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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沉溺(近代现代)——幽媞妚

时间:2024-06-08 06:37:18  作者:幽媞妚
  谁能料到人家不仅不用提,还有搬运工具呢。
  “这不是白来了。我也不知道你有家伙啊。”
  薛朗:“嗯?”
  阚霖一下反应过来,“不是。小妹也没告诉我你有车啊。”
  薛朗挑眉轻笑道:“坐过三轮车吗。”
  阚霖:“没有。”
  “上来。”
  “啊?”
  阚霖看了眼车厢,各种颜色的袋子堆堆叠叠,挤得仿佛要打起来。又探头往里瞧,发现角落处有个空隙,至少能站一只脚。这时,一根大白萝卜凑巧骨碌碌滚下来,把最后一块地给占了。这模样唯恐阚霖会跟它们抢位置似的。
  他问:“这我怎么坐。”
  看来是真没坐过三轮车了。薛朗顾自打开一侧的门,道:“坐我腿上怎么样?”
  阚霖表现得有点为难,半推半就道:“不太好吧。欸...其实呢,你要不介意的话...”薛朗见阚霖真朝自己走过来了,右脚抬起好像是要坐上来,啪地把车门关上了。阚霖捂着鼻子道:“不是,你干什么。”
  薛朗道:“右座这么大位置塞不下你吗。”闻言,阚霖才怒气冲冲朝里面看去,果真有一个座位。当下不由有些不好意思,气焰消了一半。
  他拉开车门坐进去,有些没见识地想,原来三轮车也有两个座位的吗。想着,面前横过来一只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手,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塑料袋。阚霖犹豫着要不要接,问:
  “这个是?”
  薛朗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闲着的一只手捏了捏后脖颈,片刻才故作随意道:“感冒药。”
  阚霖懵了两秒后才后知后觉自己一直说着一口浓重的鼻音话。他缓缓看向薛朗,那人虽然还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可那飘忽不定的眼神还是暴露了他的小别扭。
  有些感动是怎么回事。
  薛朗注意到他的视线,仿佛害怕听到什么令人感到肉麻的感谢话,迅速转开脑袋,眼睛往车窗外一瞟,正巧碰到村里的守村老伯。他打开车窗对外打招呼。
  老伯不像其他人,为薛朗少有的主动问好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而是慈祥地笑笑,摆了摆手。阚霖也就不好开口道谢,直到老伯走远后,他才好奇地望着那个苍老的背影说:“那个老爷爷和你好像很熟?”
  但好像也没什么奇怪,一个村子里能不熟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要比其他村民更加熟络亲近。他又改口:“那不会就是你爷爷吧。”
  薛朗没摇头也没点头,“一个很照顾我和小妹的爷爷,没有血缘。我和小妹顺利长这么大,他没少帮忙。不过,和亲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哦---”阚霖道:“这就是,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吧。”
  “嗯。”
  车终于启动了,空气却安静了。几句闲聊扯完,也没有别的话题,阚霖就又把注意力放回了手中的塑料袋上。刚想抬头感谢,车嗵一声颠了起来,两个高个子成年男性被狭小的车内空间所限制,头撞在了车顶上。
  阚霖是个性格直接的,也不管什么“男人喊行不喊疼”了,捂着头顶叫起来:
  “啊,服了好疼啊。这路怎么这么陡。”
  薛朗倒是一声没吭,阚霖有些不敢相信,张大了嘴巴。他捂着脑袋上隐隐作痛的包,不能言语。这人这么强?没有痛觉的吗?才转头,就看到薛朗抿着嘴唇硬是忍得满脸通红,鬓角甚至流下了一滴汗。
  阚霖好像懂了,薛朗莫不是害怕自己嘲笑他?好啊、好啊,好你个薛朗,疼成这样了还能面无表情,难道有个小名叫:薛面子?
  两人一人憋着疼,一人憋着笑,就看谁能憋得过谁吧。
  阚霖暗自较劲,忍不住默念了那个名字好几遍,终于在看到薛朗脑袋上渐渐鼓起来的包后破了攻,拍腿大笑起来。
  薛朗隐忍着,还不知道自己被看穿了,咬着牙问:“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你开车、看路。噗!哈哈哈哈----”
  “......”
  阚霖在薛朗一脸奇怪的表情下笑够了,抓着这放松劲,靠过去,将胳膊肘搭在薛朗的肩膀上,敛了笑意,正经道:“谢谢大哥的药,小弟收下了。”
  眼见着薛朗的耳尖红了,阚霖知道这货又要别扭了,于是单手把薛朗转过来的头推了回去,提醒他:“开车看路。贴心的忍者神龟。”
  薛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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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厨房
  车一路开到了万勇家院子,连同薛朗和阚霖一起到的,还有做法事的五人团队,以及一支吹唢呐打鼓的乐队。万勇从院子里走出来,偏过头去擦了擦眼角的泪,迎接了这些人。
  做法事的团队里,其中一个穿着法服的中年长胡子男人,十分亲热地和村里很多人打了招呼,并对万勇表达了安慰,带着身后的其他四个做法事的人、一支乐队进了院子。万勇转过身,对薛朗难看地挤出一个笑,点点头道:“辛苦了。”那名方才与村民亲.热不已的人一僵,缓缓扭过头,惊得一下子回头加快了脚步。
  薛朗只看了那人一眼,就冷着脸去提菜了。阚霖目睹了这一场眼神战,愣了愣,把感冒药塞.进王春花给他的衣服口袋里,跟在薛朗后头去搬菜,往院子走去时顺便八卦了一嘴,他看着薛朗的背影道:“喂,刚刚那个做法事的人,你认识?”
