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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不掩瑕(近代现代)——落九盏

时间:2024-06-09 13:13:10  作者:落九盏
  “我看是他多虑了吧,谁不知道你云落全S区第一冷静,什么事都要先考虑后果才...”颜言说到一半收了声,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不是吧,我说,你不会真的差一点冲动成这样吧?”
  “不是,是他有...”话没说完就消失不见了。
  云落的声音戛然而止:“没什么。”
  如果颜言追问起来,弥隅有什么没讲,那就大事不妙了。
  颜言与陆安歌被带回F区的当日,他与弥隅之间的连接就似乎在渐渐变弱了。
  心中的不安愈演愈浓,直到后来,同弥隅之间强烈的感知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这个人被抹去,从未存在过。
  云落一颗心高悬,迟迟落不到地上,一刻也无法再等。
  被陆安歌问起时,他将这几日来察觉到的异常和盘托出。
  陆安歌沉吟片刻后,说:“弥隅...恐怕被强制解除了连接。当初你被强制执行的那两天,我对你的感知也是这样渐渐消失的。”
  这完全超出了云落的预想。时至今日,他想起之前被强制解除时的经历,依旧痛得难过:“我爷爷的目的不是要我死么?解除了连接,他还怎么用弥隅来威胁我?他到底要干什么?”
  “或许是因为弥隅开出的条件,临时转变了主意——总之,他的拖延奏效了。云落...”
  陆安歌顿了顿,才望着他手腕上的通讯器,说:“如果弥隅真的被强制解除了连接,这个时候,你的通讯器应该也可以摘下来了才对。”
  云落的手落在通讯器上,给颜言投去了一个近乎求助的眼神。
  颜言不忍骗他,只能点点头:“通讯器的机械神经和你们皮肤组织里的神经元交织在一起,通过相同的芯片连接,实现思维和信号之间的转化。
  “两者之间原本是一种共生的关系,同生同死。如果整个机体受创,即有人面临生命危险,那另一个机体也无法独活;但如果只是局部的神经元失活,另一方的神经元便会自动同芯片断开连接——解除连接,就是这样的原理。”
  通讯器与皮肤之间原本紧密到没有一丝缝隙,此时用用力,竟也能塞得下一根手指。
  云落的食指一点一点伸进去试探,直到第三个指节都没入那处缝隙,也依旧没有任何痛感。
  他咬咬牙,手指向上一勾,竟生生将通讯器撬了起来。在他腕子上戴了许久的东西就这样滚落在地上,而他的手臂上除了之前那一道狰狞蜿蜒的疤,再无新伤。
  陆安歌将通讯器捡起来,凑着光源,依稀看到里面荧光绿色的机械纤维已经枯作一团,像风干的野草,早没了生机。
  “和我当时遇到的情况一模一样,”他回忆道,“或许这种情况也在弥隅的考虑范畴之内。如果真的有可能面临解除连接的境遇,他当然不肯让你再经历第二次,只能先走一步。”
  “既然云老将军和他有约在身,至少弥隅的性命不会有什么危险,”颜言安慰道,“你也先别太担心。”
  云落想起之前偶然几次,彼此之间的通感并未开启,他却依旧能够感受弥隅一闪而过的想法。
  抱有一丝侥幸,被被解除连接之后,他尝试动用精神力感知另一人,却皆以失败告终。
  后来放弃了刻意探寻,反倒在某些时刻,看到眼前浮现出的一些残影。
  弥隅现在一片黑暗里,周遭静寂无声,一道皎洁月光自高墙上的缝隙斜插而下,几乎触手可碰。
  他惊讶发现,那些残影里满是他无意识的、不知所起的思念。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唯有思念。
  担忧、紧张亦或是尝试过数次的问询,均未得到过任何回应,只有那些极致的思念萌芽,才偶尔与对方形成互动。那些相似的情绪,像与他相隔甚远之人,喂他吃下的一颗定心丸。
  “回来了。”飞行舱进入S区的地界,云落从几乎被几人挡得严实的小窗望出去,喃喃道,“你们...准备好了吗?”
  “要去面对自己亲爷爷的是你,又不是我们。”陆安歌的语气依旧坚硬,话说一说却软了,“如果下定决心,就尽管去吧。我们会帮你拖到最后一刻。”
  “他们什么时候到?”
