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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沉溺(近代现代)——幽媞妚

时间:2024-06-08 06:37:18  作者:幽媞妚
  几秒钟后,翻滚撞击停止了,但好像是被什么东西阻停的。他已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睁开眼,而且无心去看。只觉脑子晕乎得慌,疼痛得紧。
  他感到自己嘴里的干腥铁锈味是那么浓烈,自己嘴唇的干燥撕裂感是那么明显,每呼吸一口,都像千根细针往喉咙里扎似的,后来干脆也不想呼吸了,想着把自己憋死算了。
  憋了几秒,算了,头和肺快要炸了!他才猛地睁开眼,模糊间似乎看到一男一女两个身影。是…那个肥女人和老头吗…
  未及看清,他身体已经承受不住昏过去。
  再度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又变得不一样了。头顶是灰色水泥砌成的天花板,四周是刷着白色瓷粉的墙,恍惚间他喃喃道:“我是死了吗,这里是天堂吗。”
  “你没死,这里是我家。”
  “你家…”阚霖有点虚弱,听到这句后呜咽起来,“我要死…我要死!”
  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嗓音轻轻响起:“别想着死了,你死不了。”
  阚霖听到这话更是气疯了,那种感觉就像是,你经过努力好不容易考了满分,你的同桌忽然指着你的卷子,朝老师喊:“老师,他少写了一个解!”
  残酷至极!失望透顶!阚霖猛地抬头朝声音出处看去,这一瞄,着实让他愣住了。
  自己正前方门口的院子里,站着不下十个人。人群里多的是不认识的人,王春花和她爹就站在人群最前方,叉腰背对着他,正在和那帮人聊着什么。
  而刚刚说话那人正在桌前整理着白色布条和一把剪刀。
  “是你…”阚霖心中掠过一点惊喜,忍着疼痛靠坐在床头,随即又警惕起来,连说话声都小了许多,“你是文化有限那个?!”
  薛郎动作一顿,没理他,收拾完桌子,又冲边上一个扎着辫子的女孩说了几句话,那女孩点点头出去了,顺便好心地关上了门。
  阚霖心里越发寒凉,他冷着嗓音道:“你们这一群野人,又想怎么样,这么快就打算割我.器.官去卖.掉了。”
  薛郎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勾起唇角,故意把玩着桌上的剪刀,无不邪恶道:“是啊,我劝你老老实实躺着,等会儿下刀时不要乱动,我尽量让你少痛点。”
  果然,简直特么的一村畜.牲!没一个好人!
  阚霖倒在了床上,连哭的心情也没了,反正要死了,哭又能怎么样呢。
  两三分钟过去了,王春花似乎是介绍完了自己买回来的这个男人,离开人群推开房门,看到阚霖睁着眼,立马怒道:“醒了?醒了还不赶紧起来!”
  说着就要去拉他,阚霖被扯下了床,但浑身乏力没支持住,双膝跪地。他毫无威慑力地吼道:“别特么碰我。”
  薛朗见状放下手里的剪刀,朝两人走过来,冲待要发作的王春花说:“带回去吧,明天就死。”
  王春花心头火一下子熄灭了,转转眼珠,没底气道:“怎么会死,再说了他来就是干活的,这样给他伺候着算什么,又不是让他来享福的。”
  薛朗是有意说来吓唬人的,但王春花看样子是真信了,表情都犹豫起来。
  没等薛朗再说话,阚霖就已经忍不住了,“你特么眼瞎还是智商受损了,我享福?我摔下山坡,特么躺了一会就享到你家福了,那我祝你一辈子享福行吧。”
  “你!再说话要你好看!凶什么,你现在可是我家的人。”王春花说完,又对薛朗道:“不用你管,是死是活又不是你定的。”
  这时,出去的辫子女孩端着一盆热水进来了,看到眼前场景,忙放下水盆,走到薛朗身边问:“哥哥,怎么把他赶下床了。”
  女孩声音弱弱的,两只干瘦的小手紧张地抓着衣角,微微皱起的秀眉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楚楚可怜,却又唯唯诺诺。
  薛朗看了一眼,道:“没什么,你去把白布条剪好,我给他擦身体,他身上都是血壳子。”
  女孩轻轻点头,乖巧应了:“嗯,好。”
  走了两步,薛朗又喊住女孩:“小妹,你出去弄,把你春花姐也带出去。”
  薛小妹才又走回来,双手抬起,要拉不敢拉的,缩回去的手指尖都透露着胆怯,最后柔声对王春花说:“春花姐,我们出去吧,我哥哥给他擦身子要脱.衣服,我们看见了不好。”