  薛朗道:“不认识。”
  阚霖撇撇嘴跑过去和薛朗并肩,“骗子。他刚刚那么怕你,除非你们认识,并且有过过节。不然,他总不能是害怕被你这张冰块脸冻结冰吧。”
  “很可能。”薛朗忽地冷笑,加快步子把阚霖甩在了后头,踏进了门槛。
  阚霖嘿了一声,还没弄明白薛朗怎么忽然就生气了,王老五就挥着巴掌冲了出来,响亮地落了一掌在阚霖脸上,揪着他的衣领就往院子侧边走。阚霖被这毫无防备的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仿佛浑身肌肉都失去了机能,软趴趴被拽着走,手里的菜远远落在了身后。直到两人停在了院围墙外,他才微微回过了神。
  王老五怒发冲冠,打了个酒嗝,指着阚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短命杂种,谁让你出这个院子的!”
  阚霖反应过来,解释道:“我是去搬菜啊!你又在发什么疯,蹭席蹭来的几斤烧酒把你灌昏了头吗,拿我耍酒疯是吧!”
  见阚霖居然敢骂自己,王老五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威胁,于是仗着阚霖脚上有束缚而嚣张起来,叉腰骂:“你是什么猪狗牛马,敢骂老子,信不信我今天就打断你的腿!”
  阚霖也受够了,居然硬气起来:“行,非要闹到这一步是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用不了腿,我两只手也能把你撂倒。”
  一言不合,两人真就在院外打起架来。阚霖再也顾不得什么尊老爱幼,积攒的愁愤在这一刻无法抑制地爆发,握着拳头给了王老五下巴一拳,果然一下就把人打到在地。王老五疼得喔喔叫,挣扎着站起身,正好摸到一根竹竿,退后好几步,借着阚霖行动不便的弱点,拿着竹竿远远往他腿上打。阚霖吃痛,由于躲不快,也无法进攻,且王老五毫无要放过他的迹象,他终于是耐不住不断的抽打,双膝一曲,跪倒在地。
  碰巧有一个村民往这边走,见状哇哇大喊:打架了打架了!院子里急急忙忙跑出了一堆人,万勇忙上前把阚霖扶起来,王春花脸色涨红着把王老五手中的竹竿夺走,她无奈怪罪道:“爸,你干什么突然打架!”
  王老五醉醺醺地,语气笨重:“狗崽子,敢骂老子。嗝,老子、打死你...”
  王春花捂脸,欲哭无泪:“爸啊,他生着病呢,你这样往死里打,真打死了怎么办啊,哎呀!”
  万勇也很是无奈,失去妻儿的伤痛没人能懂,未及留点时间来伤心欲绝,就又出了个乱子。登时绝望地痛哭起来,村里人都被他这大哭弄得措不及防,听见他大声诉说委屈,几乎是哀求道:“平时大家的忙我没少帮,都是尽心尽力,现在我自己家出了事,我不求人人都来回报我,只求一件事,真的,真的求你们了,不要再添乱了行吗!我快受不住了!”
  一片低头叹息,有个人出声骂了王老五一嘴,其余人都跟着指责起来。王老五一看势头不对,也慢慢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嘴巴低声嘟囔了几句,就被王春花扶着进了院子。没过几分钟,王老五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烂摊子就由作为女儿的王春花来收拾。她向大家都道了歉,主动做了许多活,除了做饭。
  全村公认的做饭最难吃的人,自然得有点自知之明,王春花自觉地唯独没有抢这个活干,而是把它让给了公认做饭最好吃的薛朗。
  于是就出现了:一个厨房里十几位戴围裙、梳丸子头妇女中混进一个年轻男人,这样尴尬违和的一幕。几个大娘蹲在一堆土豆面前削皮,时不时瞧见薛朗在大锅旁翻炒调味,总要哈哈调侃几句。
  “薛朗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成家了。有没有看上的姑娘啊。”
  薛朗道:“我还年轻。”
  一个笑声爽朗的大姨说:“二十二了,已经不小啦。你看看我们几个,谁不是十七八岁就结婚啦?再晚点,这好姑娘都让人挑完了,你上哪后悔去。”
  “您们当年结婚早,无非两个原因:一是由父母做主的包办婚姻,二是年纪小不懂事。现在提倡恋爱自由,我不急,大姨也不用为我操心。”
  这话一出,当即就有人反驳,“那又怎么啦,不也好好活到现在了吗。现在我呀,有家回,有饭吃,有儿子,还有这么些老朋友唠嗑,过得好不安逸哦。你不成家,老了孤苦伶仃一个人,那团圆节来了,看看谁家不是热热闹闹,到时候你别把肠子都悔青咯!”