  陆安歌算算时间,答:“看邮件回复过来的时间,应该是未来三个小时里某一个随机的时刻。”
  云落头垂下去,喉结滑动后终于做了决定:“按我们之前的计划进行吧,记得...避开我爸的办公区。”
  “是,云sir!”颜言从陆安歌怀里直起身来,挤至飞行舱的操作台前,操纵拉杆,将飞行器推至中央军区上空,又在一堆按钮里按了一通。
  飞行器的投弹舱缓缓开启,对准军区大门和里面的巡逻队,投射出密密麻麻的微型炮弹。
  那些炮弹于触地一瞬间裂开,漫溢出蓝色的雾。
  站岗巡逻的Alpha大多等级不高,毫无防备之下,根本无法抵御克洛索的影响,一时浑身乏力,泛着恶心,乱了队形,在原地四散开来。
  陆安歌言语间淡定地夸赞道:“你这东西还真有两下子。”
  云落的眉却凝起来:“他们原本都和这些事情无关...”
  却因为这些无妄之灾,或将一朝从Alpha跌落成一个Beta。
  “那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哪一件又该和你有关?F区的无妄之灾又该责怪谁?”陆安歌转过头去看他,“云落,你总是自己的事都理不清,就去担心别人。”
  颜言也叹了口气:“要怪只能怪他们站错了队。”
  无人是独立的个体,能不与任何人产生联系,游离在整个社会之外。未必是他们自己就要站这个队,不过是在命运洪流中被裹挟着走,身不由己。
  说到底连个像样的军衔也没有,除了无条件服从军令,哪有第二条路可走。
  被牺牲,从来都是因为不够强。S区这些Alpha、F区的所有Beta...和他。
  “什么‘S区容不下Beta’这种歪理,不如等他们都亲自成为Beta,再说这样的话。”陆安歌几分愤懑几分不屑,“云落,不必悲悯所有可怜人,没有牺牲,一样没有成功。别指望上位者能感同身受,他们不认同情,只认教训。”
  所有所谓的谈判都是虚伪,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软性压迫。
  只有自己变强。云落黯然。
  这世间那么多受苦的人,就算他心里全都装得下,却也无法每人都顾及。若他有这样的能力,弥隅此时不会身陷S区,那些姓弥的小家伙也不必死去。
  飞行舱在此时开始缓缓降落。
  云落在飞行器触地那一刻的震动中终于回过神来,交代道:“好,万事多小心。”
  “但是,”颜言艰难回身,指指云落身后的舱门,“难道你不该先小心...诶!”
  话没说完,云落身后靠着的门“刷”地一下打开,他一个不留神,依着惯性滚了下去。
  颜言愣住,伸出的手指来不及收回,此时指着云落落地的位置,缓缓吐出后半句话:“呃,小心滚下去...吗。”
  【作者有话说】
  临近完结之际,史上云少校最窘迫出场方式出现了。
 
 
第109章 “云落,欢迎回家。”
  云落背部先着了地,反应过来时,即刻先去捂住外套的口袋。那里面揣了几颗和刚刚空投下去的那些一模一样的玩意儿,用来以防万一。
  两天前,颜言终于把那东西琢磨出来,兴冲冲地给赐了个名,叫“克洛雷”。横空出世,得到了云落和陆安歌的一致评价:好中二的名字。
  这玩意个头不大,一巴掌能握住好几个,里面填满了克洛索的高度提纯物,剧烈撞击即会触发爆炸,释出大量有害物质,杀伤力极强。
  事实证明并非是颜言吹牛,收效确实甚佳。
  降落前,云落最后一次想起弥隅。并非闪念,而是认真地、用心地想,终于又等到弥隅被关押的身影从脑中掠过。
  他将弥隅所身处的那一处环境拓在心里。
  当时陆安歌正规划着行进路线:“如果要去军队的看押所,最快且不会引起注意的方式,应该是从西边的树林里穿过去。但是要小心,那边是重点安防区域,容易被捉到信号...”
  “弥隅不在看押所,”云落回忆着脑中的画面,“那个地方看起来有些阴冷。三面都是高墙,崎岖不平,像是未经加工过的石壁。”
  颜言眉头一皱,对他的描述感到质疑:“不会是...你思念过度,出现幻觉了吧?”
  陆安歌点头附和:“军区里没有哪处关押犯人的地方长这模样,你最清楚。”
  如果按照他们以往的认知,那的确没有。但显然,即便是身为军区上将的云光启,都有未必了解透彻的事,更何况是他们。
  云落掸掸衣物上的灰,起身向军区大门走去:“我先去找我爸,他应该知道弥隅被关在哪里。”
  走不出几步,似是不足够放心,于是又回身,将早交代过的话再复述一遍:“安歌,你腿上还有伤,留在这里,让颜言照顾你。如果有预料之外的监测仪捕捉到我的信号,屏蔽掉,不要让他们发现我的踪迹 ——另外,对方的人来了,立刻通知我。
  “颜言,盯着军区里的情况,我爷爷的人手不会只有被你放倒的这么几个。援军随时会来,你控制好你的‘克洛雷’,不要误伤。”
  想想没什么遗漏,他准备离开。
  “云落!”陆安歌没再说话,是颜言在身后喊他,“一切小心!”
