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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蠢。”简莱毫不畏惧，“你可以参透别人的基因，改变别人的记忆，高天上的那些就不能这么对你吗？”
“我甚至怀疑你根本不是博士的切片，毕竟连神明都无法以肉身穿越星空，降临到这个世界，你凭什么可以？”
“够了！”“多托雷”终于忍无可忍，伸手扼住简莱咽喉，将他整个提起来，恶狠狠地瞪着他，“你不想无痛剖腹，我可以帮你解除掉止痛剂的药效。现在，给你三秒考虑时间。”
“三。”
“二。”
“一。”
“砰”，简莱今晚第三次被丢出去。
“多托雷”转身从桌案上抓起一剂针剂，猩红着双眼，朝简莱走来。
“复制品终究只是复制品，表面看着再像，内核始终不一样。”简莱从床上爬起来，笑嘻嘻地说出这么一句。
“多托雷”阴着脸，伸手去抓他：“激怒我，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无所谓，”简莱身轻如燕地跳开，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让我姨妈支开那维莱特，让我姨妈把我带到这里，以为那维莱特就找不到我了。那么换句话说，就是因为你知道自己远远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才要这样做，对吧？”
“多托雷”：“对又如何？现在，你在我手里！”
“我真的在你手里吗？”简莱叉腰站在原地，呵呵一笑，“那你看看我身后的是什么！”
他稍稍转了转身，一双大手赫然扶着他的腰身，正是简莱熟悉的温热触感。
“多托雷”的动作顿时僵硬住。
简莱笑吟吟地回头，望着面露惊惧的男人，笑着说：“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喜欢和你闲聊吧。我在拖延时间，等那维莱特，你在等什么？”
“多托雷”的嘴唇剧烈颤抖。
简莱冲他摆了摆手，“再见，残次品先生，期待我们在现实中的会面。”
“嗡～”一道淡蓝水光自那双大手中浮现，形成一道半圆的弧型，包裹住简莱的身体，眨眼便带着他一起消失。
“多托雷”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忽然发狂似的咆哮起来，愤恨和嫉妒令他用最暴躁的方式，砸烂屋里每一件东西，在噼里啪啦的响动中，他猛地睁开眼睛。
而另一边，简莱也睁开了眼睛，他正靠在一个坚实的胸膛上，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味道，
“醒了？”耳畔传来低沉悦耳的男音，“辛苦你了。”
“呵呵。”简莱将脸埋进那维莱特的胸口上，好一番厮磨碾压，“我压根没睡好不好，不然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找到我。”
“天天抱来抱去，还没抱够啊？”卡维蹲在火零身边，正翻开火零的一只眼皮，想确认他是否还活着，却只看到一个大白眼。抬头想向简莱求助，却看到他又在和那维莱特腻歪，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赶紧过来办正事了，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死了。”
“嗯——”简莱畅快地叹了口气，伸手解开肚子上的假腹，扔到一旁，然后拍拍屁股，走到卡维旁边蹲下，“卡卡，确认人死没死，摸颈动脉是最快的方法啦。”
卡维并拢两指放在火零颈动脉上试探了一下，随即收回来，摇了摇脑袋，“没死。”
简莱拍拍手：“好的，下一个。”
第92章 结束倒计时（0.5）
检查完一千来号人。
除了极个别武者陷入重度昏迷外，大部分武者并没有大碍。
“父亲”就在极个别行列，简莱从人堆里把“父亲”扒拉出来，双手摆弄着，在“父亲”脸上捏了几下，果断撕掉了“父亲”脸上的伪装。
失去元素力的支撑，“父亲”脸上的五官，并没有像在模拟空间里见到的那样扭曲，虽然面色苍白，但英俊的五官依旧可以称得上是美男子。
“他真的是你的父亲？”
卡维凑过来，看着那张和简莱有三分像，却比他还要年轻的脸庞，语调里充满了怀疑。
