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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沉溺(近代现代)——幽媞妚

时间:2024-06-08 06:37:18  作者:幽媞妚
  薛朗难得有些语无伦次:“那件衣服你想多了,我是嫌太热,随手一扔就扔到你身上了,别自作多情。”
  阚霖心想我还不知道你嘴硬吗。又不能拆穿,只好敷衍地点点头,然后笑了,催促道:“快吃。”
  薛朗听话地照做了。逢冬天又快换季了,村子里感冒的也不在少数,连薛小妹昨晚也有些咳嗽。阚霖坐在大石头上托着腮,在脑海中搜索赚钱方法,发现很多赚钱路子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根本没用。除了----
  “薛朗!”阚霖眼睛一亮,表现得有些激动。薛朗按着他的脑门防止他凑过来,问:“怎么咋咋呼呼的。”
  阚霖拿下薛朗的手道:“这地里你准备种什么。”
  薛朗言简意赅:“菜。”
  阚霖道:“具体点呀。”
  薛朗虽然不知道阚霖是什么意思,还是耐心说了:“打算春天种土豆,或者胡萝卜吧。”
  阚霖一拍手道:“好!我想到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阚霖忽然凑上前,看着薛朗的眼睛:“薛朗,问你一句话,要不要认我做大哥?”
  薛朗没说话,默默把剩下的感冒药递给阚霖,面无表情地说:“看来你也要吃点药。”
  “哈哈哈,这么不着道。”阚霖不卖关子了,把自己的想法道了出来:“愿不愿意和大哥去摆摊。”
  “你想摆摊?”
  阚霖颇有阴影地捡起一块石子往树上偷窥的鸟砸去,嗯了一声。鸟被吓飞了,石子却又落了下来,正中阚霖脑袋瓜。薛朗无情嘲笑:“自作孽不可活。”
  阚霖气得正想反驳,就见刚刚飞走的鸟啪一声掉了下来,重重摔在了地上。他跑过去把小鸟捡了起来,哈哈大笑着跑回来,道:“这傻鸟撞树上了吧?”
  他拿起来看了看,忽然发现它的尾羽上沾了些白色凝固物,不是昨天那只干了坏事就提上裤子跑路的鸟还能是谁!!!阚霖当即甩了那只鸟一巴掌,虽然只是轻轻拍了拍它的脸颊,却还是解气多了。
  薛朗道:“你居然和一只鸟生气?”
  阚霖却道:“忍一时变本加厉,退一步得寸进尺,再退步蹬鼻子上脸,再再退步就该为自己买份保险!这鸟今天还敢来!你不是说自作孽不可活吗,真适合这傻鸟。”
  薛朗摇摇头,就听阚霖道:“这鸟受的伤还蛮严重的,这小细鸟腿还断了个指甲。我就大发慈悲帮它养伤吧。”
  薛朗将手向后撑在石头上一脸无奈地看着阚霖,最后道:“随便你。”
  阚霖说:“给它取个名字吧。薛朗,你有什么想法。”
  薛朗:“没有。”
  阚霖道:“那就叫作孽吧。跟你姓。”
  话刚说完,阚霖自己就先忍不住了,拍着腿大笑起来。薛朗脸红了又黑,“你的鸟为什么跟我姓?”
  阚霖捂着笑得生疼的肚子说:“这名字是受了你的启发取的,你又是我好兄弟,这不得认个干爹啊?”
  干爹?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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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呜呼
  晚上八点半,王老五家。
  整个屋子里静谧得有些诡异,客厅的方形木桌上围坐着四个人。透进来月光的门外,地上放着一个老旧的竹笼,竹笼里躺着一只不知是睡着还是晕厥的麻雀。有只三花猫稍低着脑袋,虎视眈眈地盯着里头。
  “我的鸟!”
  片刻,屋内响起椅子挪动的声音,黑压压的影子盖了下来,三花猫一溜烟跑了。阚霖将竹笼提起来转动着看了看,进屋把门关上了。
  王老五见到薛朗本就没什么好心情,又看见阚霖还有玩鸟的兴致,怒道:“一只破鸟有什么好看的。”
  阚霖道:“我喜欢啊,你管得着吗。”把手指伸进竹笼里点了点鸟头。王老五瞪着眼:“你皮痒了是不是!”
  说着就要站起来,他还不相信了,难道自己这样还没有威慑力吗,就凭这毛头小子也敢和自己叫板了。薛朗这时道:“李叔,这次来有些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王老五哼道:“怎么,来赔礼道歉了,要还我一头猪吗?”拍拍屁股坐下了。
  薛朗:“......”
  王春花道:“爸,人家是有正事的。”
  王老五心中不快,见自己女儿胳膊肘往外拐,有些阴阳怪气的,摇头晃脑道:“你是我王老五的女儿吧?哦,应该不是了,你一心想着赶紧嫁到别人家摆脱我这个老东西呢。”
  “爸!”
