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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假揣崽在暴君手下苟活(穿越重生)——尘埃星

时间:2024-06-07 07:48:30  作者:尘埃星
  陛下点点头:“嗯,朕看见了,朕的乔卿很有天赋。”
  陆争渡也为乔曦鼓掌:“不错,第一次能射中靶子就很好了。勤加练习,定能有所建树。”
  接下来乔曦又尝试了几回,还是有脱靶的时候,但大多数箭都好好射中了靶子。
  日暮西沉,陛下要摆驾回宫了。
  皇帝仪仗走在前方,乔曦与陆争渡落在后边。
  陆争渡今日尽了兴,脸上笑容几乎要溢出来,他在乔曦身边对他说:“没想到陛下当真如此宠爱你,我还以为咱们这位陛下不会对世上任何一个人动心呢。”
  乔曦红了脸:“莫要乱说。”
  “你别不信。”
  陆争渡道。
  “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偶尔出来与官家子弟宴饮,我见过几回。”
  陆争渡露出回忆的神色:“当初的陛下,坐在觥筹交错之中,一言不发。即便桌上有花魁侍奉,也不屑于看一眼。”
  “再加上陛下没有妃妾,官家子弟难免议论,起先是说陛下不喜女色。后面发现无论男女,陛下都一视同仁,全都不感兴趣。所以到后来,大家都说陛下断绝了情丝,是天上下来的神仙……”
  “直到你出现。”
  陆争渡挤了挤眼睛,笑着看乔曦。
  外人不知,但乔曦知晓贺炤不亲近旁人的原因。
  他不过是不想现在生下孩子,被太后利用而已。
  哪里是因为喜欢自己呢。
  乔曦勉强笑了笑:“你别打趣我了。”
  翌日。
  今日不需要上学堂,乔曦难得睡了个懒觉。
  贺炤起身去上朝的时候不小心吵醒了他,倒头又睡的回笼觉格外香甜,醒来已快到中午。
  这个时间,贺炤肯定在处理政务,乔曦便起身收拾后单独用了午膳。
  午后前面紫宸殿来了人,说贺炤请乔曦去书房。
  乔曦赶忙过去了,看见贺炤坐在宽大紫檀木书桌后,冲自己招了招手。
  “朕缺个伺候笔墨的小太监,不知乔卿可愿意顶上?”贺炤取笑到。
  乔曦瘪嘴:“我可不是小太监。”
  “朕的卿卿自然不是小太监,不过是朕听说你今日不用去学堂,找个理由请你留下罢了。”
  贺炤指了指砚台。
  好吧,谁让他是皇帝。
  乔曦任劳任怨开始磨墨。
  没过一会儿,晏清从外头进来。
  “陛下,衡王爷到了。”
  贺炤继续批阅奏章,头也不抬道:“让他进来。”
  乔曦一愣,意识到贺炤可能是要和衡王谈正事,自己是不是应当回避?
  “我……”
  “你别走,继续磨墨。”
  乔曦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贺炤看破心思,下令留下。
  既如此,乔曦也只好留下来继续。
  衡王腿脚不便,小太监先为他铺了一块木板,使得他能推着轮椅开过门槛。
  “臣弟给皇兄请安。”
  衡王在贺炤面前相当老实,哪有往日盛气凌人之态。
  乔曦看了看眼色,机灵的没说话,只是对衡王鞠了一躬,勉强算是行过礼。
  看见乔曦在场,衡王脸上流露出一丝惊讶,但转眼掩盖过去。
  贺炤放下朱笔,端起茶盏,语气平和道:“听说你手下的人把御英苑的几个学子打了?”
  这便是问罪的意思了。
  衡王当即变了脸色,解释道:“是他们先对臣弟出言不逊,臣弟气不过才……”
  “你当朕设立御英苑是为了方便给你欺压寒门学子吗?”
  贺炤抬眼,语气变得严厉。
  衡王低下头:“臣弟没有这个意思,臣弟知错了。”
  “贺焱,你别忘了你的腿是怎么断的。”
  贺炤单手背在身后,直呼衡王之名。
  乔曦控制不住,偷偷觑了一眼对面的衡王。
  “臣弟不敢忘怀。”
  衡王几乎是一字一顿咬着牙道。
  “没有下次了。”贺炤摆手,“下去吧,把你的那位据说文章做得不错的伴读叫进来。”
  乔曦意外,衡王的伴读,不就是乔晖吗?
  贺炤为何要见乔晖?
