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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逢春(玄幻灵异)——叶扶疏

时间:2024-06-08 06:16:46  作者:叶扶疏
  仿佛一场虚幻的长梦。
  白辰走出了那间破庙,抬头望着虚假的月亮。
  他敲敲心口,变化的情绪如同五颜六色的染料,开始是沸腾着的,最终归于平静,混合出了别样的色彩。
  恐怕上冠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文弱的书生站在他面前,替他挡下锋利的刀刃。
  他是战神,跺一跺脚就能轻松送掉一城人的性命。传闻除魔之战时,某处有一潭孕育魔族的血池,孽物凶悍无比,几乎有着无限再生的能力。
  上冠闻讯而来,人还未至,银光乍现,一柄银龙枪砸下去,那一震地动山摇,三千怪物瞬间化为乌有。他花了数十天斩尽池边的孽物,而后又跳进血池里,隔着数里都能听见深处传来凄厉的尖叫。
  上冠进入血池的第四十九天,在所有人都认为他回不来的时候。
  银色的光芒先行破出,虎啸龙吟之势震彻山河。他的眼神狠厉,似乎还没从数天的激战中缓过劲。
  与魔相斗,不怕败,怕的是如同恶疾一样的魔气。
  魔会饲魔,诱人堕魔,以此强大自己。
  因此这几十天不眠不休的战斗,不能有一刻松懈。
  上冠出来的那一刻,身上的玄衣染血,腥臭的魔气包裹着他。
  一眼望去,竟分不清是仙是魔。
  魔族固然可怕,而这位年轻又强悍的战神,何尝不是一念神魔呢?
  血池之事只能算是除魔之战里上冠随手解决的一件小事。
  上冠战神的事迹从远古讲到如今,也曾有人怀疑过真假,可只要见过他便知,那些传说都是真的。
  岁月的沉淀不会骗人,那久经千年的杀伐决断,早已浸入了战神的骨子里。
  一个眼神,一次抬手,神的威严省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云外天的每一个小仙都深深敬佩着他,对他从来都是毕恭毕敬。
  白辰想,大概正因如此,才让上冠记挂了陆生许久。
  从来都没有人会觉得上冠需要保护。
  唯有陆生……不知他的身份来历,仅凭短暂的相识就豁出性命去保护他。
  “为什么你没能活下来呢?”
  白辰喃喃自语。
  他不禁想起上冠在梨树前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一阵绞痛。
  小狐狸并不明白此刻心中涌现的酸楚代表着什么。
  他只知道,书生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善良正直,心怀天下。在遇到危险时,他会奋不顾身冲到刀口前。
  他不该这样死去,起码不该这样惨烈的死去。
  “若是你还活着,他就不会那样孤单了。”
  回头望,身后的破庙渐渐隐没,头顶的一轮弯月消失不见。
  该走了。
  眼看着第四扇门升了起来,木枝缠成的门,上面开满了梨白色的花。
  白辰有预感,他就要触及神力的核心了。
  如果把这个神力构造的过去看成一个果子。那他穿过的三扇门可以证明,在这里靠近果核的地方,时间反而要靠前。
  简单明了地说,他看到的是一个倒序的走马灯。
  由既定的结果,一步一步地往里深入,他的每一步都走向了最初的起因。
  白辰没有犹豫,果决地走进了梨花木门。
  一阵刺眼的白光闪过。
  纯白色的空间没有边际,巨大的梨树矗立在中央,地面似乎有薄薄的一层水,花瓣飘零落下,点出圈圈涟漪。
  白辰试探性地往前走,他看见巨大的枝干中,有一团暖黄的光晕。
  温暖圣洁,似乎能洗涤心灵。
  地上的水没有因他的脚步而摆出波纹,他是外来者。
  如同此前种种,在这里他留不下任何痕迹。
  “兄台,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是要去哪里?”
  “不用你管。”
  白辰脚步一顿,把四周看了遍,声音却消失了。
  他狐疑地走了一步。
  “我们也算是认识了,互相还不知道姓名呢。在下陆恒,不知兄台贵姓?”
  “朱钰。”
  “朱钰……好名字,容我再多问一句,是哪个朱哪个钰呢?”
  “……”
  白辰额间冒汗,他终于察觉出不对,他越靠近那棵梨树,脑子里涌入的话语就越多。
  那两个声音,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朱钰……还朱钰……
  以为换个名字我就不认得你了吗?
