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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不掩瑕(近代现代)——落九盏

时间:2024-06-09 13:13:10  作者:落九盏
  弥隅陷在半开放的训练舱里,舱体感受到他的重力,缓缓从直立的状态后仰,直至放平。
  他随着舱体的变化半躺下去,能够与大脑神经元产生连接的头盔从上方降下来,机械女声响起,提示他按照指令佩戴。
  所有人都在训练舱中准备就绪,弥隅将头盔握在手里,侧头看站在一边的云落:“你不用训练么?”
  “没看到参训的都是没有建立连接的么,”云落抬腕,“我这边产生的任何波动,都可能会影响到另一边。”
  弥隅没多关心云落建立连接这事,只是追问:“训练内容是什么?”
  “你最害怕的。场景、物品、人、事,什么都有可能。”
  弥隅半仰着看他一眼,眉心难以察觉地蹙了下,而后将头盔上的感应磁贴吸附在太阳穴上。
  眼皮拉下一片黑色的幕布,继而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是暴雨来临前的F区。
  原本就不足的电力受恶劣天气的影响,整个街区仅剩的几盏电灯也亮得断断续续。
  大风从破旧的握手楼之间穿堂而过,叫嚣的声音像鬼哭。
  老旧短路的灯牌从二层楼高脱落,砸在地面,碎裂的声音被下一阵路过的风卷走。
  而后又摔下来一扇残窗,清脆的声响过后,只剩一地玻璃渣。
  弥隅跟在一个男人身后,这是他第一次看到F区城区的模样。
  有人在破庙的缝隙里发现他向外看的警戒目光,向他伸出了手。
  “我叫荒生。跟我走吧,这里...太危险啦。”
  从此他有了养父,有了一个堪比棺材的睡觉的地方。
  一道惊雷闪落,暴雨将至未至。荒生的背影从握手楼走远,消失在那个大坑与居民区的分界线处,回头看了一眼,留下一张半明半暗的脸。大雨忽至。
  有人从远处抬着东西靠近,是一个担架。
  担架上躺着荒生,吊着最后一口气,始终不肯咽下。
  他浑身已经有多处溃烂,一块一块地,向外翻着皮肉,还断了一只手,和那幢楼里无数个从大坑回来后死在某张棺材床上的人一个模样。
  暴雨冲掉了外涌的血,将荒生被侵蚀的每一寸皮肤填充成水洼。
  看到弥隅后,那双勉强睁着的眼睛里的光消失了,而后再没闭上过。
  他知道荒生死了。与此同时,耳边响起几个小孩子层叠起来的哭声。
  眼前的他如从前一样蹲在担架前,和那具尸体一起被大雨浇洗了一夜。
  可此时他眼前的荒生却突然站起来了。
  眼神空洞、看也不看他一眼,拖着一副残躯,毅然又回了头,向那个大坑的方向走去。
  不对、不对!荒生死后是直接被人抬走的,怎么此时竟然站了起来!
  老荒。弥隅在身后唤他。没人回头。
  老荒?老荒!荒生!
  那人还在走,半边身子已经消失在了那座庙前的雾里,一侧有些空荡的袖管被风吹得鼓起,身影摇摇晃晃,像末日的行尸。
  “老荒——!”
  弥隅喘着粗气惊起,视线重新清晰起来,云落替他摘下了头盔。
  云落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平静:“看到了么,你所恐惧的东西。”
  弥隅的胸膛起伏依旧,许久才回过神来。
  他的视线落在某一处,呆滞着,聚不起焦,有些木楞地问云落:“通过所谓精神力测试的标准是什么?”
  “当你再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不会再大叫着从你的意识里清醒过来。”
  训练的结果参差不齐。有脸色煞白满脸冷汗惊叫着醒来的,也不乏一脸淡然如只睡了一觉的。
  众人作鸟兽散,云落也打算如往常一样,各走各路,分道扬镳。
  人走得差不多了,弥隅仍滞留在训练舱里,似乎还深陷在方才看到的东西里无法自拔。
  再抬眼时天已经黑透了。云落依旧站在训练舱边。
  此时弥隅已瞧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来,恢复了往常的模样:“云少校还没走?在等我?”
  云落身形顿了顿,却没出声应答。刚刚明明已经走出了训练场,突地就想起中午去餐厅路上听到的那些话。
  然后就走了回头路。
  起源于短短一瞬间的共情。云落不无讽刺地笑笑,在S区做一个被孤立者,多新鲜的事。
  一个被普通Alpha孤立的异区Alpha,一个被云家Alpha孤立的同姓Beta,更新鲜。
  想想千万分之一和百年一遇都能撞上,也就觉得不稀奇了。
  他此时站在训练舱边,抱臂端着一张冷脸:“防止你三次受伤,我送你到宿舍楼下。”
  弥隅没拒绝:“然后呢?”
