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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沉溺(近代现代)——幽媞妚

时间:2024-06-08 06:37:18  作者:幽媞妚
  光头却笑了:“你当我傻呀,你先给点应付我,转头就报警把我抓了是吧,想得美,好好享受你未来的好、日、子吧!”
  女人哼哼讥笑两声,双手叉着自己的水桶腰上下打量着阚霖。
  光头全然不顾阚霖的苦苦哀求,拍拍屁股坐上了路边的卡车。
  阚霖见恳求无用,终于绝望,歇斯底里地骂了出来:“我特么操.你大爷的,混蛋!啊啊啊啊啊!”
  边上肥胖油脸的女人捂着耳朵,狠狠瞪了撕吼着的男人一眼,顺手抄起身边的木材,毫不留情地砸下一棒。
  嗵——
  阚霖背上吃了痛,哼出了声,这才抬头看了那女人一眼,他说:“大姐,你把我买来干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好,连工作都找不到,你买我这个废物来干什么!这是犯.法的!”
  女人只是扣了扣指甲,咧着她那厚厚的大嘴巴,娇笑道:“叫什么大姐,人家才二十八岁嘞,你是我爸送我的男人,以后是要和我结婚哒。”说到这,女人摸着下巴笑眯眯看着阚霖的脸,说,“你这张小脸儿长得真俊嘎,跟我生出的儿子肯定也俊!”
  阚霖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听完这番话更是忍不住干呕起来,“…呕…咳…咳咳!你…你说什么!我和你结婚?你特么疯了!”
  女人被吼得吓了一跳,莫名其妙被嫌弃了,于是恼羞成怒,举起棍子打算再打一棍。
  门口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春花姐。”
  举起的棍子凝在了半空。王春花闻声立刻换了副媚脸,冲来人笑道:“哎呀,薛朗来了呀,什么事情呀。”
  阚霖愤然抬头,好奇又是什么山猪野怪来了。
  来人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大,长得很高很瘦,小麦色的脸上残留着些许还没融化的细雪。一对剑眉舒展开,高挺的鼻梁上有一截很短的疤,温柔的桃花眼越过面前的王春花和他对视。
  这人嘴巴很小巧,笑着的时候看上去十分温文尔雅。
  这五官真是长在阚霖审美上了。他一时间竟无法把这人与这些泼辣野蛮的人联系在一起,甚至有一瞬间以为他和他一样,是被骗来的。
  注意到薛朗视线,王春花主动介绍起阚霖来:“这个呀,是我爸送我的男人。嗯~如果你早的时候答应了我…”说到这王春花显得有些娇羞:“从了我,我也不会弄这么个人来了。这死男人刚刚还吼我呢。”
  本想装装委屈让薛朗安慰她,谁知薛朗只是收起了笑容,慢慢走到到阚霖面前蹲下,看都没看她一眼,她登时来了气:“看什么看,有什么事就说吧。”
  薛朗伸手轻轻擦掉了阚霖脸上的灰,没多说什么。阚霖一愣,随即猛地往后仰,冲他说:“别碰我,你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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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牢笼
  薛朗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缓缓站起身,表情奇怪地问王春花:“男人?”
  从来还没听说过…
  王春花抱着手臂,稍仰起头,骄傲道:“怎么了,不准吗。”说完斜着眼看了看薛朗,见对方沉默,以为计划得逞,又自顾自添油加醋:“和我生个俊俊的大胖小子,以后地里的活都让他干,我和我爹就等着他伺候了。”
  “……”
  阚霖气得快吐血,用浑身上下唯一的武器口水,朝王春花啐去。王春花一扭腰身躲开了。
  随即气得脸上又青又白,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却被一条结实黝黑的手臂拦腰挡住。
  从刚才起王春花就开始忍了,又见薛朗要维护别人,嫉妒心起,一把拍开那只手,皱眉大声道:“干什么!”
