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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不掩瑕(近代现代)——落九盏

时间:2024-06-09 13:13:10  作者:落九盏
  云光启犹豫的片刻,云落的语气已近乎哀求:“不要通报了,行吗,云上将?”
  云光启终于沉重地点了点头。
  云落将东西紧握在掌心,转身要往房间外走。
  “云落,”云光启在身后叫住他,虽是下达命令,却似有几分不忍,“身体恢复好了就...准备和弥隅建立新的连接吧。”
  全程毫无存在感的弥隅终于在此时反应过来,明明他与陆安歌既不相识、也无瓜葛,为什么却一定要叫他一起,才肯宣布陆安歌的死讯。
  原来真正用得到他的时刻才刚刚到来。
  他举起云落的手臂,扯开袖口的衣扣。衣袖顺势落了下去,堆叠在手肘,露出那条蜿蜒如蛇的疤痕:“他上一次受的伤还没好,你这是要他去死!”
  云光启一愣,转向云落:“医生给你开的药,你没有用?”
  “执行任务受伤留下的疤就是勋章,这个为什么不能留着。”云落无声地抽出手,“我不想和你们一样忘了陆安歌。”
  弥隅在一边一怔,说不清此时此刻是什么心情,竟和那日看到云落为了颜言要和他搏命时有几分相似。
  云落的手贴着他的手臂垂了下去。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云落也不过是一个和他同病相怜的可怜虫,所以差一点想要将云落重新握回自己的手心。
  最终还是没有动作,只看着云落再次将袖口重新束好,重归一丝不苟。
  云光启的语气竟听出了几分无奈:“这也是...上面的命令。除陆安歌外,弥隅在整个联邦军队的Alpha中,是素质最强、也唯一能与你的年龄相匹配的人选。你们也算强强联合,有个照应...也好。”
  “云上将确定是照应?不是要我们给彼此陪葬?”弥隅冷哼一声,“要是云少校死在我前面,拉个云家人一起去死,尚且算我大赚一笔;可万一是我先走一步,要亲儿子给我这一个F区来的陪葬,云上将也舍得?”
  这样口无遮拦是不合规矩的,毕竟还要提防隔墙有耳。换做平时,弥隅这话说不了一半就会被拦下。可这一天云落却在一边保持沉默,让他接二连三说了很多句。
  话说完了,弥隅转头瞥他一眼,不过短短两秒,竟看得云落有几分心虚。
  或许弥隅也知道自己此时是在利用他,借他的身份和他的口,让深埋在自己心里的抗拒,见到堂堂天光。
  之前没有的、不敢有的抗拒,在暗无天日的角落里,悄然间破土萌芽了。
  云落靠近云光启的桌前,面色已恢复平静:“我要去看他。”
  云光启心领神会,在全息影像上草草几笔签了个外出准许。正要传输,瞥见云落此时空空如也的手腕,一时停住了动作。
  弥隅被人拽着腕子,也靠了过去:“传这里。”
  【作者有话说】
  弥隅:lp为了别人悲痛欲绝,但我一说话,他还是要打我。联邦最惨人夫,非我莫属。
  云落:还能让你成为联邦最惨亡夫,试试?
  弥隅:你这是承认我是夫了?
  云落:(愣住,转头离开。)
 
 
第36章 掘人坟墓,天打雷劈
  云光启蹙起了眉,似是在犹豫这样做的安全性。弥隅三番两次把离开军队挂在嘴边,如果就这样拿到了许可,无疑是一个趁机逃跑的好机会。
  弥隅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手腕依旧横在云光启的面前,却挑了眉看云落:“云少校又不怕我跑了?”
