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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走狗的绝症离职日记(推理悬疑)——沈织音

时间:2024-06-08 06:29:29  作者:沈织音
  截下那直奔命门而来的寒光利刃!
  程如一被推出老远,只觉晕头转向,耳边是行人尖叫奔跑声,手中芍药不知被自己扔到哪里去了,但下意识捏紧了雨伞挡在身前。
  他缓过神来,抬头一瞬,却见空中砰然炸开一道血红焰火。
  是严况将眼前人踹开的同时,从腰间摸出,抛向空中的信号焰火。
  严况环扫四下,并无四面楚歌十面埋伏,只那不远处一道黑衣人影,锲而不舍,提刀再度朝着自己奔袭而来!
  这回,严况总算看清了来者面孔。
  钢刀怒吼毫不留情,再度朝着严况心窝急袭而来,程如一正好看见这一幕,吓得连忙闭上了眼睛。
  严况不慌不退,足下稳扎,只在刀尖逼近一刹,错身出手,擒住对方手腕,反手一折,耳边骨碎清脆——
  钢刀落地瞬间,严况快步至那人身后,另手锁住敌人肩胛,推手之间,再卸对方一臂。
  三声惨叫过后,程如一觉耳边倏然静了下来,这才敢缓缓睁开眼,只见严况脚踏黑衣人膝弯,双手各钳制了对方一臂。
  那人低着头,甚至连身都直不起来。
  “怎么是你……”严况压低了声音对那人道。
  黑衣人听见他的声音,瞬间躁动不安起来,骨折痛也不顾,开始拼命挣扎。
  那人仰着头怒吼道:“严况!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程如一紧捏着伞,犹豫的往前走了几步,但还是和他们隔着五步远。
  “你明知杀不了我,又何必赔上自己一条命?”严况蹙眉看向对方,手上力道更增,试图让对方冷静些。
  程如一这才看清那黑衣人的模样。那是个年岁和自己相仿的年轻男子,只是神色激动加上剧痛,面目多少有些扭曲,瞧不出英俊与否,但应该不算难看。
  “你这个……心狠手辣的狗贼!”
  黑衣男子咬牙切齿道:“我跟着你出生入死,辛辛苦苦换来了什么!”
  “只换来你杀了我的妻子!”
  “她满心欢喜的等着我递上辞呈,和她回齐州成亲……但是你!你这个畜生!狗贼!你杀了她!”
  “你杀了她…!”
  黑衣男子情绪失控,一声声的嘶吼着,重复着,严况抬手一记手刀将人打晕。
  程如一站在旁边,连大气都不敢出,却发觉严况朝自己这边看了过来。
  “严……严大人,我……”
  程如一结巴着,觉得自己要是说“我什么都没看到”,实在有点俗套且,没什么用。
  严况却道:“别傻愣着,快些躲起来。”
  “镇抚司的人要来了。”
  作者有话说:
  小严:想杀我的人,能从镇抚司排到城南门。
 
 
第12章 青石
  大楚民间常道:可以不信镇抚司的供词,却不得不信镇抚司的速度。
  严况的信号焰火放出去还没一会,刘六便带着大队人马赶了过来。
  程如一这会儿倒是听话的躲了起来,不想给严况找麻烦。严况把昏迷的刺客提了起来,便往匆匆奔来的刘六怀里一抛。
  “头儿你没事……!啊诶!”
  刘六接住迎面而来的大活人,险些被撞了个趔趄,他正手忙脚乱取镣铐要锁犯人,余光却扫着了那人的脸。
  刘六大惊:“头儿,这不是秦二……秦,秦项吗?”
  看清黑衣人容貌,刘六愣在原地,也瞬间明白了严况为何没下重手,只是将人打晕了而已。
  严况只跟刘六道:“没有同党,私仇罢了。回去替他接好骨养好伤,便放了吧。”
  刘六了然道:“好嘞头儿!诶,这地上怎么还有个……枕头?”
