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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公务员值班日常(玄幻灵异)——来福xx

时间:2024-06-08 06:14:05  作者:来福xx
  时谨礼换了个姿势,盘腿坐在蒲团上,问:“那,悯华最后,入轮回了吗?”
  黑暗中酆都大帝的眼睛微微眯起,祂俯视着坐在地上的时谨礼,目光沉沉,略带冷厉,却又藏着笑意。
  良久,祂才颔首,说:“今日寻汝为另一事,只因悯华入轮回后,往生塔已为鬼王尽数销毁,却其至今仍在。汝既入阳间往生塔,可愿再往阴间一观?”
  时谨礼心想要我去就直说,讲这些神神叨叨的。他点点头,从蒲团上爬起来,这时,酆都大帝突然伸手,时谨礼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警惕地问:“干嘛?”
  “汝为魂魄,岁星不佑,吾以法力为汝加持,保汝平安。”
  时谨礼闻言,更是接连后退了两步,两道剑眉紧紧地蹙在一起,他说:“我不需要。”
  酆都大帝的声音中带上了些许讶异:“此为护命庇佑之法,拒之为何?”
  “没有为何,不要就是不要。”时谨礼斩钉截铁地说。
  谁也不知道这句话到底哪里触及了他的逆鳞,能惹出这么大的反应,酆都大帝的眉毛也拧了起来,仍旧劝道:“往生塔中皆是未至之境,若遇险,为之奈何?”
  时谨礼执拗地仰头看着祂,说:“我自己会解决。”
  “若无可解之法,又当如何?”酆都大帝也开始变得不依不饶,一人一神你瞪我我瞪你,活像下一秒就要爆发你瞅啥瞅你咋地的骂战。
  时谨礼被问得烦了,稍稍拔高了音量,气急败坏地说:“那就死!”
  “此地非是阳间!”酆都大帝断然喝道,祂看向时谨礼的目光锐利无比,仿佛能割开他的皮囊,看清他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死于此处,汝将魂飞魄散!”
  “就是魂飞魄散,”时谨礼不假思索地反唇相讥,说,“你们不是也有办法吗?”
  黑暗中的那只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酆都大帝看向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时谨礼仍旧站在原地,两相对峙后,酆都大帝一扬手,宽大的袖袍在空中一甩,发出巨大的声音,示意时谨礼可以离开了。
  时谨礼盯着黑暗中的神明看了许久,然后一礼,转身往外走。
  他走到门口时,酆都大帝突然开口,问:“小友,汝以为,神入轮回,是福是祸?”
  时谨礼的手贴在殿门上,维持着一个推门的姿势,他站在原地思考许久,才缓缓说:“于爱慕祂之鬼神,是福。”
  “于祂?”酆都大帝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时谨礼的神思突然有些恍惚,好像在很多年前,也是在这样一个地方,他站在一扇门前,门外是铺天盖地的风雪和悲鸣,身后是苦口婆心的劝诫和忧怒。
  大殿内静极了,只能听见时谨礼轻微的呼吸声,他犹豫良久,才说:“祸福,相依……”
  身后的酆都大帝哈哈大笑:“然,然,吾非鱼,安知鱼之乐?”
  殿门自动张开,时谨礼收回手,抬腿跨过门槛,刚一出去,那门就在他身后轰地关上。他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嘟囔了句莫名其妙,拔腿就往外走。
  门口的那白发老鬼已经不见了,倒是刚才一溜烟跑了的拉车小鬼又跑了回来,站在门口朝里张望,见他出来,忙蹦蹦跳跳朝他招手,时谨礼上了车,又被它们带往入口。
  大殿里,如巨人般高大的酆都大帝坐于王座之上,一手托着下巴,斜眼看向从殿后的黑暗里现身的鬼王。
  鬼王如雾般的长袍飞扬,站在供台前,问:“问他这些干什么?”
  酆都大帝垂着眼睛,笑道:“惧汝悔。”
  “我从不后悔。”鬼王沉声说。
  “此子命中仍有一劫未解,”酆都大帝提醒道,“汝当勉励之。”
  拉车小鬼脚程飞快,不过打个哈欠的功夫就跑出去老远,时谨礼坐在上头一颠一颠,不多时就回到了地府门口。
  黑白无常在长街口上等着,远远见了他,一左一右摇起了他们的招魂幡,活像演唱会上给歌星打气的粉丝。
  时谨礼朝那几个拉车小鬼道了谢,甫一下车,小鬼们就跑了,黑无常站在一边冲着他笑,说:“大人,您且在地府住上一晚,明日再去大荒平原吧。”
  “那现在干什么?”时谨礼脸色不大好,话音之间也满是戾气。
  “我们带您在地府里……逛逛……”白无常看他那样直觉没好事,声音越来越小,“带您参观一下,您未来的,办公地点。”
  时谨礼一听就乐,跟着他笑了两声之后突然冷下脸,问:“你咒我死呢?”
