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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维莱特：“所以，你认为……”
简莱：“我认为你现在修的功法，有很大问题，你得再找一本更正宗的练练，就不会这样子了。”
那维莱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着他，眸光中又露出那种不明意味的笑意：“更正宗的功法，我有，现在就可以修炼。可是……”
“别可是了，有功法就好好练吧。”简莱被那不明意味的笑，笑得心里发毛，打断那维莱特，迈开步子，再次走到水墙边上，“你把水能罩的禁制给我打开，让我出去，我怕在这里打扰你。”
“……”
那维莱特见简莱逃避自己的问题，也不再搭理他的话，再次朝他走了过来。
简莱吓得赶紧往墙角一蹲，抱住自己的膝盖，埋头做鹌鹑。但他很快发现，那维莱特并不打算对他做什么。
“呵呵——”简莱眯眼假笑，“你跟过来做什么？你快去练功。”
那维莱特在他面前蹲下，视线扫过他眼底的疲惫，捏住他的下巴，轻声说道：“我修炼一部功法，最多只需要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无论你在哪，结果都是一样的。这个世界很小，就算让你出去先跑半个小时，我也能在一瞬间找到你？”
“啊……”简莱瞳孔骤缩，“你不能这样，那维莱特，无论做什么事，都得有个节制！”
“人需要节制，龙不需要。”那维莱特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给简莱指了个方位，“那边的禁制已经打开了，你去吧，半小时后主动回来，或者我去找你。”
说完，不再理会简莱，盘腿坐着，开始修炼。
简莱犹豫了一会儿，站起身，朝那维莱特刚才所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当一半身体穿过水墙时，墙体柔软的触感，似乎触动了他心里的某根神经。他突然顿住身子，回头呆呆望着那维莱特，一瞬间，思考了许多事情。
其实，他最近一直有在思考。
思考自己为什么突然死亡，为什么突然进入循环。
也思考那维莱特的话，思考他的动作，思考他的眼神，思考他的动机。
但他发现自己的大脑，在大多时候，都是混沌的，只能思考比较浅层的东西。
每每往深处思考，就感觉脑袋上像蒙了一层雾气，模模糊糊的，不能深入。
尤其每次在循环日里刚醒来的时候，那种情况最严重。
就像现在，他只记得自己在先前的循环日里大概经历了什么，但细节一点都想不起来。
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越临近12月1日的晚上七点钟。
大脑周围那种雾蒙蒙的感觉，才会渐渐散去。
脑雾。
照说，他这么年轻的身体，即使以前病殃殃的时候，也没有出现过脑雾。
怎么可能在成为武者后，拥有了自愈能力，反而产生了严重脑雾？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阻止他思考一般。
一切的一切，都不正常。
比如脑雾。
比如对那维莱特控制不住的渴望。
自己明明已经很疲惫了，却对他的靠近没有任何抵抗力，一边厌烦着，一边却深深沉迷。
还有那长势怪异的胚胎，时大时小……
简莱转身走回来，在那维莱特面前蹲下。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那维莱特闭着眼睛问。
简莱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那维莱特微皱起眉头。
简莱望着面前那张俊美的脸庞，忍不住伸出手，抚平他眉间褶皱。
“别皱眉。”他说，“我原本只是想给你爱，让你快乐，让你幸福。虽然那时候，也有诱捕剂的作用，但我能够感觉到，你是真的很快乐的。那种快乐，我希望能够永久地带给你。”
“但我错了……”
简莱微微垂下眼睫，叹了口气。
“无论我做什么，你的皮肤一直是冷的，你的汗水一直是冷的，你的目光一直是冷的。那么，你的心，应该也一直是冷的吧。一颗冷冰冰的心脏，怎么可能感受到快乐呢？”
“那维莱特，我最近越来越难受，常常会想，修炼‘太上忘情’后，再做这种亲密的事，应该会感觉很恶心吧。可你忍着恶心，也要做这种事，就是为了救我。”