  “一份许可两人进出,你当然可以跑,你跑了我回不来,你也会被联邦一直追踪...”云落一声轻笑,笑得有气无力,“不过没关系,大不了像你说的,拉个陪葬的一起去死,黄泉路上就算打起来也不算孤独...怎么都可以,我一定要去见陆安歌。”
  这显然不是一个万无一失的法子,毕竟云落也不敢真的信誓旦旦地向云光启保证,弥隅一定会跟着自己怎么离开就怎么回到军队来。
  他甚至觉得,趁机一走了之才是弥隅更可能做出的事情。
  但事发突然,他没有充足的时间做一套能够应对所有突发情况的planB。
  不给自己留退路,这不是云落一向的风格。
  显然云光启和弥隅同时认知到这一点,一齐向他转过来,无声地凝视。
  尽管如此,他还是要去见上陆安歌一面。哪怕消息说故人已逝,哪怕自己去得太晚,再相见时对方已是一抔长眠在地底的黄土。
  云光启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几眼,最终还是在已经签好的文件后加上弥隅的名字,传到弥隅的通讯器上。
  他永远也忘不了云落离开办公室前回头望过来的那一眼,一片黯然,像蒙上了一层灰雾。
  被这样的雾气遮罩的瞳仁,看不出一丁点的情绪。被强制解除连接那一日里流露出的所有愤怒和不甘,似乎在一瞬间全部消失不见,化为云落眼底一捧了无生机的尘土。
  “是你们害死了陆安歌。”他头也不回地说,而后摔门离去。
  云光启陷在办公椅里沉默,良久,剧烈地咳嗽起来。他捂着心口从军装里兜抽出一条帕子,从嘴边捂过又松开,一片鲜红。
  S区与A区的接壤处有一座山,没多高,两个区域分居山的两边。只不过S区可以任意上下,A区的山脚却警戒遍布。
  军队的陵园就坐落在山上,曾在大小战役中牺牲的士兵数以万计,都在此拥有一席之地。除了死者家属及军官,任何人不得入内。
  只不过大家心知肚明,那些拔地而起的石碑下,不过都是一座空冢,最多放几件生前的遗物,算作念想。
  逝者都成了头顶的星星,又怎么会埋进土里。
  云落将一束新鲜白菊置于一座崭新的碑前。碑上的字才刻上去不久,缝隙里还残留着白色石屑。他半蹲在地上,伸手将那一层白蒙蒙的粉尘抹掉。
  石碑正中是一张极其端正的遗像,这是弥隅第一次见到陆安歌的模样。
  板正却邪气,弥隅下意识以貌取人。那副眉眼太过凌厉,只是区区一张照片,强硬的信息素却仿佛要溢出来,与他水火不容。
  照片里的人军装穿得笔挺,头发剔成了没一指宽的板寸,眼神与云落有说不出的相似,固执、冷峻,仿佛杀人于无形。
  怪不得能和云落做朋友。
  看得久了,弥隅终于看出两人眼神之中的区别在哪里。云落是水,硬的时候冻成坚冰,软的时候化成一滩,弥隅少见他那副模样,却十分肯定。
  陆安歌的眼神,分明就是无所畏惧的石,外壳硬,内里更硬,一拳砸下去,必让人流血破皮。
  他耳垂上有一个黑点,弥隅以为那是耳钉。想想这东西又不太会出现在联邦军队里,于是只当是一处泥点不小心溅到了碑上。
  总之他当下觉得,能和云落成为搭档的人,不该这么轻易地就死去。他冷笑一声:“或许这下面根本就没埋着陆安歌呢。”
  从陆安歌叛国开始,到莫名离世,消息接二连三地传来,却都是云光启的一家之言。这其中疑点重重,云落不是没有怀疑过。
  只是那只放着他们三人合照的金色怀表从未离过陆安歌的身,却由云光启亲自交到了他的手里,又令人不得不信。
  在他思索间,弥隅的发言愈发大胆起来:“要是怀疑,打开确认一下不就好了?”打开什么?墓碑吗?
  云落怔在原地,这显然超出了他的认知。
  掘人坟墓,天打雷劈。如果陆安歌真的埋在里面,就挖坟这一件事,他万死也难辞其咎。退一万步讲,就算这真的是一座空坟,这样的做法也未免太过粗鲁野蛮。
  联邦上下五千年,死去的先知从外星系诈尸归来,都不会有人教云落这样做。
  他瞠目结舌,价值观框架应声碎裂。
  要将一件没发生过的事粉饰成真的,藏得再好也必然要留下痕迹。能查明这件事的方法有很多种,云落不愿意选择这样一种最不体面的方式。
  他将转身要去寻找工具的弥隅拉回来:“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这就没人性了?我在F区埋过多少人,就一样挖过多少人。这算什么?”他看了一眼那座碑上的黑白照片,“你不是想知道整件事的真相?我只是帮你找个最直接了当的办法而已。”
  云落的头垂下去,摇了摇:“总有其他的办法。”
  “行,”弥隅从善如流,将才找到的一根粗木棍丢到一边,问道,“陆安歌的信息素是什么?”
  云落不解:“你问这做什么?”
  弥隅对他的防备也只是耸耸肩,不以为意:“这附近可什么信息素也感受不到。”
  云落大致明白过来,弥隅这是企图通过信息素来佐证「这下面根本没有埋着陆安歌」的假设。
  于是他也跟着佯装抽了抽鼻子:“腺体受损信息素就会减弱,更别说人已经烧成灰了。没有味道不是很正常?”
  “陆安歌的遗物不是一块表吗?如果当真是在他去世后才从身上取下来的,那距现在还不足七天,是不是该有他的信息素才对?”弥隅伸手向云落讨来了那块表,凑近鼻边嗅了嗅,而后肯定地说,“什么都闻不到。”
  即便对另两位发小的信息素了如指掌,云落却从没感知过它们的存在。刚刚一时心切忽略了这一点,此时被弥隅这样一提,才反应过来。
  弥隅一脸狐疑地看着他的反应:“你没感受到这上面没有任何Alpha信息素的味道么?”
