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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沉溺(近代现代)——幽媞妚

时间:2024-06-08 06:37:18  作者:幽媞妚
  可以了。
  可能是因为这里的人祖祖辈辈都在这生在这死吧,阚霖盯着窗外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一个从外地归来的人。除了拿着压岁钱买鞭炮玩的小孩,就是猪啊鸡的惨叫声。
  阚霖叹气声不断,也不知道爸妈是什么样的心情,今年过年是开心呢,还是因为没打通我的电话而担心呢。又或许方怍翩已经告诉他们自己失踪了,正在满大街贴寻人启事吧。他不知道,他很苦恼。
  他想回家。
  有人笃笃敲响了房间门。
  阚霖回过神道:“进。”是薛朗。他走进屋里轻轻带上了门,坐在了阚霖身边。他道:“起床多久了?”
  阚霖关上窗户摇摇头说:“没多久,刚刚起来。”
  脸上一点儿刚睡醒的样子也没有,头发也被抓顺了,哪里会像刚睡醒的。薛朗没拆穿他。只是说:“今天过年,我们休息。”
  阚霖啊了一声,有些抱怨:“不早说,我都准备好了。”
  薛朗道:“你不是说你刚起床吗,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
  薛朗歪着身子过去碰他:“想家了吧。”
  阚霖笑道:“狗屁。我早就不是那个十几岁离不开家的小孩了。”
  薛朗点点头,“好,你最坚强。但是作孽可能想家了。”
  “怎么可能。”阚霖摆摆手,“鸟也会想家吗。”
  “当然。任何有灵性的动物都有的执念就是回家。”
  阚霖忽然明白过来了,有些无言以对。
  薛朗又道:“走吧,送它回家。”说完站起身,手刚碰到门把手,就听到一个带着哭腔的隐忍的声音。
  “可是我想它。”
  薛朗转过身,“我知道。”阚霖微微睁大了眼睛,鼻子通红。
  薛朗又道:“但是它终究是要回家的,你也是。所以别难过,我也这么安慰自己。”
  像是倔强的外壳被人扒开往里面塞了暖乎乎的棉花,能大口呼吸的同时还被柔软拥了满怀。阚霖鼻子一酸,眼底有些难过。忽然破涕为笑道:“我走了你也会想我吗。”
  薛朗故意逗他:“那就不好说了。”
  “靠,你敢说一个不想试试。”阚霖勾着薛朗的脖子,伸手就要往他胳肢窝探。薛朗心下一惊,试图蹲下挣脱,可还是晚了一步,被一只不安分的手坏心眼地挠了个正着。
  既然不能躲,那就攻。
  薛朗一只手按住阚霖勾着他脖子的手,然后抬起。以至于阚霖没反应过来,就被牵着手转了个圈倒在薛朗臂弯里。
  阚霖头一次以这种死亡角度看薛朗,可那人还是那样好看,挑不出毛病。薛朗也稍低着头翘起一边的嘴角,满眼得意。
  其实他们两个人经常对视,聊天时有过,较劲时有过,不方便直接说话时有过。但这次有些特别。这次特别像一对恩爱的情侣跳完华尔兹后,就着结束动作深情对视。想到这,在阚霖奇怪的关注点下,他有些不服气。凭什么他在女位!他要扭转!于是蹭一下从那个臂弯上弹起来,用脚去绊薛朗后脚跟。眼看就要得逞了,谁知薛朗太信任他,所以任由自己向下倒,而他心有余而力不足,一只手臂没担住薛朗全身的重量,反而还被带着往下扯。
  果然,两个狗吃屎。
  “你绊我干什么。”
  “你浑身僵硬干什么!”
  “冷。而且我以为你会接住我。”
  “我也以为我会接住你啊。”
  “......”
