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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线上
“布丁怎么？”
手臂被按住，苏栩看着方旬挑了根没用过的棉签，沾上碘液后往自己手上涂。
尽管碘液不太刺激伤口，但还是会有轻微的刺痛，苏栩不由自主地往后撤了一下，又被再次按住。
“别动，感染的话会变成猫。”
苏栩又不是没被猫抓过，听到他瞎诌的话还是忍不住发笑：“变成猫也挺好的。”
“是吗？”方旬从手臂挪到他腕骨，暧昧的按着，“听说公猫咬着母猫的脖子，它就动弹不得了，之后公猫想做什么都能做。”
苏栩：“……”
沈毅看完画面之后才注意到他俩在这猫着，朝着这边喊：“小苏手没事吧。”随后指挥助理：“去叫下随医。”
“没事，就一点小伤，不用麻烦了。”
苏栩想要阻拦场助，却被方旬给挡住：“不行，要再处理一下，要不然我们去趟医院。”
去医院免不了要打预防针，苏栩更不愿意：“那，那就麻烦随医了。”
方旬这才放过他，等随医来帮他再次处理包扎后沈毅指挥着又拍了一次，之后便收了工。
下午的时间仍旧匆忙，苏栩演的愈发顺畅，惹得沈毅连连叫好。
一整天的忙碌过去，苏栩到酒店时整个人都有些精神不济，刚刚在门口又经历了一番拥挤，让他更加烦躁。
以至于洗完澡后他难得发了脾气，在方旬碰他的时候避开并吼了一声。
“怎么了？”方旬非但没在意，仍旧笑着去碰他。
苏栩躺在床上背对着方旬，用被子把头蒙住，一副不想理人的模样。
方旬揉了揉被子，试图把他拉出来，但苏栩从里面扯得紧，根本挪不动一点。
他无奈只能用了蛮力，把被子扯开后把苏栩按在床上，却看到了他脸上的泪痕，他脸上的笑猛然怔住，伸手去擦却又被避开。
方旬无法，只能按着他别开的脸强硬地吻了上去，等他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才松了唇：“能听我好好说话吗？”
苏栩眼眶里蓄满泪水，鼻尖通红，脸色也因为缺氧而泛着粉。
“到底怎么了？”方旬声音放缓，继续引导着他。
苏栩只是摇着头，并不吭声，方旬沉默了一瞬，将他今天的异常归结于拍戏：“拍戏难受了？”
听到这句话，苏栩没再摇头，也没点头，方旬便明白自己猜对了，转而搂过他的肩膀，让他对是自己：“太共情了吗？你要记得自己是在演戏，别太入戏，你之前个局外人，只是把小山的故事讲出来而已。”
苏栩明白他的意思，但想到小山老是往自己身上代入，更何况他小时候确实有相似的经历。
唇角又被吻了一下，方旬拍着他的后背把他往自己怀里按：“要不然我给你唱首摇篮曲。”
上次听方旬唱歌还是拍摄综艺的时候，不过都是在软件里听的，而面对面还是第一次。
低沉平稳的男声唱着幼稚的摇篮曲，苏栩暗自嫌弃了一番，唇角却压不住的上扬，房间里仅剩一台小灯，他趁着朦胧灯光掩盖住自己的表情。
手臂从方旬腰间穿过，苏栩把脸贴近他的胸膛，听着他如鼓声般响的心跳声。
刚开始的几天只是拍摄了难度系数较小的几个场面，而重要拍摄戏份即将开始之前，苏栩接到了要开发布会的通知。
《四海为家》最后一期即将播出，他们却还没有一场线下宣传会，于是李远山考虑过后，便选择在开播前一天举办活动。
也算是为整个综艺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发布会时间赶得紧，沈毅希灵跟苏栩方旬四人放下手头工作，一同赶往现场。
事发突然，方旬没给苏栩回房间收拾东西的机会，独自一人回去酒店，苏栩则在剧组拍摄他的戏份。
虽然题材是双男主的，但按照戏份来讲，苏栩才是一番。-
厕所里的水龙头经年失修，拧不紧的水滴缓缓往下落，发出一串有节奏的声音，在一片沉寂的空间里很是清晰。
小山身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头发垂落在额间，发丝黏成一缕一缕，发尾还在滴着水。
他瘫坐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校服上蹭的都是水渍，一旁站着的几人看着他的惨状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笑。
领头人刘文俊手里拿着拖把，用厕所水池里的水沾湿，之后往小山身上戳了两下。
