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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沉溺(近代现代)——幽媞妚

时间:2024-06-08 06:37:18  作者:幽媞妚
  阚霖却问:“难过吗。少了我陪你建猪棚。”
  薛朗无情道:“小妹半天干的活,抵你三天的,你说我难不难过。”
  这会儿夜已经深了,两人甚至能听到旁边的屋子有两道参差不齐的呼噜声,阚霖听得又打了个哈欠。
  薛朗边说边蹲下系鞋带,“那天你太不谨慎,想逃跑的心思太明显,王老五对你的信任估计已经没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阚霖对着洞口的脸陡然一凉,下一秒却又被挡了个严实。
  阚霖问:“外面好冷,下雪了吗。”
  “嗯。”
  阚霖道:“你冷吗。”
  薛朗:“不冷。”
  阚霖就笑了:“我真是神经病,问你这么傻的问题。雪天怎么会不冷。”
  薛朗道:“我没怎么感觉。你的感冒怎么样了?”
  “好一些了。但是你再不回去,你就要坏一些了。”
  薛朗一愣,起了逗人的心思,坏笑着说:“哪种坏?有多坏?”
  阚霖只疑惑了片刻就反应过来了,脸红道:“有病!真没看出来,表面冷冰冰,内心黄澄澄。”
  薛朗咳了一声,正色道:“说正经的。现在这种情况你最好乖一些。”
  “呵。哪种乖?有多乖?”
  听这戏谑的话,薛朗简直能想象出阚霖现在贱兮兮的表情。“乖一些”原本是他以前教育薛小妹的话术,脱口而出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不仅教育错了人,还反被调.戏了。
  薛朗声音略微沙哑:“听话…咳。顺从一点。也不是,你学聪明点。”
  阚霖早已经在里面笑岔气了。抽着空回答他:“哪种听话?有多听话?哪种顺从?有多……”
  “阚霖。能不能严肃点。”
  薛朗刚说完,忽然鼻子一痒,对着天空打了个喷嚏,感觉鼻腔有股暖流顺着滑下来,及时吸了吸。
  阚霖一下子安静了。
  薛朗又道:“想要回家,首先要有能行动的机会。你明白的。”
  虽然外面人看不到,但阚霖还是点了点头,微笑着开口:“好。你快回去吧。”这次的语气明显正经了许多,还带这些焦急的意味。薛朗只好点点头,掏出了个圆形木块,把那个冒冷风的洞给堵上了。头也没回地离开了王老五家。
  阚霖指腹抚过那个被堵住的小洞,眸中似乎有微光闪烁。
  *
  日光大照,薄雪冰融。
  阚霖被关柴房的第十五天,王春花照常给阚霖送来早饭。
  阚霖微笑着接过,乖顺地道了句谢谢,捧着碗就是吃。
  这半个月来,男人越来越听话了。本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王春花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饭桌上,她心不在焉地扒着碗里的米饭,被王老五在额头上敲了一筷子。
  “吃不了滚出去。”
  王春花捂着额头道:“爸,我都这么大了,你能不能别再打我了。至少别当着外人的面打我呀...”
  王老五道:“再大都是我女儿,打你怎么了?”
  “哼,薛朗说这是家庭暴力...”王春花低着头,差点没把头埋进碗里,眼睛一圈红红的。
  王老五正把牙缝里扣出的菜叶弹飞,问道:“你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王春花抬起头,起身收拾桌子。正巧阚霖也吃完了饭,喊道:“春花姐,我吃完了,把碗拿走吧。”
  王春花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出去,回了句“哦!” 等她回来时,王老五已经躺在床上吸烟了。她有些无奈道:“爸,让你不要刚吃完饭就吸烟,能不能听。”
  “你还管上我了。就抽能怎么样,我几十年来天天都是这样,也没什么事。去去去,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我已经二十五了。”
  王老五楞了一下,随即挥挥手,“二十五了也是小孩。”王春花叹了口气刚要走,又被叫住。王老五看了眼窗外柴房的方向,慢悠悠问:“那小子最近老实多了,我看天气好起来了,该让他出来干活了吧?”
