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觉醒了意识,但并没有因此获得每个前世的记忆。
【好吧。】见他坚决拒绝,系统虽有点遗憾但也只好作罢。
【宿主在此世界无需完成任何任务。】
【现在为宿主传输本世界剧情——】
【传输完毕。】
这是一个现代世界,但因为不知名原因,诞生了一个可以满足人内心执念、愿望的无限流世界。无数人为这个世界倾倒和前仆后继,但没人知道它是如何筛选人员进入的。
而宋砚星则是这个B级诡秘古堡副本的大boss,不但心狠手辣,还偏执阴郁阴暗爬行。
前期将玩家玩弄在股掌之中,后期被强行降智爱上主角,最后被主角祭天,因此一举在游戏扬名。
宋砚星对前世自己被天道降智的行为静默片刻,无语凝噎。
房门被敲响,宋砚星走过去开门,伸手拿过侍者递过来的水果拼盘。
“主人,可需要让人搬张床放到书房?”侍者抬头瞟了眼他身后空无一人,压低声音问道。
宋砚星关门的手一顿,幽幽地看向他。
接收到强烈视线的侍者腿一软,慌得结巴,赶紧改口:“想、想起来了,古堡没、没有……多余的床了,是我多嘴了……”
他恐惧得差点没直接跪下,就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搬过来。”
侍者愕然抬头,男人的面容隐在昏暗光线下,看不清神情,声调比往常还要低些。
“咚咚——”
耳边传来手指不耐烦地轻叩房门的清脆声,走神的侍者急忙低头:“好的,我这就让人去办。”
宋砚星合上房门,把水果放到桌子上,在沙发坐下,拿起一旁的杂志没滋没味地看了会又放下,最后站到大窗边无言地看夜景。
【诶哟哟,宿主只能暗自生气,要我说就不应该扮成玩家接近我家boss,就应该直接利用身份优势强取豪夺!】
系统巴拉巴拉地说着,宋砚星不动如山。
浴室的水声渐歇,在寂静中突然响起了一阵撞击声,宋砚星皱起眉头,快步走到浴室门旁边。
“发生什么了?摔倒了吗?”
短暂的“砰砰”两声后,重新恢复平静。
“没事,是我不小心把洗手台的洗手液碰倒了,”清朗的男声顿了下,补充道,“然后洗手液撞倒了沐浴露和洗发水,所以声音大了点。”
“嗯,小心地滑。”
“好,我知道了。谢谢。”
祝响听到门外渐远的脚步声,松了口气,转头看着浴室镜子上布满鲜血淋漓的血手印,蹙了蹙眉,单手拎着鬼和自己隔开一段距离,尽量避免血渍溅到自己的衣服。
一直反抗挣扎的女鬼莫名安静了下来,祝响诧异地低头看她,发现她像个鹌鹑一样窝着身体,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四肢被绑在身后的女鬼开始一边挣扎,一边发出嘶哑的低吼声。
“小点声。”祝响加重攥紧她的力道,小声威胁,“再发出声响就把你的舌头也扯出来,和手脚绑在一起。”
女鬼:“……”
从事鬼生五十余载,她第一次遇到上手打鬼,还硬生生把她从镜子里拽出来的硬核玩家。
她深吸一口气,准备舍了老脸求饶,就听到他微弱的嘀咕声,浑身汗毛瞬间竖起。
“不能拎出去,会吓到他的。”
“流太多血了,会把地毯搞脏,也不行……”
“就这么放了,万一晚上闻砚上厕所的时候,她又从镜子里爬出来吓人怎么办?行不通。”
“鬼怎么样才能彻底消灭呢,分尸烧掉?还是把她头给掰掉……也不对,应该找到他的老巢,再……”
女鬼的脸惨白,全黑的瞳孔蔓延覆盖至整个眼睛,声泪俱下道:“哥、大哥,我错了,我以后肯定不会再来吓人了!”
祝响犹疑地看她,对上她炯炯有神,格外真挚的眼,半响才道:“你眼睛瞪太大了,要从眼眶掉出来了,血会滴落到地板上。”
他的眼神透露着认真,认真中透着股淡淡的嫌弃。
女鬼:“……”她眼睛用力一闭,用眼皮把呼之欲出的眼珠子按了回去。
“好了,哥。”女鬼见他满意的点了下头,试探地问,“您看,这事怎么处理?要不直接让我搁哪来,就搁哪回去吧。”
祝响考虑了几秒,目光落到的那面镜子,问道:“那面镜子不会碎吧?”