  谁料王春花不仅不走,还顺势坐在了床上,十分泼辣道:“切,我的男人我看两眼咋了,你自己出去,我不出。”
  薛小妹说不出话来,见劝不走,可怜巴巴去看薛朗:“哥哥…”
  少女因长期营养不良而发育不好,长得不算高,只到薛朗胸口,看上去只有一米五左右。扎着两条马尾辫,脸颊偏瘦黄,五官却很好看,大眼睛,高鼻梁,一张小巧的嘴唇有些干燥,翘起一些白色的死皮。那模样和薛朗有八分相似。
  薛朗挥手让薛小妹出去,决定手动把王春花弄走。
  薛小妹走到门口,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缓缓关上了门。
  薛朗抱着手臂,靠着一旁的矮柜,语气冷然:“出不出去。”
  王春花也哼道:“不出。”
  薛朗:“我动手了。”
  王春花:“你不会动手,我知道。”
  阚霖来回看了两人几眼,心里也挺没底,毕竟这男人看着高是高,但是真的好瘦啊,王春花那肥女人虽然不高,但绝对是重量级选手,这男的怕是来不及动手就得被压扁了。
  只见薛朗沉默着,忽然径直走向一个被破布盖住的竹笼。王春花想到什么,害怕得跳起来,一下子怂了,抖着声线道:“我走就是了,你只会这样吓唬我!”而后以极快的速度跑出了门,顺便关上了。
  阚霖被这一幕看得一愣一愣的,不由好奇问他:“那里面是什么,她这么害怕。”
  薛朗背对着他,语气很平静:“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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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天堂
  “什么玩意?!你还养蛇?!”阚霖吓得下意识往后挪了几寸,咽了口唾沫。
  薛朗冷峻的脸上难得出现诧异,好笑地看着他:“你怕蛇?”
  阚霖:“废话,那玩意会咬人的,有毒。”
  薛朗状似无意地把手伸进破布内,动作极其温柔地抚摸了篮子里的东西,生怕把它弄伤了。
  他看着阚霖的表情由惊恐到惊讶又到嫌弃,嘲笑:“一个大男人,怕这种东西。”
  阚霖已经挪到了墙边,没有退路了,无奈道:“就是老男人,也有怕那玩意儿的,看着就肉麻。你是怎么把它当成宠物这么爱惜着的!”
  说罢就见薛朗朝自己走过来,掀起布似要给他展示,他吓得有些语无伦次,掌心冒汗,大声道:“不不不,别给我看,别拿过来!”
  薛朗像是忽然变得又聋又瞎,无视阚霖的疯狂摆手,在他面前蹲下。
  直接就掀开了布。阚霖差点现场表演激光舞,无奈根本没那个力气,只得死死闭紧双眼,把头低到胸口。直到耳边突然传来软软的叫声。
  他脑袋空白一瞬,睁开眼,就见咫尺处的竹笼里,趴着一条一捧大的小奶狗。奶狗的小耳朵软趴趴耷拉着,一双滚圆的黑眼睛里亮着惊讶好奇的光,原本金黄色的毛发被布遮得有些暗。
  阚霖微微松了口气,见那只小黄狗尾巴摇得欢快,心里喜欢的不行,嘴角忽然不受控制地扬起,却又为自己刚才的慌张感到丢脸无比。
  阚霖又哭又笑的表情着实滑稽,也正戳薛朗笑点,他提着笼子,勉强控制住嘴角,捏捏小狗的脸,道:“这玩意儿...老男人也有怕的?”
  阚霖脸刷一下就红了,表情僵硬道:“你特么耍我?”
  “我逼你相信了?”
  见男人毫无愧疚之心,甚至还在若无其事逗狗玩儿,阚霖的怒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他看着奶狗,气哄哄问:“那为什么那女人会被吓跑。”
  “她怕狗。”
  “死骗子。”阚霖瞪着眼前的男人,“你肯定养着什么恐怖的玩意儿,没准儿真有蛇!”
  薛朗把布盖回去,看着阚霖的眼睛,解释:“王春花小时候被狗咬过,刚出生的狗崽也怕。”
  “……”
  薛朗说完,不给人反应时间,双手打横把人抱起,放到床上,接着走到桌旁把布浸湿,背对床上的人说:“脱。”
  阚霖仍然震惊于自己被一个男人公主抱了,傻傻地问:“脱什么…”
  “衣服。”薛朗眼睛往下瞥:“裤子也脱了。”
  阚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几乎哽咽了:“不打麻药吗。”
  “你很疼吗。”薛朗疑惑地看着他,从上往下扫视了一遍,继而挑了挑眉,是无声的问话。
  阚霖朝桌上的小刀扬扬下巴,反问:“我的天,大哥,刀剌你皮肉你不疼?”
  薛朗怔住了:“王老五拿刀割你?”
  “他没拿,可你不是要拿了吗。”阚霖眼神呆滞地看着天花板,鼻尖竟有些发红了,他又喃喃自语:“我阚霖好歹前半生够开心,死也值了...”
