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瑜不掩瑕(近代现代)——落九盏

时间:2024-06-09 13:13:10  作者:落九盏
  几个醒目大字,从出现那一刻起,便昭告着云峰的一切野心大势已去。
  一行执法者一身黑色,代表着全星际的最高权威,从飞行器上一跃而下:“我方接到匿名举报,联邦军事主席云峰私联M国,证据确凿,现以涉嫌干涉他国内政、危害星际安全罪,依法逮捕,等候审判。”
  云峰看着那几个愈发逼近的身影,语气却渐趋平静,安然迎接似曾在星监中看到过的结局:“你叫来的?”
  “我叫来的。”云落应声,持枪的手臂又抬起,黢黑的枪口距云峰的额头只剩咫尺。不远处纵然已有执法者大声喝止,但若他下了决心,无人能拦住。
  说话间,他将保险扣下,食指虚悬于扳机之上:“你与M国之间所有通讯的信件和证据,我已经全部传送给ILE。可若你余生就此在星际监狱中度过,想想我却又不甘心。”
  星系中每日各处炮火战争不断,无辜生命逝去、尸横遍野之际,偏偏是星际法庭最讲人道主义。
  即便是最高战犯也不必付出一条性命,最多投入星际监狱,监禁终生。
  可那处所谓的监狱不凄凉、不寒苦,对云峰而言,实在算不得惩罚,甚至比不上自己和弥隅短短二十年吃过的苦。
  云落当然不甘心。
  一时间,在场除了另外三个年轻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执法者就在现场, 云落这一枪一旦开出去,他的身份将立刻从举报者沦为犯案人,同云峰一起被带走。
  云峰面上不见惧色,他这一生戎马,最不怕的便是被人拿枪指着脑袋。
  他似乎已不欲再说什么,竟就这样平静地闭上了眼。
  望着那张借冠冕堂皇的理由数次要置自己于死地的面孔,云落心中的声音放肆叫嚣:开枪啊,一枪下去,便大仇得报,从此S区再没人为难你,大步向前走,迎接真正的自由。
  自由,两个遥不可及的字眼倏然间飘忽到眼前,他的鼻头却按不住地一阵泛酸。
  持枪的手竟在此时开始颤抖。那些执法者越靠近,便越抖。余光瞥见一脸忧色却不出一声拦他的云光启时,就更抖。
  直到星际的执法者将他围住,几柄枪从不同的方向对准他的头。头顶的飞行器上,便有人不知好歹地将新型的武器对准了持枪者,才不管他们是不是全星系最不容侵犯的权力。
  云落的手臂却抖着、抖着,抖到轻轻放下了。
  云峰察觉到什么,才又睁开双眼。面前不见黢黑枪口,眼底一丝惊讶略过:“我以为,你会一枪要了我的命。”
  星监司令曾交给他的那一本册子里,仅仅提及了“地覆天翻”,却不曾对他的终局给予一个明示。他自以为,这场爷孙之间的较量里,不是他死,便是云落亡。
  尽管未遂,他也真切曾想要过云落的命。在所谓的宏图霸业与血缘亲情之间,云落只是他毫不需顾忌的一颗棋子。
  却不曾想,云落竟给他留了这样一条路。
  “你身上背负了那么多条人命,颜言、陆安歌、弥隅,你亲手害了个遍。我怎么可能想你活着,我巴不得你尽快去死。”
  沉默许久后,云落开口,声音在牙关咬紧,依旧充斥着痛恨:“可这个世界上,却不是人人都会为了你的死而高呼痛快。只要还有一个人会为你的死而感到伤痛,我就不能杀掉你。如果成为和你一样的人,那对你的恨还有什么意义。”
  他的视线随着话音落在云光启的脸上,又目视着云峰苍老的手腕落上一副精铁锻造的镣铐。
  云峰平静扫一眼云光启,又继续同云落说:“你很优秀,比云家大多数Alpha都优秀。可你的存在,挑战着我的底线、S区的底线。即便我让你活下去,联邦议会也不会容许。因小失大,这样的选择,我不会做。”
  “云老将军。”云落举起手里那本崭新的册子,一字一顿地对他说道,“您穷尽一生也未能探知的克洛索的秘密,星监早就知晓。从头至尾,极其详细,全记在这一册里。”
  云峰显然没想到数十年听命于他的星监竟有所隐瞒:“怎么...”
  “这东西再现世,必是祸患。大家都懂得的道理,怎么会只有您不明白。”有说开的第一句,云落索性不吝啬地将所有云峰想知道的秘密倾囊以告,“还有,您不是想知道,弥隅为什么能分化成为Alpha吗?”
