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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洲(古代架空)——松月行衣

时间:2024-06-09 13:14:06  作者:松月行衣
  屋子里空空荡荡,原本应该在房间的段辰不知所踪。
  被子皱卷,一大角长拖在地上,表露着当时躺在床上之人,匆忙离去。
  阳光刺眼地照在眼皮上,段辰迷迷糊糊醒来,全身骨头犹如散架一般,抬手时,拉扯到脖子,疼得他扭曲着咧开嘴“嘶”了一声。
  “这是那里。”他逐渐适应光亮,抬头观察四周,荒草遍地,房梁上结满了蜘蛛丝,看起来无人居住,久未打扫。
  昨晚跟着黑衣人一路到了这里,随即一阵剧痛,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日头猛烈直照得他眼睛生疼,段辰抬手揉了揉肿胀的眼皮,心头总觉虚虚空荡,有什么东西忘记了。
  “今早还要教习规矩!”段辰猛得想起。
  顾不得找什么黑衣人,段辰踉跄起身,差点被地上的野藤绊倒,稳住身形之后,再次撒腿跑去。
  等回到住处时,那里还有什么乐依。
  井边提水的小厮,见他急得团团转,好心告诉他,乐依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怒气冲冲地走了,段辰连连道谢,转身追去。
  敬仪阁里大门紧闭,四个晒得黢黑,身材壮高的小厮在门外把守,只待段辰一靠近便面露狠色,明摆着让他知难而退。
  自知违信在先,段辰深深盯着红木大门看了会,无可察觉地微微弯腰,转身离开。
  凌府着实很大,段辰漫无目的地瞎逛。
  不知不觉走到草地中间,一条羊肠铺漫石子的路,顺着小路往前,愈发走近翠竹深处,入口处渐渐狭窄,通过后明明朗朗坐落着一间别致的雅院,正中的牌匾上洋洋洒洒撰着“桃夭园”三字。
  段辰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向前,里面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年大步流星走了出来。
  发髻用银冠高高束起,清爽干练,脸上带着霜白面具,远看隐有流光闪烁之感,看到段辰时先是一愣,而后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你是何人?胆敢闯我桃夭园!”
  段辰被吓得连连解释,自己一时神思恍惚,乱走到这里,并不知道不可以进,现在就马上离开。
  面具少年好似并不相信,悠悠地绕着段辰走了一圈,同时咂巴着嘴,上下打量他,最后深沉地扶着下巴,说道:
  “既然这样,那你走吧。”
  段辰没有想到,会这么轻易的就放他离开,以至于琢磨了几次这句话,才恍然过来。
  “啊?....哦,好的好的。”
  提溜着衣服,脚尖点地快步穿过石子小路。
  “等一下。”后面响声传来,段辰一回头。
  面具少年直接出现在他身后,撞得他差点没站稳,跌倒在泥土里。
  “怎..怎么了。”段辰磕巴着开口。
  面具少年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为了防止你到处乱走,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说一下你要去哪里,我给你指条路。”
  段辰想了想,在凌府他好像并没有能去的地方。
  面具少年等得有些不耐烦,冷哼一声,“你是那个院子里的?”
  段辰回道:“凌少爷房里的。”
  面具少年道:“那就去修竹院,走。”
  说完大摇大摆地在前带起路来,段辰一步一趋地跟在其后。
  面具少年仿佛脑袋后面长了双眼睛,每当段辰走得慢,落后了些,他都会转过身来催促。
  直到远远看得修竹院,面具少年遥指方位。
  “在哪里,你快快前往吧。”
  走了几步,段辰疑惑回头,面具少年依然站在原地朝他摆摆手,意思是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和你一起了。
  段辰在少年坚定的眼神之下,三步两回头看他。
  一面是有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凌景逸,一面又好奇这个少年,所以走得慢慢吞吞。
  少年打定主意要看到他进入院子里,待段辰抬脚入门槛时,余光处那一抹白色依旧站在原地。
  段辰呼出一口气,把另一只脚也迈了进去。
  站在院子中,看着紧闭的门扉,段辰心生胆怯,在门边来回踌躇,不敢往前一步。
  房门毫无预兆打开了,段辰愣在原地。
  相反凌景逸并无任何惊讶神色,面上依旧从容不迫,他淡淡看了一眼段辰,脚下步伐未停。
  段辰站在院口处,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凌景逸终是忍不住出声道:
  “现在这个时辰,你不应该在乐依那里学规矩吗?”
  “怎么来我屋里了。”
  段辰站在原地支支吾吾半天,凌景逸也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剑眉微蹙,就要与段辰擦身而过。
  衣襟相碰时,段辰用弱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把乐依姑娘气走了。”
  “哦?”