  气氛有些尴尬,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薛朗。阚霖很佩服这人,人家姑娘的老爹都帮着表白了,他居然还能气定神闲地喝茶,真是块木头。这时,薛朗突然扭过头,正对上阚霖呆呆的目光和微皱的眉。阚霖可能是心虚,又好像不是,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在对视的一瞬间抖了一下。又觉得这个反应不太对,立刻换了个起哄的坏笑。
  薛朗定定看着他,直视着他的眼睛,好像在固执地确认着什么。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周遭的一切都是虚无的,只有两个人在无声地对峙。似乎这个时候谁先动谁就输了一样。好一会儿,薛朗忽然垂下了眼,转回了头。阚霖的笑容蓦地凝固了,他似乎在薛朗脸上看见了落寞。
  王老五:“有什么事说吧,大晚上才来也不觉得打扰人。”
  薛朗道:“好,王叔。那我就直说了。我打算春天去镇上摆摊。”
  “哦。”王老五和平常没两样,悠闲地抖着腿,表现得满不在乎。他边说边用小拇指掏着耳朵:“然后呢,和我有什么关系。”但说完就后知后觉道:
  “你是不是要跟我借钱?!走走走,没有没有!借了我怕你还不起。”
  街坊邻居谁不知道薛朗家是村里穷出名了的,小时候就没了爹妈,还得被迫照顾一个小自己好几岁的妹妹和他爸欠的一屁股外债。大家都是大人,以前见两个小孩子生活不能自理还会偶尔帮一下,请他们兄妹吃顿饭。但仅仅只是吃顿饭而已,再多些,谁也给不了了。所以即使可怜他们,一提到钱通通也都会跑到几百里远去了。
  薛朗和薛小妹因为穷,没少遭白眼,这也成了他们心里的一根刺,尽管长大后这刺勉强拔出来了,可每每触摸,还是会酸涩般的疼。
  难堪,落魄,自卑。
  薛朗低着头没说话,因为他知道这话他没法反驳。王老五却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甚至还若无其事地吃着花生米。王春花几次想说些什么,又怕王老五动手,只好向薛朗投去抱歉的目光。薛朗摇摇头表示没什么,心中却万般苦涩,同时也庆幸薛小妹没听到这些,不然她一个女孩子气不过又心疼哥哥,肯定会哭鼻子,那可就不好哄了。
  他抬起头刚要说话,一只手便在他没发觉的情况下放在了他的肩上,然后轻轻拍了拍。
  耳鸣。
  好像有阵风把阴霾吹走了。
  薛朗坦然一笑,真真正正把头抬起来了。他说:“谢谢王叔挂念着我家的经济状况,不过不用操心了。这次来,只是想让阚霖和我合作,一起经营个小摊。毕竟他对做生意懂得比较多。也比较聪明。”
  阚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听到薛朗夸人?活见了鬼了。不过心里却有些暗爽,并且希望他多说点。
  王老五不抛花生了,动作也缓慢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他开口:“多少?”
  薛朗道:“小摊每月营业额五五分。”
  说到这,王老五摆了摆手,表情有些不乐意。他比了个六道:“你和我四六分。这其中五分是他帮你干活、和你合作、还要出脑子的钱,还有一分是给我的中介费,不然没有我,你还找不到这么个能帮你的人呢。”
  话至此,其实他自己都觉得很过分了,正想说要不五分也行,薛朗就道:“可以。”
  这下皆大欢喜,王老五一下子也忘了年猪的事,听到有白来的钱赚,眼睛都笑没了。薛朗又说:“既然你的要求达到了,我是不是也能提一个?”
  人高兴的时候内心往往最开阔,于是王老五也忘记了年猪的事,张口就答应了。他倒也不担心薛朗会提什么过分要求,心想薛朗这闷葫芦傻蛋最多也就是要求阚霖多出点力罢了,小事小事。所以大方地拍拍胸脯道:“不用说了,我答应。”
  但薛朗觉得这件事还是有必要讲一下的,自顾自说:“这件事就是:让阚霖住在我家。”
  阚霖:“?!”
  王春花:“!!”
  王老五:“!!!!!!”他后悔了。
  薛朗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服,又道:“既然王叔答应了,那阚霖今晚就住过去吧。”
  “等等!”这句话是阚霖说的。他不解地问:“跟你去摆摊就好了,为什么要住过去?”
  薛朗恨铁不成钢地在桌下踩了阚霖一脚,阚霖叫着跳开了。薛朗当然不能说是想借机带他脱离这里,不想看他受折磨。只能硬着头皮解释:“我们摆的是菜摊,你当然要和我一起下地种菜了。”
  阚霖刚要说话,就被插嘴,薛朗道:“王叔,我们种的东西可能很多,而且起床也非常早,要赶紧种好菜,确保能在夏天之前赚上第一笔钱。你知道那些人很准时。”
  那些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在场除了阚霖很懵,其他人都一脸凝重。那些人指的就是薛成器的债主,每年夏天来要一回债,比闹钟都准时。
  王老五犹豫一会儿,还是不放心,于是把薛朗拉到了一边说起了悄悄话。
  王老五:“薛朗啊,你是个聪明的,应该知道我担心那小子逃跑。”
  薛朗:“我明白,这你不用担心,我给他准备的房间有锁,钥匙只有一把,在我手上。”
  王老五:“我还是不放心啊,这五千是我这辈子所有的钱。”
  薛朗道:“我现在很缺钱,这你知道,我不过只是用他赚钱而已,因为我有妹妹要养。所以别担心,他没法跑。”
  “这...”王老五最终还是妥协了,道:“好吧!”