  薛朗低着头,他的刘海似是许久没有修剪过了,微微遮住眼睛,这时看起来却有几分沉静。
  片刻,王春花挣扎累了,停下了动作。他才抬手指了指门口,对她道:“上次找你借的东西放外面了。”说着又递给王春花一筐鸡蛋。
  王春花气头上用了狠劲,从薛朗手里拿过时还差点揪着人家袖子扯掉对方衣服。薛朗忙拉住,冷飕飕盯着她。
  王春花咽了口唾沫,僵硬着手掀开布看了一眼,就见用干稻草垫着的篮子里,八颗白花花的鸡蛋安静的躺着。
  想到薛朗家的情况,攒这么些鸡蛋,想必好久没开荤了。王春花心一软,低下去的头更低了,但却没垮下面子把筐子还回去。
  薛朗从小到大都是个不爱欠别人的什么的性格,每每借了领居家的农具,都要想方设法送别人一些东西。要是还给他,他反而再也不会找你借东西了,原本就疏离的关系更加无法拉拢。
  村里人都是小忙不用还,大忙加倍还。对于薛朗来说,根本不存在大忙小忙。
  王春花不由想到薛朗爸爸薛成器刚去世那段时间,他一个十三岁的小孩不仅要养活自己,还要养活八岁妹妹。
  当时薛朗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县里最好的中学,却由于家里各种各样的事,堪堪辍学了。
  虽然无父无母,却从没有想过抛弃妹妹。靠着瘦瘦弱弱的身板帮街坊邻居干活换米换种子。
  等到学会了种菜耕地,便不再到处找忙来帮了,只是依然很穷,穷到家里没有卫生纸。
  当年薛朗扭扭捏捏敲响王春花家的放门后,站在门口久久开不了口。最后兴许是想着妹妹还在等,才红透着脸说:“春花姐,小妹她…流.血.了,我…我家里没有纸了…能不能…”
  王春花立马反应过来,算算薛小妹年岁,好像也有十二了。便转身回屋拿了王老五在镇上给自己买的卫生巾,递给他,四下瞧了瞧没人,才告诉他:“我们女生来例假都用这个。”
  再后来,薛朗种的菜卖到了钱,这些小问题基本都能解决了。还买了两包卫生巾还给王春花,王春花本以为“借”只是名义上用的词,没想到薛朗这小子说是借的就是借的,非要还。
  搞得当时村里谣言四起,对两人指指点点。说薛家小子和王家姑娘搞对象了。
  想到这,王春花的脸蓦地红了,于是轻轻盖上布,把篮子挎在了臂弯。
  抬起眼,忽然发现薛朗似乎在和地上的男人在互瞪,不,应该是地上男人单方面地狠瞪。
  她语气轻了不少,“薛朗,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这是我的人,我都没得看几眼,倒被你先饱了眼福。”
  薛朗无言,收回了目光。
  阚霖听完朝王春花呸了一声,嫌恶地说:“去你.妈.的,谁特么是你的人。”
  “耶嘿,反了你了,你肯定是我的人噻!”
  “放你狗屁!”
  薛朗站在一旁没吱声,逆着光观战了几秒。看两人吵架吵到词穷后,终于打算离开。
  他转身跟王春花说了几句什么话,王春花半信半疑,摇了摇头,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表情舒展,嘟囔着什么。
  阚霖隐约听到,好像是在说:对啊,你读过书的。
  思绪才飘远一秒,就见那长得有点姿色的男人转身欲走,阚霖忽然急了,躺在地上做无用功般地动了动身子,语速快道:“等等,等等!”
  薛朗已经踏出门槛,闻言顿住了脚步,冷冷回头。阚霖全然顾不得为自己落魄的姿态感到丢人,用尽吃奶的力气喊:“你读过书,应该知道这是犯.法的!!!”
  谁知薛朗只是语气淡淡, “文化有限。哦,对了,初次见面,我叫薛朗。”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阚霖,眼尾含笑,嘴唇轻抿,实在辨别不出是在微笑还是嘲讽。片刻,悠悠道:“王姐夫好。”
  说罢转身离去。要说他没礼貌吧,他至少还好声好气打了招呼。要说有礼貌吧,根本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
  阚霖气得简直快吐了,干咳几声,又看到笑得一脸娇羞的王春花,登时觉得天都塌了。
  他绝望道:“给个痛快吧。”那表情俨然一个将死之人。
  王春花呵呵道:“劝你老老实实的,好好听话,不然看我打不死你。”
  话落,见阚霖还再睁大眼睛瞪人,王春花当即抄起扫帚朝阚霖背上打去。还好阚霖反应够快,猛地朝边上一滚,见自己原本趴着的地方被扫帚打出个大坑,庆幸之余,更加愤怒了。
  他咬着后槽牙,气到皱起了鼻子,“这么狠!那你干脆打死我吧。”
  “敢躲!想死可没那么容易,你这辈子都得给俺家当牛做马!”
  “凭什么!我特么草**!”