  王春花想了想,没同意王老五,而是说出了自己这几天的忧虑。她道:“爸,我觉得阚霖疯了。要么就是痴呆了。”
  “咋可能哦,好吃好喝伺候着。”
  王春花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感觉他人都变了。你晓得李叔叔家的媳妇吧,就是关太久,打了太多次,现在成个呆子了。有时候正常一点点,会说几句话,但是平时就只会吃饭,看着小路嘿嘿傻笑。李叔叔让她做什么她也干,就是太没意思了,感觉像隔壁村村长家生出来的那个智障儿子一样。”
  王老五这时才皱起了眉:“我看着那小子不像啊。”
  “那就是疯了。我这几天天天给他送饭,他只有那两句话:谢谢春花姐、吃完了把碗拿走。除了这两句,他啥子话都不多说。我怀疑已经疯了。”
  这下父女俩一齐沉默了。
  门外时不时有牛叫声,最近天气大好,雪融化了大半,各家各户都赶着冬犁。王老五却迟迟不肯同意让王春花去,非要拖拖拉拉,想要让那个他花了五千换来的劳动力去干这些活,却又迟迟不放人出来。半晌,王老五道:“再关他个把月看看,要是还是这样...也挺好!省得‘打交道’了。能干活其他的管什么。”
  第二天,王春花照常给阚霖送去了早饭,阚霖微笑着接过,温顺地道:“谢谢春花姐。”他往碗里看了一眼,叫住了表情略显失望的王春花,小心翼翼说:“春花姐,今天的蒸红薯我很喜欢。”
  王春花呆住了。
  “你...你说什么。”
  阚霖捧着碗重复道:“我很喜欢今天的蒸红薯。”
  王春花顿时喜笑颜开,连连点头:“好好好,吃吃吃,吃完了我再给你拿!”
  阚霖便低头吃了,王春花急忙回正屋多拿了两个红薯。王老五拦住她,“你做啥子?”
  王春花道:“他今天多说了句话!”
  “出息。”
  阚霖被柴房放出来的前一晚,薛朗来了。王老五还对那头被扛走的猪心怀不满,一见到薛朗,扭头就走。薛朗只是笑笑,在门口放了一筐鸡蛋,对杵在门口默不作声的王春花道:“明天我准备冬犁了。”说完朝柴房看去。王春花登时明了,走到薛朗面前,小声道:
  “阚霖前阵子有点疯病,这几天好很多了。可我爸还是不放他出来,可能...帮不了你了。”
  “什么疯病?”
  薛朗蹙起眉,平时就算不带任何情绪也温柔无比的桃花眼里多了些冷厉,身上沾上的寒气把靠的近的王春花冻了个哆嗦。她不禁后退一步,连说话都结巴了。
  “就是像、像个白痴一样。”
  两人并不知道,阚霖此刻正趴在门缝边,听得脸红捂耳。他就是装了几天乖,怎么成了疯子白痴了!!!这会子脸丢大发了,出去薛朗不得嘲笑死他?
  这么想着,越发觉得不是很想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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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松土
  次日一大早。柴房门嘭一声被踹开,吓得阚霖连梦中美女都放开了,一下子惊醒。只见外面天光大亮,周边皆是吵闹,几个人上前便围住了他。他不明所以,忽觉脚踝一疼,竟然是个大汉握住了他,正在端详他脚上的铁铐。
  阚霖当即道:“老大哥,你这是干嘛。”
  大汉顺着脚踝抬头看去,笑道:“反正是好事。继续睡你的就好。”
  阚霖道:“可你拉着我的脚,我怎么睡。”
  有人插嘴:“闭着眼睛睡,难不成你还能睁着眼睛睡呢。”
  阚霖正无言,又见几个黑乎乎的脑袋瓜中,添了个高大身影。那人比在场所有人都高得多。别人弯腰站着,那人也弯腰站着,甚至于比别人弯得更深,却还是显得高挑。
  阚霖喊他:“薛朗。”
  薛朗没抬头地嗯了一声,阻下了大汉拿扳手的动作。颇有质疑地说:“能行吗。”
  大汉睁大眼睛,上下打量了遍对方,仿佛听到什么可笑的话,摇头自夸道:“这算什么?区区一块铁嘛!我是谁你知道吗。”
  薛朗想要摇头,那大汉忽然抬手阻止,自顾自说:“这四村八田的,谁不知道我。我可是最这块儿最有名的铁匠,谁家要造锅造货的,提到铁准准第一时间想到我。多少同行因为我太牛了都不干这行了。只能说,这碗饭就得我吃啊!”
  合着说这么多也就光自夸了,愣是一点儿没说技术好在哪。薛朗礼貌地点点头,任由他用扳手、锤子等一系列工具破开那铁铐。
  而阚霖也反应过来了,心下惊喜的同时,也在想为什么王老五突然就愿意帮他解开脚铐了。发呆间,只听得“咔哒”,脚踝处蓦地一松,有东西掉在了地上。
  他久违地有种想立刻跳起来跑马拉松的冲动,却是刚站起来就被王老五一句话浇灭了激动。
  王老五:“这会子干起活来就方便多了。看起来挺灵活,能干活就好。”
  王春花道:“这双腿看起来能一口气松五亩地呢。”
  未及说话,旁边俩大汉再次自夸起来,骄傲完还要问问别人,薛朗给面子地轻轻点了点头。王老五没好脸色地瞥过薛朗,目光停留在敲开锁的大汉身上。
  “多少钱?”