“说啊，天天偷看什么呢？死同性恋。”
小山身子蜷缩着，努力往角落里躲，眼神却在往人群后面低着头的那人瞟。
“还看呢。”刘文俊朝旁边一瞥，立刻有人跑到后面把那人拎到前面，刘文俊松开拖把丢在地上，抬步走到那人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张强，回应一下啊，人家看你呢。”
小山看着装鸵鸟的张强，眼神里满是期盼，而在张强沉默几秒钟后他眼里的光再次沉寂下去，刘文俊等人的笑再次穿透耳膜。
地上的拖把再次被捡起来，刘文俊握着木柄举起放在张强面前：“不说话是吧，刚刚看到我怎么做的了吗？现在该你了。”
张强的手仍旧藏在背后，却被其他人扯出来，刘文俊按着他的脑袋，笑得令人窒息：“不肯啊，心疼了。”
李文俊抬起拖把，在距他脸上几公分的位置停下：“那就只好你来替他了。”
沾满水的拖把散发着恶臭，张强脸被按着，闻着逐渐清晰的臭味，往后退却又被挡住退路，他迫不得已，腿上发抖声音哽咽：“我做……我做……”
张强被霸凌惯了，看着李文俊的脸色只得慢慢接过拖把，缓缓走向墙角。
小山脸色被水淋得苍白，嘴角还有被打过的淤青，看上去仿佛一只流浪猫，看向他的眼里却没有太多戒备。
张强不敢看他的眼睛，头使劲往下低，拿着拖把的手也在发抖。
小山眼里的失望愈发明显，但心里也没多怪他，毕竟自己曾经不止一次见过他被霸凌的现场。
现在的他甚至有些感同身受，看着拖把逐渐往脸上靠近，他的呼吸里满是长久潮湿的恶臭。-
王少宇把干净的毛巾递过来，苏栩擦了擦额头上的水，便把毛巾挂在脖子上，扶着墙壁缓缓站起来。
蹲太久的腿有点发麻，他站起身跺了跺脚，饰演张强的新人演员宋承恩不好意思地走到他面前：“不好意思啊栩哥，没事吧。”
都是工作，苏栩也没那么无理取闹，还顺便夸了他一波：“没事，你演得比我好。”
“谢谢栩哥。”宋承恩说完，把自己助理手上端着的一杯热咖啡接了过来，“栩哥喝点吧，别感冒了。”
苏栩虽然不太吃喝咖啡，但还是承了他的意，没好意思拒绝，不过他还没碰到，咖啡就被另一只手接住：“他不爱喝咖啡，不介意的话给我喝吧。”
手的主人苏栩很熟悉，倒是宋承恩虎躯一震，连忙松手，之后低头打了声招呼便走出了两人说话区域，显得方旬像是什么洪水野兽。
方旬把咖啡递给江松，用毛巾又擦了擦他的头发：“我这么吓人吗？”
苏栩见识过他更吓人的模样，闻此言只是摇摇头，这个回答很讨方旬喜欢，他又揉了两把苏栩的头发：“去洗澡，你的行李我已经帮你收好放到楼下车里了，等你洗完我们就可以出门了。”
车辆空间不算太大，虽然四人是同次航班，但也分成了两辆车。
或许因为行程急促，仅有几个平日里蹲守在拍摄场地外的粉丝来送机，也就没有平时那么拥挤。
方旬仍旧把苏栩护在身后，与沈毅希灵汇合后才松了手。
飞机抵达C城已是深夜，没多做停留，他们便乘车前往主办方定的酒店。
助理在前台拿房卡，苏栩则站在大厅里昏昏欲睡，每次乘车后他就格外困倦，今天也不例外。
方旬趁机凑过来：“跟我住？”
他询问的语气把苏栩有些问懵了，下意识想问：不然呢？
之后他又很快反应过来，他是在询问自己的意见，于是他忽略掉刚刚下意识想回答的话，摇头拒绝：“我很累。”
“好。”方旬这次竟然没有讨价还价，更没有强硬的态度，而是尊重了他的意愿，苏栩对他这一变化有些找不着头绪。
王少宇跟江松拎着行李走在前面，苏栩窥了眼方旬无异常的脸色，在他转过头的前一刻又移开视线。
但还是被方旬捕捉到，他贴过来：“怎么？想跟我睡？”
苏栩刚把情绪压下去，自然不会再暴露出来，他向旁边挪了两步：“没有。”
方旬笑了笑，收回搭在苏栩肩上的手：“给我留个门，我晚上给你送牛奶。”
第94章 底线
洗漱完毕，苏栩穿着短袖T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毫无睡意。
方旬送的牛奶在床头柜上放了挺久，原本温热慢慢转凉，苏栩好久没有失眠过了。
脑海里都是方旬异常的画面，他心里觉出一个猜想——方旬，不会是腻了吧。
猜想一出，苏栩心里咯噔一下，密密麻麻涌上来的熟悉痛感瞬间遍布心脏，他倦了倦身子，从平躺改为侧身。
直到窗外天边透出蒙蒙亮，眯着眼睛变得酸涩，苏栩才起身把窗帘拉上，随后缓缓陷入沉睡。
这一觉他睡得并不安稳，更何况一大早还要起床收拾妆造，所以当王少宇开门叫他起床的时候他还有些迷糊，手臂露在外面摆了摆，说话带着黏黏糊糊的撒娇：“再睡一会儿……方旬。”
