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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逢春(玄幻灵异)——叶扶疏

时间:2024-06-08 06:16:46  作者:叶扶疏
  凌云简露出一副“我等你这句话等好久了”的得意样。
  霍玄钰一脸无奈,他都差点忘了。
  关于京中八卦趣闻,我们的瑞王殿下可谓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别卖关子,有话快说。”
  “我听说,谢家有意培养他成为下一任家主。自己单干当然可以不在乎同僚的支撑,但是若想撑起一个家族,背负起数百人的性命与未来,那样直来直往的风格势必会惹来祸端。”
  霍玄钰挑眉:“他也愿意?”
  谢观是谢家年轻一辈的翘楚,成为家主候选人倒是不奇怪。
  只不过接触过几次后,他感觉谢观不像是会执着于权利的人。比起成为谢家家主,他应当更想要在大理寺断案。他为什么愿意听从家中的安排呢?
  “什么愿不愿意的。”凌云简倒是看得开,“他断案一流,聪颖过人。难道不知道自他为官以来,那刚正的性子得罪多少人吗?惹了这么多人,却没一个人敢出来找他的麻烦,原因是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
  霍玄钰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免感慨道:“是啊,总不能是因为他贤名在外,深受百姓爱戴。”
  名声是最虚假的东西。
  “他既然知道他如今的地位是受家族的庇护,便不会轻易让这棵大树倒下。”凌云简说得头头是道,不忘补充,“我和你的看法恰恰相反,他这个人刚正不阿,并非是不懂变通,他是不屑理会。家族的事务固然繁忙无序,不是他所追求的,可谢家家主的位置能让他仕途通达,所以他不会抗拒,反而会心甘情愿地接受。”
  霍玄钰眼角一抽,说起谢观来凌云简竟能滔滔不绝,还分析地有理有据。
  但凡他的课业有这份认真的心,也不至于现在被全邺城的人当成一个吉祥物。
  霍玄钰哦了一声,敷衍道:“你和他果真交情不浅。”
  “……好吧好吧我承认,在你去西南的几个月,我确实和他有过那么几次见面,就几次而已,你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
  “……”
  哪种眼神?
  他正专心把扫出的雪堆雕成狐狸的模样,如果非要说他的眼神古怪的话,那一定是因为他很想给凌云简一个白眼,碍于对方是多年好友又是皇子,忍住没翻而已。
  这边凌云简在喋喋不休,另一边白辰看完了信,心情有些低落说想去街上看看。
  “正好,马上年底了,要采买的东西很多,去看看有什么想要的,好列个单子给秦宁参考。”
  霍玄钰立马应下,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白辰就走。
  “喂,这就走啦?我话还没说完呢!”凌云简厚着脸皮地跟上去,“你们要去哪玩,带我一个呗。”
  霍玄钰果断拒绝:“不要,你太显眼了。”
  “那我乔装打扮一番……”凌云简看到好友似乎准备抱着白辰用轻功飞檐走壁甩掉他,他立马转向白辰恳求道。
  “大仙!我让府上的厨子给你做两天的饭,你快让霍玄钰带我一起!”
  白辰听完眼睛亮了亮,为难道:“这……”
  “五天!”
  白辰:“成交!”
  霍玄钰:“你们不问问我吗?”
  白辰决定还是要走个过场:“你有意见?”
  他哪敢?
  “我都听白辰大人的。”
  凌云简:“别腻歪了,我带你们去玩。”
  大晋的瑞王殿下,好脾气,没架子,成天无所事事,是个富贵闲人,浑身上下唯一能看的只有那张有异域风情的皮囊。
  本以为这就是他的全部了。
  谢观提笔在玉版宣纸上涂涂改改,那张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像字又像画的黑团,与送往霍玄钰手中那封工整的信大相径庭。
  “孟琼。”
  谢观的手指落在一处的黑团上,他自幼对断案有着浓厚的兴趣,进入大理寺的第一年,他将书面上的东西研究了个遍。
  其中自然包括了数十种密文和破译的方法。以这些为基础,他杂糅出了一种只有自己才能看的明白的密文。私下常用它来复记案子,纯粹是为了打发时间。
  然而,这份密文竟让他窥得了一丝天机。
  “春风楼有一歌伎,名为琼枝。”
  是由他写下的,他的笔迹,所有事都写得清清楚楚。
  他只相信证据,因为——记忆会说谎。
  雁过掠影,鸿飞拂尘。
  发生过的事一定会留下痕迹,而在杂乱无序中寻找疑点,正是他所擅长的。
  几个月前,他去找过瑞王旁敲侧击地询问出了关于琼枝姑娘的事,果然和密文记录的分毫不差。
  那么原本在春风楼卖艺多年的琼枝是如何变成胭脂铺老板孟琼的呢?
