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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走狗的绝症离职日记(推理悬疑)——沈织音

时间:2024-06-08 06:29:29  作者:沈织音
  严况似乎是看透了他心思,又提高了声音——
  “韩相公,下官不日便会向陛下递上辞呈,辞官离京。”
  “况……严指挥休要胡言!”
  韩绍真这颗刚刚放下的心,此刻又被吊到了那十丈高空,绳索断开,这心“哐当”一声落了地!
  摔稀碎了。
  韩绍真心下暗道:这是在皇宫大内,什么话都能随便说的?这“冤家”还真是不要命了!
  韩绍真捏紧了衣袖,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开口讲话,却不是对着严况。
  他笑意如春,环视着周遭仍旧震惊的朝臣们尴尬笑道:“哈哈哈哈……!看看,看看呐!咱们这些老家伙啊,平日里严肃刻板,苦了自己也苦了旁人呐……还是像,严指挥这样的年轻后生,更懂得何为轻松自在啊!像这般偶尔说说笑,日子也免得苦闷无趣不是?”
  众臣回过神来,纷纷附和赞同。严况却皱眉刚要开口,便被韩绍真给敏锐的捕捉到了。
  生怕严况再说出什么“胡话”,韩绍真当机立断。
  只闻“哎哟”一声!那紫袍长者,当朝宰相,整个人脚下踩空,栽倒在了宫门前。
  严况不觉翻了个白眼:“……。”
  在炸开锅的群臣簇拥下,严况还是将韩绍真半扶半抱,径直往宫外侯着的马车走去。
  “韩相公,下官告退。”严况将韩绍真送上马车后,转身便欲走。
  似乎那人又唤了声“严指挥”,但严况并没回头。
  行至无人之处,严况才稍稍放缓了步子。他感觉像有雨滴落在面上,微微抬手,发觉天上果然已经飘起了雨花。
  快入秋了,天气阴晴不定倒也是常事。
  回了镇抚司,严况一身红袍已经叫细雨给点染成了朱红。
  程如一还睡着,许是这书生身子骨太弱,又是伤又是毒,连番惊吓,实在是太累了。
  是啊,实在是太累了。严况颇有同感,轻叹了一声。
  严况替程如一解开了手腕上的镣铐,脱下衣袍搁在一旁晾着,便开始整理书桌上的东西。
  该扔的扔,该打包的打包。
  许是挪动的声音大了些,程如一被惊醒,迷迷糊糊揉了揉眼。
  “嗯……?”程如一恍然发觉手上已没了束缚,再随着昏暗灯光抬眼,才发现是严况回来了。
  “严……严大人?”程如一试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程如一觉得太过神奇。
  先前,他被严况打了一顿鞭子外加挑虾线,动一下都费力,又发了高烧,更觉得七魂六魄被烧没了一半。虽然有严况给他上药,可后来那毒药杀人无形,真正是险些要了他的命。
  可不知这位阎王老爷到底给自己吃了什么,如今程如一只觉得伤口发紧,不碰便不疼,烧退了,这一觉醒来,甚至还有些神清气爽。
  “严大人?”程如一敛了敛自己身上那属于严况的宽大袍子,小心翼翼凑到对方身边去。
  看对方真在收拾东西,程如一忽然记起,先前严况对自己说过的话——
  “早晚有一天要离开这里。”
  怎么,难道他是真的要走?程如一心中满是疑惑好奇。
  “桌上有糕饼清粥,醒了就自去吃。”严况说罢头也不抬,只继续整理手头的东西。
  程如一扭头去瞧,桌上果然有个食盒。他睡了那许久,此刻也的确是饿了,可当他裹着衣袍刚走了两步,却又转过头来。
  程如一面上踌躇道:“严大人……你抄我家,就没帮我带……抄几件能穿的衣服回来吗?”
