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哽咽的连话都说不清了。
“我不听了,我要回房间睡觉……”沈秀竹站起来,像是临时改变了主意,看也不看霍乘直接往卧室走去。
霍乘捏了捏眉心,站起来一抓抓住沈秀竹将他整个人给提溜起来。
不是抱,是提。
“放,放我下来!”沈秀竹脸上还挂着泪痕,此时身体悬在半空,腿忍不住乱蹬,直接一脚踢在霍乘腿上。
“嘶,老实点。”霍乘拍了下沈秀竹屁股,让他直接挂在自己身上,一路将他抱去客厅的沙发上才放下来。
沈秀竹后背靠在沙发上,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霍乘,在他不注意的时候一脚踢在他膝盖上:“哥哥,我要回房间睡觉了。”
沈秀竹拖鞋早就在半路给踢掉了,此时脚上只穿着一双白色袜子,踢人根本就不疼,但也耐不住胡乱的一通踢蹬。
直到沈秀竹一脚踢在霍乘嘴边。
霍乘:“……”
他闭了闭眼,心中沉了口气,一把抓住沈秀竹不老实的脚踝,咬牙道:“秀秀,给我老实点,你是想逃回房间躲起来吗?”
沈秀竹不动了,缩在沙发角落小心翼翼地从臂弯里抬眸看向霍乘。
霍乘要被气笑了,拽住沈秀竹头顶上的发揪,强迫沈秀竹仰起脸看着他:“秀秀,说话。”
“不准哭。”
沈秀竹眼中刚要冒出来的泪花硬生生憋回去。
“刚才不还主动问我有没有话要和你说吗?怎么现在不敢了?”
沈秀竹眼神闪躲:“唔……”
霍乘坐在沈秀竹旁边,又摸到口袋里陈则生走时留给他的联系号码,低声道:“你爸爸妈妈现在在家等你,今天下午三点之后他们就会离开。”
沈秀竹再一次将脸埋进臂弯里,闷声道:“离开就离开吧。”
“不想去见他们一面了吗?”霍乘说,“听你那个管家说,你爸爸妈妈回去之后应该会很长时间都不会再回来了。”
沈秀竹:“都离开好了,其实已经无所谓了。”
霍乘以为沈秀竹在说气话,心里其实还是在意自己的父母。
“好吧。”霍乘眼眸深了深,并没有再劝,只道,“那秀秀现在可以回房间睡觉了,睡醒之后想去哪里玩,我随时都可以带你去。”
说罢,霍乘转身去了书房,独留沈秀竹一个人在客厅。
沈秀竹慢慢抬起脸,眼睁睁看着霍乘离开的背影,直到书房的门被关上,他眸中一暗,可怜兮兮的表情消失殆尽,还挂着泪痕的脸上满是烦躁。
沙发上的抱枕被人狠狠扔到地板上。
沈秀竹回到卧室内一上午都没有出来。
霍乘悄悄进去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床上多了团蚕蛹,他没有打扰,关上门继续回书房处理事情。
下午两点钟。
卧室内依旧没有动静。
霍乘看了眼时间,轻轻敲响卧室的门:“秀秀,你醒了吗?”
一片寂静。
五分钟后,卧室的门被打开。
沈秀竹一身校服穿的整整齐齐,他看向霍乘,道:“哥哥,你能送我一趟吗?”
霍乘轻笑:“当然可以。”
沈秀竹看着窗外被拉长而变得模糊的景色,眨了眨眼,疑惑道:“哥哥,这不是回观北里的路。”
霍乘坐在驾驶位,车速几乎提到最快,应了声说:“嗯,去机场。”
沈秀竹问:“爸爸妈妈已经出发了吗?”
霍乘没回答,默认了。
沈秀竹看着周围的路况,尽管道路通畅,但要想赶去机场似乎也有些勉强了:“要不还是算了吧哥哥,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来得及。”霍乘目光直视前方,“你那位管家,已经将航班信息发给我了,放心,还有时间。”
“陈伯?”沈秀竹问,“今早按门铃的,是陈伯对吗?”
“嗯。”
沈秀竹垂下眸:“这样啊……陈伯应该也是要跟爸爸一块离开的。”
霍乘面上无甚变化,只有一双眼透过后视镜看向略显失落的沈秀竹:“为什么?他不是一直在照顾你的吗?”
