少杯。
  两人谈论起慈幼堂的往事,一言接着一语,仿佛有着源源不断的话语。
  “你都不知道,我根本住不惯山下,想着山上这边不是有空地吗,就搬了过来。”
  阿凝晃了晃酒碗,一口气全都下肚,喝得太快,不由得呛了几声。彩慧见状,从袖口中掏出手帕,轻轻擦拭着阿凝的嘴角。
  段辰不自然地别开脸来,眼神落下盯着桌面,他的面上微微发红,烫意聚在双颊中央,捏着酒碗的手紧了一点。
  “礼哥,怎么样了?”段辰随意地问道。
  阿凝面上僵了一瞬,很快恢复平常。段辰将那不自然收入眼底,他看阿凝把刚放下的空酒碗,再次端了起来。
  察觉到碗底见空,阿凝又愣了片刻,干笑了一声,道:“我前段时间见过他。”
  “他…他蛮好的。”
  “礼哥现如今是在江安城吗?”段辰问道。
  “你见过他了?”阿凝身体微微前倾,声音控制不住地变大。
  “嗯。”段辰如实相告。
  阿凝抿了抿嘴巴,整个人退后一点,挺直的背也弯了下去,看向段辰的视线中多了几分躲闪。
  “他….他其实…也是有很多无奈的。外面的风言风语很多还是….还是…..”阿凝一句话断断续续的,直到最后声音变得极低。
  一路走来,段辰不是没有听到过关于礼哥的传闻。
  挟持王上,扶持奸臣,镇压异己,征战不休。
  从当初那个一笔定天下而名满江安的邓铭鸢,落为勾结异邦蛮族的逆贼。
  “我知道了。”段辰笑了笑,不知是在答他已知道邓铭鸢的事迹,还是知道阿凝所说的。
  几盏过后,阿凝渐渐有些不支了,段辰看向外头,瞧了瞧天色,于是就要向二人拜别。
  阿凝正要留他多住几晚,段辰推辞到山下正有好友等着自己。于是,他嚷着要送段辰下山,还没等出门,他便醉得倒下了。
  段辰向彩惠使了个眼色,彩惠瞬间明白,略微低头向段辰致歉,转身将阿凝扶到了房间里。
  脑子虽有轻混,但思绪还是清明,段辰平稳地迈着步伐,踏着石阶,一路向上。
  见阿凝过得不错,段辰心中也是欣喜。当见到他们夫妻二人,恩爱相亲,段辰心中不免升出几分暖意来。
  忽地,他回想起阿凝揽着彩惠的时候,模糊间,阿凝的脸庞好似换了一个样子。只见凌景逸手搭在身旁那人的腰际,面上笑容灿烂,是段辰很少见到欢悦。
  视线转向凌景逸的身旁,彩惠的脸庞居然变成了自己的模样。
  段辰赶紧重重地拍了几下自己的脸庞,他快速地摇头,将这些怪异的画面抛出去。
  酒也没喝多少,怎么会想到如此莫名其妙的东西。
 
 
第67章 
  段辰沿着台阶,一路往上,愈高处,吹来的风愈加冷。他拢了拢衣服,将背上的包裹重新系了一个更紧的结。
  慈幼堂建于半山腰处,面向开阔的平地,段辰走过石砌的台阶,脚下渐渐踏上了坑洼的硬泥地。
  因腐朽而掉落的木头斜横地插在面前,段辰抬头看了看,只见光透过空了大半的檐顶,直直地照在了木匾上。
  依稀可以辨别其上镌刻着“慈幼堂”三个字。
  段辰伸出手将木头拿了出来,积久而成的粉尘随着移动在空气中弥漫,他举起另一只握住剑把的手,挥了挥,面前浑浊反而更为明显了。
  往里面走去,潮湿中夹带腐败的气味扑面而来,段辰忍不住捏了鼻子。
  日头高悬,虽过午时,烈阳还是依旧猛烈。段辰缓慢走过,衣角控制不住地飘摇起来,地上沉寂已久的尘土,滚滚向半空中飞去。
  待了一小会,段辰就觉鼻子里痒痒的难受,脑子也开始不住地发晕。
  在前厅转了转,又往从前住过的房间里看了几眼,段辰转而绕到了礼哥住过的屋子。
  轻轻地推开房门,段辰根本无需走入,因放眼望去,找不到任何物件。
  只有空了的床架,和同样一无所有的木柜。
  当初下山时,他们为了轻便,都只带了几件衣裳和贴身的物件。今日回来,明明自己的房间内还余好些个东西。总不能是遇上了盗贼,专就顺走了一个房间的物件,还都是不值钱的玩意。
  难道,礼哥还回来了?专门将东西都收拾走了?
  段辰捏在门框上的手紧了几分,还未抬起的脚步,转而向后缩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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