“……本来不会碎的,要是我吓人成功,就能顺便把头缩回去了,现在……”
现在,她整个鬼被人如拎塑料袋一样拎在手里。
“那不行,给你钻碎了,我怎么和房间主人解释。”祝响摇头。
一人一鬼陷入沉默。
祝响环视周围环境,目光停在一个角落,眼睛发亮:“有了,我把扇叶取下来,你从通风口走。”
女鬼循着他的视线抬头看去,置于墙壁最上方的通风管道又窄又小,实在有损她作为厉鬼的威严,嘴巴张了张,准备委婉拒绝。
“通风口,下水道,二选一。”
下、下水道?
女鬼用余光觑了觑他,发现他没开玩笑,迫于形势,敢怒不敢言的选择:“哥,我选通风口,这地方适合我!”
祝响满意点头,“还有走之前,把镜子上的血迹给擦干净。”说完,他松开手,拿起抹布丢给她,“动作快点,两分钟。”
“好的哥,我办事你放心!”
一阵捣鼓下来,祝响目视着干劲满满的女鬼利落地干完活后,站在通风管道前满脸“不舍”的看着自己。
“哥,有事喊我,有缘再见!”
然后以闪电般的速度迅速爬上管道,咻地一下就没了身影。
祝响再次看了看被擦得锃亮的镜子和地板,颇为满意的开门出去。
-
【呜呜呜宿主,浴室里真的有鬼,我家boss不会被吓晕过去了吧,你快去救救他!】
【完了,现在彻底没动静了,他不会被……!】
宋砚星坐在沙发上,不急不缓道:“他说了没事。”
【他说没事你就相信了啊,他肯定在故作坚强,一个人孤军奋战。太惨了,我要去救他!】
系统话音刚落,浴室的门就被人打开了,一身蓝色绒毛睡衣的祝响一边用毛巾擦着头,一边朝客厅走来。
表情闲适,乌黑澄澈的眼睛带着被水雾浸过的水亮,脸颊还有被水汽熏的绯红,正常得根本不像系统嘴里,和恶鬼大战的小可怜。
“我洗好了,”祝响走到沙发坐下,瞟了眼墙壁中间的挂钟,“时间也不早了,你也去洗吧。”
沙发很舒服,祝响把搁在脖子上的毛巾握在手中,整个人窝进沙发,下意识地将视线往上一抬,就撞入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只是片刻,对方很快移开。
车上也好,餐厅也好,祝响都没有真切地看过他的模样,这次只有两人,倒是看了个清楚。
男人黑发细碎散落在额前,浓密的鸦羽微垂着,眉眼天生带冷感,一身黑衬衫更是把人衬得愈发的冷峻,不可接近。
肤色很白,并不瘦弱,反而是宽肩窄腰大长腿。
学艺术的祝响只需一眼,就知道他的身材是难得的黄金比例。
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很淡,但又有一种错觉,静谧之下,好像酝酿着波涛汹涌。
祝响倏地紧张起来,板正地坐直身体。
“嗯,桌上有侍者送来的水果,可以吃。”宋砚星说。
祝响点点头,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放在沙发扶手上修长如玉的手指吸引,而后非常具有目的性地看着食指上的红痣,而食指的主人像是被自己灼热的目光烫到,蜷了蜷指尖。
“让人搬了张床放在书房,晚上我睡那里。”宋砚星没等人开口,继续说,“卧室的床垫太软了,我不习惯。”
“噢噢,谢谢。”祝响只好点头,看了看他苍白的脸色,想到这人在车上回答自己关于任务的问题时的神情,比自己还像新人,补充道,“我学过一点散打,要是在副本遇到危险,可以和我说。”
确切的说,不是一点,更确切地说,不是散打。
他走艺术道路,纯粹是因为武力值过于爆表,于是被家人扔去学艺术中和中和。
所以罩人不是问题。
宋砚星怔了下,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也没不好意思,直接应了下来。
“好。我去洗澡了。”
祝响点头,窝在沙发吃着水果。
宋砚星听着系统在脑海里吐槽他厚脸皮,神色不变地起身向浴室走去。
【宿主你不要脸,明明是真正的反派boss,却还让我家boss罩你!】
系统吐槽着,灵光乍现。
【我知道了,你是故意的,故意装柔弱,让他保护你。噢,我彻底明白了,爱情的开始,是向对方露出自己的脆弱,对方因此产生保护欲!】
宋砚星完全没想到这一茬,但系统说得还挺有道理。
既然他在祝响眼里已经是需要保护的对象,那么干脆就继续这样下去。
凌晨一点,客厅的挂钟叮咚地响了声。
祝响迷糊地坐起身,按亮床头灯,头顶的地板传来拖行重物的声音,接着是类似剁菜的嘭嘭声,还有越来越多的零碎脚步声……
楼上是vip贵宾休息的楼层,但自从进入古堡,他就没见过三楼有下来过人,甚至在一点前他都没有听到半点关于三楼的动静,死寂得就像根本没有人住。
祝响揉了揉头,打算当没听见,重新躺下将头埋进被子,刚闭上眼睛,就听见房门被人轻敲。
“祝响,你睡了吗?”
