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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沈秀竹在沈越想要挂断电话的前一秒出声。
沈越：“你说。”
沈秀竹垂眸注视着小路旁被篱笆围起来的花圃，被悉心照顾的花朵幼苗娇嫩，一些半开的花苞沐浴在月光下，风一吹就颤颤巍巍，他轻轻说：“爸爸，我很想你。”
“我知道了。”
“爸爸。”沈秀竹脸上泪痕乍现，他低头吞咽了两下，声音微微滞涩，“爸爸……我想去，机场找你，你等等我好……”
嘟——
好不好……
电话被挂断，沈秀竹握着手机缓缓垂下手。
作者有话说:
稍晚还有一更
第11章 送一只娃娃
“喂，陈伯。”沈秀竹看着车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声音平淡。
陈伯急切道：“小少爷，您现在在哪里？我正在赶回去的路上，请您稍等我——”
沈秀竹：“陈伯，我自己回家了。”
“好，那我马上回去。”
出租车只能停在观北里大门外，沈秀竹下了车独自走进去：“不用了陈伯，我已经到了，今天辛苦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沈秀竹想要挂断电话时，听到陈伯说：“那小少爷晚安，明天见。”
“嗯，明天见。”
别墅内一片黑暗。
沈秀竹略过客厅的座机处，第一次从外面回来没有给爸爸妈妈打电话。
反正就算打了，对面也不会接。
沈秀竹换鞋后摸黑上楼，他将身上的衣服随意丢在地上，便一头扎进了浴室。
一个小时后。
沈秀竹换好睡衣敲响阁楼的门，他头发半湿着垂在额前，微微遮挡住略显疲惫的眼睛。
霍乘早就知道沈秀竹回来了，不过在发现他是一个人走着回来时不可避免地皱了皱眉，心里有些奇怪。
那个Beta管家呢？怎么没有带着沈秀竹一起回来？
阁楼的灯在沈秀竹进来的前一刻被打开，霍乘看着一身绵软睡衣的沈秀竹，微微一笑：“小秀，欢迎回来。”
沈秀竹抬起眼眸，笑盈盈地看向霍乘：“哥哥。”
霍乘眸光在沈秀竹脸上一凝，转而看到他半湿不干的头发：“怎么不把头发吹干？晚上睡觉可是会头痛的。”
沈秀竹猫儿一般甩了甩头发，一边推着霍乘进去，一边说：“没关系哥哥，夏天都还没过去，一会就干了。”
霍乘没动，反拉着沈秀竹往阁楼外走：“现在这里是不是就你一个人？”
沈秀竹惊讶地看着霍乘拽着自己手腕往外走：“嗯？嗯是我一个人，怎么……”
霍乘一路来到沈秀竹的房间，将他摁在浴室的小板凳上。
沈秀竹还有些缓不过神来，坐在板凳上愣愣地看霍乘。
霍乘拿着吹风机试了试温度，一低头就见沈秀竹仰着脸呆呆地看着自己，他一把按住眼前的毛绒脑袋：“别乱动。”
吹风机轻微的噪声回荡在浴室内，沈秀竹微微闭眼，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霍乘的手时不时撩起自己的头发。
“吹头发的时候要抬头，小心呼吸不过来。”
沈秀竹听话地抬起头，缓缓呼出一口气，这个角度正好可以让他从镜子里看到霍乘。
对方拿着吹风机，此时微微俯身，神情认真，白色的衬衫被脊背撑起，隐隐显露出暗藏的力量。
不一会儿，霍乘便停了动作。
沈秀竹站起来，抬手摸了摸已经彻底吹干的头发，轻轻说：“谢谢哥哥。”
“小事。”霍乘垂眸看到沈秀竹脸上的笑，无声地皱眉，语气有些沉，“小秀。”
沈秀竹不解地看向霍乘：“哥哥？”
霍乘看着沈秀竹这幅样子，忽然叹了一口气，抬手在他眼睛周围划了划：“今天不开心吗？不想笑就别笑了。”
沈秀竹一愣，原本弯着的唇角缓缓下垂绷紧，他垂眸道：“哥哥……为什么会这样说？我今天没有不开心。”
霍乘眯了眯眼：“你在怪我今天突然离开？”
“没有！”沈秀竹直视霍乘，“原本就说好的，我救下哥哥，只需要陪陪我就行了，你想离开，我也不会拦你，我怎么会生气？”
霍乘一双锐利的眼眸直直看向沈秀竹：“是吗？那你哭什么？”
沈秀竹猛地摸向脸，不知何时，他就这样看着霍乘留下了眼泪，他连忙低下头，用手背狠狠蹭着眼睛：“我哭，又不是因为哥哥。”
说着，沈秀竹声音渐渐哽咽，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话，却发现眼泪越擦越多，他索性松了手，就这样满脸泪痕地看向霍乘，哽咽着依旧想解释却发现连句完整的话都有些说不出来了：