  一直站在旁边的另一位大汉是敲开锁的大汉是亲兄弟,于是毫无顾忌地替自己老弟回答道:“不要钱。街坊邻居的,给我们哥俩安排顿早饭就行了。”
  本是一口答应的事,王老五却摇摇头极力摆手,“安排不了安排不了。谁不知道你们两兄弟一顿能吃半头猪,这还没过年,怕是就要被你们给吃穷了。”
  大汉哥一抹袖子怒道:“你丫怎么说话的!”
  大汉弟也怒道:“就是,村里几个嘴碎老婆子乱嚼舌根编排的,你也相信啊,哪有这么夸张。好心好意对待你,帮了你的忙,怎么这样小气。”
  王老五并不理会。王春花忙上前笑着递出一张十元纸币,解释道:“今天真是谢谢俩叔叔了,不过对不住了,家里确实没啥好菜招待你们,都是昨天的剩菜,也是怕怠慢了你们。喏,这钱你们拿着,饭其实没什么,就是不帮忙也是得安排的。这样,赶明儿杀了后院那只老母鸡,我亲自去叫你们成吗。”
  兄弟俩只好拿着钱走了。
  王老五扔下一句“天生吃亏的货”,也拍拍屁股走人了。王春花轻轻叹了口气,就听见薛朗安慰般温柔地对她道:“别听他的。你很好。”
  阚霖也许是装乖装久了变成了习惯,附和着安慰她,“你爸这人自己小气,还不让别人客气了。”
  王春花一下笑出声,“谢了。”
  薛朗见阚霖脚上的东西顺利解开,默默回去了。
  阚霖如愿以偿地躺回小床上,简直太爽。他现在可以随意晃腿,随意滚来滚去,不用担心铁链晃动会招来破口大骂,不用担心睡觉硌脚,也不用担心被薛朗嘲笑时脚踢不出了!看来一个月的装乖还是有点用的。
  王老五已经把阚霖“预定”给薛朗了,明天一早就得干活。于是阚霖还没高兴多久就得逼着自己睡觉,不由得埋怨起来。薛朗真是的,起那么大早活有不能多干多少,非得折磨人。
  再睁开眼,又是天光大亮鸡鸣时。王春花起得最早,已经打好了一壶水,蒸好一锅馒头了。一听见开门的动静,她就扔给阚霖一套破烂衣服。
  调戏道:“穿破衣服干活,穿新衣服娶我。”
  阚霖笑道:“春花姐,就别逗我了。你是在准备什么啊,午饭吗。”
  王春花道:“没错。”撑开塑料袋,将锅里的馒头取出三个放了进去。
  阚霖挠挠头,转身回房换了衣服,就跟在王春花身边去了薛朗家。
  行至院外,还没有进屋,就有香气从门缝飘出来。惹得人口水直流,肚子直叫。阚霖眨眨眼,先是一愣,然后先王春花一步推开门走进去,就见薛朗同样穿着套老旧破烂的衣服,正把菜从厨房端出来。
  阚霖定睛看去,居然是碗嫩黄、撒上翠绿葱花的鸡蛋羹。这满屋子的香味就是它散发的。
  薛朗道:“坐。”两人便坐下了。薛小妹给两人面前都倒了一杯温水,乖巧地喊:“阚霖哥。春花姐。”
  阚霖回以一笑,忍不住摸摸薛小妹的头道:“小妹,这一个月有没有想哥。”
  薛小妹道:“嗯!想啊。我有好多题留着想让你教我。”
  阚霖眼睛一亮,“呀,怎么舍得丢下面子主动问题目了,可以啊,有进步。”说着抬起手似要去捏薛小妹的脸,却莫名其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了想才发觉,原来是空气中有杀气啊。
  嗯?!
  阚霖抬眼左右一看,就见两双眼睛冷意满满,无声道着:敢碰就废了你。
  只好改为挠自己的头,又顺着放回大腿上。
  薛朗和王春花这才移开视线。阚霖耸耸肩,注意力放回了桌子中央那碗鲜嫩的东西。他不用品尝就知道是什么味道了。必定是软糯鲜香,入口即化,再加上葱花,解腻而且更添一番滋味。
  这对于一个整月没开过荤的人来说简直堪比天堂。阚霖想也没想就挖了一勺,主人般地给身边的薛小妹,王春花,对面的薛朗依次舀过,才给自己舀了一勺。送进嘴里的瞬间,蛋香味扑满口腔,恰到好处的软度使唇齿得到极大的舒适,简直好吃到心坎里了。
  阚霖毫不吝啬地对薛朗夸道:“薛大厨,真是好厨艺。”
  薛朗迅速眨了眨眼没说话,不知如何回答这份夸赞,只得默默低下头吃饭,想要装作没听到。一旁的薛小妹看了一眼,偷偷笑了。
  一餐结束。晨雾散尽,天边映黄。不远处路边的田里能听到农民赶牛的叫喊,此刻虽然才是初晨,却早已有许多人开始干活了。收拾完桌面,洗干净碗筷,几人便扛着锄头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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