清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只听声音,祝响仿佛就看到了暴风雨中可怜无助的小白花。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穿上鞋子,将门打开。
客厅的灯都关了,只留下走廊的一盏小夜灯,幽暗灯光下,那张轮廓分明、清隽冷峻的脸隐没在黑暗,深潭般的眼睛褪去自带的冷厉,蒙上一层薄薄的惊惧之色。
“会打扰你吗?抱歉,我实在是有点害怕,楼上的声音有点大。”
【装,你使劲装!】系统嚷嚷着宋砚星的白莲行为。
【我家boss绝对不吃你的那套!】
“不会。”祝响心底有些惊诧,没想到他居然真的会来找自己。
系统见自家boss浅笑着,没有丝毫察觉到这人在装。
它早该知道的,在第二个西幻世界他就吃宋砚星这套茶香四溢的操作。
“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来古堡的一路上我没有开口说话,是因为害怕,”宋砚星垂下眼帘,语气低落,“我也不是故意凶刘……”
刘什么来着,刘毅的自我介绍一开始,宋砚星就自动屏蔽了他的夸夸其谈。
“刘毅。”祝响提醒道。
宋砚星自然地衔接下去:“我不是故意凶刘毅的,是因为他在说鬼不鬼的话,我听着心里发慌,所以就……”
久不见阳光的肤色,冷白细腻,让他看起来人畜无害,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在眼睑落下一道阴影,漆黑如墨的头发随着主人的情绪耷拉下来,如同上世纪画家留下的颓废、神秘画作,脆弱易碎。
“你是新人吗?”祝响按下心底愈发熟悉的感觉,问道。
宋砚星说:“嗯,算是吧。”
第一次以玩家的身份进入古堡,怎么不算新人呢。
祝响没有深究他的话,笑了下,安慰道:“那害怕是正常的,我们肯定能平安出去的,放心。”
卧室的灯光从祝响身后透射出来,银戒发出微芒。
宋砚星应了声,目光投向他的无名指,问道:“我可以看下你的戒指吗?”
“你好像格外在意这个戒指,”两人毕竟都明牌,敞开了心扉,祝响倚着门框,直接把手递到他前面,“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有点像。”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不会那么快对一个人放下戒备心。
“是吗,”宋砚星垂眸看着那个戒指,有些心不在焉,“哪里像?”
“食指中间的红痣。”还有身上的味道。
祝响没说完,收回手看着他,像是漫不经心地问道:“看出什么了?”
“戒指很适合你,”宋砚星眉目含着淡淡的柔和,“可以冒昧问一下吗,你的伴侣是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祝响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好久才回答:“……大概是个很温柔的人。”
“不过,他已经失踪很久了。”
“失踪?”
“很多人说他死了,但我不信。”
祝响说完这句,神色仍旧淡然,但没有继续往下聊。
“你害怕的话,不介意可以在我这打地铺,”祝响停顿一下,“不是我小气不让你上来睡,是因为我的性取向是男性,不大方便。”
而且下午的时候,祝响眼睁睁地看着弯得非常明显的穆向明凑到这人跟前,嘘寒问暖,没话找话,得到的是冷漠无情的一个“滚”字。
估计是恐同。
祝响转身去衣柜拿枕头和被子铺在地板,没注意到身后人的神色变化。
【你高兴的有点明显了。】
【没准人家心里还念着旧爱嘞!】
宋砚星无视系统的泼冷水。
这一趟装柔弱,收获颇丰。
一是祝响还是弯的。
二是祝响的伴侣没了,他成了寡夫。
三是祝响和伴侣的感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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