  停顿的瞬间,云峰果然投来感兴趣的目光。
  “因为我给他输过血。他身体里,流着一部分你引以为傲的云家血。”在云峰渐渐震惊的目光里,云落渐生出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F区本没有任何一个Beta能够自然分化成为Alpha。一直以来都本可以相安无事,所有发生过的是非,不过都是您的多虑。”
  被押至飞行器边,云峰的脚步顿住,而后回望了云光启一眼。云光启垂头,不说话。于是云峰望着他,便也不说话。
  这样无声顿过几秒,云峰终于叹了口气,不再坚持。
  飞行器缓缓起飞,渐渐消失在远处的云际。
  云光启目送着飞行器走远,而后弯下腰去,一口鲜血喷在地上。
  “爸!”云落冲到他身边,要扶起他,却被他挥手制止。云光启顺势俯身下去,捡起云峰遗落下的那根分量极重的拐杖,小心翼翼地擦了落在上面的灰,借力起身。
  颜言这时也落了地,和云落一左一右搀着苍老明显的云光启:“云叔叔!你哪里不舒服,我帮您...”
  云光启却只是摆摆手:“大概是十五年前的那场爆炸,我也受了波及...不碍事的,老毛病了。”
  “什么?你不说不让我知道就算了,怎么治也不治、拿命开玩笑!你知不知道那个东西的影响有多可怕,他会让你、让你...”云落声量提了上去,思及那么多人受到克洛索影响后出现的症状,他哽咽了几声,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面对云落的质询,云光启补充着安抚,“前不久才知道的。”
  “你必须立刻马上去接受治疗!”云落的语气不容置喙,“云老将军被带走,联邦军事主席之位没有人坐,保不齐有人虎视眈眈,如果不在事情发酵前有人上去压下来,会有大乱子...”
  云光启点点头,从怀里摸出帕子擦擦嘴角。而那块帕子上,竟然已经留下过斑斑点点的血痕,看颜色还新鲜。
  他将那块血迹攥进了手心:“搞出这么大动静,你想得到,我自然要先你一步想到——这正是我想和你们说的。去我办公室说...”
  “哪都不许去!先和我去军医院!”颜言不留情面地打断父子间的谈话,他拍拍云光启,又指指云落和弥隅,“一个自己身体有麻烦,一个还拖着个麻烦,你们父子两个各自的麻烦解决了再谈正事!两个小时后,再在军务楼见!”
  蛮横地下完了命令,才发觉这样的语气和云落说话就算了,对云光启也这样的态度,实在是他这个当晚辈的僭越。于是气势瞬间消失了一半,轻言轻语叫上陆安歌一起,却依旧还是不由分说地将云光启架离了现场。
  云落低头看看自己的行装,一身尘土,颜言留给他的时间刚好回寝室去把一切重归条理。他转头看看同样一身狼狈的弥隅,轻声叫他:“走吧。”
  “去哪?”回寝室。我们的寝室。
  你住过的寝室。
  几乎都堪称标准的几个答案,真到了嘴边,却连最短的三字都嫌冗长。
  最后,他说:“回家。”
  【作者有话说】
  或许没出现许多宝宝想象中的激烈对抗场面...但私以为云落当着所有人的面拿枪指着云峰大脑门子的那一瞬间已经是极致压抑后情绪的爆发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开枪的,开枪就不是云落宝了。(sorry给想看大打斗场面的宝宝们先鞠躬了!
 
 
第114章 “我也爱你。”
  回寝室的路不长,可云落却觉得走了许久。毕竟他与弥隅之间的关系像重新认识了一般,无话可说。
  可这也不同于他们的初识。如果当真是弥隅初来军队的那一日,待在一起这么久,他们两个早吵了起来,决计不会像此时这样安静。
  行至寝室门前,云落习惯性地将腕子对准门锁,没有意料之中的提示音。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他下意识扯过弥隅的胳膊,却握上裹得厚重的纱布,换来弥隅轻声吃痛。
  他似触电般松开了手,转而又去摘下肩章。却越急就越是手忙脚乱,直到身边人无声摘下自己的,递到他的手边。
  那块肩章带着弥隅掌心的温度,烫出他眼底一片潮湿。
  弥隅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将门碰回去。云落背向门停住脚步,弥隅就也这么站定,任凭静寂的空气在二人之间无声翻涌。
  云落低着头,垂着眼,只相距一个身位而已,他的声音却轻到险些就飘不进弥隅的耳朵:“你...还记得颜言和安歌,是么 ?”
  身后轻轻“嗯”了一声。
  云落又继续问:“云光启上将、以及被带走的云老将军呢?”
  弥隅的声音在身后,依旧没有一丝犹豫,肯定答道:“认得。”
  弥久之类的名字更不用问,弥隅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他们。
  窗没关严,几缕风溜边吹进屋里,卷起窗帘胡乱地飘,光从缝隙里漏进来,把云落的影子投到弥隅身上。
  在那一刻他终于不留一丝侥幸地确认,弥隅记得所有的事情,唯独忘记了他。选择性失忆。
  被忘记的对象,不是爱之深,便是恨之切。弥隅肯舍命替他回到S区来、替他扛下这些本该属于他的折磨和苦难,云落无法再用一个“恨”字敷衍自己。
  可既然是爱之深,又为什么要忘掉。
  “我宁可你记得我。”被这样忘记,实在一点也无法让人感到开心。
  弥隅没听清他的低喃:“什么?”