“因为爸爸他……”沈秀竹抿了抿唇,摇头道,“毕竟爸爸才是陈伯真正的雇主,他想带陈伯走,我也不会不同意的。”
霍乘眯了眯眼,眸中若有所思:“是吗?那真是太遗憾了……不过,一切也未必。”
“什么?”沈秀竹没听清霍乘说的后半句话。
霍乘却不再说了,握着方向盘专心往前开车。
他们赶到机场的时候距离三点还有十分钟。
沈秀竹握着手机用尽此生最快的速度一路跑过来,他停在机场入口的位置,撑着膝盖大口喘气,眯着眼看向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15:00。
早就已经晚了。
沈秀竹站在原地半晌没动。
“小少爷?”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来。
沈秀竹转身看向来人,依旧是熟悉的西装,陈伯掺杂着几缕银丝的黑发梳理得整整齐齐,一脸温和地看着自己。
“……陈伯。”沈秀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半晌才愣怔道,“你没有和爸爸一起离开吗?”
“我从没有说过要和先生一起离开。”陈伯掏出一块叠得方正的手帕递给沈秀竹,“小少爷,需要我帮您擦汗吗?”
沈秀竹将手帕接过来擦掉额间不断流出的汗水,低声问:“爸爸妈妈是不是已经走了?”
“嗯,先生和夫人已经提前离开了。”
提前。
沈秀竹握紧的手慢慢松开,面上有些恍惚:“……是吗?”
陈伯眸光轻微晃动:“夫人这次出来不太容易,之后可能会很长时间都会处于封闭状态。”
“这次要多久?一年?两年?”沈秀竹问。
“大概,或者更长。”
沈秀竹点点头,面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来:“那爸爸呢?。”
陈伯:“先生……如果没有意外,先生暂时不会再回联盟了。”
“我知道了。”
说罢,沈秀竹和陈伯两人都有些沉默。
陈伯试探着安慰:“小少爷,如果您现在实在想见先生的话,我……”
沈秀竹抬眸看向陈伯,微微皱眉:“谁说我是来见爸爸的?”
陈伯一愣。
沈秀竹面向机场的方向,抬头间正看到一架飞机凌空飞过,直到消失不见。
昨天的闹剧、事情的真相……伴随着父母旁若无事的离开,好像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有些事情,也不是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将伤疤全部揭开来才好看。
他现在不过是回归正常罢了。
是啊,没有爸爸妈妈在的日子才是他一直以来最习惯的不是吗?
沈秀竹抬脚朝着机场外走去,他回头,就见陈伯还站在原地:“陈伯,不回家吗?”
陈伯明显愣住了,他嘴张开又闭上,反复几次才出声:“小少爷……是想回观北里吗?”
“不然呢?”
沈秀竹给霍乘发消息,对方很快回了过来,说已经离开机场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他看向陈伯,目光淡淡的:“陈伯,我们是要徒步走回家吗?我已经不太想走路了。”
陈伯回神,当即道:“小少爷稍等,我这就去将车开过来。”
沈秀竹似乎笑了下,“嗯”了声说:“那我在这里等陈伯,不急。”
……
回去的路上,天空不知何时突然下起了小雨。
水珠滴落在窗户上,凝结、汇聚,最后留下一道道水痕。
沈秀竹摩挲着手中的两张黑卡——是沈越和余安宜分别留给他的。
虽然他们之前给他的卡已经完全够用了。
陈伯:“这是先生和夫人留给小少爷您的,不需要在乎额度。”
“这是他们的补偿吗?”沈秀竹面无表情问。
“这是先生夫人给他们唯一的孩子的零花钱。”
“哦。”沈秀竹撑着下颌,目光穿过朦胧的雨雾定在路边的一处花店,他说:
“那就去买一束花吧,观北里的蔷薇应该快败完了,买一束放在客厅好了。”
“好。”
“客厅的座机也扔了吧,反正也打不通,之后我也懒得打了。”
“好。”
……
傍晚。
别墅围墙上的蔷薇已经败了一大片,几朵还未凋落的蔷薇花也已经在点点雨水的敲打下缓缓散落着花瓣。
沈秀竹抱着满满一大束开得正好蔷薇花回到观北里。
陈伯准备了两个玻璃花瓶,一个放在客厅,另一个被沈秀竹放在了阁楼。
