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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出头
苏栩沉默着抓住他的肩膀，直到走进游玩场地的休息室里，才被方旬放下来，他胃里的翻腾也在方旬体温的影响下逐渐趋于稳定状态。
方旬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温水，之后放到他手心。
苏栩双手乖乖捧着杯子，仰头看向环臂用审视的眼神望向自己的方旬，下一秒便听到他问：“刚刚怎么回事？”
突如其来的胃痉挛，苏栩也不太清楚原因，但他知道，一定跟原主有关，毕竟他是在看到孙浩文跳下水去捞许新的时候才有所反应的。
苏栩眼神飘忽不定，干脆低头抿了一口白开水，含糊不清地回他：“早上吃的有些杂，胃有点不舒服。”
他这么一说，方旬回想了一下他早上吃的东西，除了很平常的牛角包之外，他还给他煎了个鸡蛋，这两种对胃应该都没什么影响。
那么唯一的罪魁祸首便是那杯温热的拿铁。
思索完毕，方旬皱着眉头语气轻斥：“都说了不能空腹喝咖啡，这下难受了吧。”
苏栩无话反驳，只能垂着头，方旬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语气有些重，但看着苏栩头顶的发旋，他也只轻轻叹了口气。
两人行踪就此消失，沈毅身为团长自然是要询问一番，苏栩这边正琢磨着如何将方旬的注意力转移，沈毅的微信电话便打了过来。
电话接通，率先传来的是一阵嘈杂的声音，中英文混在一起，焦急以及谩骂声通过听筒传到两人耳朵里。
下一秒声音小了些，大概是沈毅离远了一点：“你们人呢？”
苏栩看了眼还在盯着他方旬，淡淡出声：“休息室。”
“啊？方旬又身体不舒服了吗？”
难怪沈毅这么想，毕竟方旬自从来到这个节目开始，就三天两头难受。
他声音不小，方旬隔着听筒都听到了他的话，回应沈毅的时候没好气地瞥了苏栩一眼：“这次可不是我。”
沈毅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之后研磨出他话的意思，“小栩生病了吗？”
苏栩摇摇头，发现是语音通话后又开口：“没大碍，歇一会儿就好了。”
这话引得方旬一声轻哼，那边沈毅听闻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我们现在在V3房间。”
说着他声音压低了些：“出了点事，你们待会儿过来吧。”
挂掉电话后，苏栩胃痛已经缓解，他又将杯子里剩余的两口热水喝完，站起来俯视着方旬：“走吧，去看看。”
面对苏栩主动的邀约，方旬强压下即将上翘的嘴角，勉为其难地随着他的脚步往V3走去。
两人刚坐电梯上到三楼，电梯门刚打开便听到一阵激烈的吵闹传到走廊里，其中还夹杂着导演的劝说声。
苏栩转头看了方旬一眼，方旬接收他的视线后耸了耸肩，对此表示不知情，之后侧身从他旁边走过，率先往前走。
越往里走吵闹声越清晰，等走到门口，苏栩才发现他们没关门，而房间内的几人正在对峙。
主角有正哭哭啼啼的许新，面色不善的孙浩文以及一脸茫然脸色苍白的言清越，以及三人的助理和导演李远山。
许新助理宋凤语气刻薄，朝着言清越冷哼一声，又对着李远山说：“谁知道他是不是为了博关注。”
待他说完许新还适时地咳了两声。
言清越跟他助理站在角落里，首次遇到这种事，他低头抿着唇，闷闷的带着哽咽的声音传出来：“我没有推他……”
苏栩在门口也看出了一些端倪，趁再次吵起来之前，他往里走了两步：“他没推。”
宋凤正要开怼，却被人打断了话，她有些恼怒的转过头，看向有些脸熟苏栩，停顿了片刻后白了他一眼：“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陈哥手下的人，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排查过了所有机位的视频，但事发突然，固定机位又被水浪挡的严严实实，而远处的航拍也只看到许新落水时，言清越没来得及收回的手，再加上许新一口咬定，李远山实在不太好办。
苏栩刚想上前一步，袖口便被人扯了扯，方旬将他挡在背后：“我也看到了。”
宋凤一看到方旬，周身的气焰消下去不少，她努了努嘴，低声呢喃：“只凭一张嘴，就能算证据吗？”
她的话仿佛笑话一般传进方旬耳朵里，他轻笑了一声：“证据啊……”
他说完，眼神示意了两下摄影师，又看了眼李远山：“看来李导是忘了我们这边还有一个机位。”
许新跟宋凤面面相觑，宋凤皱着眉头瞪他一眼，许新转过头一脸心虚。
胶片被放映出来，刚开始的镜头是两人在沙滩上咬耳朵的样子，李远山很有眼力见儿的把时间往后调，画面跳转到两人在终点时的画面。