一般来讲，这个时候方旬就会架着他的胳膊抱着去洗漱，而今天他胳膊伸了好一会儿，却只得到一下拍拍。
王少宇又催了一遍：“栩哥，起床了，待会儿化妆品就要过来了。”
苏栩浑浑噩噩的神情立即清明，他掀开被子猛然坐起，头发杂乱地翘着，他脸上茫然无措中又带着些微的尴尬。
幸好王少宇说完后便去把早餐摆放在桌面上，仿佛没听见没看到他刚刚的行为。
苏栩趿拉着一次性拖鞋，一溜烟儿跑进洗手间，整个耳朵都在发热，直到他洗漱完用冷水揉了两下，才降到平常的温度。
苏栩坐到沙发上，拿起饭团张口慢慢吃着，桌面上放上一部手机，苏栩看着熟悉的布丁壁纸有些怔然。
他看向王少宇，而王少宇也给了他解释：“昨天方老师给我的，说怕你睡不好，不能昨天给你，让我今天早上再给你。”
看来王少宇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手机好久了的事情，他拿过手机，仍旧用之前的密码解开了锁。
许多软件通知一股脑儿地弹出，手机刹那间有些卡顿，幸好没过多久，手机就恢复了正常。
最顶上的一则通知映入他眼帘。
“爆！当红小生被抓──具体情况请展开…”
苏栩原本不喜欢看娱乐新闻，而这次，他却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白屏中央转着圈，没两秒便把整个事件以及图片显现在他的眼中。
报道里只写了“孙某许某”，脸也被马赛克遮掩，但苏栩对孙浩文的记忆还在，当他猜出孙浩文后，也就很容易猜出许新的身份。
专业报道将事件交代的清清楚楚，总结出来就是他们沾上了不该碰的东西，甚至还试图售卖。
“卧槽！”王少宇发出惊呼声，苏栩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一抖，看向王少宇，而他还在自言自语，“真敢啊他们，本来就是一阵子的事儿，互联网没有记忆的，但这下好了，变成一辈子的事儿了。”
王少宇说得对，潜规则在娱乐圈并不是什么大事，最多过个几年网友记忆就会变淡，到时候再复出什么的根本不是没可能。
然而他现在的做法触碰了高压线，事业算是交代在自己手上了。
心脏平静如水，苏栩淡淡扫了两眼内容，返回主页点进他关注的超话里逛了一圈。
许久没看，超话里的粉丝量从刚开始个位数变成了现在的万粉，超话等级也从默默无闻变成了银超。
活跃程度也变得极高，甚至还分为了几个板块。
苏栩点开其中名为“产出”的板块，一张黑白漫画格式的图跃入眼前，看得苏栩老脸一红。
同人产出，不看都知道是什么性质的画。
底下评论都是夸赞以及“感谢劳斯喂饭”，甚至还有“关灯doi”某些差点被大眼夹的话，苏栩看得耳脸都红得不行，只得用小米粥来压一压，然后就被呛到了。
王少宇赶紧倒了杯水递给他，苏栩接过喝了好几口才压住嗓子里的痒意，还没把杯子放下，门铃就被按响了。
王少宇去开了门，方旬跟江松带着一群人瞬间把房间塞满，苏栩手里的饭团还没吃完。
看样子像是专业化妆跟造型团队，方旬顺势坐在他旁边，张嘴就着他的手把剩下的饭团给吃了：“这是我的团队，我已经画完了，等你吃完再给你画。”
幸好还有其他的食物，苏栩也没在意刚刚那点插曲，把剩下的饭吃完后就看到团队已经作好了准备，就差他了。
之后便开始了漫长的化妆、造型和发型。
跟之前拍摄一样的流程，但又因为是自己的团队，她们尽可能地放大了苏栩的个人特点，妆往淡了化，重点突出他的清秀耐看。
等所有造型做完所有人退出房间，苏栩打了声哈欠，昨晚没睡好的后遗症全部体现，苏栩摇了摇昏涨的脑袋。
太阳穴处贴上两根手指，随后适宜的按压着，苏栩微闭起眼睛，缓缓舒了口气。
“昨晚没睡好吗？你黑眼圈都要垂到地上了。”方旬有些责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苏栩轻微停顿了一下，之后淡淡回应。
“有点认床。”
苏栩眼神乱瞟，一副心虚的模样，也怕方旬来拆穿他，毕竟他之前从没有认床的时候。
“这样吗？”方旬轻笑一声，不经意间开口，“看到今天的微博热搜了吗？”
热搜没看，但推送倒是看得清楚，苏栩也明白他在说什么事情，便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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