“你为了救我，喝下诱捕剂。为了救我，在循环日里奔波。为了救我，修炼无情道。还是为了救我，要在无情无欲的状态下与我日日纵欢。而我，明知道你都经历了什么，却不管不顾，只想让你变回那个会因为我而产生热烈的那维莱特。”
“对不起，是我太贪心了。”
简莱说到这里，咬紧牙关，“你想让我变得和你一样，肯定有你的道理。”
“既然这样……好，不就是太上忘情，不就是修炼无情道，我跟你练了！”
简莱的声音十分决绝。
终于，那维莱特睁开了眼睛。
淡色的长眸映照出简莱充满爱意的目光，以及爱意即将毁灭后的绝望。
“你确定？”
他薄薄的唇轻启，疑问的语气，显然并不完全相信简莱的话。
“修炼无情道，最忌讳的，就是贪、嗔、痴、恨、恶、欲。”
“六欲皆是心魔，无情道会帮你斩除心魔，还你六根清净。”
“但同时也会斩除掉你的情感，你原本的情感如此充沛，一旦被斩除，很可能因此失去目标、失去信念、失去立场，觉得人生了无生趣，进而自己将自己毁灭。”
“所以，你确定要抛弃所有情感，跟我一起修炼吗？”
那维莱特又问了一遍，语速很慢，声音低醇，带着蛊惑人心的效果，仿佛能让世界为之陷落。
简莱只觉内心一片宁静，点了点头，目光变得坚毅：“我确定。”
那维莱特望了他几秒，忽然垂眼，语调淡淡地说：“好，那就开始吧。”
两人相对而坐。
简莱闭上眼睛，双手放在膝盖上。
那维莱特并拢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伸出点在简莱的眉心处，淡淡地蓝光从他指尖流出，渗透进简莱的皮肤。
霎时间，简莱感到一股清凉的柔和之力，钻进了他的额头，在他大脑中流转了一遍后，又通过脊背，向下流转了全身。
那种浑身被碾压、精神被过度消耗的沉重感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浑身通透的轻盈感。
同一时刻，“太上忘情”功法像打印机对着他打印那般，映刻进他的大脑。
功法传输完毕，那维莱特淡淡地收回手。
简莱消化着脑海中涌出的新知识，良久后，才睁开眼睛。
他带着三分无奈，三分惊奇，更多的则是自揭底牌后，本以为大输特输，却陡然被对手强塞一副好牌，又沮丧又喜悦的复杂心情，苦笑一声，看向那维莱特。
“啧这……无情道……也有双修功法吗？”
第59章 变回来了
简莱无语了。
哪有忘情还双修的，这让他怎么修炼？
那维莱特淡淡瞥去一眼：“不要把‘太上忘情’和‘无情道’混为一谈。‘无情道’要杀妻正道的，难道你想让我杀了你吗？”
简莱：“……”
那维莱特：“你们蓝星的古法，在你们蓝星几乎已经失传了。‘太上忘情’不是让你真的忘情，它只是帮助你抛却固执的念想，达到理性超脱的状态。至于为什么选了双修功法，我原本练的是不加双修的单人修炼功法，你让我找一本‘更正宗’的，我只好满足你的要求，遂了你的愿。”
简莱：“……”
又一次成功给自己挖坑，简莱真想自戮重启，可惜这龙也有循环记忆，自戮也是白自戮。
那维莱特抓住简莱的手腕，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所以，你是练，还是不练？不练就继续。”
说完就俯身压过来。
简莱这会儿已经缓的差不多了，要是真继续，也可以继续。
只是方才的剖析，让他明白了那维莱特的用意。如果还能继续沉迷其中，沦为欲望的奴隶，那就不是他了。
简莱伸出手臂挡在身前，深呼吸几口气道：“我练，但我想练你练的那种，不想练双修的。”
那维莱特眉梢微挑：“哦，你以为这由得你？”
简莱冷静地回答：“我不知道循环日有什么特殊规则，但很显然，你并不能真的强迫我。如果我不愿意，你实际上做不了任何事情，我说的没错吧，那维莱特大人。”
那维莱特眯起长眸：“你似乎变聪明了不少。”
简莱：“是的，是你功法的功劳。”
那维莱特勾勾嘴角。
简莱松了一口气，然后像是发现新大陆那般，反手捧住那维莱特的脸，盯着他看了许久。
简莱：“你笑了。”
那维莱特别开脸，斜睨他一眼：“我不能笑？”
简莱：“当然能，只是……”
从第45个循环日开始，这龙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后，整条龙都变了。尤其眼神，和他的皮肤一样，都变成冷的了。他即使笑，也是冷笑。哪像现在，唇角柔和，眉目间甚至带点温情的味道。