  薛朗将一大盆青菜叶重新洗了一遍,倒入锅内,头也没回地问:“那么,有家回的这个家,房子的名字写的是您吗。有饭吃的这个饭,一直由谁来做呢。有儿子的这个儿子,是跟你姓吗。有那么多老朋友,那您能保证全都是真心的吗。”
  那个正削土豆皮的大姨沉默了,悻悻低下了头。其余几个也都自知理亏,不说话了。只是还有一个大姨依然在说:“咱几个不是逼你,只是作为长辈的,脑子里总要想得多。我们是担心你生活上没人照顾,想想,下地干活累一天,回家还没个热乎饭,那该多苦啊。欸,你觉得,春花丫头怎么样?娶个大胖媳妇,给你做饭吃,给你洗衣服,多轻松啊。再生个...”
  薛朗到这就听不下去了,把锅铲一扔。大姨一下子噤了声。
  “大姨,我生活还能自理,没废物到连饭都不能自己做。要是因为没吃上一口热乎饭,我就觉得苦了,那只能证明我还是经历得太少了,并且大概率不怎么上进,那我又该怎么保证会把家庭支撑好,让孩子老婆过得好呢。再者说,女性成家,做饭洗衣服怎么就成了理所应当,成了好女人的标签。请问这是谁立的规矩?”
  “这……虽然没人立,但谁都是这样过来的啊…
  薛朗岔开了话题:“张姨帮我拿一下削好的土豆。”
  张姨忙把旁边洗好的一盆土豆递过去。不再自讨没趣,把结婚这个话题揭过了,改为问看法。她站在一边,和薛朗一起把土豆切成片,笑眯眯地开口:“好好好,我们不说结婚这个事啦。姨就是想问问,你觉得春花丫头这个女孩怎么样呀。”
  薛朗叹了口气:“非常好。”
  张姨点点头,“哦。这么说,你觉得她很好呀。张姨是看着她长大的,从小就勤快,什么事都会做。还胖乎乎的,看着可喜人啦。”
  “春花姐是很好,曾经帮助过我和小妹很多。”
  “哎哟,对啊,春花丫头就是那么善良。”张姨一看有戏,媒婆的本质就暴露了出来,她笑得合不拢嘴,轻轻拍了拍薛朗的肩膀道:“前几天,隔壁村的吴国忠还找我给他说媒呢,春花不同意。吴国忠知道吧?”
  薛朗摇摇头。张姨就开始胡编乱造了,她说得手舞足蹈,天花乱坠地夸大吴国忠的长相身高,人品学历,工作工资,什么话好就怎么夸。
  她倒是把人夸尽兴了,薛朗却在某一刻荒谬地想,这怎么像是在给自己介绍相亲对象。
  张姨夸完故作惋惜道:“可惜呀,春花丫头看不上!哎。你知道为什么吗。”
  薛朗心想我怎么知道,就听张姨说:“诶,你过来,我悄悄说给你听。”
  然后就凑在薛朗耳边说:“我打眼一看,春花丫头就爱冲你笑,保不准这是看上你了。哈哈哈哈。”
  薛朗向后撤了半步,面无表情:“张姨。”
  “哈哈哈哈哈,哎哟,我不开玩笑啦。张姨就是想说呀,珍惜眼前人。”
  薛朗切菜的动作慢了下来,开玩笑说:“是张姨年轻时候,有过一段遗憾的爱情吗。”
  谁知张姨笑着的表情忽然就僵硬了。深深叹了口气,“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薛朗忍俊不禁,无奈摇摇头提醒她:“张姨就这么说吧,大姨们听不到。”
  “好吧。三十多年前,发生了一件事。那时候你们还没出生……”
  “那个啥,表弟,这还有袋胡萝卜,给厨房送去。马马虎虎给漏了。”万勇远远就喊阚霖。
  阚霖白眼都要翻酸了,扔下扫帚。心想谁是你表弟!而且你真把我当苦力工人啦!却也只能走上前接过,骂骂咧咧往厨房走。刚到门口就听到有人在讲故事,什么二十多年前啦,谁没出生啦,一下子就来了兴趣,想进去听,又害怕人家不讲了,于是坏心眼地躲在墙外听了起来。
  张姨道:“我也才十几岁。有天晚上就听见有人大喊大叫,说是有两个人上吊啦。”
  薛朗问:“上吊?”
  阚霖心里同时发出疑问。
  “是啊。”张姨比了个二,“也都才二十几岁呀。哎,我以前就喜欢跟那两个哥哥玩。属实没想到。”
  薛朗问:“两个男的?”
  张姨:“是啊。你是不知道,他们…哎。是男男朋友关系。”
  薛朗猛地怔住了,“你是说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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