  薛朗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一丝无语,嘴唇微张,想说点什么,斟酌片刻又闭上了。任由手里刚被热水浸湿的白布变温,然后变凉。
  “...把衣服脱了。”
  “没麻药不行。”阚霖拢紧衣服,语气似倔强又似请求,眼皮沉了下来,“遗愿。”
  “……”
  薛朗定定看着他,再开口时语气已不似刚才那般温柔 。
  “脱,快点。”
  阚霖还是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姿态,似乎打算躺尸一辈子。
  薛朗的耐心被彻底消磨完了,又听见门外王老五的催促,更是心烦不已。
  他一把把手上的白布团扔回盆里,水花溅到了地上,弹起一层薄薄的灰尘。走到床边伸手就要去剥男人的衣服。
  “干什么?!”
  阚霖求生欲爆棚,心脏直跳,尽管双手被束缚在一起也要阻止那只阎王爷的手,他把那只手死死按在自己胸口,自己也不得动弹。
  薛朗颇为头疼,冷着表情看了眼自己被压着的手,从身后伸出另一只手,趁人没反应过来,顺着胯边摸进了衣服里面。
  薛朗天生易冷体质,碰巧今天难得的天气好,原本打算冬犁,所以没有在家生火取暖。
  刚刚被热水暖热的手掌,也因为僵持太久而冰凉如雪。阚霖被刺激得一下弓起了身子,双手条件反射往肚子护去。
  同时,薛朗另一只手得到解脱,他抓准这个机会,从后背掀起男人的毛衣,脱到男人的脖子处。
  阚霖视线顿时被遮挡住,整个上半身没了衣服的庇护,被冷空气裹挟,冻得打了个喷嚏。他摆了摆身子,试图把套在脑袋上的毛衣甩下来,奈何只是做无用功罢了。
  无奈在黑暗中喘了两口气,怒道:“薛朗是吧,这么绝情,这胎老子不投了,我就在下面等着你。”
  “……”
  薛朗没理他,早已回到桌旁,仔细拧干了白布,继而又回到床边,伸手覆在阚霖后脑勺往自己这边揽。
  这动作姿势让阚霖全身一滞,一双眼睛猝然睁大:“你干什么。”
  “擦干净,好开刀。”
  几分钟后,门自屋内打开了,外面围着的一堆人断了话头挤着往前涌。
  “俺看看长啥样呢。”
  “别挤俺。哎哟!哪个没长眼的踩俺脚了。”
  “啧,要死啊李大狗,你眼睛长屁.眼去啦!?”
  人群推推搡搡,好几个使劲伸长脖子往门口探,势要看看王老五家新买来的货长什么样。
  阚霖头包白布,手上和脸上的血污已经擦拭干净。脚踝的铁脚铐叮铃作响。
  他这会儿洗干净脸,白净的皮肤和精致的五官才算真正显露出来。人群霎时安静了,连村里凑热闹的小土狗也配合着闭上了嘴。
  阚霖一瘸一拐往外走,看到这副阵仗,又倒退了两步,后背撞上结实的胸膛。
  薛朗微微低头看他,那眼神极冷,一副“滚吧”的欠打表情。
  ......
  无话可说,无望再寄,阚霖只好咬咬牙,低下了头,艰难地移动着受伤的脚,往门外走去。
  刚走出去就被冲上来的王老五狠狠推了一把,他险些跌倒在地,本就带伤的腿再次吃痛,他回头仇恨愤懑地盯着那比自己矮许多的老烟鬼。
  王老五凸眼一瞪,鼻子里喷出两缕烟,活像生气的老牛,上前就是一脚踹在阚霖小腹,阚霖闷哼一声,身子一弓倒在地上。
  这老烟鬼似乎认为自己很威武,看了一圈嘴巴紧闭的村民,心里得到某种满足。他吸烟呼出一口浓雾,道:“看什么看,不过是牲畜一个,不听话,往死里打!”
  王春花站在一旁要说话不说话的,被自己爹瞪了一眼后悻悻低头了。
  人群中几个老男人和中年女人对着倒地的男人没什么太大反应,似乎如此景象已是家常便饭。
  有人指着阚霖道:“长得蛮白净的,多少啊?”
  王老五回头看王春花,王春花对上眼神,身子一抖,忙颤颤巍巍道:“五…五千。”
  “什么?!”王老五拿着烟枪的手放了下来,怒步走到自己女儿面前,二话不说扇了一巴掌,力气之大,掌声清脆,在场的人再次安静了,却没一个上去阻拦。
  王春花脸颊火辣辣的疼,抬手捂着半边脸,眼泪不住掉着。她不动声色往薛朗那边看了一眼,见对方没看自己,心里松了口气,但还是觉得丢脸。
  王老五指手画脚道:“五千块?老子让你挑着便宜的买,给老子买来个这么贵的!”
  王春花低头,肥胖的脸上挂满泪痕,细声细语喃喃:“那卖货的只带了这一个,原先更贵,我还…还讲了价的。”
  “你个赔钱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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