  云落深呼吸,却说不出下一句话来。
  彼此互为陌生人时,冤家路窄至少还能互相骂上几句解气,可现在有什么东西压在他的喉口,就算是想骂,也无能为力。
  最终还是放弃,轻叹口气,说出口的话似责怪,但细听语气又不像:“你的记性真的差透了。”
  “所以...”弥隅从身后拉他的袖子,将他转了过去。他背对着窗,看见漏进来的那点光落进弥隅的眼睛里。弥隅眨眨眼,对他说,“我是对你说过什么,但我不记得了,是不是?”
  有那么一瞬间,云落几乎要笃定弥隅又在装出这样一副模样骗他。毕竟这伎俩出了那个山洞时,弥隅早已玩过一次。故技重施,他不该上第二次当。
  可此时却是怎么都不对,即便他戳破弥隅的谎言,也依旧觉得尴尬。
  明明是他自己要说没说完的话,怎么就到了要自己先说出口才算完的地步。
  云落掀起眼皮仰视上去,不肯改口:“没有。”
  弥隅的话说得很有耐心,倒好像是他在无理取闹:“如果有些事你记得,我不记得,那你要帮我,我才能重新记起来。”
  云落斜他一眼,明明刚刚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现在倒是装上了。那样像极了挑明心意的话,哪有让别人提醒才说得出口的道理!
  于是他闭口不提:“刚刚不是还像看敌人一样看我么,我不是什么好人,别和我说话。”
  弥隅却“嗤”地一声笑出来。
  云落瞪他:“你笑什么!”
  弥隅却手腕一转,将他推到墙角去,躲开了窗边漏进来的光,彻底落进一片黑暗里。
  弥隅说话间的热气喷洒在他颈侧,周遭的环境越是昏暗,空气里就越是像烧起了一团炽烈的火:“你是在和我闹脾气么?”
  “没有,” 云落似乎真的有些气了,话里话外没好语气,“你自己说过的话自己不记得,我有什么义务告诉你!”
  弥隅却捧着他的脸吻了下来,几乎以一模一样的姿势,将不久前发生在牢房里的那个吻回敬给他。
  云落被突至的亲吻搞得有些不知所措,慌乱间眼神无处停留,落在弥隅手上的那个金属圆环上。
  弥隅的那个吻落得很轻,像蜻蜓。还是像蜻蜓,云落想。像初次见面时戏弄他一般的力度,轻轻略过一下,也不多停留,只一下就走。
  怎么想都好似是故意。说是什么也记不得了,却自从进了这间屋子后,一举一动都带着过去的影子。
  弥隅的唇离开了,询问的眼神却依旧虔诚:“我们...原本是可以做这些的亲密关系吗?”
  云落立刻点点头,察觉到不对,又摇了摇。他也不知道,他摇的到底是“亲密关系”这样的定位,还是弥隅这句话本身就存在歧义——做这些一定要得是亲密关系吗?可弥隅见他的第一天就送他一记恶劣轻吻,彼此间的第一次也半胁半迫,完全算不上美好。
  难道以上这所有的一切,也都要算进亲密关系的范畴里去吗?
  “所以...”弥隅小心翼翼地问起,生怕伤了他的心,“你一直耿耿于怀的...到底是我说的什么?”
  这样温柔的弥隅,比起从前那个顽劣之徒,应付起来却棘手了好多。
  如若是之前,就算两人间话说不了两句,但至少是真枪对实剑,两个人都是硬的,大不了可以酣畅地打一架,事情也就过了——不像现在,他强硬起来的态度就像是一拳打进了弥隅这团棉花里,对方不疼,他也解不了一口气。
  “告诉你有什么用?”云落似赌气般地回应,“你不记得的东西,被我提醒一句就会记得么?”
  “当然,万一呢。”弥隅的眼里噙着笑,那一瞬云落似乎在他脸上似乎又看到了之前两人之间相互较量、精于算计的模样,他甚至怀疑,失忆这件事本身,或许就是对方的一个诡计。
  同样的手段玩上两次,就没意思了。
  他依旧不说,弥隅又俯身过来找他的唇,含在齿间一点一点地,咬过了又吮。
  云落偏头躲开,弥隅又不依不饶地缠上来,像个无赖。
  他不喜欢这种无名无分的亲吻,就像之前,他们两人之间发生的关系出于弥隅的逼迫和他的妥协,名不正言不顺。
  而此时,弥隅明明不记得自己是谁,却又能这样心安理得地凑上来和他接吻,仿佛即使随便来一个陌生人,是谁都行。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