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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洲(古代架空)——松月行衣

时间:2024-06-09 13:14:06  作者:松月行衣
  凌景逸蹙起眉头,刻下符咒之人力道用的很大,每一笔都十分规整,不像是随意涂划的。咻的一声。
  一只箭头削得十分尖利的木枝,快厉射来,凌景逸侧身一躲,瞪目而视,众人听到声音,也都蜂拥着上来。
  “何人啊?打扰老夫休息。”
  年迈的老头,柱着手杖站在远处,满头的白发,看起来年事已高,一面说,一面噔噔噔地往地上敲那拐杖。
  那老人面容苍老,突然出现在这荒无人烟之地,说话的声音也是沙哑无比,段辰远远地看去不知是人是鬼。
  凌景逸这时出声道:“老人家,我们来这里是来会一位故人的。”
  “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故人,都回去吧,回去吧。”那老人边喊,边举起拐杖呼他们离开。
  “我们从千里之外,寻到此处,多年以来就是为一个答案。”凌景逸接着道。
  听到此话,那老人恼怒起来,手中的拐杖猛力一甩,地面腾起粉尘,笼罩住他整个身形,同样也把他们拦截在外。
  无数支利箭从四面八方射来,速度之快,如流星带雨般降在他们身上。
  众人抽出手中的长剑,铿铿锵锵,兵刃之声接连不断。
  段辰站在凌祈安身后,听到那老人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你们赶紧走吧,这里的箭,在你们葬身于此前是不会停的。”
  过了一会,那箭还是如刚开始一般,没有丝毫的停歇和减少。众人不停挥动着剑戟,一刻也不敢松懈,手臂开始酸痛,渐渐感到体力有些不支。
  见众人团团围成一圈,凌景逸向前了几步,眉头紧皱,一面挥剑,一面大声朝那老人的方向道:
  “中洲表面一副太平天下的日子,底下早已纷争四起,古离皇室内斗不断,世家大族争抢不息。”
  “寒冰深厚,碎纹里裂,终有一日所有人都要掉入那冬湖里去。”
  凌景逸呼出一口气,接着道:“百姓生活早已是水深火热,若是再如从前那般征伐战乱,饥荒、瘟疫源源不断,到时候会有多少人深受其害,又有多少人失去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生活。”
  大段话说完,老人那一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厉箭漫天落下,没有任何止滞的迹象,乐依低身对凌景逸道:“公子,大家怕是要撑不出了。”
  凌景逸凝视着老人的方向,突然低声道:“金家主。”
  众人敛声屏气,半响后,那腾起的粉尘,渐渐散去,老人拄着拐站在最中央,他抬起头来,看向凌景逸道:“进来吧。”
 
 
第27章 
  密林越往深处走,草木开始稀疏起来,野蛮杂乱生长的野草逐渐低平。
  一双双黑靴踩过坑洼不平的泥巴地,飞溅在衣角的泥点,犹如摊开在漫天黑夜中的繁星,摇曳着袭来。
  只过了一会,视线尽头出现一条石子漫的小路,歪歪扭扭地曲折通向白光尽头。
  段辰跟在人群的后面,凌景逸和金家家主走在最前。
  看着那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老人,身体略微倾斜,右腿似乎使不上力气,整个重心都放在左腿上。手中的木杖一下一下打在地上,啪嗒啪嗒立时出现了排排的小圆坑。
  忽得,段辰想到曾流传于民间的金家家主事迹,金重渊,金家第十代家主,十六洲时带领南圣金家与古离于在战场上,杀伐降敌。
  一统中洲后,金家从居于南圣国,一越成为整个中洲最尊贵的世家大族。
  一箭取万人之首领,一刀斩马上之勇将。
  段辰不敢相信英名扬于四海的金家家主,会是眼前这个蹒跚着脚步的老人。
  金家权势滔天,天下名医尽数可招,他瘸拐的右腿似乎是久病未愈,落下的隐疾,想来是受了极重的伤。
  眼前之人与传闻中人摇摇晃晃地重叠在一起,段辰心中莫名升起一股震颤,随后又化做一滩空落糊在那里。
  “这居然是金家家主。”凌祈安不知道何时站在了段辰旁边,他一只手握着长剑,另一只手在把玩,从擦身而过的草丛中,摘取的新叶。
  “与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凌祈安发出与段辰心中同样的感叹。
  路的另一头,段辰眼前白光闪过,等再次适应之后,一座带着木栅栏的精致小院落入眼帘,犬吠声正时响起。
  一只全身土黄的小狗,吐着舌头,旋摇尾巴在栅栏里团团直转,在门打开的瞬间,从那缝隙中硬是挤到了金家主身前,围着他活蹦乱跳。