  谢观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秘密走访,春风楼空置的房间,某位官员家中歌伎的画像。循着这些蛛丝马迹,不断地猜想,不断地推翻,最终得出了唯一正确的结论,那个让他一阵恶寒,却又铁证如山的真相。
  孟琼,京城人士,为安葬父亲卖身于春风楼。
  难怪,难怪……一向胸有成竹的少卿大人瘫坐在金丝椅上。
  难怪无论如何他都想不起当初帮孟琼原因。
  他一向秉着在其位谋其事的原则,不管职责之外的事。流落街头的人再可怜又如何,只一面之缘,底细丝毫不知,难道就因为一个人足够可怜就要去帮她吗?
  他见过太多道貌岸然的人,他们伪善,满口谎言,每次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大喊冤枉。结果证据一出,全都哑口无言磕头认罪。
  谢观从不轻易相信浮于表面的眼前事。如何收容流离失所的人,不是大理寺的责任,他最多告知一下朝廷设立的善堂所在。绝计不会给予钱财,若每个流浪汉都在他的面前跪上一跪,谢府怕是散尽家财都救不过来。
  所以,他救下孟琼,帮她开铺子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这个谎言连他自己都没怀疑过,听上去很荒诞,谁会怀疑自己脑海中的回忆?
  那一晚,谢观彻夜未眠。
  毫无疑问,出身世家的谢观是自傲的,他践行心中正义,自认为是个正直无私的人。即使受到排挤,在官场中显得格格不入都没关系。他是做实事的,与那些阿谀奉承,玩弄权术的官员不一样。
  然而到头来,他又做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做,只因一念之差,因为念着心中那点可笑的原则,他没有去帮一个本性善良的女子。
  从此她的命运定下了灰暗的基调,陷入无法逃脱的囚牢,再无光彩可言。
  想明白的那一刻,谢观第一次清清楚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傲慢。他与那些虚与委蛇的官员没什么不同,仗着自己的出身,眼高于顶,不肯俯身看一看身陷囫囵的百姓。
  他以为断明了案子,就能让百姓不再投告无门。可是赢了案子之后呢?他们会不会受到权贵的报复?会不会遭到街坊的眼红?
  谢观从不知晓,就像他从来不会想,他这样的人,吹口气,抬抬手,一个眼神就能轻易改变底层百姓的命运。
  这么多年,因他的无视而陷入不幸的,难道只有一个孟琼吗?
 
 
第72章 又一宵 3
  腊月三十,晴空万里,积雪化了大半。昨晚北风萧萧,雪狐狸东倒西歪的,这都是霍玄钰的心血,可不能埋没了。
  白辰哼着小曲,手心显出透明的冰晶,将小院里的七个雪狐狸一一复原扶正。凝水成冰这门法术,真是越用越顺手,越用越精进。
  修好雪狐狸后,白辰抱着一个包袱,兴高采烈地出了门。
  凌云青上位之后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不是要查国库就是要查粮仓,凡有不妥之处就要拿人是问,牵连一片。整个朝堂闹的沸沸扬扬的,刑部的地牢都快关不下了。
  成天大动干戈,光是羽林卫这样和贵族沾亲带故的镇不住场子,于是霍玄钰被推了出来。
  无人敢质疑久经沙场,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场的霍玄钰,那张冷漠的脸稍稍有点表情就能吓住那群舞文弄墨的官员。
  这一个月霍玄钰被皇帝呼来喝去,鲜少有空。
  白辰心里憋着气,却又不好发泄,那可是皇帝,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是好是坏霍玄钰都得受着。
  小狐狸将路上的雪踩实了,脚下吱吱作响。他不止一次郁闷地想,老皇帝真是瞎了眼,为什么偏偏是凌云青继承皇位。
  目中无人,狂妄自大,当皇帝第三天不和人商议直接加重税款,毫无仁和爱民之心。
  大晋落到他手里有够折腾的,可怜了那些百姓,不知这个冬天会有多少人饿肚子。
  想到这里,白辰放慢了脚步,亮晶晶的眼睛看向避风的巷道中。
  果然,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睡在草席上抱团取暖。
  白辰垂眸,细密的睫毛抖动着,似乎很不忍心。他出来的急,没带多少钱,不过这个时间好多铺子都关了,给钱也买不到东西。翻找半天,他叹了口气,悄悄地将钱袋子和手炉留在巷道中央。
  希望这点温暖,能帮他们熬过今夜。
  霍府账房。
  秦宁领了一袋子钱,心中五味杂陈。
  “将军,其实我不一定要走的。”
  “秦副官,这是命令。”
  霍玄钰没打算和他多费口舌。
  “你和赵石头再不走,就没机会走了,况且你们的战场并不在这里,何必无谓挣扎。”
  “唉……将军保重。”
  秦宁从军多年,何尝不知道离开是体面的选择。他们还有选择,还有退路,可霍玄钰呢?谁又能给他指一条明路呢?