  白辰咬唇,步伐变得微小,接受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是很痛苦的,可怕的是这里充满着书生与上冠之间细碎的相处。
  “你说这个月牙形的玉佩?”
  书生的声音鲜活灵动。
  “其实这不是玉佩,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材质。家里人说我一出生手里就握着这个。听上去虽然有点离谱,但你别不信!我爹娘这么多年都是这个说辞。还有个算命的说我是什么文曲星下凡,我爹深信不疑,砸锅卖铁都要供我读书。”
  “可以给我看看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来,拿去看……哎,你手劲这么大……别给我捏碎了……”
  “衡安……”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你好吵。”
  好吵……
  白辰喘着粗气,瘫倒在树干前,脑子疼得要炸了。
  从刚才开始,有两个字在他脑子里反反复复震荡回响。
  是上冠在不停地低语。
  “衡安。”
  衡安……衡安?
  白辰想,自己应当是听过这个名字的,但是……是在很久之前……
  想不起来,完全想不起来。
  他现在头痛欲裂,暖黄的光近在咫尺,只要他伸伸手,便能回收上冠的神力?
  可他做不到,别说伸手了,他现在眼花得厉害,灵台不甚清明。
  为什么会这么痛?
  没道理啊,一路走过来都好好的,偏偏现在有这么大的反应。
  头晕,好想吐,不行了,好像真的要晕过去了。
  白辰痛得脸色惨白,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匍匐在地上。他努力抬手,想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收回这团力量。
  然而,视野里出现了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手背上有蜿蜒如山脉的青筋,看上去十分有力。只见那只手径直穿过树干,轻易地取走了其中的光团。
  “玄……钰?”
  小狐狸凭感觉说出了心中的那个名字,可惜他没能看清来人的脸,彻底昏死了过去。
  “陆恒?”
  玄色衣衫,红绳高束的长发。
  霍玄钰握着手中月牙形状的硬物,神情恍惚。
 
 
第35章 春日宴 4
  不是陆恒。
  他清楚地知道,名为陆恒的凡人早在三百年前化作枯骨了。
  是他的错。
  万般因果,皆有定数。
  神明一旦以真身下凡,本身就是巨大的变数。这也是为什么文昌殿有明文规定,游走凡间的灵使必须隐藏身形,不可让凡人察觉。
  仙人寿数漫长,与他而言短暂的相处,对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的凡人来说却是致命的。
  他逗留的太久,无意间干扰了陆恒的命数。让胸怀宽广的书生殒命于山匪的刀口下。
  全是他的错。
  他蹲了下来,将手中的月牙置于小狐狸的额间。
  暖黄的光流入,淡蓝色的光流出,这些是陆恒的记忆,也是白辰痛苦的根源。不一会儿,白辰蜷缩的身体微微放松,惨白面色逐渐恢复如初。他的呼吸平稳,应当是睡着了。
  “你不该来的,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些……”
  霍玄钰叹了口气,沉重到整个空间都能听见闷闷的回响。
  “笨狐狸,我都那样罚你了,你还敢跟着我过来。”
  睡梦中的小狐狸大概察觉到了一丝温暖,竟不自觉地朝霍玄钰身上靠。
  霍玄钰下意识往后缩,他这一躲,白辰的身体将要磕向地面。他终于还是不忍心,在磕碰发生的前一刻,他抬抬手,如同对待珍贵的宝物,小心翼翼地将白辰揽入怀中。
  小狐狸小声哼唧了一声,似乎睡的不太安稳,将要醒来。
  霍玄钰怀抱着他,浑身紧绷着,既怕过于用力弄醒了这只笨狐狸,又怕不够用力随时会把人弄丢。
  他很害怕。
  害怕白辰醒来,与之相对的目光中全是防备。
  同时,他又在期待,期待着小狐狸睁开眼,看着他,只看着他……
  期待着这只笨狐狸能……认出他是谁。
  短短的一刻,玄钰漆黑的眸中闪过许多情绪,有不舍,有悲哀,还有无法言说的……爱意。
  “归途可喜,来日可期。你当时可没告诉我还有下一句。”玄钰耐心地掸去白辰身上的花瓣,几乎是贴着他的额头柔声道,“君怀真意,侬怀真心。你看,我都记着,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曾忘记。”
