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绩松了一口气。
【啊,我真聪明!】
【又安抚了小殿下,又维护的狗皇帝的面子。】
李承铣也觉得自己挺幼稚的,还和小孩杠上了,不知道林楠绩都哄了什么,不禁好奇。
小太子期期艾艾地走到李承铣旁边,拉了拉李承铣的袖子:“儿臣知错了,儿臣给父皇赔个不是。”
李承铣大感欣慰,能屈能伸,还不跟他记仇。
“好了,父皇怎么会责怪瑜儿呢。”
小太子看了看李承铣的脸色,确认他真的不生气了以后,眉开眼笑:“父皇不必嫉妒孩儿,孩儿看过了就是父皇看过了。”
李承铣:!!!
林楠绩难以置信:【不是让你别说出来嘛?】
李承铣深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父皇不嫉妒,不嫉妒。”
送走小太子,林楠绩想跟着一块溜,就被拎住后衣领:“往哪里跑?”
林楠绩只觉得脚后跟一空,被拎在空中转了个方向,就对上李承铣近在咫尺的脸。
林楠绩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皇上万福金安。”
李承铣磨了磨后槽牙:“朕被你气得都快要折寿了,刚才都在瑜儿面前都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林楠绩装得一脸诚惶诚恐:“自然是劝小太子怀有孝心,尊敬皇上。”
有时候李承铣只想撬开林楠绩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什么奇形怪状。
“朕真的见到了仙人。”李承铣无力道。
林楠绩要素察觉:【这是让我多出去散步谣言吗?毕竟皇上看见仙人这消息,也得有人散布出去。】
【我作为一个太监,不就是最好的人选?】
林楠绩想通之后,毕恭毕敬道:“皇上说的是,大年初一天降飞仙,是极好的兆头!”
李承铣一脸冷漠地松手:“闭嘴,滚!”
林楠绩麻溜儿滚了。
第二天,皇宫天降飞仙这件事以龙卷风席卷的速度传遍了大街小巷。
司南浩来外直房找林楠绩,得意洋洋:“现在全城百姓都知道了天降飞仙这件事,我特意发动了我在城南的线人,保证传遍京城的每一寸土地!”
林楠绩竖起了大拇指:“太牛了,干得漂亮!”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纷纷贺喜。
“恭喜皇上,天降飞仙乃是祥瑞,又是大年初一,一定是上天保佑大齐风调雨顺,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
“上天感念到皇上的赤诚之心,天降祥瑞!”
“天佑大齐,可喜可贺!”
陈延知掏出一本折子,洋洋洒洒几千字,放声朗诵:“自皇上即位以来,边境战事日渐平息,百姓休养生息,安居乐业……此番上天眷顾大齐,实在是我等臣子之幸,百姓之幸!微臣必定为大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文武百官跟着跪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听着下面大臣们整齐的声音,李承铣人麻了。
在廊下竖起耳朵听的林楠绩抬了抬下巴:【速度快吧,略微用了一点小人脉。】
【陈大人真靠谱,不仅通知了其他大人,还连夜赶出一篇文章,好卷啊!】
李承铣深吸了一口气,抬了抬手:“朕十分欣慰,诸位爱卿起身吧。”
李承铣万万没想到,他的话林楠绩一句都没听到点子上啊,不是说了闭嘴吗?
罢了罢了,李承铣没有心情计较。
才大年初一,他就觉得今年已经过半了似的,不然怎么会觉得自己又老了一岁。
下了朝,林楠绩跟在李承铣后面回到紫宸殿,伺候笔墨。到了下午,准备下值去找司南浩下馆子。
李承铣却突然开口:“你留下来。”
林楠绩问:“皇上可有吩咐?”
李承铣:“晚上等仙人。”
林楠绩:【???】
-
到了晚上,林楠绩跟在李承铣身后到了角楼下,才知道李承铣口中的“等”是什么意思。
李承铣身后跟着二三十个禁军,各个身手敏捷,武艺不凡,全都埋伏在角楼周围。
林楠绩恍然大悟:【原来是抓仙人?啊不对,这是抓刺客的排场吧?】
【我还以为狗皇帝真的被仙人迷住了呢。】
黑夜里,李承铣回眸,无言以对。
难道他是轻信仙道的昏君?