  王春花不是那种甘愿站着被人骂的性格,没等男人吼完,已经上前踩住他的脚踝,另一边手肘抵住他的腹部,啪啪甩了几个耳光。
  阚霖被打得眼冒金星,脚踝被碾得生疼,奈何无法反击,只能躺着挨揍。
  阚霖是家里独生子,虽说父母不是富翁,但跟身边同龄人比可以算是有钱了。所以他几乎是被捧在糖罐子里长大的。
  小学到大学还算乖巧,从不打架逃学。和大多数人一样,可以说是规规矩矩,安安稳稳。
  由于父母的关照,他暂时还没经历过社会毒打,估计唯一的苦头就是大学毕业后屡屡找不到工作了。
  被人按在地上摩擦且毫无还手之力还是第一次。顿时心头苦涩,屈辱无比。他只觉得好疼,好想哭啊。
  王春花气得头都冒烟,扇累了停下来歇两秒,意犹未尽地看着男人被扇肿的脸颊,猖狂地哈哈笑起来。
  只能说刚才那几巴掌是开胃菜,接下来就是主菜了。
  王春花先是找了块抹布把阚霖的嘴堵住,又在他头顶上套了个尿素袋子,而后关上了木头门,乱棍揍了阚霖一顿。打了几十棍还不解气,又出门拿了把扫帚,用竹枝丫扎的那头往阚霖身上戳去,直到听到他痛苦地求饶才终于扔了扫帚。
  “早求饶不是好了,非要找打。”扔开扫帚再看去,阚霖除了被罩住的头部,浑身上下布满了血点子。
  王春花满意了解气了,大发慈悲伸手拿开了阚霖头上的尿素袋。得意洋洋道:“今天给你吃了辣的,再不听话,换了俺爹来,可就是苦的了。”
  阚霖先前忍耐过度,脸已经涨红,鬓角额头全是汗。此刻身体的疼痛感和头部的眩晕感暴风似的袭来,他几欲翻眼晕过去,却生生忍住了,他害怕闭上眼,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疼痛使他本能蜷缩着身子。眼睛干涩疼痛,却忽然有眼泪夺眶而出,顺着鼻梁滑落到脏兮兮的地上。
  王春花边拧开院子里的水龙头洗手,边咒骂着屋里不听话的男人,忽然眼睛一亮,扯着自己粗犷的嗓音喊:“爹!搞定了,就是不听我的话,我刚刚打了他一顿。”
  王老五吸着竹制烟枪,粗布厚衣和黑色布裤老旧灰脏。他听完女儿的话,表情凶悍且十分不屑,边从泥巴小道朝屋里走来,边远远朝屋里喊:“哼,算什么东西,小畜.生。不听话,老子打死你!”
  门再次被踹开,阚霖连抬头看的力气也没了,虚弱地蜷缩在地上,用眼睛斜瞄门口。
  王老五却误以为对方在瞪他,没等看清楚毛小子的模样,就朝那人腹部狠踹了一脚,阚霖霎时从嘴里吐出一口血。他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快碎了,心中愈发绝望。
  王春花来不及甩干手上水珠,跑过去按住他爹,又被他爹一肘子撞开。王春花委委屈屈道:“爹,别把他打死了,这个我还......挺瞧得上的。”
  王老五斜睨自己女儿一眼,皱眉吸了口烟,没理。朝地上男人哼道:“再倔,老子就让你和村头老薛家媳妇一样惨。”
  说到这,王春花心下一惊,忙小声劝:“爹,别给外面听到,让薛朗知道了,他会生气的。”
  “去去去,谁怕,死个短.命娘有什么的,你娘又比他娘死得好看多少,我怎么没见你哭。”王老五自顾自说着,没注意看自己女儿的表情,又发.泄般地踹了地上人一脚,回正屋睡觉了。
  黑暗中,王春花好久没动,低头揪着衣袖。直到听到王老五骂人的声音,才走出去把门锁了。
  阚霖侧躺在脏土地上,嘴唇粘着血,目光呆滞地看着空气。
  他往地上蹭蹭大腿,裤兜空了。手机不见了,钱包不见了,背包不见了,连自己新买的笔记本电脑也无影无踪。
  他心中涌上一种酸涩,微痛的眼睛却像被拧干水的海绵流不出眼泪了。
  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他在心里呐喊着,奔溃着,歇斯底里着。
  疼痛中,他已经呜咽出声,喉间苦涩,声音沙哑,浑身狼狈不堪。
  一种回不去的念头恐怖地浮现出来,阚霖想,要不咬舌自尽算了。
  想着,他便做了。上牙下牙配合着往舌头咬去,使了半天力,他尝到了腥甜味,才嘶哈着松了齿。妈蛋,疼!
  果然人还是没办法对自己下死手,无法克服对死亡的恐惧。
  原来电视剧里那些轻轻松松咬舌自尽的剧情根本就不切实际,比假山还假。他愤愤蹬动双腿,半夜,疼到麻木的他终于昏过去。
  *
  “起来干活了!”
  阚霖再次醒过来,是被寒冬腊月里冻得极冷的水泼醒的。他先是被水泼得呼吸困难,而后各个感官才恢复,冷得瑟瑟发抖。
  王老五扔下盆,又吸了口烟,冲身后的的王春花道:“给他松了脚,领到田里去。”
  王春花应了,上前蹲下把阚霖脚上的粗绳解了。阚霖还没来得及感受到腿脚自由的喜悦,又被另一条铁脚.铐.禁.锢住了。
  他喘了口气,已经无力争吵,道:“你们又想干什么。”
  王春花低头忙活着,回答:“下田种菜。”
  “种菜......我种?”阚霖反应过来后睁大了眼睛。
  “废话,你以为你是来干什么的。”
  “……”
  就这样,阚霖被一左一右夹击着走出这间狭小潮湿的土墙房,终于得以重见天日。
  走过王春花家院子,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周遭环境,就被推搡着继续往前走。站在潮湿不堪的黄土斜坡上,阚霖脚下一滑,一个没站稳,双脚离地往下滚去。他吓得失声,双手却没法施展开去抓地面或什么东西。
  翻滚过程中,脑袋不断撞击着地面,他只觉头晕目眩,呼吸困难。隐约能听到王春花和王老五在坡顶的谩骂声,骂他蠢猪呆货,骂他痴呆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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