  于是阚霖就卷着铺盖被打包扔出了家门。刚才收拾被子的时候,阚霖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便悄悄问身后倚着门看他的薛朗:“啥意思?”
  谁知薛朗像按了开关键的喇叭,大剌剌道:“意思就是敢逃跑就打断你的腿!”
  “......”
  阚霖道:“喂,你刚才吃炸药了,那么凶。”
  “怎么了,你不会要哭鼻子吧。”
  薛朗站在路的外侧,浑身都被月光照耀着,像在身上蒙了一层白纱。因此面庞也显得更加白皙,高挺的鼻梁看上去更加精致,眼睛里有微微闪烁的光。就连平时那张不苟言笑的嘴唇都被月光衬托得有些红润。他说这话时有些隐藏不住的笑意流露出来,这番场景属实让阚霖迷糊了。因为薛朗笑起来真的没话说,简直太帅了。
  一时间没去纠结薛朗那句话里的调.戏,只听得扑哧一声,踩着个癞蛤蟆摔在了泥巴路上。
  薛朗一下没了笑意,赶忙蹲下去将人扶起来,就看见阚霖整个身体没粘上泥巴,被棉被垫住了。可坏就坏在偏偏只有一张脸被泥巴敷了个毫无空白。阚霖欲哭无泪,呸了两口泥巴水,感到有些丢脸。
  薛朗蹙眉问:“没受伤吧。”
  阚霖不敢看他的眼睛,偏开头道:“没有,就是太丢脸了。”
  脸红懊悔间,薛朗已经站在阚霖面前,半蹲下来反搂住他的腿,将他背在了背上。阚霖惊恐喊道:“男男授受不亲,放我下来。还有被子!就扔在路上不要了吗!”
  薛朗已经往前走了,又侧过半张脸说:“走不习惯这种泥巴路吧。”
  阚霖一堆脏话卡在喉间,却不打算说了,内心逐渐宁静下来。他有些不敢相信却又莫名笃定地想:薛朗这是在照顾自己的不习惯吗。
  薛朗说:“其实不用问,我想也是的。毕竟你生活在城市里,那个地方应该没有这种滑腻腻令人讨厌的小路吧。”
  阚霖沉默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说:“你...没去过城市里吗。”
  薛朗嗯了一声,缓缓点了点头。阚霖忽然觉得有些心疼,也很后悔问这句话。既然薛朗没去过城市,那么很多东西都没有体验过了?他忽然就想起以前大学的时候,每次没有课就只会待在宿舍打游戏,一点也不想出去玩儿,因为他觉得外面那些游戏和娱乐设施都玩儿腻了,一点兴趣也没有。却没想到,那些他们瞧也瞧不上的东西,正是别人梦寐以求想体验一次的。内心正煎熬,忽然又听见薛朗道:“你在想什么。”
  阚霖说:“我......我在想,如果哪一天我能走出去,能回家,我一定要带上你。带你去游乐场、电影院、游泳馆、海洋世界、博物馆、图书馆、动物园,KTV玩个遍,特别是图书馆,你想看什么书都行!还有大草原,我告诉你,夏天躺在上面睡着觉晒太阳,别提多爽了。还有呢,你看过海吗?沙滩的沙子踩着特别舒服,大海看上去像没有边儿似的,特别壮观。还有,有种游戏叫做剧本杀,你知道吗,特别的...”
  “阚霖。”
  “嗯?”
  “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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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舍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薛朗和阚霖白天下地干活,晚上吃完饭倒头就睡。等白菜和萝卜全都种好以后,又得去帮王老五家种地。然后又开始修家里的猪棚和其他被毁坏的地方。
  薛小妹也没闲着,饭点就为俩哥哥做好饭,其余时间都在做编织。她是看到村里妇女无聊的时候就坐在自家门口织毛衣和拖鞋,听说织这些能卖钱后也跟着学。刚开始学老是织错,后来为了织好,晚上点着蜡烛也在练习。从织围巾开始,一个月后渐渐地也学会了毛衣、拖鞋、小花钥匙扣、手套、帽子,还有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
  二月十五---除夕夜。这是阚霖来这里过的第一个年。也是第一个没有和爸妈过的年。薛朗给他安排的房间很干净,甚至比他自己的还要大。尽管依然简陋,也比王老五家的好多了。至少这里有自由,有不会掉黄泥巴的墙壁,有随意洗澡的权利,还有开口就能吃到的蛋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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