随即他凤眸一凛,目光锐利地看向角楼。
林楠绩小心谨慎地站在李承铣身后,算了算时间:【现在亥时一刻,那天送小太子回东宫,也约莫是这个时间。】
林楠绩抬头,然而目光被李承铣遮住,只能看见他宽阔挺拔的背影。李承铣清明锋利的目光看向夜空中的角楼,像暗处埋伏的野狼,目光专注地静候目标出现。
此时角楼和景福宫之间的宫道静悄悄的,阆夜无声,只有云彩缓慢游走,林楠绩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月光照不到的角落,昏暗阴冷,只有宫灯颤巍巍地照着,像雾里看花。看久了,觉得处处都藏着什么东西。
林楠绩紧紧挨在李承铣身后,隐藏着声息。
突然间,角楼墙根蹿出一团黑影,林楠绩猛地一惊,浑身一缩,下意识抓住李承铣的袖子。
然后就听见“叽叽叽”的声音。
林楠绩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原来是一只小耗子。
“来了。”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李承铣低沉的声音。
林楠绩连忙抬头往上看,就看见金色琉璃瓦的一角,飞出一道白影。
“追!”禁军统领低声下令,二三十个禁军瞬间追着白影的方向而去。
而李承铣的速度甚至更快一些。
林楠绩落下一截距离,远远地跟着,迈着步子奋力追在后面。
“等,等等我啊!”
林楠绩好不容易追上,整个人喘得像刚跑完三千米,气喘吁吁地扶墙站好,一抬头就看见宜芳宫三个大字。
第三十一章
半夜里,宜芳宫没有点灯,冷风吹得灯笼飘飘荡荡,一丝人气业务,后园的藕花池里还传来呼呼的风声,听得林楠绩双臂起鸡皮疙瘩。
禁军不知追到了何处,林楠绩顺着半开的门走进宜芳宫,远远地看见前殿一片漆黑,绕到后殿,听见已经吹灯的寝室里传来一声娇弱的惊呼。
林楠绩心头一跳,这贼人竟然直奔皇宫角落的宜芳宫。
宜嫔喜静,宫里服侍的都是入宫前就跟着的丫鬟,一到晚上,这宜芳宫就像没有人一样空荡荡的。
再加上宜嫔娇弱无力,要是遇上刺客,岂不命悬一线?
林楠绩提起步子就冲进宜芳宫,手脚麻利地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呼”的一声吹燃。
火折子跳动的火苗照亮了屋子里的情景,小叶紫檀拔步床的帐子被掀开了,李承铣站在窗前躬身前倾,宜嫔半坐在床上,神情惊恐。
林楠绩仔细一看,李承铣的右手正按在宜嫔的胸口。
领口宽松,被动作一带,露出大片洁白的肌肤。
【!!!】
【啊啊啊!】
林楠绩惊得失去了言语,瞪大双眼鼓起腮帮子吹灭火折子,瞬间扭过身去。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李承铣刚追过来,见那刺客落在宜芳宫院内,担心宜嫔安危,直接闯进宜嫔卧房,正急匆匆地入内寻找,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猛地倒向床的方向,就按住了听到动静起身的宜嫔。
宜嫔捂着胸口泫然欲泣:“皇上……”
李承铣像被烫到一般,瞬间缩回手。
糟糕!他好像不要脸的登徒子!
李承铣站直身子,语气严肃:“朕在追刺客。”
黑暗中,宜嫔嗔怪道:“皇上想来臣妾宫里来就是了,何须扯出刺客的幌子。”
林楠绩背对着,竖起耳朵听身后的动静。
【哇!宜嫔好会撩啊!】
【狗皇帝不是追刺客吗?怎么追着追着就追进宜嫔的帐子了。】
宜嫔点起拔步床边的蜡烛,眉目含情地看着李承铣,还扫了一眼林楠绩,含羞带怯道:“皇上也真是的,一个人来就行了,怎么还带小太监辅助呢?”
“也罢,只要皇上喜欢,臣妾也不介意。”
林楠绩听得疑惑,什么叫辅助哇?
这有什么可辅助的。
林楠绩一头雾水,但又……有点熟悉。
忽然间,曾经无意中看过的古代震碎三观小百科浮现在他的脑海,林楠绩瞬间呆愣在原地,表情惊恐。
【是我想的那个辅助吗?】
小百科上的图画纷纷涌入脑海,林楠绩神情震碎得四分五裂。
【古人这么开放吗!】
【宜嫔平日温文尔雅,知书达礼,边界感那么强的一个人,居然能接受这个吗!】
猝不及防接受到林楠绩脑海中图画的李承铣,只觉得满脑子充满了不可描述的玩意儿,下意识联想到之前的戏匣子,只觉得满脑污秽。
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
到底是谁变态!