苏栩背坐在皮艇上，看向正在划船的几人，这时的画面是从背后拍的，仅仅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以及方旬的一点衣服残影。
而远处的几人倒是被拍到了，李远山将画面放大，快进了一段后猛然停止，许新即将落水的画面就这么显现在众人面前，而此时言清越脸上惊诧的表情显而易见，而他甚至还没有伸出手。
事件败露，许新一秒转换表情，边咳边对言清越说着：“不好意思呀清越，我当时就感觉被碰了我一下，我也没想到是船桨……”
不论是没想到还是故意的，言清越来时就被经纪人打过防御针，他咖位最小，在节目里要尽量保持谦逊。
所以对于许新这有些像借口的道歉，他只能点头接受。
许新看他点头，就知道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他又干咳了两声，一头歪倒在孙浩文身上，语气虚弱：“浩哥，我好像有点呛水了。”
孙浩文闻此一脸紧张地把旁边的本地医生叫过来，两人一同去往隔壁房间诊疗。
李远山松了口气，又一脸欲言又止地看了眼言清越，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毕竟许新背后有资方做后台，而言清越仅仅是个刚冒头的新秀。
因这一个插曲，录制被暂停，沈毅干脆宣布行程暂停先进行整顿，之后再考虑下一阶段的事情。
李远山带着几名摄像回了驻扎点，将休息室留给其余几人。
等他们一走，言清越总算控制不住泪腺，肩膀耸动浅浅抽泣着，又仰头看向苏栩跟方旬二人，话不成句地开口道谢：“谢谢栩哥，方老师。”
沈毅也只能轻轻叹气，毕竟当时在剧组他就见过这种小打小闹，许新确实为了博出位而有许多小心思。
“好了，以后长点心吧。”沈毅说完，便跟希灵一同走到一侧去坐着。
苏栩看着面前的言清越此时的处境，很容易联想到自己刚来时被网络上批判的情景，同是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他才会帮他一把。
想到此，苏栩感激地看向一旁的方旬，却发现他表情算不上友善，仿佛刚刚的为言清越出头只是错觉。
接收到他的视线，方旬转过头来，往他身边靠了靠，用手掌挡住唇靠近他耳朵，语气里的酸味简直要溢出来：“要不是你出头，我根本不会帮他，所以不用替他来感谢我。”
说完他抬步走向另一边，坐到座位上后拿起水杯，顺着杯沿的缝隙往苏栩这边窥。
言清越的助理虽然少了些硬气，但安慰人应该还是可以的，苏栩便不再管，随着方旬坐到他对面，拿过桌面上的水，却被按了手背，方旬走到旁边新接了一杯更烫一点的放到他手边。
没等多久，孙浩文跟许新两人便整顿好后回到房间里，七人再次起航，前往海滩旁一处引用海水而建成的泳池小城。
人数不算太多，他们便定了一个中号的池子，事先知道方旬生病的事情，节目组便让他担任裁判，这样便省去了下水的环节，防止病情变得严重。
因为提前跟所有人说过流程，他们也就提早准备了泳衣泳裤，几人一同前往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节目组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现场设备的安装。
小城占地面积不小，更衣室都是单人间，苏栩拿着衣服进到隔间，刚转过头便被硬挤进来的孙浩文给再次堵了进去。
没有监控，苏栩必须得防备一下，他轻轻抬眼，用手挡住胸口，语气很不客气：“做什么？”
孙浩文紧盯着他，冷不丁开口：“你为什么要出口帮言清越？”
苏栩嗤笑一声，没打算骗他：“他身上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怕他听不懂，苏栩说完后又把手机里拿出啦，将之前偷偷截到的照片拿出来，在他眼前溜了一圈，很显然孙浩文看懂了他照片以及这次做法的含义。
苏栩收回手机，眼神犀利：“不陌生吧，这些热搜。”
屏幕里是他穿过来当天因割腕登上的热搜，虽然不算造谣，但一句句恶性的评论，足以把人打挎。
他后背倚靠在墙壁上，整个人呈放松的状态：“不用否认，就算你不是宣传的人，也跟你脱不了干系。”
第45章 脱掉
孙浩文听他说完，将茫然的表情发挥到极致，他扫到一条用性命来威胁小生在一起的言论，表情顿时变得严峻了些，难得向他解释：“我没有收到过你说复合的短信，我只收到你说分手……”
苏栩将手机收回，打断他的话：“不重要，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五年就当我送你了。”