  云落已经转身往外走了:“互不干涉。”
  他跳下训练舱,拖着一条伤腿要用不用地往门口蹭去。
  连他自己都意识得到,刚刚那一声“老荒”喊得有多大声,可云落却全然听不见似的,只字不提。
  果然够古板,自己最恐惧的东西几乎已经摊开在他的面前了,也不知道稍稍动用一下他的权利,变成把柄握在手里。
  总是在恪守一些根本无所谓的教条,还非要美其名曰,这是规矩。
  这样的人,自行设置的上下限之间,将是一块很有趣的区域。
  弥隅望着与他保持两个人的距离走在前面的人,军装贴身,整理得一丝不苟,连一个褶都不见。
  肩宽、腰窄、臀翘、腿长。
  完美的身材、古板的思维。
  上帝都是捡零件造人吗,不论是云落,还是莫名其妙在F区分化成了Alpha的自己,人生都既不可思议,又多少有了那么点随意。
  【作者有话说】
  弥隅你到底在看什么...
 
 
第0014章 在乎
  云落没想到弥隅这么干脆地同意了他提出的“互不干涉”的要求。往后的两三天里,不仅没再来找过茬,还一反常态地走出了寝室,一消失就是一天,不知道做了什么去。
  这一日云落从训练室回了宿舍,破天荒地,室内一片漆黑,弥隅竟还没回来。
  云落不以为意。军区虽大,却戒备森严,弥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溜得出去,他留在管辖范围内,想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
  冲过凉躺上了床,云落睁眼望上天花板,又坚持给陆安歌发了一条讯息,依旧没得到回应。他闭上了眼。
  自行加训总是体力消耗最大的时候,不多会,云落困意上涌,落入梦里。
  他的睡眠一向来得浅,近来又因为陆安歌的安危心神不宁,稍有点动静都能引起十分的警觉。
  半梦半醒间,一侧的被褥受力陷下一块,而后盖在身上的薄被被掀起了一角。
  云落猛地睁开眼,抬起胳膊予以身后一记肘击——焚香味入侵的速度过快,他一瞬辨别出身后之人的身份,没有停手的打算。
  上次还被他轻松掀翻在地的人,此时竟张开五指抵住了他的攻击,将他的手肘严严实实地包裹在掌心里。
  须得承认,弥隅是聪明的,十分聪明。
  他的聪明可怕在,哪怕实战经验再过匮乏,只要经历过一次——哪怕只是一次而已,都将成为他强大起来的铺路石。比如此时。
  大抵是上次尝到的甜头让他猜到云落之所以会落于下风,多半是受到了他的信息素的影响。于是此时如法炮制,缓缓释放出更浓郁的焚香味,试图以行动验证他的猜测。
  云落的战斗力好像果真受到了些影响。饶是如此,为了将他的双手按在身侧,还是费了弥隅好一番功夫。
  云落郁结,原以为这两日的相安无事是彼此在无声的默契中签下的君子协议,谁能想到是他又高估了眼前之人骨子里的恶劣。
  他抬膝,企图顶上弥隅的小腹,将人击退:“又犯什么病!”
  他在心里暗中质疑,或许弥隅近日消失的时间里是去偷偷进行了加练,不然进步怎么会这样快。
  云落眼睁睁看着这一记蓄了足有八分力的猛踢被弥隅侧身躲过,而后对方屈腿压上他的膝盖,他一下变得动弹不得。
  两人之间的对抗渐渐弱了,弥隅却一声不吭。
  室内一片漆黑,云落抬眼去看压下来的人影,却除了能感受到似乎有人在盯着他看之外,其他什么也捕捉不到。
  弥隅似乎在等他先做出什么反应。
  Alpha有出色的夜视能力,可他没有。经年累月、不知疲倦训练的成果,也不过只能支撑他在此时勉强看到眼前人动作的轮廓。
  这样的沉默在模糊的视野里蔓延,丛生出莫名的恐惧。弥隅的身影带着细密的针脚,稍微一晃,就要刺破内心胀满的气球,放任那些恐惧如溪一样流泻出来。
  云落不肯坐以待毙,双手又用力挣了几次。
  他腕子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地,触上弥隅的掌心。而后他压低了声音,话语间的怒意快要压抑不住:
  “这又是为了离开军队想出来的什么新手段?和你说过别白费力气,除了杀了我,你没别的选择。”
  而弥隅和他说的显然不是一件事:“仅此而已么?”
  云落一愣:“什么?”
  “你要说的就这些?”
  他摸不透弥隅到底意欲为何,不经耗的耐心开始渐渐消失得一干二净:“你到底要说什么?”
  弥隅又答,出口的话依旧南辕北辙:“我去了军医院。”
  军医院被提及的那一瞬,云落警觉起来,浑身上下短暂地僵直了几秒,下意识以为是颜言的身份遭到了识破。
  他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你见到...”