  “亏你提醒,我刚买的。”严况捡起方才被自己丢下的枕头,拍了拍灰搁在马背上。
  刘六默默收回了镣铐,改为拉过手臂扛着对方,却因为身材比对方矮小,颇有些力不从心,忙招呼着旁人过来帮忙。
  严况转身往四下里看了一圈,却不见程如一身影,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先带着人回司里。
  程如一瞧见了严况回身,心道自己躲了个好地方,他自然是看不见的。
  程如一就躲在不远处的人群里,微微探头看着那大队人马打道回府。忽然间,他觉得那玉面阎罗翻身上马的模样,像极了话本里扶危济贫的英雄侠客。
  程如一心道:真是人前人后两副面孔,神也是他,鬼也是他。
  可明明是人,却偏生少了些人气。
  方才行人受惊吓,四散逃远留下空荡荡的一片街面,此刻却渐渐恢复先前人来人往,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
  程如一仰起头,墨空浩瀚,月明星稀,可自己好像一时又寻不见那指路的北斗七星了。
  ……
  镇抚司门前两侧,是象征着“公正严明”的獬豸神兽。如今在这晦暗不明的月色映照下,倒是只显得凶神恶煞了。
  镇抚司丈十高的大门轰然洞开,严况刚欲踏入,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只听刘六委屈无奈道:“秦二哥……你何苦,我是六儿啊!”
  秦项竟在这里醒了过来。
  严况回身,正对上那双充满恨意的眼。刘六和旁人用力制着他,却还有些制不住。
  秦项哑着嗓子喊道:“严况!你要杀就杀!我不回镇抚司…!”
  严况移开目光不愿与人对视:“我不杀你。接了骨便放你走。”
  “呸!”
  秦项恶狠狠啐了一口并不领情,抬眼看见严况那不言不语的模样,又忽地笑了起来。
  秦项仰面道:“严况……你为什么还不死?你的报应,怎么来的这么晚……”
  严况神色一顿。心脏像叫人狠狠攥了一把,胸口隐隐作痛,痛得他不禁蹙眉,却又咬牙硬撑着,强行舒展眉头。
  刘六神色为难:“秦二哥,话别说那么难听,头儿他也是不得已,你别……”
  “秦项,那你就活着,活着才能看见我的报应。”严况阖眸叹道。
  秦项却摇头,仿佛没听见严况的话一般,只顾着喃喃自语:“你永远都是这副模样,高高在上,冷漠无情……”
  “对,你杀阿蓝时,就是这个表情……不,不……是你杀每个人时,都是这副模样……”
  “阿蓝她只是……想来给我送件衣裳,谁知竟然撞上了三王爷派来的侍从……”
  话至此处,秦项开始哽咽,他张大了嘴,却仿佛仍旧喘不上气,充血的眼里终于涌出泪来,打湿满是恨意狰狞的面孔。
  严况捏紧了拳,想将人再给打晕过去,可对上那双眼,却忽然间僵住了手臂。
  自己竟下不去手了……
  秦项瞪着严况,恨不得眼睛里能冒出火来,把眼前这人给烧成飞灰。
  严况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道:“没有陛下手谕,闲杂人等,皆不得入镇抚司半步。你错在不该偷放她进来。就算我不杀她,她也;
  “你住口!”被戳到了痛处,秦项又激动起来:“我跟了你五年!朝局不明,我却只忠你一人!可你呢……?”
  “你杀了我的妻子!将我杖责革职!”
  秦项摇头哈哈大笑,一字一句道:“你那副装出来的道德仁义……不过是想骗我给你卖命罢了!什么正义,什么公道,都是放屁!这些年,你手里头有多少无辜人命?还是外头的人说的对……你,就是阎王恶鬼!是个权势的走狗罢了!”
  “这镇抚司……就是人间的炼狱!”
  “住口……”严况试图打断,一开口却没有丝毫底气,他眼底有情绪翻涌,却仍旧勉强用薄冰一层强行压着,不叫人看出丝毫变化来。
  秦项又道:“是……你说得对,我杀不了你,我是个废人,我不能给阿蓝报仇……”
  “但你的报应,我怕是看不到了……”
  秦项话音一顿,竟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开来!
  “头儿小心!”