  衡王退出去后,乔晖低着头走了进来。
  他当前身无功名,还是一介黔首,进来朝贺炤跪下叩首,行了一个大礼:“草民参见陛下。”
  贺炤没有立即叫他起身,而是状似随意对乔曦说:“你也累了,别忙活了,喝茶。”
  说着他敲了敲茶盏。
  乔曦不解其意,但还是听话地拿起茶盏,喝了一口。
  两人一言一语,不慌不忙。
  乔晖便被晾在了那里,脑袋依旧埋在地上,直到身子都开始微微颤抖,也分毫不敢妄动。
 
 
第22章 
  直到乔晖的腿快要失去知觉,贺炤才不疾不徐吩咐:“起来吧。”
  乔晖微微踉跄着站起来,低眉顺眼站在原地,静候贺炤发话。
  贺炤在看见乔晖面容的瞬间,眼中划过惊讶,不禁转头看向了身旁的乔曦。
  乔曦早已料到贺炤会发现他与乔晖在相貌上的相似,抿唇不语。
  今日乔晖更加细致地化了妆,他甚至还不知从何处找了法子,在鼻子和下颌处贴了肤色的材料,使得他与乔曦的相似只剩下四五分。
  不过即便这样,他们两人之间的相似还是一眼能够看出来。
  贺炤的惊讶只是转瞬,他收回所有的表情,问:“你是乔家人?”
  乔晖恭敬回答:“启禀陛下,草民是乔家在横溪县老家的旁支,承蒙乔大人赏识,才能入京暂居乔家。”
  “这么说,你和乔卿是堂兄弟。”贺炤道,“可你二人长相,倒像是亲兄弟了。”
  对此,乔晖显然早已有所准备,回答道:“陛下,堂兄弟之间相似也是有的。”
  贺炤不再多问长相的事,而是说起了今日的正题。
  “崔学究给朕看了你的文章,写得很是不错,朕打算赏你。”
  乔晖喜形于色,再度跪下来谢恩:“草民多谢陛下隆恩。”
  接着,贺炤叫晏清进来。
  便见晏清双手捧着整整一摞白花花的银子走进了殿内。
  “这是白银百两。”贺炤说,“朕开御英苑,就是为了延揽天下英才,你文章做得好,自当受赏。”
  一旁乔曦瘪了瘪嘴。
  那分明是他的文章。
  乔晖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激动。
  从前他空有京城第一才子的盛名,大家都说他的诗歌与文章惊才绝艳。可即便是那时,他也没有机会能够单独面圣,获得皇帝的亲口赞赏。
  “陛下天恩,草民深受。天下读书人自当以为君王分忧为己任,这都是草民应做的。”
  乔晖一番漂亮话说得花团锦簇。
  贺炤接住他这话,颔首道:“既然你说为朕分忧是分内之事,那刚好,朕近日有所烦忧,不知何解。就请你为朕当场解答一番吧。”
  说罢,贺炤看向晏清,扬了扬下巴。
  晏清心领神会,出去片刻,回来之后带着人抬入了一方小桌,上面放好了笔墨纸砚。
  乔晖不料贺炤居然要现场考校他,当即慌了神。
  “入秋以来,北方部落不太安分,朝廷要兴兵,前线要钱粮,却又不可加重税负,你可有什么法子,能缓解一二的?”
  贺炤出完题,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宽和地说:“两个时辰,你做一篇文章来,朕瞧瞧。若是写得好,更有赏赐。”
  闻言,乔晖放在身侧的手微不可查地颤抖起来。
  又是兴兵之事。
  上回在学堂丢过脸后,乔晖回到家好好发了一通脾气,把家中的小厮都打伤了两个,唯独忘了翻书找找答案,补救一番。
  他岂能预料皇帝会把他叫到御前,专门又问上一遍相同的问题呢?
  早知如此,他前两天就应该翻翻书……
  见他一直盯着小桌发呆,贺炤不免出声提醒:“愣着做什么?快坐下写吧。”
  乔晖握紧了拳头,硬着头皮坐到了桌子后边。
  他坐下后,贺炤就收回了视线,转头对乔曦道:“你也坐。”
  乔曦不知贺炤今日忽然搞这样一出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他知道了乔晖的文章是剽窃了自己的吗?
  可是不应该啊。
  在发现乔晖交上去的文章其实是自己写的之后,乔曦专门问过安和与烟月,他们都说没有旁人进过书房,更没有人能看见自己的文章。
  乔曦自己尚且还想不通乔晖是如何拿到文章的,没道理贺炤就率先知晓了那篇文章真正的作者其实是自己。
  但现在乔曦也没法子问了,只好坐下静观其变。
  时间过得很快。
  晏清已经上来换了三炷香,可乔晖面前的宣纸上仍是只字未书。
  期间贺炤批阅了二十多本奏章。
  最后写下一句“朕知道了”,贺炤放下朱笔,起身走到了乔晖的面前。
  贺炤身量很高,整个人仿若一棵青松矗立在乔晖面前,投射到他头上的阴影无言地散发着帝王的威压。
  “怎么回事?”贺炤问,“之前能写出那般精彩文章,为何现在一个字都作不出来?”