李承铣脚下一个踉跄,调理呼吸,清空脑子,才看向宜嫔,语气艰涩道:“不,朕不是那个意思。”
说完,他又忍无可忍地对着林楠绩道:“你,给我住脑!”
林楠绩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来,目光有些委屈。
【管天管地,还能管人脑子吗?】
有时候越是想要约束脑子,脑子它就像骑上解开缰绳的宝马撒开了跑。
林楠绩已经神游天外。
【宜嫔是登州人,父亲是登州知府,是福书村,之前家里还有爵位呢,宜嫔进宫那年是十六岁。】
【咦?其实宜嫔并不想入宫,甚至在家乡还有一位感情深厚的青梅竹马。选秀的时候各地先送了秀女的画像,宜嫔为了不被选上,特意贿赂画师把她画得粗壮些,像男人些。】
【哦!直接把竹马拉到画师面前,大手一挥:就按照这个画!】
【谁知道,就是因为骨架大看着好生养,被太后娘娘一眼相中!太后觉得其他秀女都太瘦了,唯独这个极为出众,直接定下!】
林楠绩不由地悄悄看向宜嫔,宜嫔垂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扶着拔步床的柱子站着……衬得柱子……十分纤细。
【咦?宜嫔倒是和画像描述的有几分相似。】
【尤其是这骨架,颇为宽阔,肩膀都快和李承铣差不多宽了,站在一起简直像两个双开门,难道是北方人的缘故吗?】
边想着,还分神惦记那白衣刺客。
【这宜嫔宫里不大,也不知道那刺客去哪儿了,其实我也想看看仙人长什么样。】
李承铣先是觉得林楠绩满口胡言乱语,可是心底不由地涌上来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
林楠绩的心音,从未作过假。
他僵硬地看向宜嫔,目光落在她的肩膀,往下是刚才按到的胸口。
他右手五指僵硬,回忆刚才的触感。
是有点平,
还有点硬,
不对,好像比他还要平。
宜嫔见李承铣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胸口看,脸色通红,双手不由抬起,交叉环抱。
“皇上总盯着人家看做什么,人家害羞。”
软声娇语冲击着李承铣的耳膜。
李承铣忽然抬步向前,径直走向宜嫔,双手一抬,就要拉开宜嫔交叉的双手。
林楠绩:【!!!】
【真不把我当人了!】
【啊啊啊!这种情况也没人告诉我是走还是留啊!】
李承铣近在眼前,压迫感十足。宜嫔双眼张大,却无路可退,拔高了声音:“皇上!今个儿怎么这么心急——”
突然间,一道凌厉的寒光闪过,直冲李承铣的脖颈而来——
林楠绩只看到一个白衣翻飞的衣角,和一道刺眼的寒光,瞬间的变故让他说不出话来,手脚宛如被钉在原地,只来得及在心里呐喊出声:
【狗皇帝!小心!】
电光火石之间,李承铣已经往后移出一米,险险躲开了剑招。
屋子里赫然多了一个白衣胜雪的人。
白衣人凑到宜嫔身旁,语气焦急:“姓李的是不是欺负你了!”
李承铣面无表情。
继狗皇帝之后,他又多了一个大不敬的称呼。
宜嫔脸色发白,语气也不似刚才那般平稳:“你怎么出来了?”
白衣人:“他都要对你动手了,我能不出来吗?你有没有受伤,让我看看!”
宜嫔连连拒绝:“不,不合适……”
白衣人不依不饶:“又不是没看过,你害什么臊啊!”
林楠绩简直看呆了,这什么情形?
那白衣人身材纤细,梳着挑高的发髻,用银冠高高束起,穿着一身银光流溢宛如月华的白色衣裳,同色腰带束出纤细的腰身。腰间系着一把剑,现在只剩华美的剑鞘。
白衣人面如冠玉,面容精巧,鼻梁高挺,一双外挑的凤眼充满了少年意气。
林楠绩呆了呆:
【仙人!】
【好帅!】
【等等,他好像是奸夫……妇?】
林楠绩就是再傻,也听出白衣人的声音是个女子了。
【咦?不对啊!】
【刺客是个女的,宜嫔她……是个男的?】
【这是什么混乱的关系?】
李承铣咬牙切齿地上前,拂开白衣女子,一把抓开宜嫔的衣裳。
宜嫔只穿着一件素白中衣,瑟瑟发抖地袒露着胸膛,被好几个人直勾勾地盯着。
李承铣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心神在那一刻彻底失去平静,思绪凝滞,无法动弹。
他纳了三年的妃子,是个男人?
这一刻,林楠绩都对李承铣有些怜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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