  拜别霍玄钰后,秦宁背好行囊,与同样要离开的赵石头不舍地回望霍府的匾额。来时热热闹闹的一群人,怎么离去时会这样冷清呢?
  “开门开门!”
  明朗的声音如阳光刺破乌云,一下子把两人的低沉的情绪驱散了。
  “别看了,走吧。”秦宁最后看了一眼那天真活泼的背影。
  白辰大人,有你在的话,或许将军不会走到最糟糕的那一步。
  爆竹声声,春风送暖。
  霍家祠堂里,白辰和霍玄钰手持三柱香,对着霍家的先辈的排位敬重虔诚的跪拜。白辰不大懂人间的规矩,只知道祭拜在年节前夕是一件很重要的事。霍玄钰要他陪同着,他就陪着他一起。小狐狸牢牢地捏着手中的香,生怕落了香灰下来,惊扰了祠堂里静谧庄重的氛围。看到身边人闭着眼,双手合十,他就有模有样的学着,一样都不肯落下。
  说起来,凡人祭拜先辈,多是求祖宗保佑。霍玄钰此刻所求的会是什么呢?
  白辰偷偷的睁开一只眼,试图从那万年不变的表情中寻得一丝端倪。
  “不专心。”
  !!!
  “你怎么知道……”
  霍玄钰缓缓睁眼,回以温柔的微笑:“我就是知道。”
  笨狐狸,你每时每刻都在牵动着我的心,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走吧,离子时还有一段时间,找点东西垫一下肚子。”霍玄钰握着白辰的手踏出祠堂,忍不住回望着,祠堂的烛火闪烁,森严肃穆,明明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是一样跃动的火光。
  现在他却全然没有以往的落寞,反而满心欢喜,期待着新年的到来。他独自在世上闯荡许多年,习惯受伤,习惯忍耐,默默收起所有无处发泄的情绪,隐藏着属于少年郎的张扬潇洒。无人在乎的小孩不哭不闹,将自己磨砺成一把剑,长成了淡漠冷酷的将军。
  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孑然一身,没有亲人,没有爱人,再也无法与人产生深厚的情谊。直到他的神明降临,理性被击碎,爱意汹涌如潮水。
  他的小狐狸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当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望向他时,他原谅了迄今为止发生过的所有苦难。他终于知道,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这个给你。”白辰笨拙地拿出雪白的毛领,“之前答应过你的。”
  柔软,温暖,令人安心。
  霍玄钰不由得一怔,下意识问:“是狐狸毛的吗?”
  “当然是!”白辰咬牙切齿,“要是有一点损坏我立马收回!”
  北风吹雪,深夜将近,跌跌撞撞又是一年。城中陆续升起了烟花。
  白辰坐在廊下眺望夜空,他想起去年这个时候,他们在为皇宫失窃案发愁。那时的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只觉得新奇而已。如今回过头再看,已经完全不一样了。烟花真的很美,绚烂虽然短暂,但存在过的痕迹不会消失。就如这些短寿的凡人,他们的努力,他们的情感,这些人形形色色,有好有坏,唯一不变的是共通的情感。为了心中珍贵的人或物,去付出,去拼命,去不顾一切,即使下辈子也要遇见。
  他很喜欢这里,算不上完美无瑕,于烟火尘埃中浸染出的凡间。
  “白辰大人很喜欢烟花吗?”
  白辰抬头,迎上某人浓墨色的眼睛,一瞬间就红了脸,不知如何应答。
  “神明也会喜爱转瞬即逝的东西吗?”
  霍玄钰的语气并不轻松,似乎不是有感而发,而是在心中烦恼过许多次。
  他在不安。
  相处得久了,即使霍玄钰还是淡然的模样,白辰也能从中捕捉到他当下的心情。
  “转瞬即逝,却足够美丽,足够吸引我为此停留。”
  小狐狸直视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充满蓬勃的生命力。霍玄钰只有这一世,他不舍得让他难过,短短几十年而已。说他任性也好,说他只顾眼前也好,他不想以后回到云外天时,连回忆都没有,只剩遗憾。
  在十里亭没勇气说出口的话,他现在敢说了。
  “玄钰,我愿意为你留在此地。”
  此时,烟花四起,人们在庆祝新年的到来。轰轰烈烈的爆竹声中,白辰感到唇角的一片温暖,他的喘息声很轻,像是随时都要碎掉一样。一吻缠绵结束,在回味中,白辰听到霍玄钰几乎是哀求着,用极其微小的声音道。
  “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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