  顿了顿,贺炤语气加重:“莫非那篇文章根本就不是你写的?”
  乔曦一抬头,看向了贺炤。
  而乔晖心中的惧怕,在此刻到达了顶峰。
  即便是在家中无人打扰的情况下乔晖都写不出文章,更何况现而今当着天子的面前。
  做不出文章的无措以及惹怒天子的恐慌充斥着乔晖的头脑,他哪儿还有余裕思考如何写作?
  乔晖心下一横,干脆直接扔开笔跪了下来。
  “草民有罪。”
  “哦?你这是承认那篇《治国论》非你所作了?”
  贺炤眸子微微眯起。
  不料乔晖却是说:“不是的,那篇《治国论》的的确确是草民所写。草民有罪,是因为无法完成陛下的考验。实不相瞒,草民近日不小心伤到了脑袋,忘记了许多的东西,所以才……但草民从前实实在在是能做出文章的!请陛下明察!”
  说完,乔晖五体投地,重重拜了下去。
  “哼。”
  贺炤嗓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到这个地步了,你竟还如此狡辩,当朕是傻子吗?”
  贺炤懒得再与他兜圈子:“那篇《治国论》分明就是朕的乔卿所做,朕曾亲眼在他的案头见过那篇文章,你倒是说说,他的文章为何署上了你的名字,交到了崔学究那里?”
  “宫中是谁在与你暗通消息,你最好现在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而不要等朕去查出来。”
  贺炤眼底闪过狠色。
  一直在默默旁听的乔曦也惊慌起来。
  原来贺炤真的看过自己的文章。
  怎么办,那他定然知晓自己是在装傻了!
  一时间,南书房内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草民……草民……”
  乔晖匍匐在地上,牙关发颤,好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抄袭文章是错。
  与宫中私相授受更是错。
  两相权衡,孰轻孰重,乔晖还是能分清的。
  他失去了做文章的才华,但人还没傻,略一思索后便果断做出了决断:
  “草民一时糊涂,在御英苑时见到乔公子的文章,心生嫉妒,所以偷偷抄了下来,冒名顶替。”乔晖吸了口气,“但草民万万不敢与宫人们私相授受,陛下恕罪!”
  这个理由,确能说得通。
  贺炤不语,安静地打量乔晖良久。
  那视线仿若凝结成了实质,压在乔晖的身上,沉重不堪。
  贺炤回到了书桌后坐下,宣告了对乔晖的处置:
  “你既无才,便不配留在御英苑听学,也不够格做衡王的伴读。自回家去好好思过,让乔大人用心管教吧。以后的科举,你也不必参加了。”
  一道惊雷劈天而下。
  不能参加科举,这无疑是截断了乔晖从今往后的所有前途。
  乔晖面露绝望之色。
  “怎么,你对朕的处置有何异议不成?”贺炤不耐地问。
  乔晖连忙跪下领旨,他口中说着“谢陛下宽恕”,实际心中怨气横生。
  退出去前,乔晖忍不住抬眼,看向了站在皇帝身旁的乔曦。
  那一眼如同淬了毒的利刃,令人胆寒。
  可乔曦的全副心神已经被贺炤方才的话占据,没能注意到这个眼神。
  南书房内只剩下了乔曦与贺炤二人。
  乔曦内心思绪翻涌。
  怎么办?贺炤看见了那篇文章,定然知晓此前自己的种种作为都是装傻,这可是欺君之罪。
  “陛下……”
  思索之间,乔曦觉得最好还是先主动坦白,以求宽大处理。
  于是乔曦心中暗暗咬牙,走到贺炤面前,打算跪下请罪。
  谁知贺炤先一步抓住了乔曦的手,将他扶了起来。
  “朕不怪你。”
  贺炤眸色深深,注视着乔曦。
  “朕知道你装傻不过是为了自保。从前你就有京城第一才子之名,能做出那样的文章,朕一点也不意外。”
  乔曦晃神。
  是了,他被迫顶了乔晖的身份,贺炤口中描述的,是过去的乔晖。
  贺炤收紧虎口,抓住了乔曦的手腕:“你与朕之间,还是像以前一样,一切不变。你不需要口称臣子,你就是你,在朕面前,不需要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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