  “噗----”
  两人互相怪罪着笑了一阵,才提上鸟笼往地里去。作孽就是在薛朗家地里捡到的,养了一个月,伤是养好了,但它被撞掉的指甲盖却还是没长出来。作孽刚醒来时第一个见到的人其实是王春花。它兴许是把她当成把自己抓回来的人了,凶巴巴地冲王春花叽叽喳喳地叫,王春花受不了了,提着笼子就扔给了阚霖,顺便还跟在薛朗后头帮了很多忙。
  阚霖每次给作孽送米吃作孽都要在笼子里蹦跶几下表示感谢,也会在被阚霖揪着鸟腿仔细观察时吓得低头啄它的手。有时候阚霖干活很累了,还会一个人蹲在院子里跟它说悄悄话,它只时不时叫两声代表听到了。
  一连一个月,也养出感情来了。一路上都是阚霖提着笼子,虽然他还跟往常一样总爱把手伸进笼子敲作孽的头,但作孽却反常的兴致缺缺。蔫蔫地坐着,歪着鸟头看笼子外一晃而过的场景。
  直到笼子门已经被打开,甚至吹来一阵风在推它的后背,好像要赶着它走似的。
  阚霖见到这一幕,将作孽取出来捧在手心,见它没有要飞走的迹象,捏起它的一边翅膀看了看道:“翅膀没受伤啊。”
  作孽:“叽叽叽。”
  阚霖道:“今天没米吃,送你回家。”
  作孽歪着头。
  阚霖小声道:“干嘛,舍不得我啊。那也没用,我舍得你,你走吧。”
  薛朗不理解阚霖的行为:“它又听不懂你说的话,直接拍它背它不就飞了吗。”
  阚霖一下翻了脸,哼道:“你不懂,它明白我的话的。”
  “你怎么知道?”薛朗边说边把阚霖面前的荆棘撩开,不动声色地移到了全是杂草杂石的内侧。
  阚霖掰着手指头举例:“它叫三下代表饿了,蹦蹦跳跳代表高兴了,歪着脑袋看人代表不理解某件事或者好奇,翘着尾巴代表要拉稀了,展翅扑腾代表无聊了想去玩。还有很多呢,我这个当爹的什么都看得懂,但你这个干爹太不称职了,除了会清理鸟屎啥也不会。”
  “......”哦。
  聊天这一会儿已经走到了第一次见到作孽的那颗大树下,作孽一见到这,仿佛想起来什么,激动地飞了起来停到了第一次“拉屎诛心”的作案现场---石头正上方的树枝上。
  阚霖抬起头看它,震惊道:“你真走啊,真没良心!”
  薛朗在旁边低头嘲笑。
  “走吧。”
  阚霖道:“嗯。”
  才转身,作孽着急的声音就在后面响起,阚霖一下子回了头:“作孽!过来!”
  作孽果然听话地飞回了阚霖手上,他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不送你回家了,我们一起过年。”
  作孽跳了几下。薛朗道:“这是代表开心了?”
  阚霖笑道:“没错。”
  可就当这句话说完的的下一秒,身后又响起几声鸟叫。作孽循着声音飞回树枝上,挨着另一只羽色浓一点的麻雀。阚霖冲它喊:“那是你的家人吗!”
  作孽远远地叫了一声。阚霖故作坚强道:“哦,那你走吧,再见!”
  作孽和它的家人停了一会儿,阚霖拍拍薛朗:“走吧。”
  薛朗点了点头,和阚霖走了几步。阚霖突然回头去看,只看见作孽和它家人飞走的背影,情不自禁叹了口气道:“作孽回家了。”
  薛朗道:“舍不得啊。”
  “你说呢,难道你不...”阚霖上下打量一遍薛朗,蓦地翻了个白眼:“切,你这个不称职又冷血的干爹是不会懂的。”
  “......”
  回到家时,没想到王春花会来,看样子等了好一会儿了。她见到阚霖就问:“你今天要来吃年夜饭吗。”
  阚霖回答的很快,脱口而出:“不。”
  王春花肉眼可见地失望了,道:“可是你已经在这一个月了,而且你终归是我家的人,怎么能在这过年呢。”
  阚霖自然地拉开椅子坐下,冷冰冰的:“别忘了我是被薛朗雇来的劳动力,现在算他的人。”
  薛朗听到后半句怔住了。
  王春花也被噎住,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没坐一会儿就走了。
  薛小妹端着一盆面粉出来没看到王春花,不解地问:“春花姐呢。”
  薛朗道:“走了。”
  薛小妹:“啊?我想让她留下和我们一起过年呢,今年还有阚霖哥,肯定很热闹。”
  薛朗道:“她总不能留王叔一个人过年。”
  奈何薛小妹还是想法简单:“那把王叔一起叫来不就好了。”
  “可能...”