“我，我不是，因为哥哥……你，我……”
沈秀竹背过身去，身体微微颤抖。
霍乘此时哪里还有刚才冷着脸质问的表情，早就在沈秀竹哭的时候就手忙脚乱起来了：“小秀，等等……乖，别哭，谁欺负你了你和我说……”
沈秀竹蹲下身，将脸埋进膝盖，只有弱弱的呜咽声。
“别叫我小秀。”
“那……小竹？竹子？秀竹？”
沈秀竹哽咽：“爸爸都是叫我秀秀的。”
“好，秀秀。你别哭。”
霍乘手足无措慌乱极了，一瞬间甚至想和魏观明打电话问他到底该怎么安慰一直哭的Omega。
霍乘半跪在沈秀竹面前，低声哄：“抱歉，是我不好，以后我有事离开的话一定提前和你说……”
沈秀竹抬起泛红的眼睛，看向霍乘低声说：“哥哥才是骗子。”
听到这话，霍乘下意识想起阁楼小床上放着的书包，以为沈秀竹发现了他利用全息设备骗他的事情，他刚想认错，就见沈秀竹一下扑在了自己身上，哽咽说：“你们都是骗子。”
你们？
霍乘猝不及防被扑了满身，他护住沈秀竹来不及多想，轻轻拍着他的背哄：“乖，哥哥以后一定不骗你。”
沈秀竹闭眼感受着霍乘轻拍自己后背低声哄的声音，他将下巴搭在霍乘颈侧，长睫轻颤，半阖的眼睛里是一片平静。
沈秀竹声音沙哑：“那哥哥说话算话。”
“嗯。”
最后霍乘是等沈秀竹睡着后才回阁楼的，刚一进去就看到地毯上放着的一个箱子，他这才想起来还有东西没有送给沈秀竹。
霍乘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尽可能轻地回到沈秀竹的房间，默默将东西放在他的床头柜上，保证沈秀竹明天一醒来就可以看到。
房门再一次被关上。
沈秀竹悠悠睁开眼。
他缓缓坐起身，将霍乘放在床头柜上的东西拿过来，待看清手上的东西是什么后，沈秀竹眼中划过一丝惊讶。
他手上的，嫣然是今天与他失之交臂的那一只陶瓷娃娃。
原来是哥哥电话委托的吗？
沈秀竹将上面贴着的便签纸撕下来，上面写着一句话。
【今日出门，先送秀秀一只娃娃当礼物，他很像你。】
沈秀竹垂眸盯着上面的字迹，微微出神。
这个陶瓷娃娃，原来哥哥觉得很像他吗？
第12章 会好好考的（修）
给沈秀竹买娃娃完全是霍乘的一时兴起。
原本霍乘的计划是来霍宅送了东西之后就离开，不过偶然间从魏观明那里看到这次拍卖会有个娃娃时，也不知怎么想的，就觉得这陶瓷娃娃低头看时间的样子很像沈秀竹。
乖乖的，还挺可爱。
花两千万买下来应该也不过分。
不过将沈秀竹惹哭的这件事就有点过分了。
霍乘回到阁楼后，第一时间给魏观明发消息：帮我查查沈家。
对面很快回了过来：沈越
【H：嗯。】
魏观明直接拨了电话过来，说： “如果你是想查沈秀竹的来历还是算了吧，查不了。”
查不了，而不是查不到。
霍乘眉心微动，很快意识到其中的差别：“怎么说？”
魏观明挠了挠头，语气烦躁：“应该是和沈秀竹母亲那边有关系，之前我们队去帝国出任务，因为和沈越牵扯上了关系，就用了点手段查了查，结果你猜我们发现了什么？”
“沈越明面上未婚，但内部的机密档案中显 示的却是已婚。”
能让联盟高层为之隐瞒的婚姻状况，势必和政治牵扯上关系，这样一来，无论是沈秀竹身边那个非同寻常的Beta管家还是这里的顶级安保系统都能说得通了。
讲到最后，魏观明声音少见地严肃起来：“霍乘，虽然沈秀竹那小孩救了你不假，但是……最好还是离他远点吧。”
霍乘挂断电话，手臂抬起枕在脑后，又想起今天晚上沈秀竹一个人独自回来的场景，路灯映照下，仿佛连影子都是孤独的。
怪不得这么喜欢娃娃，也只有这些东西能陪他了。
阁楼内一片黑暗，只有透过窗户传来的一点光亮，无垠的黑夜月光渐淡，陈则生依旧是一身黑色西服的装束，他站在别墅对面的路灯下 ，抬眸正好可以看到别墅阁楼的窗户。
陈则生手机屏幕依旧亮着，上面显示联系人为“沈先生”的通话时长已经从59跳到60分钟，只是两边都没有说话。
他在这里站了有好一会，见阁楼的灯亮了又灭才缓缓收回目光，对那边的人说：“小少爷应该已经睡了。”
“嗯。”
听到对方短暂的回答，陈则生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先生，我现在是小少爷的管家，今天是我失职了，如果以后您回来我会专门再安排司机。”