  “没有。”严况抬头,入眼是程如一委屈巴巴的模样,身上还裹着那天他给的袍子。
  他们两个的身量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程如一披着那袍子,就像是缩在鹅蛋壳里的小鸡崽。
  “那,严大人……好歹也给罪人件衣服穿吧?”程如一心说不满,就算是上断头台,也没这般衣衫不整的。
  严况嘴上没应,却还是放下手头的东西,拉开柜门,从寥寥几件深色衣物中,选了一件黛青色交领,甩手扔到榻上道:“穿吧。”
  “嗳,多谢,多谢严大人……”程如一忙不迭的去捧起了衣裳,环视一圈选择了去屏风后面换衣裳。
  严况只听着他在屏风后不住的“哎哟”。过了好一会儿,程如一才慢吞吞的从屏风后头走出来。
  “严大人,你这……你真的要走?”程如一坐下打开食盒,发现里面是酥饼蒸包,还有一碗清粥。
  严况闻言似是不想作答,便生硬转移话题道:“今日我将证词呈上,兵部侍郎杜海当众与袁善其厮打起来,不过袁善其极力否认,甚至触柱自证清白。”
  “什么……”程如一闻言却兴奋起来:“你说他被人打了?杜海打他?为……”
  程如一话未出口,却是恍然大悟,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严况结巴道:“等等,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严况收拾着东西,闻言漫不经心抬眸道:“我早查证过。那买凶杀人之事有人做了伪证,非你所为反而与袁府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你既否认是袁小姐所为,那便是袁善其本人了。”
  “严大人断案如神……佩服佩服……”程如一由衷赞叹,苦笑摇头,末了心下又觉忧虑忙追问道:“但……袁姑娘不会有事吧?”
  “你已是泥菩萨过江还有心惦念旁人?”严况反问道:“莫说你二人之间当真有情意?”
  “不不不……”程如一摇头正色道:“程某曾被袁善其为难,跪在袁府门前暴晒,是她救了我……我与那袁姑娘仅此一面之缘,严大人口中的‘情意’从未有过,也请大人不要再提以免毁了无辜女子的名声。”
  严况颔首,从善如流道:“陛下选择信他不再问罪。袁家上下都不会有事,她自然也不会有事。”
  程如一先是愣了下,随后笑出了声,笑着笑着,眼里竟还泛起光来。袁家女有恩于他,他不想累及恩人是真,可他也的确希望袁善其能吃些苦头。
  但如今,犯上大罪也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不再问罪……
  严况在旁看着,心中莫名不是滋味,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见程如一不屑冷嗤了一声。
  他笑笑道:“罢啦。我也从没想过能真的把他拉下水,你还不如所有的罪名都栽在我身上……他是两朝元老,御史台大夫,当朝皇后的亲舅舅,在职多年,盘根错节……我和他斗,无异于是蚍蜉撼树……”
  严况继续收东西,闻言忍不住打岔:“你不是蚍蜉。若真如此,他也不会费尽心思给你下毒了。”
  “我就知道……定是那老胎神老匹夫要我的命。”听闻下毒之事,程如一倒不意外。自己涉身之事,只与袁韩两家有关,韩绍真第一日便来过了,他明明见了严况,却没让这阎王直接出手要了自己的命。
  那不就只剩下袁善其?
  程如一又琢磨道:“不过严大人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审出来的?”
  “我认得那种毒。”严况神色一滞,却又坦然道:“不需审,探你脉搏时,我便知晓是他做的了。那日袁家姑娘虽来闹,我瞧着她却不情愿,只怕是袁善其叫她来将我引开,再叫线人暗中给你饭里加料。”
  程如一愣,拿筷子的手也稍稍一顿,却还是夹起了半块酥饼送入口中。
  “所以……严大人你还是袁善其的人?可那韩相公怎么也来找你?”程如一咽下酥饼又喝了口粥,才开口问道。
  严况面色一冷道:“我说过,没有人能收买我。既镇抚司听命于陛下,我便只听命于陛下。”
  “哦,好……”程如一本以为自己明白了,这下却又不明白了。可他也懒得去想,反正自己一定是死路一条,旁的又与自己有何干系呢?
  见严况有些面色不善,程如一被他那淡漠眼神瞧得心慌,也连忙转移话题:“我那些,啊,杀父弑母的陈年旧账也都是袁善其翻出来的来吧?只有证明我是人渣畜生,猪狗不如,我的证词才会变得没用……”
  “嗯。”严况低应了一声,却忽然凑了过来好奇道:“所以,你真的弑父杀母了吗?”