  刘六惊呼一声,严况下意识抬手格挡,却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
  “就算我死……”
  “也再不入这……镇抚司了。”
  秦项飞蛾扑火般,毫无犹豫的奔向了门前那獬豸石雕。响动过后,血水沿着獬豸那一道道茂密的发丝石纹,匆匆滚落。
  一切发生的太快,犹如风火燎原,雪崩天塌。
  “秦二哥!”刘六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冲了上去,忆起往日相处点滴,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严况想开口却发不出声来。他不知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秦项眼前来,耳边满是嘈杂声响,他唯独听得清秦项一人的话——
  “严况……我在下面等你。”
  秦项瘫靠在獬豸脚下,血很快糊住了他双眼,他却仍然清楚的看见了,眼前这个冷血恶鬼,杀妻仇人,曾经的生死之交……
  竟终于不再是那种漠然的神色了。
  “秦二哥……秦二哥……!”刘六见秦项没了声音,去探对方的脉搏,顿时哭得声音更大了。
  严况动了动嘴唇,用尽力气挤出声音来道:“好生安葬吧。”
  说罢,严况转过身的一瞬间,猝然呕出一大口朱红。
  被他一直压制着的痛意,此刻有如狂涛怒卷般在胸口炸开。
  血顺嘴角滴落,于朱红门槛上迸溅,人亦往前一倾,栽倒在门前。
  ……
  夜里又落雨,降下一道罕见的霹雳惊雷。
  程如一撑着伞蹲在青石桥头,被响雷惊得一哆嗦。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老宅进不去,也不记得回镇抚司暗门的路。他倒是记得去袁府的路,可想想便也算了。
  总不能,去大理寺自首吧?
  仔细想想,他也没那么恨严况了。再说,怎么着严况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总不该盼着他死吧?
  思来想去,程如一还是慢悠悠的走到了这座青石桥。
  “嘶……好冷。”程如一缩在桥头,他已经在此等了许久,可就算是繁华上京城,大雨连绵的夜里,街上也是寂寥清冷,连只猫儿啊狗儿啊都没有路过的。
  程如一觉得冷,但没钱买热汤,也不敢去别的地方避雨。
  万一,万一他来了呢。
  程如一身上还有伤,这回受冷受潮,不免又疼了起来。他怕自己倒下睡过去,便摸出身上那本《负心状元薄情传》来,借着路两边檐下灯的微弱光线,翻读起来。
  “写的好啊……果然是负心薄情。谁若对我施恩,必遭反噬……想是祖坟被掘了,才会如此倒霉哇……”
  程如一小声的嘀咕着,将那薄薄的本子一页一页翻过去。不知是书页被雨水洇湿,还是视线愈发模糊,他逐渐看不清上面的字,只觉得眼前画面扭曲成了一片光晕。
  恍惚中,他想起了那朵被自己丢掉的芍药花。
  他哪里是不爱簪花?小时候,他羡慕极了乡里的秀才举子,中榜后戴着红花过街,邻里乡亲哪个不羡,哪个不敬?
  后来他中了状元。他记得,那是银盆大的正红牡丹,皇帝亲手替他簪在发髻,他身骑宝马,风光无限……
  如今,他只觉得好冷。
  脚下一软,身子失重,纸伞脱手滑落的瞬间,雨水也同时打在面上。
  可身后却不是又冷又硬的石板。
  那仿佛是个有些温度的,软的……?程如一刚想伸手,却觉身上一暖,整个人悬空了起来。
  “娘……我好冷。”程如一神志不清的嗫嚅道。
  严况闻言手上一抖,险些没抱稳他。
  ……
  方才那道响雷,叫躺在镇抚司里的严况也倏然惊醒过来。
  胸口不再钻心的疼,严况平复了片刻,本想出去问问刘六,秦项安置得如何了,走到门口时……却突然想起了什么。
  严况匆匆拿了披风出来,一路径直往青石桥这边赶。
  便看见了那瑟缩身影,还有桥头颤颤巍巍的纸伞。
  “娘……娘。”程如一又低声念道。
  严况皱了皱眉头。怀里那人嘴上不安分就罢了,竟还蹭他。
  抱着程如一回去这一路上,严况被他喊了无数声的“娘”。
  过了密道,回到静室,严况刚将人放在榻上,谁知程如一忽然睁开了眼。
  严况以为他恢复神智了:“你醒……”
  话未出口,程如一却忽然伸出手来,一把搂住了他脖颈。
  严况身子僵住,眉心微不可察的一紧,肩也瞬间收紧。他不敢正视程如一,只扭头抬手去抓他手臂。
  “疼……”程如一又痛呼起来,原是严况捏到了他伤口,不过倒也借此叫他松了手。
  严况终于松了口气,将人安置榻上,替他脱湿衣裳时似是动作重了些,引得程如一又开始乱动。
  只见程如一缩着身子喃喃道:“疼……娘,别打了……我知道错了……别打了……”
  严况抬手揉了揉额角,脑门子上写满疑惑。
  严况以为对方是把自己这个行刑官和他“娘”给混成一个人了,想来是要神志不清,才能说得出这种荒唐话来,他再伸手一探程如一额头,果然是滚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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