  转念一想,这晚的军医院并不是颜言当值,这二人没理由已经见过了面。
  况且,弥隅此时的举动虽然恶劣,但理智尚存,和上次被颜言信息素影响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把已经到了嘴边的后半句话又咽了回去。
  “很可惜,我没找到那个玫瑰杏味信息素的Omega。”
  弥隅的话给他喂了颗定心丸,而后的话又让他陷入迷惑里:“但我见到了其他Omega。级别很高,大概不亚于那个玫瑰杏味信息素的主人。”
  云落的大脑仿佛在那一瞬间宕机,摸不透眼前的Alpha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弥隅看尽他的局促和不解,而后双唇微启,开合间缓缓吐出一句:“你一点反应也没有么?”
  云落浑身一僵,终于醒过来。
  Alpha与Omega之间的信息素天生相互吸引,有人反应剧烈,有人克制着也能强压下去。但身为一个Alpha,无论如何都不该无动于衷。
  上次他身上带着颜言的信息素回来,或许浓度根本微不足道,却足以让弥隅吃够了两针抑制剂的苦。
  而弥隅才去过军医院,见过一个更高阶的Omega,自己却对他身上可能存在的信息素毫无反应,甚至连眉头都不曾皱上一下。
  这是一个巨大的漏洞,几乎无法令他自圆其说。云落只能靠装傻蒙混过关,期望弥隅并没有想到这一层来。
  他只得胡乱扯着谎敷衍:“军队里待得久了,没那么容易受到信息素的影响。”
  “是么?”
  弥隅的五官隐在一片昏暗里,云落看不太清他的表情,自然也判断不出对方的情绪,于是只能更专注地听Alpha说出的话,生怕出什么岔子。
  “出门前我特意带了两支抑制剂,就上次你打给我的那种,”察觉到他反抗的动作没那么激烈了,弥隅握在云落腕子上的力气放松了些,“还好,今天只用了一支。”
  他依旧无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无法压下被高阶Omega吸引的冲动,所以还是用掉了一支抑制剂。
  云落所说的理由并非站不住脚,只是弥隅的注意力显然不在他陈述的内容本身——私自去军医院,意图寻找那晚的Omega是板上钉钉的违纪行为,而一向将军规奉为圭臬的云落此时却只字不提。
  事出反常必有因。
  Alpha信息素的味道倏然间淡了。云落恢复了些力气,在对方要将他的两只手并在一起举过头顶时,企图用力挣开。
  那令人窒息的味道须臾间又漫了上来,他一时大意,让Alpha得了逞。
  Alpha一手缚住他的双手,得了闲的另一只手卡住他的两腮:“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云少校似乎很怕我的信息素?”
  云落偏头,避而不答:“这位医生与我共事过一段时间,彼此都熟悉,能克制也正常。”
  “这样么?”弥隅的拇指在他颊侧的软肉上按出一个浅坑,稍一松手便又弹了回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云少校根本就感知不到Omega的信息素呢。”云落一僵。
  弥隅却似乎并未在这个问题上多起疑,松开了他的脸,手指又游移到他的耳垂,用了些力气捻过,云落无动于衷。
  而后是颈侧、锁骨,弥隅的动作愈发大胆,指尖最终停留在云落腰侧的软肉。
  最容易成为人体敏感带的区域,他的指尖如羽毛瘙痒一般轻轻掠过,云落却通通忍下,不做一丝回应。
  弥隅吃了瘪,却不信邪,俯下身去,张口将云落才被自己捏红了的耳垂含进嘴里。
  云落不耐地偏头躲过,弥隅起身,以为奏效之时,却发现对方只是不习惯近距离接触而下意识地躲避。
  胜负欲应声炸裂,他在暗中感受到云落要蓄力冲破桎梏的双腕。
  在云落有所动作前,Alpha那只自由的手向下一摊,精准抓到他的两腿之间。
  主人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可那里还在不管不顾地睡着。
  云落终于因这猝不及防的一下有了反应,他的脊背微弓起来,被弥隅压制的双腿有了要用力的冲动。
  处处作恶之人却深谙点到为止,爽快地放开了他的双手,起了身,却不肯从他的床上下去。
  弥隅毫不避讳地坦白:“我还不能完全控制信息素,刚刚已经到了极限。等这一阵过去,我依然不是你的对手。见好就收,我还不至于傻到上赶着给你当沙包。”
  一字一句皆沉重地敲在了云落的心上。
  弥隅在慢慢走向强大,这一点不容置疑,明显得肉眼可见。
  或许这就是天赋使然,惊人的基因让这样那样的惊喜在他身上落地生根,可能不出几月,甚至只需几周,他就可以成长为一个让那些嘲笑过他的人都心服口服的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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