“当然不是。”简莱摇摇头，“‘父亲’只是一个代称，不过，他确实和我存在血缘关系。”
不然，‘多托雷’也不会派他来血祭。
“好吧。”卡维觉得很神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之间，可以相互作用的。那维莱特先生是把‘啬乡’和现实之间打通了吗？”
简莱歪着脑袋想了想，“‘打通’这个词用的好，可以这样说，如果把‘啬乡’比作二次元，把现实比作三次元，那么我们之前所处的场景，属于在二次元和三次元之间。虽然模拟场景是基于一定的数据虚拟出来的，但我们的感受、情感和所有意识活动都是100%真实的。”
“这个和88区的‘啬乡’很像，不过88区的‘啬乡’主要加载的是念愿引擎，而模拟场景加载了更多种类的引擎。话说回来，卡卡，能创建出如此真实的模拟空间，还要得益于你的那些画啊！”
“我的画？”卡维不知道简莱在说什么，抓了抓头发问，“什么画？”
“你喝醉后画的那些……”简莱侧过身，给卡维指了指不远处盘腿坐在地上的艾尔海森，“那些画都被海哥收藏着呢，我记得有次看完后，他把画藏到了怀里，你现在过去摸摸看，应该能摸到。”
卡维：“……”
简莱：“哈哈，你不好意思啊，没事，我来帮你摸……”
简莱热情洋溢地站起身，拉着卡维走过去，蹲到艾尔海森面前，朝艾尔海森的胸口伸出了一只修长的毛爪。
“咳咳”
身后突然响起两声刻意的咳嗽声。
简莱伸出的毛爪立刻收回，肩膀顶了顶卡维的肩膀说：“还是你自己摸吧，毕竟我现在是有夫之夫，不方便的。”
卡维：“……”
艾尔海森在这时睁开了眼睛。
身上隐隐透出的红光，显示火霆体内的火元素力还未全部压下。
模拟场景内，二次到三次的系数是可以调节的。但为了保持真实度，那维莱特将场景内的系数设置在2.49-2.98之间。
即便几人身上施加的系数为最小值，但在强大的能量洪流面前，火霆体内的火元素力也接近九阶了，这对艾尔海森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你没事吧？”卡维小声问。
“还好。”艾尔海森抬手探入怀中，取出几张画稿交给他。
卡维打开其中一张画稿，上面布满凌乱的线条，密密麻麻，宛若小孩子随手乱画的涂鸦。
卡维把画倒过来看了看，还是没看出什么。
“这样看不出什么的，你得把几张画稿叠在一起看。”
简莱凑过来，教卡维如何把画稿叠起来，然后不知从哪拿来一块强光板，将叠好的画稿放在上面。
一个熟悉的建筑物跃然纸上。
竟是他们现在所在的宴厅。
不仅轮廓一样，连许多细节都对得上。
“这不是最牛的。”简莱说，“最牛的是——”
简莱稍稍转动其中一张画稿，强光板映出的画面立马就变了。
可以看到画面上出现了许多人，随着简莱的转动，那些人竟似活了一般，会走动，会转头，会说话……
“这样也不足以表达它们的神奇之处，更神奇的是，那维莱特将你的画一比一投射到‘啬乡’后，我们今天经历的一部分事情，就在‘啬乡’里自动上演了。”
“我们起初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后来又将你的其他画作一起投入‘啬乡’，更多的事情被预言出来。”
“卡卡，在提瓦特，你是一位优秀的建筑设计师。而在这里，你不仅是优秀的建筑设计师，还是优秀的命运建筑师。”
“你画的是，命运啊！”
“……”
卡维被简莱说得一愣一愣的。
在提瓦特的命运之契里，卡维曾经沉浸于创作那些凌乱的线条，从命运之契里出来以后，他依然不能忘怀，艾尔海森因此嘲笑过他。原来，艾尔海森嘲笑的竟然是…命运吗？
“这些最初是由纳西妲发现的，因为人偶的手上没有掌纹，拿东西的时候缺乏摩擦力，东西容易从手中掉落。她便想给人偶的手掌上创造些纹路，于是拿你的画去拓印。然后就发现它的神奇之处。这些在你的其中一副画里，也体现出来了。”
“不过，你的画是随机的，不能预言出所有的事情。好在，纳西妲和那维莱特共同创建了一个推演引擎，将你的画与推演引擎相结合，推演出的结果与实际发生的结果，相似度高达99.99%。”
“于是，便有了模拟空间。”
简莱说完，卡维久久不能回神。
等他回神，艾尔海森已经修炼完毕，整个人的精神和气质都发生了强烈的变化。
可以用热气腾腾？热烈如火？来形容？
……
那维莱特给简莱的“父亲”，“父亲”身旁的绿发紫眸女性，还有八阶以上的武者身上全都下了禁制，防止他们醒过来逃跑，或者像在模拟场景里那样搞事情。
昏迷的简一婷也被安置在一间单独的屋子。