说完后苏栩又给两人之间的关系留了些余地，毕竟密码还未曾全部破解：“我不介意跟前任当朋友，但我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
逼仄的空间里，两人的感官被无限放大，苏栩对他沉重的呼吸声有些烦躁，眼神朝门口示意一下，开口：“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孙浩文充耳不闻，又往前走了一步，动作强势语气却有些受伤：“是因为方旬吗？”
问完之后他又摇摇头：“你不能喜欢他，你以为你有多了解他。”
他总是将事情转移到方旬身上，苏栩对此有些头疼，干脆假意承认：“没错，我是喜欢方旬。”又反问一句，“满意了吗？”
说完不顾孙浩文阴沉的表情，他侧身走出去，换了另一间隔间，迅速将危险锁在门外。
方旬坐在休息室里的椅子上，悠闲地品着一次性杯子里的白开水，原本阴沉压抑的表情在听到那句“喜欢”之后全部被笑意侵占，他抿着唇，眼睛却仍旧弯着。
耳机里的电流声响起又停下，又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之后又断开，方旬猜测苏栩应该是换完了衣服。
十分钟后，七人在泳池集合。
男性的泳装千篇一律，夏威夷风的沙滩裤是大多数人的选择，以及为凸显身材而刻意裸着上身的某些人。
苏栩下半身也穿着沙滩裤，上半身穿着中规中矩的白色T恤，沈毅不参与秀身材的队列，两人站在一旁，跟其余三人格格不入。
希灵的泳装也很保守，长袖短裤的中性风格一身飒爽。
比赛自行分为三组，通过水上障碍物将头顶上安置的杯子里的水运到终点，用时最少的一组可每人获得20Y资金，剩余两组则分别能每人拿到10Y和5Y。
且游戏过程中不能用手，头顶处的谁也不是容易倒出来的，两人之间避免不了肌肤之间的接触。
沈毅自然而然地跟希灵分为一组，苏栩还没决定言清越便走到他旁边：“栩哥……”
还没等他说完，苏栩肩膀处一沉，方旬手掌的温度透过布料传到他锁骨处，顺手把他侧颈有些褶皱的创口贴压了压。
“清越，李导叫你。”
言清越“啊”了一声，转头果然看到李远山正看着他，看到他茫然的表情无奈地朝他摆了摆手。
言清越忙不迭地快步走过去。
于是这边便只有苏栩跟方旬两人在。
苏栩有些不自在，有些拿他当挡箭牌不太好意思的原因，而且两人的距离确实有些近，他视线乱瞟的时候，却猛然发现他换了泳裤，上身还穿着原来的衣服。
苏栩表情顿时变得严峻起来：“你要下水？”
没等方旬回他，他就拧着眉一通输出：“你还在生病。”
“没多大问题。”方旬说着将手臂撤下，稍微蹲了一点，眨巴着满含喜悦的眼睛，示意他抬手摸他额头：“你摸摸？”
苏栩看了眼摄像头，快速地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果然没有刚起床时那么烫了，但苏栩仍旧对他想要下水的行为持反对的态度。
方旬笑得像喝了蜜一样，但对这件事他必须坚持，他看了一眼苏栩身上白色T恤，现在看着不显，一旦被水打湿之后，底下的风光全部一览无余。
更别提他还要跟别人有肌肤之亲。
放下想拉着他换衣服的想法，方旬抿着唇：“我在来的路上看到一家猫粮店，感觉布丁应该会喜欢。”
方旬叹了口气：“可惜资金不足，如果有钱的话就可以给布丁带礼物回去了。”
苏栩一脸纠结，被他的话给打动，虽然他并没有看到路边有猫粮店的存在，但对于方旬的话他总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想法正在左右摇摆，苏栩袖口被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他抬眼望去，便看到方旬撇了撇嘴：“布丁本来自己在家等我们就很可怜了，我们总要给他带点礼物回去的吧。”
但他的表情比他描述的布丁还要可怜，苏栩别过头，最终还是“嗯”了一声。
他刚想往旁边走，却被拉了一下，苏栩脚步踉跄了两步，顺着他的力往后倒，又被方旬稳稳按住肩膀。
之后，苏栩被一脸茫然地拉进更衣室隔间，他看着方旬麻利地把上衣脱掉，露出不算太陌生的腹肌，之后从带来的背包里掏出他准备好的黑色长袖T恤，往苏栩手上递。
“穿这件吧。”
又怕苏栩太过防备，方旬又解释了一句：“你这件白色的太透了，手腕上的绷带会露出来。”
虽然伤口已经基本愈合，短时间碰水是没有关系的，但苏栩仍旧缠着绷带，一是觉得自己前几天一直缠着，突然拆掉会有些突兀。
另一方面，他怕伤口被拍到，播出后会被有心人大作文章，不如提早将事件从根源杜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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