  他们一行人坐在院子中的一张小方桌上,显得有些拥挤局促,段辰瞅着金重渊在大水缸中舀了勺水,哗啦哗啦地倒在铁皮壶中。
  段辰向着金重渊走去,桌子上众人原本沉默不语,眼睛围着木屋的周围打转,这时立马齐刷刷盯在段辰身上。
  视线中的段辰拿过一旁的柴木,放在灭了好几次的火堆之上,冲着那烧得发红的木炭,吹了几口气之后,那火焰竟奇迹般地亮了。
  刹时,燃地猛烈。
  举着蒲扇不停往里扇风的金重渊,见到这一幕,呆愣了一下,随后从鼻腔里哼出一口气。
  “这火在你手里,居然这么听话了。”
  段辰讪讪一笑,等到铁皮壶里的水冒出咕噜泡,热气从壶嘴中涌出来时,他径自伸手要去握住那手柄,想将铁壶提起来。
  凌景逸眼睛一眯,脚下踩实,身子已虚离椅子,众人俱是一惊。
  就在这时,一块湿布正正掉落,软趴趴地搭在热烫的铁柄上,隔开了段辰差点儿就要触碰到的手。
  “这点你就不如我了,烧开后的水,铁皮壶也是烫的很,手一上去非得烫出泡来。”
  说着,金重渊还不忘向段辰得意抬眉,那张脸在岁月的刀霜中刻了道道痕迹,一皱,皮肉都揉在一起。
  此刻,他洋洋自得的神情,给略带沉重的面庞生出了一层活气。
  段辰垂下眼眸,起身去往桌台,金重渊不再如方才见到他过来时,冷冰冰视若无睹的模样,在段辰想拿瓷碗的时候,还微微侧身,顺手取过递给他。
  “你怎么知道我要烧水煮茶。”
  金重渊盯着段辰从桌台上一排排的瓷罐里,精准找到盛茶的那个,随后轻轻几颠,瓷碗里浮上片片绿茶,瞬时,那青碧色从碗底弥漫着散铺满了整只碗。
  段辰一面撒茶,一面淡道:“以前在书馆里给人做过端茶的,那掌柜总爱克扣银钱,还让我们没日没夜的做活,有时打骂不断,后来我就不在哪里干了。”
  “不过生火,煮茶的技艺倒是牢记在心。”段辰熟练地端起碗底摇了摇。
  金重渊瞧着烫到浮起的茶叶,在滚动的漩涡中,沉漂起伏,随后他的眼神逐渐愣住,不知飘向了远方何处。
  “为何不去找官府的人?”
  “同行中有人报官,没进去一会,就被官府那边的人轰了出来。”段辰在讲这些事情的时候,语气无波无澜,已是平淡,仿佛诉说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年少时的愤懑与不满,在见过无数不平之事,随着年岁的增长,早已冲磨地无影无踪。
  桌案上,每人面前都放着一碗茶水,金重渊在最中央的位置上坐下,过了一会,他道:
  “说吧,这么大费周章,不要命地找来这里,想问些什么?”
  凌景逸率先开口,“金家主,小辈并不想扰家主的清静,只是有一事,关乎…”
  “你们都在这里啊——”
  密林通向木屋的小路上走来几人,领头那人出声打断凌景逸还未来得及说完的话。
  那一行人总有四五左右,个个穿着劲衣,腰佩两柄弯刀,整齐地跟在前面宽袖广袍之人的身后。
  走在最前面的那人与他身后领着的一帮人,不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行为举止都格格不入,段辰侧首朝他们看去。
  即刻便认出来了,来人正是邓铭鸢。
  邓铭鸢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在院落众人中,他首先看向段辰,眉眼弯起朝他点点头。
  段辰微微张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在这里居然见到了邓铭鸢,他下意识地向凌景逸看去,见到凌景逸面目舒展,一如往常般的平静,并且没有看向自己。
  随后反应过来的段辰,急忙向邓铭鸢的方向看去,这时,邓铭鸢的视线已停留在凌景逸身上。
  “凌公子也在。”
  凌景逸是个修养不错的人,至少在外人面前是这样。
  “邓执使也来了。”没有疑问也没有感叹,凌景逸平淡的话语让人听来无端觉得奇怪。
  邓铭鸢稍歪了下头,略抬起下巴,眼神落在了坐于桌案中间的金重渊哪里,慢悠悠道:“我与金家主是老相识了,到黎洲时都会来见见他。”
  金重渊直面邓铭鸢的视线,缄默不言,良久,才说了一句。
  “是。”
  轻笑声在这时响起,邓铭鸢接着道:“明日便要回江安了,段辰之前和我提过他的心疾之症,便打算来看看,听凌府的人说你们一早就到成霜湖,这成霜湖不是金家主在的地方吗,正巧又是中秋,我猜你们应是在这,于是就找来了。”
  说完,邓铭鸢只微微侧身,蓄一摞长胡子的大夫,从后头往前一举步,在众人面前站立,手上提着一木盒子,应该是装着看诊的用具。
  邓铭鸢对金重渊道:“金家主可否借用一间屋子。”
  金重渊眼神微动,随后道:“请便。”
  不知是不是因为小院里的人太多了,段辰突觉自己的双脚沉重,一时间竟呼吸不上来,吸进来的是两分气,吐出去的却是三分。
  在众人看向他的视线里,段辰察觉到凌景逸的那一抹,忽得,他想起了凌景逸曾对他说过的话。
  马上就回江安。
  没时间带你去见邓铭鸢。
  你的病你都忘了吗?!