简莱忍不住又凑近些，直觉告诉他，此刻的那维莱特十分不对劲。
那维莱特抓住简莱手腕的双手微微收紧，身体往后退了些距离。
简莱继续紧逼。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
如此近的距离，一般不是打架就是接吻。
显然，两个人不可能打架。
简莱凝视着眼前那张俊美的容颜，视线向下落在那两瓣性感的薄唇上，心脏不由得开始发热，紧跟着全身都燥热起来。
那维莱特感受到他的变化，摇头叹了口气，将他拉入怀里，抱着他，抬手敲他的额角，“之前说你邪欲重，你还不服气。这不，我还没做什么，你又要沉迷了。”
简莱被敲的一个激灵。
咳。
他刚刚确实有一瞬间的失控。
不过……
“你也很热，你也沉迷了！”
简莱十分肯定地说。
原本只是为自己找回面子，说完他就愣住了，手伸进那维莱特的领口里，发现那片冷冰冰的胸膛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变成滚烫的了。
他抬起脑袋，呆呆问：“你的热量恢复了？”
那维莱特垂下眸：“嗯，前几天就在慢慢恢复了。”
简莱惊讶地张了张嘴巴。
他还以为这龙的热量永远都不会恢复了呢，居然就悄悄恢复了……
心底涌上狂喜，他抓住那维莱特的衣领，搂着他的脖子大笑。
“那就是说，我的努力没有白费，你还是变回来了！”
“好吧，我终于可以大声说出来了。”
“那维莱特，我讨厌你冷冰冰的样子！讨厌自己明明很难受，还要在你面前时刻卑微讨好！无论遇到多大的事，你和我说啊，我们一起解决不就好了吗？”
“你如果再什么事不和我商量，独自做决定，我就真的生气，不再理你了！”
“好好好，呵……”那维莱特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伸出手臂，把激动的简莱圈在怀里，揉乱他的头发，然后紧紧抱着他，亲吻他的头顶。
良久。
简莱从那维莱特怀中仰起头，与他四目交汇，眼中盛满了盈盈笑意。
“还以为今天过后，都是暗无天日的日子，没想到这么快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哈哈，那维莱特，我不怪你瞒着我，玩弄我的感情，只要你回来就好了。哈哈哈……”
他说着说着，笑起来，笑着笑着，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我不问你为什么那样做，为什么不把具体发生了什么都告诉我。你不说肯定有你的道理。只要你在就好。嘿嘿，只要你在这里就好！”
简莱伸手抱住那维莱特，脸靠在他的胸口上蹭了蹭，溢出身体的开心，让整个空间都随之变得清亮起来。
“谢谢你回来……那维莱特，谢谢你……”
那维莱特摸摸他的头发，轻轻抬起他的下巴，摸着他干干的眼角，笑问。
“小简莱不是最喜欢哭吗？今天一会儿难过，一会儿开心的，不应该掉很多小珍珠吗？”
“恶趣味。”
简莱拍掉那只手，横了他一眼，红了耳朵。没见过像这龙那么奇怪的爱好，竟然喜欢看他哭，他越哭，他越兴奋，他还敢哭吗？
那维莱特轻声笑了笑，俯身吻住简莱的唇瓣，舌尖探入他口中，纠缠不休。
直到吻得气喘吁吁，两人才停了下来。
简莱靠在那维莱特的肩膀上，问他：“要不，你还是把单人修炼的功法也教给我吧，我觉得一个人修炼，比较不会受到干扰。”
刚才又差点被推倒，两个人就不能单独待在一起，否则总免不了走点火，那可就麻烦了。
那维莱特听罢，嘴角又往上弯了弯：“可以是可以，只是小简莱就要变成我先前那副样子了哦，冷冰冰的，像台机器一样，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誓不罢休。”
“嗯？”简莱惊讶，“虽然凉凉的你，确实像人格分裂一样，变了一个人，但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坏吧？你做了什么坏事吗？”
那维莱特：“等以后有时间再和你细说。你如果真想修炼单人的‘太上忘情’功法，也可以修炼。不过，最后我可以像你把我变回来那样，把你也变回来的。多了一个步骤，麻烦一点罢了。”
简莱最后还是选了单人修炼的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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