  凌景逸看他这样,不由得有些好笑,于是顺着问下去
  “说说你怎么把她气走的。”
  段辰绘声绘色地讲述,昨晚追击黑衣人的故事。
  说到最后还提醒了下凌景逸,黑衣人看起来是老手,府里的守卫应该要加强了。随后,露出自己的脖颈,想要给他展示,自己被手掌重重劈下的痕迹。
  其实段辰并不想告诉凌景逸这些的。
  一来在夜禁时出门本就是他的不对,二来乐依姑娘离去也得是自己去把她请回来,由不得凌景逸出面。
  但当年礼哥失踪时,也是这么一个黑衣人出现,靠着凌府的力量或许可以找到更多的线索。
  未有遮挡的脖子,突然发觉有些酥痒,麻麻疼疼之后升起阵阵热意。
  段辰忍不住缩回了一点,回头时看到凌景逸的手抚他脖子上,于是只能强忍着。
  骤然,凌景逸大手收缩,细长笼于他的掌心。
  毫无防备的段辰被扭转过来,背对着院中碧池,平湖如镜,照地分明。
  “那里有什么红痕!”凌景逸整个人沉了下去。
 
 
第03章 
  段辰被冷厉中包含薄怒的声音,惊了一跳,他慌忙将领子扯开大些。
  净澈无波的水面,亮如明镜,段辰的脖颈大片暴露在空气之中。
  干干净净,莫说受伤了就连一点红痕也没有。
  “不是..这..我明明。”段辰越说越急迫,一时语无伦次。
  明明刚才,脖子只轻微拉扯一下,就疼的要命。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
  没有了证物,一切说辞显得十分苍白。
  段辰脸上尽是茫然无措。
  一抹狠戾染上凌景逸微眯的眼睛,修长有力的手指恰好把段辰的脖子牢牢握住,加以施力不断收缩。
  段辰感觉呼吸在渐渐剥夺,从一开始的剧烈挣扎到后来双手无力垂落两侧,眼眸布满鲜红血丝。
  杀意和狠厉在凌景逸眼底浮现。
  真的要命丧于此了吗?
  还没带阿凝来看江安的繁华长街,还没跟礼哥喝玉颜楼的春梅酒。
  一幕一幕划过段辰心头,竟在喉头中吐出喑哑的二字。
  “不….不、要。”
  就在快要昏过去的时候,凌景逸陡然松开了他。
  大口大口的空气灌进口中,段辰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猛咳了一会,憋红的脸颊才有所好转。
  凌景逸没有去看,倒在地上的段辰,而是摩挲了一会还余温热的手掌。
  很快恢复往日清贵公子的模样,嘴角勾上一弯新泉笑容,
  “既然你说你遇见了黑衣人,那你且说说看,你都见到了什么。”
  若不是刚刚见过他凶狠的模样,加上他这张欺骗性无比的俊美面庞,段辰怕是会再相信,凌景逸是个温和儒雅的少爷。
  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的段辰,每一次吞咽,喉咙都生疼得厉害,好半天也没能吐出一句话来。
  凌景逸这次格外耐心,转身往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风吹起青衫片片衣角,当真是风雅俊秀,修长的手指端起茶壶,慢悠悠地往琉璃玉杯中满上了一盏,对着段辰说到。
  “没事,你慢慢说,再好好想想。”
  声音不大不小,轻缓柔和,落入段辰耳中的时候,只觉得遍体生寒。
  段辰虽然有时迟钝,但是孤身一人成长十七年,也懂得话中之音,行中之意。
  今日不过是凌景逸告诉他,在这里,凌景逸说有那就是有,说没有就绝不可能有。
  想来红痕也是被凌景逸顺手抹去了。
  段辰用发哑的声音,磕磕绊绊地说道:“可能是我昨晚做梦,竟把梦当做了现实”
  “只是可能吗—”
  凌景逸故意压低语气,拉长尾音。
  说完举起茶杯一饮而尽。他打量着手中空了的茶盏,茶水绵密,刚入口时顺柔清甜,而后略带甘涩,最后才让人感受到剧烈的苦辛味。
  是他一直喜欢的味道,先是用润甜吸引注意,最后慢慢显现其中苦味,等到反应过来时,早已下肚,逃无可逃。
  “没有,是段辰昨夜眼花,记错了。”段辰快速但略带不甘地答道。
  看着段辰低垂的脑袋,凌景逸顿时觉得气顺了。
  即使是个错漏百出的答案,但他十分满意,故作姿态地举起茶盏。
  “满头大汗的,来喝一点,楠岭新到的翠晴茶。”
  段辰木楞在原地,上前不是,退后也不是。
  凌景逸微不可闻地笑了一下,并没有勉强,徐缓离去时,丢下一句话。
  “既然乐依都被你气走了,那就来我屋学规矩吧。”
  远远的,乐依不知从何处出现,在凌景逸身后相隔三尺处跟着,有些不解地开口问道:
  “少爷他昨晚已经看到了,就这样放过他,怕是会节外生枝。”
  凌景逸:“此事我心里自有知晓,你去趟黎洲帮我见个人”
  “是。”说完,便又消失不见。
  围墙外,桃夭园里漫出开得繁茂的桃花,淡粉散落满地。
  凌景逸抬头望去,手指间被泪水滚湿的触感还在,临近死亡时,段辰眼角不自觉渗出点点晶莹。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扭断这脆弱的脖子,直到发烫滴落,沾湿指节。
  乍然,记忆中的雨夜,五六岁男孩哑声呼救的样子与眼前人重叠,他才陡地松开桎梏。
  此刻,段辰正在屋里子来回踱步,绕了一圈又一圈。
  他这下可知道了,这哪里是什么好差事,这个凌景逸看起来文质彬彬,掐他脖子时用的力气可不小。
  吃饱穿暖和小命两相掂量之下,当然选择保命了。
  还未入夜,段辰就立即制定好了离开的计划。把身上的褂子换下,穿上自己之前的衣服。
  他本就没带什么东西来,走时自然也是两手空空。
  小心翼翼地把玉佩塞入里衣的兜子里,推开门扉,门外早已有两个小厮守着。
  见他出门,客客气气地朝他拜了一下。
  段辰受宠若惊,赶紧学着他们的样子,回拜过去。刚一起身,两条手臂交叉着拦住了他的去处。
  “少爷交代,要好好看着段公子,以免误了明日的早课。”
  “不耽误,不耽误,我就出去逛一逛。”段辰呵呵一笑,伸手去推。
  不一会儿,段辰就被两个小厮赶回到屋子里。
  没想到,凌景逸如此丧心病狂,居然找人看着他,想起早上濒死之时的痛苦,段辰只觉心头又泛起一阵颤栗。
  坐在床上左思右想,乍然停顿之后,段辰苍白的小脸上,眼睛一亮。
  春寒未消,一入夜幕,凉意更甚。
  修竹院内,凌景逸斜靠在卧榻之上。
  轻纱床幔虚遮,披散在肩上的黑发如墨,凌景逸手捧书卷,几缕香烟在大堂中的博山炉中幽幽升起,整个屋子暖和舒适。
  小厮向他汇报完之后,恭敬地背退下去。
  卧榻之人,并未有所反应,自顾自地翻阅着书页。
  猝然,寂静之中传来一声,茶盏碎裂的声音,骨碌碌的半块碎片,一路滚至门口才停。
  凌府极大,段辰又对此地不熟,弯弯绕绕中,竟迷了路。
  好在路上遇到热心的小厮见他慌张地在原处打转,就给他指了条近路,这才走到了凌家的大门。
  但如果要出府,需主家给的特制腰牌。
  段辰站在不远处,望得门口的守卫,每人生得魁梧奇伟,手持一柄长戟,面色肃穆地立于金柱大门前。
  捏了捏自己身上的二两肉,段辰悻悻然走到了一处墙角。
  位于厢房背面,无人途径,甚是偏僻。
  小时候段辰和慈幼堂的伙伴玩闹惯了,上树抓鱼的事可没少做。
  墙垣旁矗立着一株歪脖子树,树皮因岁月年久变得干涩粗糙。
  段辰用手比划了一下墙面,不是很高。
  环抱着树枝,手脚并用,段辰三两下就爬上了斜长出去的枝干,站稳后,他小步往树杈中间挪去。
  伸出手去够墙顶,段辰试探着悬空挥舞了几下,才勉强扒住檐边。因距离有些远,树枝窄而细,颤颤巍巍摇动的枝干,看起来十分垂危。
  好在段辰小心谨慎,当双臂牢牢锢住墙时,他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就当他以为可以逃之夭夭的时候,一道熟悉又令他惊惧的声音,自身后响了起来。
  “这么晚了,去那里啊?”
  段辰生硬地转过脑袋,身子紧紧绷着,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目光愕然地盯着,站于树下的男子。
  周围焰光遍布,下人们拿着火把圈住了整个院子,火光映照,恍若白日。
  辉焰在凌景逸脸上跳动,话中平淡又似打趣的语气,落入段辰耳中相当诡异。忽明忽暗间,段辰看不清他的表情,莫名却感受到周身彻骨的寒意加之怒意。
  昏亮中,段辰好像瞧见凌景逸似笑非笑,不自觉脚步后撤,想要看得真切些。
  脆弱的摇摇欲坠的枝条再也支撑不住。咔擦——断了———落下的时候,段辰只觉天旋地转,头顶的绿叶在无限缩小。
  风声在他耳边沙沙呼啸,只一瞬间,身体沉重地砸在了泥草上。地面激起一层尘土,五脏六腑好似被撞了出来,疼得他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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