做完这一切，那维莱特独自进入了“啬乡”一段时间，出来时，面色并不好看。
“什么情况？”卡维问。
“他在‘啬乡’里，将时间加速了一万倍，找寻破解目前局面的办法，但看来，结局并不理想。”简莱摇了摇头，也皱起了眉。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难得见简莱如此严肃，卡维一时有些不习惯。
简莱将自己被抓走后的事，简短地跟卡维和艾尔海森说了下。
卡维：“也就是说，博士的切片，想用蓝星一半人的性命进行血祭，从而制造出一个超级生命体，带领蓝星一起升格？”
简莱：“他是这样说的，但我觉得他应该是被他口中所谓的‘高天之上’的存在给利用了。不然那些存在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这样搞？”
……
是夜。
真正的夜。
简莱坐在18楼的窗台上看月亮。
窗外吹进来的风是寒的，带着一丝雪融化后的寒气，简莱却并不感到冷。
那维莱特从外面进来，径直走到他身边坐下，抱着他。
他看月，那维莱特看他。
简莱的目光终于从月亮上收回。
与那维莱特四目相对，那维莱特微微眯了眯眼，长眸中温柔点点，却又带着意味明确的侵略性。
简莱低着脑袋，避开了那维莱特的目光，声音有些闷闷的：“不可以。”
“为什么？”那维莱特轻声询问，嘴唇贴在他耳侧，呼吸拂在他耳畔，让他浑身忍不住颤栗了起来。
肚子里面突然动了下，简莱赶紧缩着脖子推开他。
那维莱特的大掌顺势伸向他的小腹，手指碰到那里的凸起时，停顿了一瞬，问：“是他在闹你吗？”
简莱摇摇头：“没有，但是他不喜欢别人太靠近我，那样他会没有安全感。”
那维莱特低笑出声，一身的紧张和疲惫在这一笑间全都烟消云散了。
他轻轻吻了下简莱的脸颊，将脸埋进简莱的颈窝里，大掌再次贴近简莱的腹部，轻轻按揉着，“不会连我都不可以吧。”
简莱被他揉的全身起鸡皮疙瘩，偏偏那维莱特还凑过去，轻咬他脖颈上的软肉，简莱后背冷汗直冒，呲溜一下，滑出他的怀抱，赤脚跳到了地板上。
那维莱特单手撑着窗台，另一只手还保持刚刚拥抱他的姿势，转过头，淡色的长眸微微低垂，眼神里的侵略性化作淡淡的委屈，望着简莱，眼睛一眨不眨。
简莱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之前每次累得不想再继续时，他都会用这种眼神看自己，自己每次都会心软同意，然后换来第二天的脚步虚浮，腰酸腿疼。
干咳两声，简莱深吸几口气，挺直腰杆，义正词严地说：“绝、对、不、行！还不都怪你，不说一声就把模拟空间开启了。小崽子现在身体还小，但意识已经完全成型了。我虽然喜欢你，但他不喜欢，他现在最要防范的人就是你，懂了吧？”
那维莱特挑了挑眉，从窗台上下来，过去一把搂住简莱的腰，将他打横抱起。
“喂——”简莱双腿悬在空中，下意识地圈住那维莱特的脖子，然后挣扎。
“嗯？”那维莱特扬了扬眉。
“不要，好不好？毕竟小孩现在已经有意识了，能感受到外界的变化。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现在和他属于竞争关系……”
那维莱特忍不住笑出声来，抱着简莱重新坐到窗台上，手指轻轻捏住简莱脑瓜，“你啊，总是有这么多奇思妙想，脑袋不大，懂的却多，你们那个时代的人都和你一样有趣吗？”
简莱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任由他抱着。
过了许久，简莱轻声问那维莱特：“这一切，是不是都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那维莱特轻叹了口气：“抱歉，我来的太晚了。血祭、寄生、吞噬已经持续了一千年，还会继续这样持续下去，直到整颗星球被消耗殆尽。而高天之上，控制这些规则的力量，我已无法阻挡。”
简莱听罢只有沉默。
一时之间，房间内陷入了寂静。那维莱特也没有再说话，似乎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许久许久之后，简莱才慢慢抬手，拍了拍那维莱特的背，声音有些沙哑：“要不……等小崽崽降生后，你就带他回提瓦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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