  再望过去,陆安歌正以一种十分坚定和炽烈的眼神盯着他,无声胜有声。
  “我们的目标不只是救出弥隅,”云落说,“所以一旦遇到意外情况,不用等我,立刻就走。”
  “那你!——”
  云落再次背过身去,看着军区里那栋他曾去过无数次的军务楼,开了口:“不用担心我。弥隅在里面,我爸也在里面,我就一定不会有事。”
  话音落了,他的步伐坚定地迈出去。
  通讯器摘下后被他遗忘在飞行器上,云落扯下肩章,对准大门的识别系统。
  “滴”一声响后,他被准许通过。
  刚刚还站得笔直的两位哨兵,此时已然不堪克洛雷带来的重负,倒在地上,痛作一团。云落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眉心微动。
  想起之前陆安歌的话,终于还是提腿迈了过去。
  云峰竟然没有命人删除他的通行许可。老将军一生谨慎,与其相信他一时疏忽,云落更相信这是对方在等着他来自投罗网。
  许久没再回过军区,路过训场时,入眼都觉得多了几分萧条。大屏上,他与弥隅、陆安歌还有当初夏观树的名字都已不见,而新的榜首名字后的积分,甚至还不比当初他记录的一半。
  军靴踩在地上的声音都沉重了许多。云落一分不敢耽搁,快步向军务楼走去。
  他心下有些奇怪,颜言刚刚应该只解决了大门附近的巡逻兵,按理说越是深入,就越该危机四伏。可这一路走来,却无比安静。
  云落抬眼,远远望见军务楼前似乎站着一个人影。他微微躬下腰去,压低了身形,左手握紧掌心的几颗克洛雷,右手覆上腰间的枪。
  不剩几步时,那个负手而立的身影转向他,一张略显疲惫的面容映进瞳孔,朝他微微笑着,声音有些沉重:“云落,欢迎回家。”
  云落松开覆在枪上的手,嘴唇翕动,好似连带着上下齿都在打颤。最后,即便有千言万语,还是随着他喉结一滚,落回了肚里。
  “爸。”他尽量平静地问,“弥隅人呢?我得...去救他。”
  话问出口的那一刻,云落才恍然,这一句话里的两个称呼,竟在无知觉间,一并成为了让他敢面对现在这一切的支柱。
  弥隅、父亲、颜言、陆安歌,两两为一组,对角线一样存在着,支撑他的四角大厦,无论在任何时候都不至于倒塌。
  他知道他不该这样直白地问。一旦云光启应下他的请求,就是公然站在云峰另一头。
  他在逼一个父亲在自己的父亲与儿子之间做一个选择,未免有些残忍。
  但云光启只是愣了片刻,便开口道:“跟我来。”
  他只迟疑了相当短的一段时间,不足够云落在心中暗自愧疚。
  或许云光启根本不是迟疑,而是早就设想过这样的一幕后,用了那么半秒的时间,感慨“这一刻终于还是来了”。
  二人一路深入到树林深处,路过弥隅跟踪他那晚被捕的地点,最终止步于军区尽头的一堵高墙前。
  墙后是横亘着隔开S区和A区的那座矮山,陆安歌的衣冠冢就建在半山腰,时至今日,应该早又落满了灰。
  云光启将自己的身份识别置于墙面。
  云落惊讶地发现,眼见的墙并非冰冷的砖瓦砌成,而是一道投影。他眼看着灰色的墙面在面前瓦解成一串串间隔开的虚拟数据,云光启抬腿迈进去,消失在墙后。
  他跟了上去。那一瞬仿佛被吸入一个并不存在的空间,他回过神时,四周的景象根本不是军区墙外的那座山脚。
  那更像一条昏暗的山道,长得望不见尽头。不仅如此,云落跟在云光启的身后,几乎每走不了几步就要停下来验证一次身份,不然就要撞上无形的屏障。
  如果无人引路,找到这一处隐蔽通道,恐怕早已费尽了功夫。即便能够顺利找到这里,那层层相接的验证系统,还要破解许久。
  云落的视线落上云光启后背,不知何时,父亲挺括的脊背变得有些佝偻。
  恍然间,他以为自己梦回儿时,在他进入军校前,云光启利用职务之便,偷偷带他走军官专用通道,到军械库看还没来得及投入使用的新型作战飞行器。
  那时他才和云光启的腰齐高,现在却比父亲都要高上半个头了。
  云落知他心里的为难,憋了一路的话终于问出了口:“爸,你这么做...”
  “手心手背都是肉,”云光启却像料到他要问什么似的,“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儿子——你觉得我应该怎么选?”
  云落沉默,低下头,压低了声音:“如果是我,我只会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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