夏去冬来,蔷薇花在玻璃瓶里活了两个多月,最后被当做花圃的肥料埋进了泥土里,并在之后的两个夏天里滋养着攀了一整面围墙的蔷薇花绚烂绽放。
作者有话说:
【两个夏天】=【两年】
来晚了……不知不觉就写到快凌晨一点了hhh
明天,应该说今晚还有一更~
晚安。
第27章 不文明行为
又一年夏天。
联盟第一附属中学,高中部。
上课铃刚打响不久,任课老师还没有来,高二A班的教室内已经迅速安静了下来,除了时不时翻动书本和笔尖落在纸上的沙沙声,只有微风和阳光在窗外静静流淌,没有一丝嘈杂。
窗边半拉的帘子被风吹开了些,一缕阳光透过窗户射在旁边的课桌上,随后一路弯折正好打在趴在桌面熟睡的人脸上。
陡然的光亮让沈秀竹皱了皱眉,他困得不行,禁不住将脸往臂弯里埋的更深。
两年的时光,让沈秀竹迅速抽条拔节,长成了少年的模样,他后背微微弓起,包裹在校服下的身体掩不住纤薄和瘦削。
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从校服领口延伸出来,上面白色的抑制贴端端正正贴在上面,还未看清上面印着的图案,就被一只手覆盖住。
沈秀竹覆着后脖颈的手腕骨节凸起,他用手心轻轻按了按抑制贴下有些发烫的腺体,随后从臂弯里露出半张脸看向自己的同桌许延。
“怎么了?”沈秀竹无声地问。
许延面上没什么表情,见沈秀竹醒了后松开拽着他校服衣摆的手,低声说:“上课了。”
沈秀竹看了一眼刚进门的物理老师,点点头撑起桌子坐直。
许延从前桌接过来他和沈秀竹的卷子,瞟了眼两人的得分,确定另一张也是满分后递给沈秀竹:“你最近怎么这么容易困?”
“不知道。”沈秀竹想起昨天自己睡到半夜被热醒了好几次,随意道,“昨天睡的晚。”
“哦,那你好好休息,作业是做不完的。”许延敷衍地关心了一下自己的同桌后,直奔主题,“周应时好点了没有?”
沈秀竹做题的手停住,这才从自己的试卷上移开目光看向一脸阴郁颓废的许延。
周应时最近进入成熟期已经请假回家一周了。
除了和Alpha一样进入二次分化外,Omega在进入成熟期时还会经历人生的第一次发#情,这次发#情不能依靠市面上任何的抑制剂,Omega必须要独自忍过去才能让之后的发#情期彻底稳定下来。
故而Omega渡过成熟期的时间总是要比Alpha更长。
许延是他和周应时在初中部时的同班同学,却早早在初三下学期就已经二次分化为高阶Alpha了。
但他在班里一直独来独往没有什么存在感,直到在这学期沈秀竹和他成为同桌后才稍微熟悉了那么一些。
他敏锐的察觉到许延对周应时的不同。
不是朋友间的靠近,也不是有好感的暧昧,而是实打实的忍不住让Alpha信息素缠上去的占有。
而彼时周应时还没有进入成熟期,这种事情在学校就是明令禁止的不文明行为。
沈秀竹提醒过周应时一次,但见周应时不但没有警惕反而红了脸后,他就不再管了。
沈秀竹打了个哈欠,淡淡道:“周应时他……”
“沈秀竹,许延。”
讲台上,物理老师笑眯眯地看过来,嘴里却不饶人:“你们两个,知道你们两个满分了,实在没事干的话可以做其他科目的题,上我的课这么无聊都困得打哈欠了?许延,你带着沈秀竹去洗手间让他清醒清醒。”
说罢,物理老师不忘提醒许延:“清醒完将人完整带回来,别再让沈秀竹半路给我跑得不见人影。”
许延耸拉着一双眼站起来:“知道了。”
正是上课期间,公共厕所没有什么人。
沈秀竹额前的头发微微润湿,原本困倦的神情终于有了点精神,此时正和许延靠着墙一左一右低头玩手机。
许延正在纠结该怎么给周应时发消息,沈秀竹则在挑选今晚该给哥哥准备什么衣服让他明天陪自己去参加一场同好聚会。
一时间两人非常默契谁也没有打扰谁,看起来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都自动地忽略掉物理老师让他们早去早回的叮嘱。
毕竟晚五分钟和晚十分钟都没有什么差别。
半晌,许延放下手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周应时没搭理我。”
“哦。”沈秀竹看着手机里周应时刚发过来的消息,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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