  战神冰冷的面容之下,不再有隐忍克制,仿佛是泥沼黑潭翻滚,要把埋藏数百年的汹涌的情感全都翻上来。
  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
  他的情感过于沉重,于这只笨狐狸来说,是负累,是毒药……是不幸的源头。
  手中的月牙化齑粉,龙形的神印在手背上闪烁又消失,他该感谢衡安神君打造了这片寂静的空间。
  唯有现在,仿佛世上只剩他和白辰两个人。
  只有这样……他才敢稍稍放肆。
  怀抱温暖,香软醉人。
  真希望这样的时光,可以久一点,再久一点。
  梨白花瓣飘零而下,碎成细小的雪花,巨树枝干逐渐变得透明。
  玄钰知道,神力回收后,这片回忆空间将不复存在,他也该走了。
  真是……太短暂了,他都没能好好看看他的小狐狸……
  在最后的时光里,玄钰往白辰的身上套了一层法术。
  “我还是不放心你,希望危急时刻,这层罩子可以保护好你。”
  有些情感不见天日,自诞生开始就在淤泥之中挣扎生长,它这样艰难,却又这样坚定。即使淹没在漆黑的潭水里,也如炬火一般熊熊燃烧,几近疯魔。
  不曾被看见,不代表不存在。
  或许某天寒风萧瑟,你不知温凉的暖意从何而来。
  那是经年不息,自顾自燃烧的,克制又汹涌的爱意。
  梨花落了。
  鹿鸣观的门前,那棵百年的梨树瞬间绽出雪白的小花,枝头被繁重的花压弯,在风中摇摇欲坠,花瓣如冬日飞雪,簌簌而落。
  人们惊呼着,不知为何会有此奇景,许多人伸出手想要去接落下的花瓣。
  鹿鸣观有百年香火,人们早已默认这棵树是受了香火气的灵树。
  这样美丽的景象,像是神明的回应。
  “小姐,这花好香啊,我捡了许多,咱们回去做个香囊吧!”翠花喜滋滋地捧着一手的梨花,见贺明月一副凝重的表情,她收了笑容问道:“小姐……你怎么了?刚才和白公子他们分别后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
  “翠环,我替哥哥许的愿好像实现了。”
  翠环惊讶道:“小姐替公子许的愿是……”
  “我猜哥哥他已经有了心上人,可是……唉……这太复杂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讲。”
  翠环的恭喜还没说出口,看见自家小姐一片愁云惨淡,连忙转了话锋:“小姐,时候不早了,我看我们不如先回府,再从长计议?”
  贺府的马车在山下候着,顶着春日午后的阳光,主仆二人心事重重地下了山。
  下山后,贺明月看着成堆停靠的马车却犯了难。车夫不知在何处休息,自家的马车停在哪来着?
  都下午了,怎么还有会这么多人。
  翠环也觉得困惑,指着不远处陆续赶来的人:“小姐,你看他们,为何这样急匆匆的赶着来请香。”
  鹿鸣观的名气不是一天两天,往常人多都是在清晨时分,人们默认早起请香才能显示诚意。
  贺明月想了想,回头望了一眼山顶的道观。她们在其中的时候没有发觉,山顶上竟多了几缕雾气缭绕,白日里也能轻易看出,整座山现在正发出淡淡的柔光。
  真是奇了,鹿鸣观的灵验在此时此刻得到了证明,种种异象佐证着,这座百年的道观是被神明庇佑的。
  贺明月面色却沉重了,难道说那位白公子……真的和哥哥有命定之缘吗?
  “翠环,我们快回家。”
  她看似镇定地命自家丫鬟去找车夫把马车牵过来,心里却一片混乱。
  她的兄长贺明川,自小熟读四书五经,同龄人还在嬉笑玩耍的年纪,他已经开始研读史书了。
  哥哥从来都没有让父母操心过,从不做出格的事,后来参加科考一举中第,为家族添了不少光。
  任谁路过都要夸他一句温良恭俭,克己复礼。
  贺明月对自己的兄长向来是敬佩又羡慕的。
  那一天她无意间发现哥哥竟会私藏女子的画像。第一反应是震惊,印象中哥哥不近女色,成日里与古籍相伴。若不是那副画像上有贺明川自己题的字,恐怕贺明月会以为这是谁栽赃到哥哥屋子里的。
  回过神看那副画像,女子一身桃红,衣衫不像是寻常女子的形制……仔细看看,倒有点风尘味?
  贺明月吓傻了,她当时想难不成哥哥和大街上那些肤浅的男人一样,也会喜欢青楼女子?
  如今看来……事情的结果并没有比她当时预想的好多少。
  不是青楼……是,是断袖……
  贺明月恨不得立马回家找兄长问清楚,不对,今日哥哥不休沐,这个点应该还在宫里修史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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