  云落咳了一声,以作掩饰:“刚才心急,没注意。”
  【作者有话说】
  云:吓死,差点掉马。
 
 
第37章 殊途
  弥隅看似没再继续起疑心,转而开始论述自己的猜测:“所谓的遗物却没沾染上任何信息素,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他们发现陆安歌的尸体时,陆安歌已经死亡了七日以上;要么...不知怎么的,这东西早到了我爸的手里...”突至的默契令人意外,云落与弥隅对视一眼,“陆安歌或许还活着?”但怎么可能。
  云落心里也明白,这样的想法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安慰之词罢了。
  如果陆安歌没有与联邦为敌,那为什么把怀表留在了云光启那里,人却消失不见,也不肯与他和颜言联系?但如果叛国之事为真,那陆安歌孤身一人,种种迹象表明他有伤在身,又如何应付联邦士兵的重重追缉...无论怎样想,都是凶多吉少。
  果然弥隅没让人失望:“我说你就信了?万一我只是看你心情不好,逗你开心开心呢?”
  云落撇去石碑上新落下的几片绿叶,起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你没那么好心。”
  弥隅紧跟上去,又提起老生常谈的话题:“什么时候帮我离开?”
  这次他用的不是“放”,而是“帮”。
  云落似乎是没听出这一个字眼的变化,也就没死抓着不放:“还没死心么?”
  “把我留在这里,于你于我都没什么好处。难不成真等着和我建立连接?”弥隅与他并肩走下陵园的石阶,“我以为,经过了刚刚那么些事,至少未来一段时间里,我们的目标应该是一致的。”
  走出陵园,夕阳已西斜至山腰。一片暖黄的光就这么毫不吝啬地泼下来,云落望着渐渐走至他身前的弥隅,竟生出「如果他和陆安歌是一样的背景,或许当初的三人组会变成四个人也说不定」这样荒唐的想法来。
  可人各有志,他与弥隅走的终究是完全不同的两条道路。
  自上次听闻F区的消息后云落有意打探,得知F区情况并不太乐观,几乎已是强弩之末。
  但从弥隅的反应看来,似是还未曾知晓。
  隐约听闻,F区近来莫名死去了许多Beta。人心惶惶,接下联邦重金悬赏任务的人也少了许多。
  恐慌的情绪得不到安抚,再软弱的人也有爆发的一日。一旦有一个合适的开端点燃了躁动,被压抑得越久,最终的爆发就会越猛烈。
  云落真曾想过,若真有一日F区的Beta脱离了联邦的控制,走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弥隅只要有机会回到F区去,就必然会成为至高的精神领袖。而至于他自己——他曾对着军徽发誓,至死都要为了联邦而战斗。不只为了云家的荣耀,更为了联邦的安宁。
  没有绝对的稳定,总要有人牺牲。从来没有双赢,人们不停在做的,是损失最小化。
  再短暂的和谐终究只是表象,云落心里早做好了准备,或许终有一日,他与弥隅还是逃不脱做彼此的敌人。
  即便他主观抹除对弥隅的敌意,客观事实如一座无法逾越的山,横亘在他与弥隅之间,绝不允许他们和解。
  军人的忠诚是服从,无关正义与否。即便有关,也不是他能说了算的事情。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无端的战争,有人血洒沙场、尸横遍野,却无人临阵退缩。
  星系中每天都有消失的星球,星球上每日也各有不同势力被掩埋于历史的长河。人的欲望无穷,战争也会无尽,F区和S区,不过是万千之中一个微小的缩影而已。
  落日的余晖将弥隅远去的身影拉长,攀过数级石阶,一路送至云落的脚边。那人颀长的背影散漫地步下台阶,被天降的光环毫不吝啬地包裹。
  云落依旧能清楚地辨出忌妒的滋味,那样的情感拿起来就无法轻易放下。老天都善妒英才,何况是他。
  不知怎地,突然就没了下山去的心思。他开口询问,身体却已经转身向山顶走去:“要去看看落日吗?”
  登至山顶,云落面向山脊而立,左手S区,右手A区。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刚刚还完整的落日现在只剩下了半轮,在天边要落不落地挂着,垂死挣扎。
  只可惜,在最后一缕橘光消失在天际之时,城市的灯光倏然间亮了起来,救万物复苏于将暗的时刻。
  “原来A区长这副模样。以前执行任务也不曾去过,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云落的视线落于A区的灯火,看起来与F区无异。听见身后有人跟上来的脚步声,他话锋一转,“你离不开军队的,弥隅,我帮不了你。除非...”
  他的话音消失在了风里。
  算了,不说了。
  那句话说过太多遍,弥隅心知肚明,何必在此时再重复。
  说得多了,他怕上天奖励他的心诚,一语成谶,让虔诚使徒的愿望悉数应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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