“也请您下次不要再做这样没有意义的事情了。”
对面似乎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 ，陈伯准时送沈秀竹去学校。
透过后视镜，陈伯看到沈秀竹正在低头看手机，心情看上去不错。
他暗暗松了口气，出声道：“小少爷今天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沈秀竹低垂着头视线没从屏幕上移开，他随意“嗯”了声，表情不变：“没有。”
陈伯眼神带了点笑意，知道小少爷没有告诉他的打算，故而不再问。
不过现在沈秀竹确实心情不错。
竹子：哥哥，谢谢你送我的娃娃，我很喜欢。
对面很快回了过来。
H：去上学了？
沈秀竹第一次和霍乘分享学校的一些事，他回：嗯，就今天要考试。
H：昨天你们不是刚举行运动会吗？
H：对，我都快忘了，第一附中确实是有这个惯例，运动会后的第一场考试的题会出的比平常难很多，专门用来打击你们的自信心。
沈秀竹看着这条消息，没有第一时间回复，这还是霍乘第一次和他透露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那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哥哥对他稍微信任了一些？
沈秀竹唇角微微勾起一点弧度：哥哥怎么知道？
H：我之前也是第一附属中学的学生。
竹子：那现在呢？哥哥在哪里上？
很明显的，在发出这条消息之后霍乘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大约半分钟以后，沈秀竹注意到聊天界面上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
H：现在在联盟军工大学。
联盟军工大学……距离他们学校就两条街。
沈秀竹看着桌面上已经写的满满当当的答题卡，出神想。
他现在初三，十四岁，第一见哥哥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他九岁？霍乘当时还穿着高中的校服，那哥哥应该是十六岁？十七岁？如果按十六岁的话，哥哥最少也会比他大七岁左右。
七岁，哥哥最少也比他年长七岁……
沈秀竹神情逐渐沉下来，握着涂卡笔的手下意识在上面戳戳点点留下一小片计算年龄大小的加减算式。
所以哥哥现在应该是大四，就算他升入高中后第一年就高考的话，也是不可能和哥哥同时在一个学校上学的。
沈秀竹抿唇，盯着答题卡上的计算结果陷入沉思。
“哥哥，你下一年是不是就会从大学里毕业了？”第一场考试结束后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沈秀竹出了教学楼在一处没人的角落迫不及待给霍乘打电话。
霍乘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点接到沈秀竹的电话，他此时坐在一辆越野车中，示意身边的人噤声，原本冷漠的表情稍稍柔和，轻声道：“嗯秀秀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
“我想知道。”沈秀竹蹲下来薅长在石头缝里的小草，“唔”了声似是抱怨说，“哥哥比我大好多岁啊。”
霍乘：“……”
霍乘没有说话， 拧眉摸了摸脸，一时间拿不准沈秀竹的意思。
很快，沈秀竹微凉而又乖巧的嗓音就穿了过来：“要是我能和哥哥在一个学校上课就好了。”
砰——
一枚子弹直接射在了车窗上，霍乘眼神一凌，示意身边的人做好准备，与此同时，越野车一个猛刹，坐在前面开车的人急转方向，将一直跟着的罪犯引向郊区。
这么大的动静，沈秀竹自然也听到了，电话里隐隐的刹车声响起，他意识到不对：“哥哥，你现在在干什么？刚才什么声音？”
霍乘皱眉看向出现裂纹的车窗，解释道：“没什么，刚才不小心撞到了柜子。”
沈秀竹明显不相信：“哥哥，我们说好的，你不要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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