  阚霖接过薛小妹手里的盆放在桌上,哈哈笑道:“人家才不想来呢,你哥哥曾经坏了他一件大事呢。”
  把王福气家的猪放走这件事薛小妹不知道,也不知道那天薛朗大晚上出门是去找猪,所以更不知道她哥哥惹到了她想叫来一起过年的王叔。
  便问道:“怎么可能,我哥哥不爱惹事的。”
  薛朗咳了一声,阚霖则没绷住哈哈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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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家人
  客厅陷入一阵咳嗽和大笑声中,薛小妹左右耳都听麻了,制止问道:“阚霖哥,为什么你们北方人过年都吃饺子呢。”
  阚霖好容易才恢复正常,仔细斟酌这个问题是什么答案。其实他也说不准,因为各种说法都有,代表了团圆、祈求平安、丰收、祭祖、更岁交子啊什么的,千种百种。
  但这些都不太符合阚霖个人的想法。
  每次过年,在烟花绚烂、其乐融融的一片天空下,千万人一起着包饺子,谈笑寒暄不断。各家各户亮都着团圆的灯,围坐在一起,人手拿着一张饺子皮,边捏合边聊家常,然后被电视机里春晚节目中滑稽的演员逗得捧腹大笑。
  十二点整,鞭炮声在院子里响起,所有人一齐往桌子中心的大盘子里夹饺子,嬉笑哄抢着最后一个,那是比任何时候都满足且放松的时刻。
  阚霖心中暖暖,他想到了。那是代表:
  “一家人。”他说。
  薛小妹喃喃着:“一家人...”她被这三个字听得好不激动,感觉亲切无比,所以笑得甜腻腻的,兴奋地张合着小嘴:“那阚霖哥今天和我们一起包饺子了,我们就是一家人啦。”
  阚霖微笑着摸摸薛小妹的头,“嗯!”他一脸慈爱地低头看着这个小妹妹,心想要是爸妈在,肯定会后悔没生个女儿,哈哈哈...真是羡慕薛朗这木头人,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阚霖想着,情不自禁就将视线移到了薛朗身上。薛朗正低着头,眼睛被稍长的刘海遮住,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阚霖啧啧摇头,感叹命运不公,薛朗就注意到视线看了过来。
  阚霖向他眨了下眼,薛朗突然说:“你几岁来着?”
  阚霖说:“二十二啊。”
  薛朗眼睛里透露出一丝震惊,随即平缓了下来,顿了顿又问:“几月份的。”
  这是干嘛?年龄问个大概也就行了,怎么还仔细起来了。有猫腻。于是阚霖反问:“那你呢。”
  薛朗说:“你先回答我。”
  阚霖道:“你已经问了一个了,我们公平点一人一个行吗。”
  “......”薛朗安静片刻,妥协了:“二十二。”
  “啊?!”阚霖也震惊了,他一直以来都觉得薛朗看上去要么比他大,要么比他更大,没想到和他是同龄人。既然如此,阚霖就没办法控制去想薛朗为什么这么老成...不,成熟!可是越想越觉得心酸,从小就背负着这样的责任,他不成熟谁成熟。
  薛朗这时道:“该我问了。你几月份的?”
  阚霖想了想回答:“十一月。”
  薛朗低头笑了。
  “怎么了,笑点是什么。”阚霖有些不明白,心里隐隐觉得没什么好事。
  就听薛朗口出狂言:
  “叫哥。”
  薛小妹呆若木鸡。阚霖无奈道:“傻逼。我为什么要叫你哥。”
  薛朗道:“我、五月份。”
  好吧,确实比他大一点点。阚霖倔强道:“那也没道理,我愿意就叫,不愿意谁也拿我没辙。”薛小妹这时将烧好的热水端了过来,轻轻往装着面粉的盆里浇。她听到两个哥哥拌嘴,在一旁看热闹看得不亦乐乎。
  薛朗一字一句道:“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阚霖噎住了。眼睛快速眨了几下,感到有些猝不及防,而且薛小妹又在这里,也无法反驳。他立马就反应过来了:薛朗是故意的。
  他说:“话是这样说,但一家人又怎---”
  “既然是一家人,按年龄来说你就应该叫我声哥。你看上去不是没有礼貌的人。”
  这脸皮也忒厚了吧,果然人不可貌相,当初就是被薛朗这张极具迷惑性的脸给欺骗了,居然觉得他很沉稳。
  薛小妹也只是默默揉着面装作没听到,可偷偷鼓起的苹果机还是暴露了她在看戏的行为。阚霖心想谁怕谁,真男人都是能屈能伸的,终于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哥。”个屁!
  “嗯。乖弟弟帮哥哥去厨房取一下馅料。”
  薛小妹没憋住:“噗哈哈。”
  阚霖忍无可忍,怒道:“薛朗你好样的!”
  薛朗笑得满是挑.逗意味,说:“我知道。”
  操。
  除夕也算是在一声新年快乐中穷穷苦苦,酸酸甜甜,潦潦草草地过完了。
  五月初,地里的土豆和白萝卜成熟了,阚霖和薛家兄妹快马加鞭收花了三天时间全部收完,又花了两天时间清洗。这期间王春花听说了消息,也瞒着王老五偷偷溜过来帮忙。薛小妹织的小玩意儿也都能装满两个大背篓了。
  现在算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村长万勇没了老婆孩子之后,整天郁郁寡欢,每每想起过往总是后悔心痛。刚开始村里人教他借酒浇愁,可惜他天生就不喜欢酒味,伤心了就只能坐在院子里发呆。
  薛朗和阚霖一起过来时,果然就看到万勇正坐在椅子上盯着自己的鞋发呆。
  “咚咚。”薛朗敲了敲敞开的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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