  此时,邓铭鸢正好在,也不耽误凌景逸的时间。
  段辰目前最好的选择就是老老实实跟邓铭鸢去木屋,并且治好自己的病。
  从木凳上站起身来,段辰向金重渊点头示意,随后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向不远处的屋子里。
  他们一行中有不少人,惊奇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在段辰走去的途中,还时不时望着他。
  段辰在迈进门槛时,停下脚步,终是忍不住,扭过头,往后瞧去。
  凌景逸只在邓铭鸢提到段辰时,随众人一齐向他看去,现下,他于这纷乱中始终背对段辰,一次也没有回头。
  “这邓铭鸢怎么回事?看病这里不能看吗?去什么木屋。”凌祈安一面觑着眼打量,一面靠向凌景逸身侧道。
  见他们进了门里,凌祈安转过身,一见凌景逸阴得沉黑的面庞,他吓得了个激灵,好在他脚下重心够稳,不然差点就从这细扁的长凳上仰摔下去。
  凌祈安抿紧了嘴,不再发出一个字。
  大夫最后一个进门,他反手关上门,屋内只有他们三人,段辰站在邓铭鸢和大夫对面,突然开始些许无措。
  “坐着椅子上吗?”段辰指向窗下的两张交椅,客气生疏道。
  邓铭鸢嘴角含笑,温柔看着段辰,随后垂眸点头,应道。
  “嗯。”
  椅子材质是实木的,像是用不太平整的钝刀粗糙地削过。
  段辰坐在凹凸不平处,膈得骨头微疼,些许调整坐姿后,那大夫从手中的木盒子中掏出来一个黑漆漆的大罐子。
  有异香缓缓而来,丝缕幽幽在空中飘散,揉得段辰脑子晕晕的,他尽力睁大自己的眼睛。不知为何突觉困乏异常,甚至那睡意来得剧烈,根本抵挡不住。
  在几次艰难地眨眼后,段辰闭合的双目,终是没有再打开。
  他掉到了一个漩涡里,黑暗中他什么都看不见,甚至感受不到自己。身体上尖锐的疼痛却是实实在在打到每一寸骨肉里。
  火烧煎体,冰冻凝目。
  段辰很痛,很痛,他嘶哑着,忽然发现自己张不出任何声音。
  不知又过了多久,段辰只觉自己马上就要碎成一块块裂片时,突如其来的吸力抽去了他那控制不住的痛苦。
  一点一点,离开他的身体。
  直到最后,一切归于平静,段辰陷入到了深深的黑沉中。
 
 
第28章 
  邓铭鸢从房内出来,是在一炷香之后。
  轻轻关上的木门,在最后一刻发出吱呀的轻响,微弱的声音给死寂的院落带来颤动。
  刚一转身,巨大的目光压力袭来,邓铭鸢愣了一下,沉吟片刻道:“他睡着了。”
  对面那人似乎对这答案并不满意,下意识地邓铭鸢又道:“醒来后,心疾便不会再复发。”
  一语甫毕,邓铭鸢皱了下眉头,仿佛对自己方才说过的话,略感到不满。
  随后,他朝各人打一招呼,带着浩浩荡荡的众人,转身离去,瞬间,一大帮人消失在小路的尽头。
  来时迅速,去时突然,给余下之人留下的,维有长久的心绪不宁。
  院落中,腾出大片空地,凌祈安只觉自己呼吸都通畅了许多,天空都变成湛蓝色,他故作自己将要窒息的模样,抚抚自己的胸口,夸张道:
  “终于走了,一个个表情这么严肃,不知道还以为是来打架的呢!”
  凌景逸撺紧自己的手掌,指尖因微微用力而发白,他微不可闻地呼出一口气,接着对金重渊道:“金家主,当初你离开江安城到底是何故?”
  金家家主的消失,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水中,涟漪一圈接着一圈地荡漾开来,直到现在都还没让那水面重能归安宁,时不时某一处就开始波荡起来。
  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背后操控这一切,要把江安乃至中洲都搅个天翻地覆。
  一直以来,凌景逸都不相信是古离帝王,策划金家家主的消失。
  若是他不满江安的世家,那又何必在金重渊不见后,急于给予金家实权,安抚各大世家。
  他大可在这混乱之时,挑起争端,趁着世家惊慌、力弱,对于他而言碍眼的异己者,斩草除根。
  但古离帝没有那么做,相反他给予了众世家恩惠,直到皇子成人,接手皇权,在这一段时间里,凌景逸自问,从未感到有任何来自帝王的不悦。
  疑心已起,消除怎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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