  严况的声音低沉浑厚,听得他浑身酥酥麻麻,竟兀自一颤。
  这话戳了肺管子,更听得程如一脊背发凉,但他还是尴尬笑笑客气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过我想……我可能没有那么长的时间,来给严大人讲这些了吧。”
  “还有,严大人还没说圣上是如何给我……定罪的。”
  严况沉默,他不知该如何去给程如一解释。
  因为皇帝没有下旨将他车裂腰斩,也没有下旨要他斩首流放。只不耐烦的道了一句证词不实,仍收监审问。
  可大案已有定夺,皇帝其实不会再看程如一的证词。
  如此安排,严况再熟悉不过,上位者的意思——
  就是要他死。
  要他无罪无名,稀里糊涂的死在狱里。只有了结他的性命,才算彻底了结这桩麻烦。
  最好是熬不过刑审,当场断气,也可以是暴病一命呜呼。
  越快越好。正如程如一自己所说的,他的时间,的确不多了。
  严况猛地皱了一下眉头。此间复杂神色,全被程如一看在眼中。
  程如一又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只不过方式不同罢了。可是,他在严况的眼底捕捉到了一丝不忍。那一瞬间他就知道了,至少……
  至少自己不会死的太痛苦了。
  他歪头笑道:“严大人,断头饭没酒没肉,是不是太小气了?”
  “真的一点都不想活吗。”严况蹙眉反问道。
  “这个问题大人你问过了,没有意义。”
  程如一说着又拉了个凳子过来,他微微侧仰着头,看向严况,嘴角一动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来。
  “严大人,这今生的最后一顿饭……”
  “我不想一个人吃。”
  作者有话说:
  一阵秋雨一阵凉。
  小程:吃了这碗断头饭,来世不做科举人!
  注:诏狱借鉴明代镇抚司诏狱,多为制造冤案,重刑折磨犯人,以达到目的。
 
 
第8章 天光
  程如一屈指敲了敲食盒道:“来吧严大人,反正这饭,也是你自掏腰包吧?”
  说着他又打量了一眼食盒,不由笑道:“王楼啊……这可是上京城最好的酒楼。想来镇抚司再尊贵,犯人断头饭的规格应该也没这么高吧?”
  严况没应声,却也没拒绝。他上前落座将那一碗清粥推到了程如一眼前,自己则提起筷子随意的夹了几口咸菜。
  “嚯,严大人这口儿够重的。”程如一见贫嘴得不到回应便也只好跟着埋头苦吃。一碗清粥就着蒸包酥饼下肚,程如一顿时觉得胃里也舒服了不少。
  但这气氛却沉闷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程如一忽然想起什么来,便主动开口打破沉默道:“咦严大人,之前你说看到院子里有猫……是几只?”
  严况闻言认真回忆道:“五六只的样子。”
  程如一摸着思索:“五六只啊……那便是老花下了小猫崽儿,不过算着却少了点啊。”
  “一窝四五只还嫌少。你这心够狠的,感情不是你生。”严况瞥他一眼沉声道。
  程如一无语道:“啊……?!那是之前院里除了老花,还有黑子和灰灰另外两只大狸奴!”
  严况闻言神色愈加复杂:“老花、黑子、灰灰……这些名字可真别致。看来状元郎的才学并用不到起名上。”
  程如一更加无语道:“不……不然呢严大人?就比如老花,它是花猫,又长得老,叫老花不是正好?难不成要我叫它什么,彩衫,繁锦、乱霞啊?这听着也不像猫名吧!你不觉得,若是这般叫起来……就好像青楼老鸨喊姑娘们一样么?”
  严况闻言沉默片刻,随即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
  ……
  “你……你会笑?”
  程如一愣住了。他本只是想耍耍贫嘴缓和一下要命的气氛,却没想过竟能把这冷脸阎王逗笑。
  程如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说这张死人脸,原来也是会笑的。他笑起来时,眼睛,好像亮了一些,眉间常锁的阴云,也散开了片刻……仿佛是,更好看了些?
  瞧着程如一这副呆若木鸡的模样,严况也难得起了玩心,他起身靠近过去,却把程如一吓得直往后倾。
  见状严况又是忍不住一笑,却语气正经给程如一解释道:“素日那般是有缘故。可如今你既不是朝臣,无需我虚与委蛇,也不是下属犯人,无需我恐吓立威,我同你为何不能笑?”
  程如一听了也连连点头。是啊,自己就快死了,临了临了他能愿意以真面目相待,也算是个……好人了?
  “好,笑……多笑笑好,好看……啊——!”
  只听“砰”的一声,程如一整个人向后栽倒在地,痛得直哎哟。
  他刚刚想的太入神,身子又因为严况靠近后倾,一时不慎,便就……如此了。
  严况顿时敛了笑意皱起眉头,连忙上前去将他拉起来扶回榻上,随即又伸手去扒程如一的衣裳。
  “嗳!严大人,干什么干什么……”程如一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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