  白无常嘴快,往往话都说出去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个啥,忙摆手道:“不是不是不是,我不是那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啊?”时谨礼问。
  白无常又答不出来,呃了半天也没想好怎么说,时谨礼烦躁地一摆手:“行了行了。”
  他拔腿就往外走,黑白无常连忙跟上,走到一半又发现不是这条路,忙说:“大人,走错了。”
  “没错。”时谨礼说,“去大荒平原就是这条路。”
  “不是,”白无常一听就急了,“不是让……请您先休息一晚吗?”
  长路没有尽头,一眼望不到边际,时谨礼侧目,说:“没什么好休息的,早解决早回去。”
  白无常还想再劝,被身后的黑无常一把拉住,他嘶了一声问干嘛,黑无常小声说:“你说他这么着急回去是为了谁呢?”
  前方的时谨礼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见原本忧心忡忡的白无常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疑惑地问:“你们说什么呢?”
  “没,没有!”白无常忙道,“您,您请,我给您带路,您请。”
  时谨礼莫名其妙地看他俩一眼:“不需要。”
  赶走了黑白无常,时谨礼自己乘一艘船逐流而下,前往罗酆山后的古大荒平原。
  川上摆渡的老鬼认得他的玉牌,撑竿行至岸边,请他上船。
  老鬼带着个缺角斗笠,披了一件破蓑衣,待得时谨礼登船,它将细竹竿扛在肩上,单手把缺角斗笠挑起一点看他,露出阴影下浑浊的老眼。
  它盯着背对自己、站在船头时谨礼看了一会儿,才用沙哑的声音问:“客此去,何时归?”
  坐在船头的时谨礼蓦地回头看它,这时,老鬼又松了手,斗笠一歪,遮住了它的眼睛。它对时谨礼的目光置若未见,只单手持竿一扫,竿尾带起两点忘川水,在空中抡出一个水弧,然后重重地敲在了岸上。
  小舟离岸汇入忘川,时谨礼盘腿坐在船头,迎着略带腥臭的风出神,轻声呓语:“苦未尽,不得归,九世困顿……不见悔。”
  罗酆山前建有酆都城,自是一片繁荣景象,过了山腰,鬼迹就少了,因为阴间数大地狱的入口就在那里。
  江上不见其他船只,唯有忘川两岸挂着数不清的鬼灯笼,用妖异的光将江畔照亮,而那些数不清的灯笼下,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鬼魂。
  它们在地狱里日日受刑,魂魄之力化作灯油,不分昼夜地燃烧着,熬干了心血就去下一个地狱,一轮一轮地换,过了几年又要回来,无休止地供奉着头顶的那只鬼灯笼。
  忘川在罗酆山顶汇聚,又蔓延出无数支流,四通八达,连贯了整个阴间,哪里都能抵达。但想要快速下山,那一条水路并非首选,待到小船行至山腰,摆渡老鬼挥竿一甩,船头打了个转,沿着旁边的窄道过去,贴着山腰的缝隙前行。
  时谨礼坐在船头,望着浑浊河水中倒映出的脸发呆,他觉得这张脸和他像也不像,是他也不是。
  他上一次看见这张脸是在喜气鬼的眼睛里,这张脸在一片光影中痛苦地挣扎,他伸手抚上自己的眉眼,湖中倒影也伸手抚过自己的眉眼。
  一个诡异的想法蓦然而生,时谨礼伸出手,想要去捞水里的那张脸、那个人,老鬼突然甩竿,啪的打开了他的手。
  河水中的“时谨礼”露出了一个瘆人的微笑,时谨礼面无表情地看着它,抖出赤剑,一剑落下,打散了水中的倒影。
  “客,莫要留恋水中月。”老鬼转竿,点点时谨礼的肩膀,“低头。”
  时谨礼抱着剑低下头,感到头皮贴着冰冷的山石滑过,而老鬼的竹竿始终搭在他的肩上,意在告诉他不要抬头。
  这条在缝隙中开出的水道极窄,只能容纳一条细细的小舟,此刻岩缝里只有他们一人一鬼,老鬼仰面躺在船尾,时谨礼躬身伏在船头,谁也没再说话。
  突然,船下翻出另一阵波浪声,时谨礼不动声色地握住剑柄,下一秒,他面前浑浊的河水中悄无声息地浮出了一张苍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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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阴阳游(六)
  赤剑锵的一声出鞘,时谨礼面露狠色,火光顿时将船头一片照亮。
  老鬼用竹竿点了点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时谨礼侧过眼睛看它,只见仰面躺在船尾的老鬼一甩竹竿,刺入水中,挑起船头那只被水泡发的鬼看,向后一甩。
  竹竿贴着山岩一路蹭过去,留下一片水痕,那鬼不知死活,被竹竿一甩,落到船尾砸入水中,发出哗啦一阵响。
  时谨礼回头瞅着那根竹竿,忍不住想:它刚刚是不是他妈的用这玩意儿拍我肩膀了?
  他嘶了一声,伸手摸摸自己的肩膀,又摸到了早上李檀留在他外套上的眼泪鼻涕,顿时面目狰狞起来,心想还不如被那竹竿拍一下呢。
  “客,”老鬼突然说,“河中尽是将死之鬼,最爱拉人替身,客要当心。”
  人死后要喝孟婆汤、过奈何桥,如此才能进入轮回。有的人心有执念,不喝孟婆汤、不过奈何桥、不愿忘记前尘往事,这样的人死后就会被投入忘川河,日复一日受剥皮削骨、万虫噬心之苦,只为再看所爱之人最后一眼。
  但有人来就有人悔,时间长了,或许是看透爱恨,又或许是再也无法忍受无休止的痛苦,总之那些鬼魂们悔不当初,不愿再受万般穿心痛苦,想去要胎。
  如此,它们便会在忘川之中游荡,找人替身,本质上就是一种水鬼。
  时谨礼含糊地唔了一声,看着船下的河水出神,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过了最窄的那段路,船尾的老鬼又站了起来,单手持竿,一下一下点着坚硬的山壁,小船逆流而上,不多时就到了山腰最高处。
  时谨礼也坐了起来,他手中的剑将船前断崖照亮,老鬼点壁的动作一顿,挥杆拍他,示意他往下看。
  时谨礼循着指示望去,这才发现崖下三尺冰冻,横插而出的冰棱架构出城市,数不清的建筑挨在一起,都是同样的颜色。
  建筑群的上方,倒挂着一排又一排的冰溜子,冰溜子上都勾着破烂的脏衣服,随着呼呼寒风左右飘动。
  巨大的透明寒冰中映着一个又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城市的中央以一块巨冰雕出与断崖齐高的神像,神像短脸阔口,剑眉倒竖,怒目圆瞪地看着脚下在风雪中赤|裸全身、负冰缓行的人影。
  冰封的街道上、房檐上,伫立着身穿黑袄、抱剑而立的鬼差,它们一动不动,仿若雕像,碎冰碴随着风吹在它们身上,被袄子边缘的一圈短绒毛挂住,不过须臾便将黑色的袄毛染成白色。
  负冰而行的鬼们偶有停歇,小心翼翼地回头去看无处不在的鬼差,甫一转身就听见铮铮剑响,无数长剑出鞘,泛着寒光,吓得那鬼一抖,忙掂了掂背上的巨冰,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活大地狱,”老鬼朝时谨礼介绍道,“在二殿楚江王辖下。”
  时谨礼原先只是被眼前千里冰封的场景震撼,如今听它这么说,突然想起早上他和游执在画皮鬼家门口的那座往生塔中,曾找到过一尊由活大地狱的冰石雕刻而成的后土娘娘像。
  “那些魂魄,”时谨礼指着崖下密密麻麻如蚁的魂魄,“背上背的是什么?”
  “冰石,”老鬼横竿将船停在忘川中央,“入此地狱,需得日日受刑,剥光衣物后负冰而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至地狱门开,方得入下一地狱。”
  “那些冰石会送去哪里?”时谨礼又问。
  “不去哪里,”老鬼伸手指着那尊巨大的神像,说,“只铸像。”
  楚江王巨大的神像伫立天地,时谨礼坐在船上,与那只巨大的眼睛对视,问:“只铸像?没有别的用途?也带不出去吗?”
  老鬼想了一会儿才说:“可,但只去三十六狱。”
  阴间地狱众多,但职责分明,譬如十殿阎罗的地狱只放人魂,而由北方鬼帝亲自治下的三十六狱则只关恶鬼。
  三十六狱建于罗酆山地下三十六层,每一层都关有数不清的恶鬼,越往下越阴森可怖,传说第三十六层中关押的只有一只鬼,而那只鬼,就是当年率领鬼族作乱的首领。
  但三十六狱中仅有一个狱守,名曰银勾吕夷,是两面一体的怪物。
  小船在忘川中随波而动,老鬼见他不说话,唤了一声:“客?”
  破斗笠遮住了它的脸,唯有沙哑的声音从阴影下传来,时谨礼收回目光,说:“下山吧。”
  话音刚落,老鬼就松了卡在山壁之间的竹竿,大浪哗的打来,将小船推下高崖,直坠山底。
  狂风吹乱了时谨礼的长发,他扒着船头,尽力望去,罗酆山后是广阔无垠的古大荒平原,零星的古建筑残骸散落在原上,周围萦绕着千年万年也不曾散去的浓重怨气。
  小船急速下坠,即将触底时,老鬼挥竿一打,竹竿砸在湍急的瀑布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小船又在这股巨力下朝前飞出去,落在平流的川上。
  被大风后吹的长发啪的打在时谨礼的脖颈上,他抱着剑站起来,目所能及之处只有波涛怒卷的大河、星垂平野的荒原,忘川河在这里变得宽阔无匹,老鬼扛着竿,任由小船逐流而去,缓缓前行着。
  不多时,一个小小的渡口从阴气浓重的河岸旁浮现出来,老鬼甩竿打在河面上,小船猛地一个前冲,不过几下就到了地方。
  它伸竿勾住渡口下的缝隙,把船拉过去,时谨礼上了岸,把破落的黑色木板踩得嘎吱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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